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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金融战争 二十七章

  接到谭志的任务委托后,陈恭澍亲自带领三元来到诚达株式会社。陈恭澍一开始直接掏出工作证递给经理,要是在以前,掌柜的根本不会把特工总部警卫大队长放在眼里。但自从日本在太平洋战争中失利后,美英两国就成了日本主要的战争对手,而中国反倒成了日本和美国争相拉拢的对象。毫无疑问,重庆政府被美国拉过去了。所以日本就需要提高南京政府的地位来确保汪精卫不跟他们作对。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历史环境下,南京政府在日占区的地位有些提升了。诚达株式会社的经理把陈恭澍和三元请到了会长办公室。

  陈恭澍见到阪田诚盛后,端起官腔:“我们收到线报,贵社在为重庆特务提供武器弹药,现在到此了解情况,还请阪田君配合。”

  阪田诚盛心想,这个中国人竟然带人来敲诈他,是不是想钱想疯了?要是以前,必然给他一顿教训,无奈现在形势不好,只得跟他虚与委蛇。

  “敝社是正经商行,绝对不会给反抗组织提供武器的。”

  陈恭澍笑着说:“我知道贵社肯定不会故意向重庆特务出售武器,只是军统特务们都很狡猾,他们也许会伪装成其它身份,然后再向贵社购买武器弹药。”

  “敝社有自己的销售渠道,一般情况是不会向外人出售战略物质的。”

  “呵呵,那就好。”陈恭澍说。“最近德国在欧洲战场上失利,重庆政府就误以为他们反攻的时机快到了。现在军统上海站都配备了美式枪械,我们警卫大队的日子可难得安宁。请问阪田君能否出售少量性能好的武器给我们?价钱好说!”

  阪田说:“不好意思,在下手里的武器都已经有了买家。”

  “真的一点通融都没有?需不需要我请李主任来跟阁下沟通啊?”

  “就算是周市长来都没有”阪田说话时依然面带微笑。

  陈恭澍生气地对三元说:“咱们走!”

  有一天上午,加藤爱见袁飞在认认真真地学习报务人员手册,于是打趣道:“今天你怎么这么乖啦?”

  “我也想去陪小芳学习父亲主编的《外伤急救指南》,可是又害怕大哥训斥,还是安心给你当助手好了。”

  这时,女报务员菊子来报:“两位课长,我们又监测到有电台活动。”

  “什么地方?”

  “应该是在虹口区梅花堂附近。”

  “那不就是我家附近?能否监测到准确位置?”

  “报告课长,对方发报时间太短,我们监测不到具体位置。”

  “你下去继续监听吧,有新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菊子走了以后,袁飞八卦地问:“春节才刚刚过去不久,你和东哥的蜜月期就过去啦?”

  加藤爱回答:“他父亲身体不好,他时常需要回家照看。”

  袁飞笑着说:“像东哥那么优秀的男人,可是很有市场的,你可要盯紧些哦。”

  加藤爱听了袁飞的话后,若有所思。

  晚上,加藤爱回到家里,荣明东特意从荣家赶了过来。待两人洗了澡,换了睡衣躺在床上后,加藤爱说:“明东哥,要是王春住你家,上下班也不方便啊。”

  “的确有些远,但是上海房租比较贵,她一个小秘书收入又低,我妈可舍不得她的干女儿一个人住外面,所以就邀请她到荣府住。”

  “东哥,你看,我这里还有一个房间,要不让王春住到这里来吧。这样即使你去南京出差,我们两姐妹也可以做伴啊。”加藤爱提议。

  荣明东显得有些为难:“这样不太好吧,我俩和她之间会不会互相影响对方啊?”

  “不会的,我这里隔音效果挺好的。”加藤爱坚持自己的意见。

  “那还是你亲自跟她说吧,毕竟你才是房子的主人。”

  下班后,荣明东c加藤爱和王春又在一起吃饭了。

  加藤爱说:“王春,你干妈不放心让你一个人住外面,而你要是住在荣府上下班又太远了,所以我和东哥商量了,觉得你还是住我家比较合适。”

  王春说:“那怎么好意思呢?我怕打扰你们的生活。”

  荣明东说:“你姐说她房子隔音效果很好。”

  王春笑着说:“我也怕东哥你突然好奇会偷窥我的隐私哦。”

  加藤爱说:“这样,我把你房间所有的钥匙都给你,我们保证不会进你房间一步。”

  王春说:“姐姐你当然可以进我房间,只是东哥进我房间的确不方便。”

  “我会把所有的钥匙都给你,就这说定了。”

  王春勉为其难地说:“既然如此,那就谢谢姐姐了。”

  随缘咖啡馆雅间,陈恭澍把关于阪田诚盛的资料交给了谭志。

  谭志说:“多谢陈站长。”

  陈恭澍说:“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叫我陈队长吧。只是,我多方查证,甚至还去诚达会社见过阪田诚盛本人,只能确定他们是在为日军收购战略物资,无法证实诚达会社是假币的流通站。”

  “看来我们要夜闯诚达会社了。”

  陈恭澍热心地问:“需要我帮忙吗?”

  谭志想了想说:“我们到时可能会袭击诚达会社,还请陈兄带人追捕。”

  陈恭澍笑着说:“好,我明白了。”

  财经委主任办公室中,王春为荣明东泡了一杯茶后递给他。

  荣明东接过茶后说:“初步计划成功,但是不能掉以轻心,暂时不要有所行动。”

  王春笑着说:“我知道。”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王春马上去开门,只见一个年长的女人冲进办公室直接跪倒在荣明东对面。

  女人打起哭腔:“荣主任,求您救救我们家老许。”

  “老许?哪个老许?”

  “您的老部下许雨廷啊。”

  这时,王春上前把女人扶起来引到沙发上坐下。

  荣明东心想:这个审计处长的位子就这么倒霉吗?前不久现任处长肖飞就被宪兵队抓去打了一顿,如今退休处长许雨廷又遇到麻烦。于是他走到会客沙发上坐下,问:“许处长他怎么啦?”

  女人哭泣道:“他被人抓走了。”

  荣明东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一个人沾上赌后,也是会上瘾的。许处长退休后无事可做,就经常往赌场跑,他那点退休工资很快就贡献给了赌场。钱输完了,怎么办?再借高利贷?他可不敢了。于是他决定卖房。许雨廷做过多年的审计处长,早年间有人以市场价四分之一的价格卖了套房子给他。

  许处长买了这套房子后,既不入住,又不方便出租,只好闲置在那里。现在,既然打算卖房了,总应该先去看看吧。许处长打开门一看,屋里竟然有满满一屋子的钞票啊。许处长掐了自己一下,确定这不是在做梦。许处长退出房间,看了看自己的门牌号,没错,这就是他的房子。这时,许处长听到楼下有人说话,于是赶紧进屋关门。

  许处长进屋后,开始思考该怎么处置这些钱。这时,有人在用钥匙开他的门。于是,他躲进卫生间偷偷观察外面情况。结果发现有两个银行职员和两个经济警察来搬运钞票。这时,许处长总算明白了,原来是银行职员工作失误,误把他家当成银行的储钱屋。于是,待那四人走后,许处长从房间里拿了五万四千元,然后就高兴地去了赌场。

  腰缠万贯的许处长再次来到赌场后,那气魄就是与往常不同。不过赌博这种事,跟气魄关系不大,主要看运气,偶尔也看技术。许处长运气和技术都不佳,所以很快就输了一万六千块。而此时他的一位姓郭的赌友的钱输光了,他想向许处长借钱翻本。

  许处长说:“今天我们手气不好,还是不要再赌了。”

  郭赌友:“老许你就借点钱给我吧。”

  “借什么借?跟我走,我带你去取钱!”

  于是两人又来到许处长的房间里拿钱。

  这次许处长又拿了一万六千元,而郭赌友拿了两万多。

  第二天,两人又来到赌场豪赌一番。这回,郭赌友手气不错,赢了一点钱;而许处长手气太差,五万多很快就输完了。

  第三天,许处长又来到自己的房子里,拿了十一万五千块回家。

  很快,银行职员就发现钱少了。然后,银行工作人员认真核实,发现原来这是许处长的房子,应该是许处长拿走他们的钱。于是,银行报了案。

  警察抓了许处长后,事情很快就调查清楚了。

  荣明东听了许太太的讲述后,觉得许处长这事做的不对,但是,这事首先是银行的责任,所以只要许处长能退还钱,问题应该不大。于是他从办公桌里拿了一把钱递给许太太,说:“许太太,我这里有五万块,你先去别的地方筹钱,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办。”

  许太太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许太太回家后,多处筹借,总算凑足了十七万五千块,偷偷跑去银行还钱,并请银行工作人员不要再追究许雨廷责任。银行职员写了一张收据交给许太太后,然后遗憾地告诉她:现在这件事已经进入国家公诉阶段,与他们银行无关了,所以他们爱莫能助。

  许太太把已经向银行还钱的情况汇报给荣明东,荣明东觉得许雨廷关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来,于是也就没太在意了。

  可是没过多久,许太太又来向荣明东求救了,而且这一次她是一路哭着走来的。原来区法院审判的结果是许雨廷犯盗窃罪,而且是盗窃金融机构,数额特别巨大,所以判他无期徒刑还说是从轻处罚了。

  荣明东非常震惊,于是把这事向周佛海做了汇报。很快,二审结果出来了,改为五年有期徒刑。荣明东依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于是亲自前往市长办公室找周佛海理论。

  “大哥,老许光明正大地在自己家取钱怎么就成了盗窃犯了?”

  “问题是他取的并不是他自己的钱,而是银行的钱。”

  “对,他明知那是银行的钱,的确不该拿,他拿了,属于不当得利,他应该把钱退回去。”荣明东接着说,“但是他既没有撬锁破门,也没有蒙面闯入,而是光明正大地,甚至还觉得有好事不忘朋友,他还把他的赌友一起叫去拿钱,这哪一点符合盗窃罪?”

  “明东啊,你看现在有权的或者有钱的人中,还会有谁会做这侵占他人十几万的事?这样的人不判刑,那以后大家争相效仿,这个政府还不要乱套?”周佛海说,“你以为检察院和法院的同志容易啊,他们为了彰显这个社会的公平和正义,还要辛辛苦苦去找罪名给许雨廷套上。”

  荣明东严肃地说:“这事要是发生在美国,银行方面只能用民事诉讼来解决这个问题。”

  周佛海也严肃了:“明东慎言,汪主席前不久才向美英两国宣战,以后,你可不要再提美国的好了。”

  荣明东坐在周佛海对面,既不说话,也不离开,显然他在生气。

  周佛海说:“我知道许雨廷以前在你手下效力过,这样,先关他天,然后你让他家人去给他办个保外就医。这样,我们对他c对社会也都有交代了。”

  荣明东无奈地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袁飞去医务室请加藤芳测量过体温之后,就去特高课办公室点卯。野田刚正在向手下布置任务,见他一来就不说话了,于是他识趣地说:“你们忙,我先去谍报课看看加藤课长有什么安排。”

  袁飞到谍报课后,第一件事,就是告诉加藤爱:“刚才我看到野田课长在给手下布置任务,他们一见我就停下了。”

  “他们是在提防你啊。”

  “我担心他们会针对你啊,你上次说要对野田刚打黑枪。”

  加藤爱突然愣了一下,她倒是不担心野田刚会针对她,但是野田刚很有可能会派人监视荣明东。

  这时,菊子小姐又来报告:“报告课长,你家附近又有电台信号出现。”

  加藤爱马上跟着菊子走进报务室。

  荣明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办公室,秘书王春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日军扫荡开始,请“信念”筹备药品。

  下班后,荣明东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代替父亲给福叔布置“收购药品”的任务。

  五天后,许处长成功“保外就医”,他亲自来给荣主任道谢,同时还带了一袋子法币还给荣明东。荣明东接过钱,随便看了一眼,发现整捆都是十元一张的旧钱。于是他拆开一捆检查了一下,竟然还连号。

  荣明东连忙问:“老许,你这钱是从哪里来的?”

  许雨廷回答:“就是上次在我家闲置的那房子中拿的,都是他们银行的钱啊,有什么问题吗?”

  荣明东心想:这个老许,可真倒霉,在自己的家里拿了十多万假币,结果害的自己判刑五年,还连累他太太还了十几万的真金白银。好在这些假币足以乱真,他还没有经济损失。于是,荣明东说:“老许,你回去后尽快用那些钱购买一些黄金,然后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吧。”

  许雨廷再次谢过荣主任后就离开了。

  谭志c陈龙等人蒙着脸,他们抓了那两个往许雨廷家里放钱的银行工作人员,然后蒙上他们的眼睛把他们带到行动队的一个据点。

  陈龙骂道:“妈了个巴子,谁让你们往刘处长家里放钱,陷害许处长?”

  “好汉c好汉,我们没有要陷害许处长,我们只是弄错房间了。”

  陈龙接着问:“那你们以前怎么不往许处长家里放钱,现在才放?”

  “最近才有一个商行往我们银行存钱啊,好汉。”

  “快说!是哪个商行往你们银行存钱?”

  “好汉,你们惹不起他们的,他们是日本人。”

  陈龙在说话者头上拍了一下,然后命令:“不想死就快说!”

  “好汉莫打,我说我说,是诚达株式会社。”

  第二天晚上,陈龙陈虎两兄弟来到诚达株式会社,被两个门卫拦住了。

  “你两人什么地干活?”

  陈龙回答:“我俩来买武器。”

  “你们找错地方了,我们这里不卖武器,快走吧!”

  陈龙笑着说:“别急嘛,是特工总部的李主任介绍我们来的。”

  “快滚,支那猪!”其中一个门卫骂道。

  陈龙转身向陈虎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迅速分开,几乎同时开枪干掉了两个门卫。

  然后,兄弟两人又冲进大厅,对着里面大喊:“在下陈龙/陈虎,前来打劫!”

  很快,楼上有不少人一边往下冲一边朝他们开枪。

  陈虎大声喊:“妈呀,好多人啊,快跑。”

  于是兄弟两人迅速撤退,偶尔还开枪还击。诚达株式会社大楼里冲出了十几个拿枪的打手。

  领头的吩咐:“留守两人,其余的跟我追!”

  这时,陈恭澍带领的警卫大队的兄弟们赶到现场,他拦住领头的打手问:“刚才发生什么事?”

  “有劫匪袭击我们会社,我们奉命追捕。”

  “警卫大队的兄弟帮你们一起追捕,到时还你贵社社长能够为我们提供些武器啊。”

  “只要能抓住今天的劫匪,武器的事好说。”

  于是,陈恭澍和三元带头帮他们追捕劫匪。

  而就在打手们冲向楼下开枪时,身穿黑衣的谭志爬上了会长办公室的窗户并敲碎了玻璃,现在正在搜寻可疑的房间。所有可疑房间都找完,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最后又退回会长办公室。谭志在阪田办公室发现一个保险柜,于是尝试开保险柜,无果,只好放弃了。接着他又砸开了办公桌抽屉上的锁,把抽屉里的手枪和日常账单都顺走了。

  给读者的话:

  关于银行失窃案,本人以为法院审判的不合理,嫁接过来供读者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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