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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6章一份遗憾

  佘老笑眯眯的讲述着自己的过去,豁达的神情犹如再讲述他人的事情,他转过头说的那句话更触动着他们祖孙两人的心,宋煊和周嫮生心中明白,一切事情皆有因果的。

  他退隐山林,日日买醉,就是不想让自己想起自己的过往,这些伤痛不是说能忘记就能忘记的。

  可眼里亮晶晶的东西将他出卖了,如今已经古稀之年,可心中却带着如此沉重的遗憾‘走’,谁都于心不忍。

  宋煊从来没见佘老这个样子,在他心中,佘老堪比神仙,逍遥自在,从来不会生病,更不会有什么烦恼,如今师父苍白的脸颊,挣扎的神情,令他很心疼

  “师父,我们出谷吧!”宋煊坚定的神情,不容置疑。

  这个孩子不在是他们眼中那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他那双像浩瀚星空熠熠生辉的眸子里带着坚定,带着一种佘老都心中期许的一种奢望。

  “还能吗?”佘老带着一种心酸,一种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希望。

  内心深处却把伤痕牢牢的密封起来,不愿意它示众。

  毕竟,一旦揭开,一定会是鲜血淋漓!

  “能,佘老,你想留下遗憾吗?就当年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发生,就算去祭拜一下她,了却一下心中的遗憾?”周嫮生紧紧的抓住他的手。

  一个人心中充满希冀,才有生活下去的希望。

  生活中很多临终的人,正是有了心中寄托,反而让自己的生命意义变得精彩。

  “算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佘老颓然的望着他们,摇了摇头。

  时间太久了,久的自己都忘记了她的模样。

  当时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还会故地重游,他连她的尸首都没有看一眼。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沉寂的心无法涟漪起那种让他下定决心的不顾一切的决然以及勇气。

  躲了这莫多年,内心的这道坎不想在迈步了。

  “师父,这可不是你的风格,都没有行动,就否定一切,愧疚能让你面对‘她’吗?”宋煊对佘老的感情超出了简单的师徒,医者不自医,只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却忽略了自己的毅力。

  他相信只要佘老肯坦然面对自己的痛苦,即使那一天到来,他这辈子也不会纠结,挣扎;他希望看到佘老的了却心愿,没有任何遗憾的走完这一生。

  毕竟,十年的感情,让他无法就这样任由佘老放弃。

  他身上的毒虽然无法解开,清除,可他有信心让他不会尽快发作。

  “不了,有你们相陪,我今生无憾了,还有那么多好酒在,舍不得啊?”触及到内心深处的痛点,佘老苦笑了一下。

  这道伤痕,自己还是不想面对。

  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竟然连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这种痛,他人无法理解的。

  周嫮生低着头沉思着,一言不发,不是他不知道佘老的心结,而是,他很明白,任何一个人都不喜欢打破自己的习惯。

  他很明天宋煊的心情,十年的感情,让他对他的依赖在不知不觉中转变成一种责任。

  他很看重自己这个外孙的性格,对感情的执著。

  “师父,你不相信我吗?”宋煊忽然站起来说道。

  那张英俊的小脸带着一种被人质疑的伤心。

  他不要看到如此颓废的师父,他想让师父振作起来。

  “好徒儿,师父能在后半辈子得到你的陪伴,这辈子就死无遗憾了!”佘老实事求是的说道。

  的确,有如此聪慧,有孝心,并且还能时时为自己考虑的徒儿,他感到很欣慰,谁的一生能是完美无缺的,而那道伤痕不是说能无痕就可以没有痕迹的。

  “不,师父,我要你相信我,我有能力帮助你了!”宋煊紧握着小拳头好像证明自己的实力,他不要师父这样走掉。

  他绝不容许师父消沉。

  宋煊感觉自己有一种无力感,他真的想帮助师父。

  这么多年了,他在自己身上倾注的一切,宋煊深深的感到师父对自己疼爱,他不要师父有任何不愉快。

  “对了,我的酒,陪我去喝一杯。”佘老及时转移话题,拉上周嫮生,朝竹屋外面走去。

  周嫮生顺势搀扶起佘老,输完真气,苍白的脸色变得自然的红润,如果不是刚才的突发病变,谁能想到,这样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随时都有‘走掉’的可能。

  “交给我吧!”周嫮生冲宋煊眨巴眨巴眼睛。

  他怎么能舍得宋煊伤心,这个小孩心思重,明明知道自己的师父的情况,让他置身事外,根本就不可能。

  如此一个有情有义的少年,在得知自己的师父还有这样一件未了的心意,他已经做的相当好了。

  “外祖父——”宋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感觉自己已经长大了,可师父跟外祖父还依然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孩,这种挫败感,让他很无力。

  “你先照顾一下奶娘,她刚才可吓的不轻。”周嫮生冲宋煊摆了摆手,示意奶娘还在竹屋内。

  此刻,正一脸不解的望着他们。

  人老脑子也不好使了,虽然她听出了佘老心塞的过往,也担心佘老的身体,可她还真的没弄明白为何宋煊执意的决定。

  “好吧!”宋煊想起刚才奶娘慌乱的神情,忙跑了过去,搀扶着奶娘。

  两人望着宋煊以及的背影,相视一笑。

  “奶娘,你还好吧?”宋煊关心的问道。

  奶娘的身体不及他们练功的身体,一年四季都不怎么生病,十年来,好在有师父的名贵草药,奶娘也没有遭受过大的病灾。

  “没事,没事,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

  虽说小主子讨人喜欢,可毕竟人老希望跟家人团聚在一起,奶娘的话再一次勾起宋煊对师父佘老的内心的执拗。

  他一定要在师父有生之年,让他了却心中的遗憾。

  “是,奶娘开心吗?”宋煊笑道。

  “开心,怎么能不开心?不知道家里都变成什么样了?”奶娘毫不掩饰的说道。

  她很信赖小主子,她觉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那好,奶娘,去收拾收拾,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宋煊坚定的说道。

  他一定会帮助师父了却心愿的,对于师父心中的那个‘她’,不管在什么地方,他一定帮助师父找到。

  “走吧!喝一壶。”周嫮生冲佘老笑道。

  “怎么不劝我?”佘老很诧异的望着周嫮生悠闲的在一旁喝着小酒,根本就打理自己的意思。

  “为什么要劝你?”周嫮生举起女儿红的酒壶冲佘老扬了扬。

  他深知,在佘老的内心深处,很在意宋煊的情绪的,明知道宋煊不开心,不高兴;他怎么能让自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你这个老家伙,越发的没意思了。”佘老狂笑道。

  他也跟着周嫮生往嘴巴里倒酒了,不得不说,相处十年,这个周嫮生对自己比自己都了解,自己刚才别捏的不答应宋煊,只是不想让他跟自己去做一些冒险的事情,维持现状就好,这对年少的宋煊只有好处。

  自己的曾经太多不堪,的确得罪了不少人,他不想宋煊卷入自己的不堪中,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

  “佘老,埋了十年的酒到底不一样啊?我真心舍不得。”周嫮生实事求是的说道。

  酒香不怕巷子深,这个酒香令太容易让人向往。

  如果不知道佘老的情结,他宁愿这样陪着他。

  肆意的愉快的生活着,简单快乐的喝着酒。

  宋煊望着师父跟外祖父在竹林愉快的畅饮,心中尤为感动,恩重如山的师父跟外祖父,我宋煊这一辈子定不会侮辱你们的名号,一定做出一番作为。

  想着,大踏步的随奶娘进入竹屋里,他相信外祖父。

  “实话说,我天天醺酒,还从来没有梦到过她,不知道,她是不是恨我一直不肯看她,生气了?不过,快咯,我这个老骨头终于快入土了。”佘老无可奈何的说道。

  自己这辈子真的无颜见她了,如果有来生,自己一定对她百般呵护,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今生,注定是一个悲惨的结局。

  “兴许,她在等着你。”周嫮生唏嘘道。

  自从在梦中见到凤仪公主之后,他内心深处对她的思念变成一种幸福,得知她对自己的原谅,对一切的释怀,令他开心不已。

  再也没有那么多的纠结。

  佘老如此不想面对,也怕后人不肯原谅他吗?

  毕竟曾经一代宗师,却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束手无策。

  “真的吗?”佘老苦笑道。

  如果真的如此,自己真该早一点入土,跟那个世界的她团聚了。

  “说不定啊?”周嫮生把自己内心曾经的纠结毫无保留的说给佘老,包括对她女儿的照顾,对凤仪宫主的梦。

  当然,不用说宋煊了,佘老更是一清二楚。

  付出才有回报,最为现实的道理。

  梦,引起了佘老的兴趣,他再三朝周嫮生确定,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真有如此真实,令人匪夷所思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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