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演武
咔哒咔哒——
裹着铁的马蹄敲在青石路面上，溅起一连串火星。一行五骑驾着千里良驹，沿青云古道一路飞驰。
宁寰召凝聚目力，瞳孔缩如针芒，看到为首年轻人二十六七岁，一身华袍白得炫目，衣襟袖口都镶着一层淡金。领口灌满狂风，呼啸飘荡，神采飞扬。他展露笑容，恬淡，甚至略有几分文雅风趣。但这遮掩不住，华贵衣衫下，嶙峋浮凸的肌肉线条，透出凶悍凌厉的气息。
身后紧缀着几名猛汉，牛高马大，额角鼓突，青灰短褐之下筋骨虬结。目光像锐利的箭矢。
吁——
缰绳一紧，骏马长嘶。
“陈谊，你可真是好一段时间没有回来啦。”
一看起来百八十岁的老者上前，朝他笑道。
这人就是青磐门的门主，陈经。经营门派前后超过六十年，手段狠厉，如雷动山，崖，风行水上。使一个原本根本不足称道的小势力渐渐发展，与廪实镇另外两个门派，长平门，鹤翎门，形成三足鼎立。
“老爷子久见，您老精神矍铄，宝刀未老。”
“哼，你小子居然还知道吹捧我两句，没把我这把老骨头给看扁了。”
“老爷子说笑了，在下哪敢。”
陈经虽然年纪甚高，是镇上的耆宿，权威，却除了外貌没一点和老字沾边。双瞳湿润，漆黑宛如稚子。锐利的神采被深深隐藏起来，笑得肆意爽冽，甚至有几分烂漫。好似脸上深深皱起的几条纹络都是用以掩饰他的内心。摊出手掌时，条条蛮横的大筋暴突蠕动，老树盘根般虬劲。
宁宸召挤在人群中，悄悄瞄向这边，却没有心情听这两人在寒暄什么。他之前不小心与陈谊身后随行的几人对视。骤觉脑颅刺痛，精神恍惚。
“凝元境，这几人都是凝元境修为。”
他暗暗咋舌。廪实镇中达到凝元境的有几人，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除了陈经，就还有其他几派的老头子罢了。都是过百的岁数。
而陈谊与他身后这些人，都太年轻了。
较大多数修行者而言，这个年岁最多只能练到粹体小成。能达到大成，已经算是小有天分了。至于粹体大圆满，只有潜力，天资，都是上佳之辈才有可能。
更进一步，招引天地元气入体，踏入凝元之境，少之又少。对于生长在廪实镇中的人而言，是经过几世几代，才有可能见到一个。那是一个镇子的骄傲和谈资。
譬如陈谊。
“老爷子，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
“欸，居处都给你安排好了，这几位是”
“噢，我同门的师兄弟，都不必客气。刘云，齐虎，蒋长禾，何潜都来见过陈老爷子。”陈谊转头，对身后的几人说。
“是。”
那几名修士纷纷朝陈云锦拱手抱拳，却神色傲然，并不把他放在心上的样子。
陈经也不在意，只是笑着对陈谊说：“几年不见，出息不小啊。”
“不敢，不敢。”
“带了这些人，你这次回来，到底是什么目的。”
“回去再说。请。”陈谊也笑。
“那都请吧。”
围堵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迅速分开出一条宽敞的道路，笔直伸向镇中。等这几人过去，又渐渐合拢。
“厉害！所谓威风八面便是如此吧！”
徐骁看着他们离去，摩挲着下巴。
“彼可取而代之！”
宁宸召说。
徐骁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去。”
“在下正有此意。”
“嘘！”
“信口胡言，莫怪。”
宁宸召近日好运不断，走几步，都要飘起来！
“老爷子，七宝琉璃丹，您收下。”
陈谊递过一个榆木塞口的青玉小瓷瓶。
陈云锦一听琉璃丹几字，立刻眼睛一亮，忙不迭地接过，“哦？”。他拔下木塞，往瓶口一嗅，浓郁的药箱立刻钻进他的鼻孔，顺着全身走了一遍，十万百千个毛孔都一齐张开，向外喷吐，清凉舒坦。
他眉间之前隐隐的不虞之色转瞬散去，“好小子，有你的，给我记着呢。”
“您关照过的，我怎么敢忘了。”
“说吧，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回来的。”
陈云锦说着又瞥了一眼，陈谊身旁站着的几名修士。恍如铁铸，气魄雄浑，浑然一体。他掂量一下，就是对付其中一个，他都十分吃力。
“老爷子放心，当年若非您将我引荐给彤云门，我也不会能修炼到凝元境。不论怎样，我都不会对老爷子不利的。”
彤云门以刀立派，八品宗门，在青桑县势力强大，根基深厚。
十余年前，门中一位长老入小芒砀以东的禁地猎妖寻宝，偶经廪实镇。陈经好生招待，竟获得举荐一人入门的机会。这人自然就是陈谊。
“你的成就自然是拜你自己天资卓然，修行勤勉，与我何干。”
而且我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巴结彤云门中的人。
现在看来，可确确实实达到了。
“老爷子之恩，陈某不敢忘。”
“说吧，何事？”
“哦。我宗通晓紫薇玄术之人占星问卜，得知世势将易，又有大动乱将起。遂决定大开山门，招揽有潜力的弟子，汲取新鲜活血，对抗将要到来的劫难。”
“世势将易？”
“不错。”
“又来。这才过去几年。我虽然不懂占星之术，不过最近真的不太平。十几天前，我便听说，棉柳镇几十口被屠，上下无一活口。不只是哪个修炼邪法的人干的。”
陈经抿了口茶。
陈谊摩挲着茶杯缘口，并不搭话。
“有潜力的弟子是吧。青磐门几百号人呢，你随意挑呗。”
“老爷子恐怕不够。”
“不够？呵，你要多少。”
“三百。”
“三百！”陈经一怔，嘿然片刻，“你们，这不是要招揽弟子吧。”他脸上似笑非笑，看向陈谊身后的几人。那些人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并不与他对视，目光闪开。
“的确，不完全是。但宗门为了增强实力并不假，不会亏待了他们。”陈谊说，“而且对于青磐门的发展，宗门也会予以援手。”
突然抽掉三百人，而且都是年轻卓越的弟子，任谁都会大伤根基。
“好吧。长平鹤翎那边，我会去打点。”陈经耸耸肩，看来是同意了。
“劳烦老爷子了。不过光看修炼进度如何，找不出真材实料。”
“哦，那你说该如何。”
“廪实镇的年度演武，也近了，不如直接提到近几日。弟子的实力如何，演武台上，一试便知。”
“哼。”陈经闭目凝神，沉吟片刻，“不成问题。”
“陈谊谢过老爷子。”
“对了，你回来的时候可有遇上什么事端。”陈经摩挲着怀中那枚陈虎他们献上来的芥子戒，转而问。
“并未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你向来不是安分的人。最近又发生了这么多事。”
“陈谊并未惹事生非。”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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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紧缀着几名猛汉，牛高马大，额角鼓突，青灰短褐之下筋骨虬结。目光像锐利的箭矢。
吁——
缰绳一紧，骏马长嘶。
“陈谊，你可真是好一段时间没有回来啦。”
一看起来百八十岁的老者上前，朝他笑道。
这人就是青磐门的门主，陈经。经营门派前后超过六十年，手段狠厉，如雷动山，崖，风行水上。使一个原本根本不足称道的小势力渐渐发展，与廪实镇另外两个门派，长平门，鹤翎门，形成三足鼎立。
“老爷子久见，您老精神矍铄，宝刀未老。”
“哼，你小子居然还知道吹捧我两句，没把我这把老骨头给看扁了。”
“老爷子说笑了，在下哪敢。”
陈经虽然年纪甚高，是镇上的耆宿，权威，却除了外貌没一点和老字沾边。双瞳湿润，漆黑宛如稚子。锐利的神采被深深隐藏起来，笑得肆意爽冽，甚至有几分烂漫。好似脸上深深皱起的几条纹络都是用以掩饰他的内心。摊出手掌时，条条蛮横的大筋暴突蠕动，老树盘根般虬劲。
宁宸召挤在人群中，悄悄瞄向这边，却没有心情听这两人在寒暄什么。他之前不小心与陈谊身后随行的几人对视。骤觉脑颅刺痛，精神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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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暗咋舌。廪实镇中达到凝元境的有几人，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除了陈经，就还有其他几派的老头子罢了。都是过百的岁数。
而陈谊与他身后这些人，都太年轻了。
较大多数修行者而言，这个年岁最多只能练到粹体小成。能达到大成，已经算是小有天分了。至于粹体大圆满，只有潜力，天资，都是上佳之辈才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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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同门的师兄弟，都不必客气。刘云，齐虎，蒋长禾，何潜都来见过陈老爷子。”陈谊转头，对身后的几人说。
“是。”
那几名修士纷纷朝陈云锦拱手抱拳，却神色傲然，并不把他放在心上的样子。
陈经也不在意，只是笑着对陈谊说：“几年不见，出息不小啊。”
“不敢，不敢。”
“带了这些人，你这次回来，到底是什么目的。”
“回去再说。请。”陈谊也笑。
“那都请吧。”
围堵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迅速分开出一条宽敞的道路，笔直伸向镇中。等这几人过去，又渐渐合拢。
“厉害！所谓威风八面便是如此吧！”
徐骁看着他们离去，摩挲着下巴。
“彼可取而代之！”
宁宸召说。
徐骁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去。”
“在下正有此意。”
“嘘！”
“信口胡言，莫怪。”
宁宸召近日好运不断，走几步，都要飘起来！
“老爷子，七宝琉璃丹，您收下。”
陈谊递过一个榆木塞口的青玉小瓷瓶。
陈云锦一听琉璃丹几字，立刻眼睛一亮，忙不迭地接过，“哦？”。他拔下木塞，往瓶口一嗅，浓郁的药箱立刻钻进他的鼻孔，顺着全身走了一遍，十万百千个毛孔都一齐张开，向外喷吐，清凉舒坦。
他眉间之前隐隐的不虞之色转瞬散去，“好小子，有你的，给我记着呢。”
“您关照过的，我怎么敢忘了。”
“说吧，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回来的。”
陈云锦说着又瞥了一眼，陈谊身旁站着的几名修士。恍如铁铸，气魄雄浑，浑然一体。他掂量一下，就是对付其中一个，他都十分吃力。
“老爷子放心，当年若非您将我引荐给彤云门，我也不会能修炼到凝元境。不论怎样，我都不会对老爷子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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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成就自然是拜你自己天资卓然，修行勤勉，与我何干。”
而且我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巴结彤云门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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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之恩，陈某不敢忘。”
“说吧，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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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经抿了口茶。
陈谊摩挲着茶杯缘口，并不搭话。
“有潜力的弟子是吧。青磐门几百号人呢，你随意挑呗。”
“老爷子恐怕不够。”
“不够？呵，你要多少。”
“三百。”
“三百！”陈经一怔，嘿然片刻，“你们，这不是要招揽弟子吧。”他脸上似笑非笑，看向陈谊身后的几人。那些人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并不与他对视，目光闪开。
“的确，不完全是。但宗门为了增强实力并不假，不会亏待了他们。”陈谊说，“而且对于青磐门的发展，宗门也会予以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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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陈经闭目凝神，沉吟片刻，“不成问题。”
“陈谊谢过老爷子。”
“对了，你回来的时候可有遇上什么事端。”陈经摩挲着怀中那枚陈虎他们献上来的芥子戒，转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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