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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不过是一个未开窍的臭小子,与他计较什么。

  步生娇默默想着,饮了口茶,茶入舌尖,她却忽然“噗”的将口里的茶全吐了出来,“好苦!”

  殷十三从怔愣中回神,又成了往常二货兮兮的样子,“苦就对了,这茶是上好的苦丁,自然是越苦越好。”

  步生娇捂着嘴巴,苦着小脸,瞪了他一眼,“给我水!”

  “哦……”殷十三习惯xìng的解下腰间的牛皮囊,递了过去。

  牛皮囊离了手,他才忽然想起来,早晨的时候,程昀刚给他这囊袋里装满了号称是全许国最烈的酒……

  眨巴眨巴两下眼睛,殷十三抬头朝步生娇看去,只见她执着酒囊,脸颊和耳朵飞上艳丽的红,半晌,她又默默的打了个酒嗝。

  ……殷十三一怔,又迅速起身,劈手去夺那酒囊,“你醉了,别喝了。”

  “不要!”步生娇皱着眉,晃晃悠悠的一躲,竟是喝出了滋味,仰头就将这极烈的酒往嘴里灌。

  殷十三见了,眉心一皱,夺下她手里的酒囊,高高举过头顶,“你不许再喝了。”

  步生娇正喝得高兴,忽然被人夺了酒,她歪头嘟了嘟嘴,猛地抬手朝着殷十三挥去,“还我!”

  这一挥没挥到殷十三,却晃晕了她自己。步生娇左脚绊了右脚,摇摇晃晃的就要朝旁倒下,殷十三一惊,连忙丢了酒囊便去扶她。

  牛皮囊“碰”的砸在地上,澄澈酒水汩汩而出,满堂满室顿时弥漫开冽冽的香气。

  步生娇眨了眨眼,盯着上方那匆忙揽住她腰身的男子,忽然笑弯了眉眼,嘻嘻的道:“好看!”

  这笑容太过纯粹,没了往日刻意的妖媚,仿佛枝头成簇绽放的洁白丁香,在风中微微摇曳,莫名便生出烂漫的蛊。

  殷十三怔了怔,问道:“什么好看?”

  步生娇笑眯眯的指着他道:“这个好看。”

  这颤颤一指,仿佛是飞鸟掠过海面,划出一道浅壑,殷十三压了压心底莫名的惊诧,拔下头顶束发中的流云簪,递到她面前,问:“这个好看?”

  步生娇却摇了摇头,拨开这挡住她视线的碍眼东西,捏了捏殷十三的脸皮,甚是欢喜的道:“这个好看!”

  说着,她又勾住他的脖子,靠了上来,与他贴得近了些,一双浅褐眼眸晶亮晶亮,映着他微怔的面容,“漂亮的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殷十三,”他答道,想了想,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步月。”她应着,忽然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边,神神秘秘的道:“这是我的真名,只告诉你一个人,你不可以告诉别人。”

  “好,我不说。”

  步生娇笑了笑,又在他耳边认认真真的道:“在风倾楼里,如果一个人愿意把自己的真名告诉别人,那就是意味着喜欢他。”

  殷十三微微睁大了眼睛,又听她道:“所以,小哥哥,我喜欢你呀。”

  一刹惊心,仿佛暗夜长空忽然劈落一道惊雷,骤然zhà裂山巅坚硬顽石,大雨瓢泼,雨过之后,狰狞裂开的石缝中渐渐开出一朵娇艳的海棠花。

  情窍忽开,石上生花。

  殷十三侧头瞧着肩头那醉意朦胧的女子,眸光微暗,默默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又替她盖好被子。她在软软的被子里翻了个身,便沉沉睡去。

  明知醉酒后的胡话当不得真,但不知怎地,他却自愿在她身边坐下,静静守着她乖巧安稳的睡颜,良久良久。

  身后,月色如水倾泻满地,地上一滩冽冽残酒,残酒蜿蜿蜒蜒漫到门边,门边一棵苍劲雪松,松下,盘腿坐着一个形单影只的人。

  程昀盘腿在松下席地而坐,就着苍苍月光仰头饮了口酒,抬手擦擦下巴上沾了酒的胡子,低叹:“美酒果然与单身狗最配啊……”

  ☆、第81章 吻

  “美酒果然与单身狗最配啊……”

  程昀正如此叹着,忽有一阵凉风袭来,抬眼只见殷抱着怀里一人,迅速从他身边掠过,一脚踹开殷十三隔壁的屋子,闪了进去。

  程昀被这凉风吹得微怔,半晌,默默枕着手臂躺在地上,看着头顶漫天星辰,哈哈一笑:“狗生不易啊……”

  殷抱着柏掠进屋子,一把将她丢到床上。柏被他扔得脑袋好一阵晕眩,昏昏沉沉中,只觉身下的床榻又猛地凹陷下几分,竟是他压了下来。

  慌忙侧头,那人微凉的唇便落在了她的脸颊。

  他的唇微凉,她的脸很冰,这一凉一冰触碰一刹,殷却猛然惊觉嘴唇上传来极为**的刺痛,像是一不留神吃了颗超级变态辣的辣椒。

  他不由皱眉微微退开了些。

  柏眸珠微转,见他薄唇微肿,不禁捂住嘴巴眉眼弯弯的笑了笑。

  她出公孙府之前,曾用姜汁抹黄了脸。这姜汁被她处理过,涂在脸上虽不觉得疼,但老姜的味道还在。他方才那一口,只怕是……辣得很。

  难得见到殷吃瘪的模样,柏那弯弯的眉眼里,不由又升起几分得意。正得意着,忽然有人移开她捂在嘴边的手掌,于是她这幸灾乐祸的笑容,便完完全全的落进他的眼底。

  她微微垂着眼眸,一双墨色沉沉的眼眸隐在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之下,仿佛是清亮的月光洒在阔大海面,于深深浅浅的波澜上,泛出点点晶莹的光。她轻轻抿着唇,唇角又克制不住的微微扬起,七分得意,三分娇俏。

  殷突然朝着柏伸出手来,捏住她的下巴,扳过她的脑袋,丝毫没有被她那一脸五大三粗的糙汉妆给膈应到。他的拇指一路抚过她的唇角眉梢,轻轻笑着,低声叹道:“你笑起来的样子,我终于见到……”

  如此珍贵,何其有幸。

  他自上方朝她望下,微含笑意的目光温柔得近乎珍重,似是有夜里极软的风,柔柔拂过地上青葱的草,那凝着淡淡月光的草尖,微晃。

  柏却突然一僵,一僵之下,那唇边眼角的笑意便迅速隐了去。

  殷皱眉,不甚满意的捏了捏她的侧脸,低低道:“再笑一个……”

  这微寒的指尖捏得她的脸颊有些发疼,柏一怒,转头便咬住了他的拇指。那森白微尖的牙齿抵在他的指节,仿佛下一个瞬间,便会将他的手指狠狠咬断。

  她咬着他,尽显杀意和怒气,那被她化得五大三粗的脸上都渐渐凶神恶煞起来。可她掩在牙齿之后的舌,却不可避免的触到了他的指腹,软而潮,绵绵如天际丝柔的云,又像田里绒绒的花。

  殷微怔,忽觉今日在宴席上喝的酒,渐渐上了头。

  他笑了笑,并不收回那被她咬住的手,反倒往里探进了些,又缓缓凑到她的耳边低笑:“我多希望此刻你含住的不是我的指,而是我的……”

  后面的话再没说出,柏却已懂了。她猛然涨红了脸,也不知究竟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银牙一磨,恶狠狠的用力咬了口他的手指。

  “嘶”殷低低抽了一口凉气,收回手掌,偏头看了眼指骨上那一圈正冒着血的牙印,淡笑,“真疼……”

  柏冷哼一声,在心底暗骂“活该”,他却又执了她的手掌,贴在他的心头,“这里更疼。”

  柏闻言,转头朝他望过去。这一侧头,便与他鼻尖对了鼻尖,她一怔,他却好像没有发现此时的亲近,继续低低的道:“自你走了之后,这里每夜每夜都在疼。”

  他的心脏在她的掌心之下微微跳动,一收一缩,声声传进她的心里,柏微垂了眼眸,问:“有多疼?”

  殷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近了些,抵着她的额头,对着她的鼻尖,气息相缠,只听他缓缓道:“疼得厉害,疼得想把它挖出来……”

  顿了顿,又道:“挖出来,jiāo给你。”

  柏那抵在殷心头的手掌,忽然一凉,似是被这鲜血淋漓的剖心表白,惊得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僵在他温软的怀里,半晌,又听他忽然叹息起来,他的气息悠悠在她脸侧拂过,携着几丝烈酒醇醇的香,也不知究竟是醉了几分。

  他低低的叹着,像是越过人世生离死别,越过夏日酷暑冬季苦寒,轻轻落在她的耳边,忽然便闷了心,涩了眼。

  “我后悔了,”她听见他道,“悔不该当初,把你送到琼台去……”

  若是当初他换一种选择,只怕此时的她与他,便不会这般的艰涩坎坷。

  当初他执棋落子,轻轻巧巧布下一桩浩大棋局,他本应坐看风起云涌悠然自得,却偏偏在遥遥注视间,不经意便失了心,终成今日痴缠不休的误。

  他要亡一个国,有的是办法,何必再多此一举,赔上一个她。

  一朝观棋误入局,从此,情不知缘何而起,一往而深。

  尊贵孤傲的世子殿下,算尽人心,却偏偏没能在最开始的时候……

  看透自己的心。

  若是当初那一眼初见,他便知将来他会如此爱她,他必不会亲手送她离开。

  那样……

  该多好。

  他微叹着,几分艰涩,几分苦闷,“柏,我该怎样做,才能抵得过琼台在你心里的分量?”

  我又该怎样待你,才能抚平你心里的芥蒂?

  夜深而凉。凉凉夜色里,他在近处望着她,沉沉眼底仿佛深夜天边一轮硕大的月,月下一片粼粼的湖,湖上有渔夫穿着蓑笠一杆一杆撑着木船。木船慢悠悠划过水面,dàng开一圈圈波澜。

  这波澜一层一层渐渐便要晃进柏的眼里,她却突然微垂了眼,避开他脉脉的眸光,起身淡淡的道:“殿下,您,醉了。我去给您倒些醒酒的茶来。”

  一句“殿下”,一句“您”,渐渐清明起殷微暗的眼眸,他坐起身来,见她静静立在床边,手中一盏薄茶,神色平淡得近乎漠然,仿佛是在告诫他,莫要再痴人说梦。

  殷忽然便笑了笑,七分凉,三分怒。

  他朝她伸出手来,接住那盏茶,柏见他接了茶,便要松开自己的手,才一松手,这茶却从他的指间跌落,清脆一声碎在地上,淡绿的茶水泼了出来,在她的脚前划出一道长长的沟。

  仿佛是她与他的楚汉之界,再无法逾越。

  柏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俯身正要去拾地上的碎片,却被他捉住了手腕,她偏过头,只见他道:“你想与我恩义两清,划清界限,我偏不允。”

  他抓着她的手腕,用力朝后一拽,柏当即被拽得砸到他的身上,摔进他的怀里,二人齐齐倒在绵软的床榻上。她皱着眉想要撑起身体,却被他环扣住了肩膀和腰。

  “柏,你且听着,”他在她的耳边沉沉道,那语调又坚又定近乎宣誓,“不论你逃了多久,逃得多远,我都会像今日这般,抓住你,抱紧你。”

  不论你狠心抹掉多少你我的记忆,我都会在你的生命里,刻上我殷的名字。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边,暖而痒,柏微微一颤,又被他翻身压在了下方。

  暗灰透银的绵软床榻猛地向下凹陷,dàng起一圈丝柔的被单,仿佛海中涌动的波涛。

  他迅而猛的朝下俯身,又一次狠狠叼住了她的唇。

  柏紧皱着眉,抬手便要向殷挥去一掌,凛凛的手掌刚挥到半空,却被他稳稳抓住,十指相扣着将她的手掌按回床榻。

  他将她握得极紧,指间泛起青白之色,似是发了狠,势要将她融进他的骨血,再也剥离不开。

  他又压迫得太猛,于唇齿缠斗间燃起惊心动魄的烈烈大火。

  柏被这炽热逼得微微沁出一层汗,她偏头想躲,他又立刻追了上来,不肯罢休。

  他将她死死困在他身下的方寸之地,痴缠良久,始终觉得这亲近还是不够,便伸手探向她的腰间,猛地扯了她的腰带。

  本就稍显宽大的乐师长袍立刻松散起来,柏大惊,用力一推殷的肩膀,他却不动分毫,反倒还压紧了些。

  他指尖凝气,在她的背后自下而上迅速一划,于是她缠了许久的裹胸便随着他的动作根根断裂。

  有两簇压抑了许久的蓬勃渐渐隆起,仿佛那月下山巅,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于刹那间绽放,颤巍巍的便抵上了他的胸。

  于是柏那通红的脸色瞬间便飚到了耳尖。

  他却仍不停手,撕了她的外袍又要去扯她的里衣。

  柏猛地一震,心底噌的窜出又羞又恼又怒的各种情绪。她曲起膝盖就要往上用力一顶,动作间,却有一阵锥心的疼痛从膝盖骨传来。她不由被疼得一僵。

  这一僵不过短短一刹,却仍旧被他捕捉了个分明。

  殷微顿,渐渐退开。柏立刻抱着胸坐起,那死死盯着他的一双眼眸里,七分杀意,三分警惕。

  殷垂眸一叹,却没再强求。他转过头去,突然伸手执了她的脚。柏又是一僵,当即便想将这只脚从他的手里抽离,才动了半寸不到,便被他捏着脚底抓紧。

  “你做什么!”柏冷喝,声音莫名有些不稳。

  殷却并不回答,甚是沉默的脱了她的袜子。

  她的脚不算大,被他握在掌心,玉一般的脚趾因为紧张而微微绷住,似是一株含羞的草,不经意间被人轻轻触碰,便羞得缩了起来。她的脚很白,像是母牛刚产下的nǎi,那脚趾甲却透着粉嫩的光泽,仿佛她害羞时微红的耳垂。

  胸和脚,都是一样隐秘的地方。

  柏咬了咬牙,暗自揪紧了身下的床单。

  殷没有停顿太久。他执着她光洁的脚,又缓缓掀起了她的裤子,将裤头一路推到膝盖之上,露出她膝头一片青青紫紫的淤伤。

  那一日三司会审,她在鹅卵石上久跪时落下了这伤,如今,竟还没有好透。

  殷缓缓皱起了眉,“为何不用yào?”

  柏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在公孙府的这些日子,她都忙着钻研师父教的曲谱去了,哪里顾得上这些。

  再者,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过几天不就好了么。

  殷见她这不甚上心的模样,极浅的叹了口气。

  他盯着这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