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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却听一道稍显苍老的声音从后传来。

  “慕儿。”公孙老太爷,公孙洪从府宅内走出,唤道。

  公孙慕当即撒开了柏的手掌,柏趁势退到一边,毕恭毕敬的躬身站着。

  “爷爷有何吩咐?”公孙慕问道。

  公孙洪从袖口掏出一袋香囊,jiāo给她道:“你代我把这香囊jiāo给世子殿下。”

  公孙慕接了香囊,却撇嘴撒娇道:“爷爷,我不想见那个许昌文。”

  “说什么胡话,”公孙洪皱眉,“世子殿下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教育一番,又挥手道:“去吧,莫误了时辰。”

  “爷爷,你当真不去这次的朔月宴?”公孙慕有些不甘心的道。

  “爷爷老了,那大鱼大ròu莺歌燕舞的,不去也罢。你见了宣王,记得替我请罪。”

  公孙慕嘟了嘟嘴,颇有几分不情愿的转身上车。

  柏立在一边,默默将这一幕爷孙送别看在眼里,垂眸暗道:这公孙洪称病不宴,是真病,还是装病?

  思虑间,却听管家在她身边骂骂咧咧的催促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为小姐驾车!若是耽误了时辰,当心你的脑袋!”

  柏连忙应了,上了车架,马鞭一扬,瞬间绝尘而去,那马蹄和车轮溅起的滚滚沙尘密密麻麻糊了管家一脸。

  好不容易进了宫,公孙慕便被宫里的侍女引着进了殿,另有侍卫指挥着柏七绕八弯的把马车牵到宫中马棚。

  拴好了马,那侍卫又朝着她甚是威严的道:“你就在这儿等着,晚上散了席自会有人来叫你,散席之前,你哪儿也不许去,听见没有?”

  柏甚是乖巧的应道:“哎,小的明白。”

  明白是明白,肯听你的才怪。

  柏在心里默默的道,面上却甚是温顺,锋芒不露。

  那侍卫见她如此温顺,倒也没再说什么,哼着小曲儿不知到哪儿偷懒去了。

  眼见着这侍卫消失在夜色里,柏利落翻身下车,悄悄出了马棚。才出马棚不久,她刚路过一方草坛,忽然听见那高高草堆里竟是传出了“嗯嗯呀呀”的声音。

  喘息粗重,口水吧唧,男欢女爱。

  竟是有人在此处偷情。

  柏轻挑眉梢,突然顽劣的笑了笑。

  她沿着草堆绕了一圈,果然在不远处发现了几件衣服。没有丝毫犹豫,她捡起地上的男式长袍往身上一套,遮住了原本公孙家丁的衣服在宫里走动,还是不要扮成家丁的好。

  又将地上剩余的衣服打了个包,一把丢到高高的树上,悄无声息的做完这一切,柏隐身退去,却又忍不住捂嘴笑了笑。

  那草堆里的一男一女完事之后,若是发现自己的衣服莫名消失,那惊恐而瑟瑟发抖的表情,想来必定是有趣得很。

  垂眸掩下眼底星星点点的笑意,柏稳下有些跳脱的心神,抬头,前方一片灯火通明,宫中侍女来来往往,热闹得很。

  再往前,便是大殿了。

  柏掏出藏在胸前的玉屏箫,正准备抓一个侍女,用**曲迷晕了她,套出去栖云轩的路,却听身旁传来一声fù女的娇呵:“你,给我过来!”

  柏一顿,侧过头,只见一身鹅黄锦缎的女官指着她的鼻子道:“说你呢!”

  柏眨了眨眼,未及反应,那女官似是个急xìng子,大步上前捉了她的手臂就往前拖,“你不是那个新来的负责奏萧的乐师么,愣着做什么,大家伙都到齐了,就差你了!”

  柏不由抽了抽嘴角,低头看了眼自个儿身上的乐师长袍,又瞥了眼自己手里拿着的玉屏箫只怕她现在就算说自己不是宫里的乐师,也没人相信。

  再者,此处人来人往,她不宜张扬,不如先入了乐师团,混一段时间,再见机脱身好了。

  心思既定,柏也不挣扎,任由着那女官将她拖到宴席上乐师席里的某个位置。

  女官一把将她按在座位上,又朝一众乐师拍了拍手:“奏乐!”

  顿时礼乐齐鸣,柏将玉屏箫放在嘴边,装模作样的吹着。她悄悄抬眼朝宴席上看去。

  群臣之宴,数百席位,觥筹jiāo错,她却莫名于这纷杂人事间,一眼看见了他。

  那人一身玄色平素绡绸衫,单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浅浅饮酒,散漫却并不闲适,好像栖在树枝的豹,轻轻甩着尾巴,微微有些懒。那一双妖异的眼眸微微合着,仿佛这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仙人之姿,不过如此。

  如此俊美,如此可恨。

  柏的眸光轻轻一凛,就在这时,那人突然放下手中酒杯,坐直了身体,淡淡的朝着她的方向扫了过来。

  柏微微一惊,连忙收回了目光。晚风悠悠的dàng进大殿,扫过柏的后背,微凉她这一惊,竟是出了汗。

  柏不由皱眉暗想,她今日实在是太过失常,她早该明白,那人的感知力一向敏锐,她那遥遥一眼,只怕是惊着了他。

  正如此想着,忽觉那人凌厉的目光猛地落在了整个乐师席上,柏顿时大惊,大惊之下,神色动作却越发自如起来。

  殷放下酒盏,朝着大殿门前的乐师席看去方才他忽然察觉,有人从这方向,又冷又锐的盯着他。

  这目光太过熟悉,像极了……某个狠心的女人。

  这念头一闪而过,殷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收回了看向乐师席的凛凛目光,抬手又为自己倒了些酒。

  他真是疯了。

  想她想疯了。

  疯得,连幻觉都出现了。

  那女人如今正被困在公孙府里,又怎么能混得进这守卫森严的王宫?

  如此想着,殷又冷冷望了一眼那与他隔着几个席位的许谦文,眸光寒凉得仿佛能喷出众多冰渣。

  许谦文察觉到这暗藏杀意的眼神,转头朝他看来,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一撞,当即有火花乍现,对视一刹,又各自移开。

  殷饮着酒,再不看那乐师席一眼。

  察觉到他渗人的目光已经从她这儿离开,柏轻轻舒了口气,冷汗层层的想:此处不宜久留,赶紧溜!

  正要开溜,却有一队舞女携着艳丽的香,从沉沉夜色中款款而来,步步生娇。为首的舞女戴着金丝面纱,那露在外头的一双眼睛却是极媚,仿佛春日艳阳媚柳,婀娜而多姿。

  这极致美艳的舞女一入殿,周遭那嗡嗡的jiāo谈之声便瞬间静了下来,似是齐齐被这盛极的美貌夺了心魄。

  柏见了这女子的容貌,却是猛地一僵!

  ☆、第79章 扛回去,关起来(虐甜)

  柏见了这女子的容貌,却是猛地一僵!

  这女子哪里是什么舞女,她分明是风倾楼第一媚,步生娇。

  她来这里,是要杀谁?

  柏来不及细想,下意识的便朝殷看去。

  她的目光才落到他的身上,他便猛然转头朝她看来,速度之快竟是令她丝毫没有躲闪的机会。

  柏手心一凉,隔着席上众人,不得已遥遥对上了殷那深沉的眼她竟如此大意,被他捉了个现行。

  刹那间,流转的时空仿佛在此刻突然定格,就连周遭的景象都渐渐褪去,只余一片苍茫的白。

  柏被殷那微怒的目光堪堪定住,动也不是,不动,似乎也不妥。

  殷咔嚓一声捏碎了手里的酒杯,那尖锐碎片瞬间刺破他的掌心,滚落颗颗血珠。

  这女人,她竟敢……

  不要命了吗?!

  就在这时,惊变忽起!

  步生娇亮出华光长剑,直朝许谦文刺去。那凛凛的剑光映在柏的眼部,顿时晃得她回了神。

  柏眸光一凝,顾不得许多,将玉屏箫放到嘴边猛地一吹。

  **曲调当即响彻整个大殿,殿中众人的动作齐齐一顿,各双眼眸同时失了光彩。

  有宫女保持着倒酒的姿势,冽冽酒水从杯中满溢而出,却犹不自知。

  有乐师弹指拨弦,那细细琴弦被指甲勾起一点弧度,音乐将出,乐师却再没了动作。

  所有人都顿在了萧声响起的那一刹,仿佛一副太过真实浩大的王宫酒宴图。

  而步生娇那锋利的剑,堪堪停在许谦文面前一寸。

  柏在一片静默里迅速起身,拖着僵住的步生娇就往殿外跑。

  她的修行尚未到家,**的时间不过片刻。

  这片刻里,殷是最先回神的一个。

  他回过神来,只觉方才他似乎顿了一刹,这一刹又好像很长,足够他遗漏什么重要的事情。

  皱眉抬头,却瞥见一人翻飞的衣袍在殿门处一掠而过,仿佛鱼儿浮出水面,用一张一合的鱼嘴轻轻吻了吻那一线透明jiāo界,却又立刻掉头隐去。

  殷眸光一震,一掌拍醒身边正在愣神的殷十三,“随我追。”

  “啥?追啥?”才醒过来的殷十三有些摸不清情况。

  “女人。”话音未落,殷便已迅速掠出了殿外。

  “啊?”殷十三摸着后脑,不清不楚随着自家主子的追了出去。

  二人一前一后离了殿,半晌,殿里众人才慢悠悠的回神。

  可怜这些众人先是被步生娇用媚术摄了魂,紧接着又被柏用音术迷了魂,一左一右两片大脑一边成了水,一边成了面粉,稍稍动一动,便成了一团浆糊。

  他们眨了眨眼,又互相看了看,甚是迷茫。

  ……方才有出什么事吗?

  ……好像没有。

  ……哦,那咱们继续喝,小弟我先干为敬。

  ……

  柏掠着步生娇出了殿,脚下生风跑得飞快,膝头隐隐传来阵阵刺痛,那是她此前在鹅卵石上久跪时留下的,还未好透的伤。

  她却顾不了这许多,猎猎的风从她耳旁呼啸而过,柏七绕八拐的直朝宫里最偏僻的地方跑去。

  好不容易避开了人群,柏将步生娇朝树上一按,执着玉屏箫在她脑袋上一敲:“醒醒。”

  步生娇恢复了神智,见了她,先是一惊,一惊之后又是一喜,那浅褐色的眸光竟是璀璨的亮了起来,仿佛草原上那繁星点点的夜,“夜姐姐,你……”

  柏抬手捂住她的嘴巴,低声问道:“楼主让你来杀许谦文?”

  步生娇眨巴眨巴极致妖媚的眼睛,表示点头。

  “谁要买他的命?”

  这次步生娇不眨眼睛了,那如琥珀般的眼底渐渐透出几分无辜的楚楚神韵。

  竟是不知买家。

  柏皱眉,朝她道:“许谦文不能死,许国的事情,你莫chā手。”

  步生娇微微睁大了眼睛,似是在问“为何”。

  就在这时,后方忽然传来殷十三咋咋呼呼的呼喊:“主子哎,您跑哪儿去了哎?”

  柏一惊,急急侧身朝后方看去,这一侧身,便踩得脚底枯叶沙沙一响。殷十三听见这细微声响,便向她们望了过来。

  柏下意识要躲,尚未动作,却又想起她这一躲只怕是要将步生娇给露出来,于是她干脆大步上前,挡在了步生娇前头。

  这一上前,便暴露在了殷十三的视线范围里,他朝她挥了挥手,很是高兴的笑道:“哟!主子夫人,好久不见啊。您可有看见我家主子上哪儿去了吗?”

  柏随意抬手指了个方向,“他朝那儿去了。”

  “哎,得嘞。”

  眼见着殷十三正要离开,身后步生娇听了他的声音,却是一把将挡在她身前的柏拨开,从暗处探出来瞪着殷十三道:“呆子,你怎么在这里!”

  殷十三见了步生娇,很是惊诧的原模原样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柏见这二人大眼瞪着大眼,挑了挑眉,很是笃定:“你们认识。”

  “我才……”步生娇正要辩解,却被柏朝前推了一步。

  步生娇被她推得一个踉跄,一头砸进了殷十三的怀里,鼻尖正泛着痛,又听柏道:“那正好,十三,你替我看着她,莫要让她跑出来祸害人。”

  “夜姐姐,你……!”步生娇从殷十三的胸口抬起脑袋,刚要抗议,却又被他扣着后脑给按了回去。

  步生娇额角暴起一根十字青筋,向来暴烈的脾气顿时上了头,她张开嘴巴露出森白的牙,直朝殷十三的心头咬下好重一口。

  用力之猛恨不得将这一块心头ròu嚼碎了,再“呸”的吐掉。

  殷十三倒抽一口凉气:“哎,疼疼疼疼疼,你这丫头莫不是属狗的?”

  步生娇眼锋一凛,咬得更狠。

  心口传来阵阵的疼,剧烈的疼痛里却又渐渐升起细密的痒,好似雪白的羽尖如风扶过般的掠过心田,撩起些微的热,算不上炽烈,却足够烫了脸。

  “……真是怪事……”殷十三小声嘀咕着,却没有放手,索xìng点了怀中人的穴道,一把扛到肩上,又朝柏认认真真的道:“主子夫人,您放心,我这就把她扛回去,关起来。”

  被人抗在肩头的步生娇猛然瞪大了眼睛,耳尖微红,三分羞,七分怒。

  柏被殷十三这太过剽悍而富有歧义的话惊得呛了口口水,她轻咳一声,叮嘱道:“你莫伤了她。”

  “哎,晓得晓得。”殷十三应道。

  柏点点头,朝他们挥手:“去吧。”

  目送这二人远去,柏回头就要离开如今殷发现了她,想必栖云轩是再去不了了,她还是先溜的好。

  才一转身,她便一头撞进了一方胸膛。

  柏登时大惊,惊得连呼吸都滞了滞。

  极短的微滞之后,她迅速握紧了手里的玉屏箫,尚未来得及动弹,那人便已抢先扣住了她的脉门,微凉指尖轻轻抵在她的腕下三寸,他指尖丝丝缕缕的寒意却顺着她的血脉,一路进了心。

  柏瞬间僵在了夜间瑟瑟的风里。

  那人一手扣着她的命脉,却又伸出另一只手,近乎怜惜般的理了理她耳边的发。那生着薄茧的手掌从她的耳际一路抚上她的后脑,微微使力,他强迫着她缓缓抬头。

  抬头,柏便对上了那双妖异又凌厉的眼,仿佛天际苍龙,尊贵而孤傲。

  那人掌控着她脉门和后脑两处死穴,于凛凛杀机中藏着浩大翻涌的怒意,可他却又朝着她轻轻笑了起来,顿时生出彼岸花般妖娆的艳,仿佛他此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