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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给我个痛快

  “时辰不早了,本王也该回屋歇息了。”卓离郁说着,从书案后站起了身,“等谢查楠咽气了再来汇报本王吧。”

  他几乎确定谢查楠是必死无疑的。

  席汹离开了之后,卓离郁回到了卧房,妙星冷已经躺在被褥里了。

  卓离郁也褪去了衣裳,掀开被褥,躺在了床的外侧。

  “这么晚了,你跟席汹在书房里商量什么?”

  听着妙星冷的问话,卓离郁笑道:“他只是来跟我汇报谢家的情况,如今谢家上下不得安宁,咱们等着听谢查楠咽气的消息即可。”

  “你们就只聊这个吗?”妙星冷转头看他,目光中带着狐疑之色,“你素来不骗我的。”

  “我当然不会骗你。”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老狐狸的动机?他利用完令牌之后,又把令牌丢出去,究竟是为了引谁上钩?”

  “阿星,我不会骗你的,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没有确定,因此不能告诉你。”卓离郁柔声道,“你再等等,我总会告诉你的。”

  老白毕竟是阿星的父亲,难道他要在阿星面前说:我怀疑你爹想做逆臣。

  老白与皇帝,是面和心不和。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在阿星的面前,他不太想指责白湖幺,即使要指责也得委婉。

  等他证据确凿,再跟她商量商量吧

  阿星虽然将老白看作最敬重的人,但并不代表她会赞成老白的一切行为。

  “那我还得等多久,你才会告诉我?”妙星冷目光中的狐疑之色已经退散,只剩下好奇。

  卓离郁道:“再过几天就好,在我的揣测还没有得到证实之前,我不会胡乱把答案告诉你。”

  “好吧,信你。”妙星冷把头朝着他的肩膀拱了拱,“睡觉。”

  妙星冷想要睡觉,卓离郁却睡不着了。

  鼻翼间闻着从她身上传来的淡雅香气,那是沐浴过后残余的花露香味。

  平时闻这种味道也没什么感觉,可偏偏此刻这淡香是从她身上传来的,温香软玉在怀,不禁令人有些浮想联翩。

  “阿星”他呢喃了一声,忽然就一个翻身压住了她,一低头就捕获了她的唇瓣,开始放肆地亲吻。

  面对他的亲近,妙星冷如今本能地就接受了,任由自己的唇齿被撬开,有灵活的柔软物体探了进来,在她口中四处攻略,让她不得不回应。

  彼此呼吸相闻,连空气都变得暧昧起来。

  感受到卓离郁的手正探进衣襟里,妙星冷猛地回神,轻轻推了推他。

  卓离郁的唇撤开,“阿星,我想”

  “今夜能不能不想?”妙星冷试图打商量,“明天或者后天?我的腰现在还酸着呢,还没恢复过来。”

  卓离郁闻言,不忍继续,更不忍拒绝。

  虽然脑海中浮想联翩,但还是要考虑着她的心情。

  于是,他老实地躺回了床上,一只手揽着妙星冷的腰身,除了抱着她睡觉之外,就再无其他动作了。

  妙星冷见此,无声一笑,随即在他的脸庞上轻吻了一下,这才转头闭上了眼睛。

  卓离郁心下叹息一声。

  他不明白自己的定力究竟算好还是不好。

  一想到阿星躺在身侧,总想压到她身上去,不过,心里是这么想的,动作却并不配合。

  终究还是考虑到她的那一句腰还酸着。

  所以

  就再等一两天罢。

  一夜过去。

  第二日晨起,妙星冷悠悠转醒,转头一看,卓离郁还未醒。

  扭头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似乎还不算晚,她又转回了头,视线重新落在了卓离郁的脸上。

  她发现,每天醒来都能看见他静谧美好的睡颜,是一件挺值得开心的事情。

  她稍微凑近了一些,近距离观赏他的脸。

  好白好嫩,皮肤真好。

  他们之前有过零距离接触,她能够感受到,他这一身皮囊的嫩滑程度一点都不逊色自己啊。

  想到这里,有点郁闷的同时,又有点儿自豪。

  她羡慕卓离郁的这副皮囊比自己还好,可卓离郁是她的人啊,再怎么好看也是属于她的,用不着羡慕嫉妒。

  她从前觉得自己大概不会喜欢一个人。

  可既然喜欢了,她也不会藏着掖着不承认,从成亲当天她就有了一个觉悟

  有了他,她忽然发现没有从前那么孤独。

  在离开帝都的一整年里,虽然一直有老狐狸相伴,可每当深夜,还是偶尔会有一张脸庞在脑海中徘徊。

  虽然只是偶尔,也说明了这个人是不一般的。

  那是卓离郁的脸。

  其实,她真的早就喜欢他了,只不过喜欢得不够深刻而已。

  从一点点的喜欢,积累到多多的喜欢。

  两情相悦是一件美好的事,会让人抛却孤独,人的一生太长了,有良人相伴,很好。

  妙星冷朝着他又凑近了几分,凑向了他的唇。

  唇与唇沾到的那一刹那,卓离郁睁开了眼,看着她。

  妙星冷没有半点被捕捉到的羞愧,反而弯起了眉眼,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的双肩上,继续与他唇瓣厮磨。

  不管是偷亲还是光明正大地亲,对她来说都没差。

  蓦然察觉到腰肢一紧,卓离郁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幽深。

  唇与唇分开之际,他问道:“阿星是不是觉得腰不酸了,身体状况很好?”

  妙星冷道:“腰还是有点酸的。”

  “既然如此,就该好好躺着才是。”他顿了顿,道,“为何要一大早地来引诱我?”

  “我什么时候诱你了。”妙星冷一脸无辜,“随便亲两下子都不行吗?没成亲之前你可以说是引诱,成亲之后,就是天经地义。”

  “阿星,你看起来真的很有精神。”卓离郁的目光望进她的衣领内,带着十分明显的暗示。

  妙星冷挑眉,“白日宣淫是不对的。”

  “那就等到夜里。”卓离郁接过话,“今天夜里,别想逃避。”

  妙星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坐起了身,“起床,吃早饭。”

  穿戴整齐洗漱完毕之后,下人便将早点端上来了。

  二人正吃着,下人又来报,谢将军求见。

  妙星冷不用猜都知道他是为什么来的,道:“带他进来罢。”

  谢子荆被带到大堂的那一刻,心情其实有些复杂。

  自从当将军以来,他看中的是锦绣前程,因此,对于儿女私情反倒看得不是很重。

  可不看重,并不代表没有想过。

  妙星冷曾经闯进他的脑海中,让他时常挂念,在他看来,她是与众不同的。

  可他终究没有在她身上花费太多心思,所以听到她和齐王的婚约,他无法阻拦,也不能阻拦。

  接到他们的喜帖,他也不出席婚宴,而是找了个借口推辞,让弟弟代替他去。

  他在试着,把妙星冷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逐出去。

  而见到她的那一刻,心湖还是难以抑制地泛起波澜。

  “见过齐王殿下,王妃。”他望着桌边的两人,开口问候。

  妙星冷冲他礼仪般地笑了笑,“谢将军,吃过了么?”

  “吃过了。”谢子荆回答了之后,便开门见山道,“阿星,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

  还不等他说是什么事,卓离郁便开口打断了,“你方才叫她什么?”

  他的眉眼间隐隐透着不悦。

  谢子荆自然知道他为何不悦,缓缓道:“阿星一向不拘泥于虚礼,也不喜欢客套,因此,我以朋友的身份来请她帮助,还望殿下海涵。”

  “她不拘泥于虚礼,本王可没说要罔顾礼仪。”卓离郁淡淡道,“有本王在,谢将军还是识抬举一点比较好。”

  言外之意:不许叫阿星,叫王妃。

  “好了好了,一个称呼而已,没必要因此争执。”妙星冷适时出来打圆场,望向谢子荆的目光中带着询问,“谢将军,有话直说罢。”

  “我二弟的事,你们应该有所耳闻。”提到谢查楠,谢子荆便觉得有些头疼,“他在鲜鱼馆被一高手打伤,内伤颇重”

  “此事我们也听说了,但是好像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妙星冷快人快语,“谢将军该不会怀疑是我们伤了他吧?”

  说怀疑,其实谢子荆是有怀疑的。

  毕竟妙星冷跟谢查楠是有很严重的过节。

  但

  听说鱼馆内的闹剧是突然发生的,一大堆人抢着长生令,当时情况很混乱,有一些江湖草莽,对于贵族家的公子似乎不是很畏惧。

  一群人因为长生令打架,实属正常,为了得到长生令而伤人,也在所难免。只是不知道是故意伤人,还是失手伤人。

  看妙星冷坦荡的态度,似乎真的与她无关。

  “我不是来调查此事的,当务之急不是调查,而是救人。”谢子荆道,“我方才去了一趟护国公府,吃了闭门羹。”

  知道护国公医术高明的人不少,二弟危在旦夕,他无奈之下,也就只能去国公府碰碰运气,哪知道连护国公的面都见不上。

  他只好再转道来齐王府。

  妙星冷望着他的眼神带上了一丝同情,“为了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你还真是费心思了啊。”

  明知道求助可能面临吃闭门羹,被拒绝等等,他也还是愿意尝试。

  对大多数人而言,谢查楠都是个混账,可偏偏对谢子荆来说,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卓离郁说出的话可就不太好听了,“谢将军,你何必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无论是去国公府,还是来齐王府,都很多余。

  因为这两家对谢子荆的死都是只会选择冷眼旁观。

  “家母在家中哭闹不停,我身为长子,总要帮忙分忧。”谢子荆道,“目前我只知护国公医术最高明,可我求见他无果,便只能来求阿星,我知道你们对他都有很深的成见,所以我不会让你们白白帮忙的。”

  卓离郁挑了挑眉,“那你打算给我们什么呢?”

  “如果齐王殿下愿意帮这个忙”谢子荆望着卓离郁,目光中饱含真诚,“谢家以后就供您驱策。”

  “你这是什么意思。”卓离郁悠悠道,“什么叫做供本王驱策?你们是父皇的臣子,理应全听父皇的。”

  “殿下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又何必装糊涂?”谢子荆毫不含蓄道,“太子早就想要拉拢我谢家,二弟想去攀附他,太子自是看不上,太子中意的是我和三弟,而我们并不属于任何派系,一向脚踏实地,齐王殿下与太子殿下面和心不和,既然想要夺储,多一个谢家站在您这边不好吗?”

  妙星冷闻言,表示无奈。

  究竟有多少人误认为卓离郁要去争卓非言的位置?

  帝王家之间的兄弟关系,就真的这么让人误解吗?

  就连谢子荆都认为齐王有意争储。

  卓离郁有没有那个意向,她最清楚。

  “所以你想请阿星出面去说服护国公,拯救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卓离郁淡淡一笑,笑得却没有半丝温度,“谢将军,本王又要说一句不好听的话了,你今天做的事说的话,都很多余。”

  谢子荆的脸色有些绷紧。

  卓离郁这话的意思,就是不帮了。

  “你要是没有其他事情,就别耽误本王和阿星吃早饭了。”

  卓离郁轻描淡写地下了逐客令。

  谢子荆自然不会再留下,转身离开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亲人。”妙星冷站起了身,“鲤鱼,你刚才说的话有点儿难听了。”

  “难不成你还想去安慰他?”

  “不是安慰,是开导。我去跟他说几句话,让他想开点,就几句。”

  妙星冷说着,起身快步走出了大堂。

  谢子荆才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谢将军留步。”

  谢子荆脚步一顿,转头望着来人。

  “虽然我很讨厌你二弟,但是我更加同情你。”妙星冷叹了一口气,“我要是有这样的兄弟,我就亲手掐死他。”

  谢子荆:“”

  “其实你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你想过没有?他的存在,除了给你们谢氏门楣蒙羞之外,还有其他的作用吗?你们谢家三兄弟,出了这么一个败类,他的所作所为极有可能影响其他两个兄弟的名誉,你想被这样的人拖累一辈子吗?”

  “他与我是一母同胞。”谢子荆淡淡道,“我总要顾虑母亲的心情。”

  “我知道。”妙星冷道,“你都求到我爹那里去了,可见他伤势很重,你帮他收拾烂摊子的日子已经到头了,依我之见,你早早做好心理准备,等着料理后事吧。”

  妙星冷此话说出来,观察着谢子荆的脸色,却没有看出半点沉痛与压抑。

  他口口声声说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可兄弟将死,他却似乎不是很悲哀。

  “其实你很讨厌他吧?”妙星冷忽然道,“可你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受母亲的教育熏陶,因为你是家中长子,所以什么事都得扛着,你身上有丰功伟绩,可你二弟不成器,他活成了你极其不屑的一种人,跟他做兄弟你也会觉得耻辱,眼见着他要翘辫子了,你不能不管,这种讨厌一个人却要管着一个人的感觉,很累。”

  谢子荆和谢查楠,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前者受人景仰,有真材实料,手下练出无数精兵,是真正为国土作出贡献的人。

  后者扶不上墙的烂泥,活着浪费空气。

  谢子荆听着妙星冷的话,忽然有种被看穿心事的感觉。

  他真的很讨厌二弟。

  可是父亲早逝,母亲照料他们三兄弟,总是念叨着说,兄弟之间应该互相帮助,互相扶持。

  他帮助了,也扶持了,结果呢?

  没完没了。

  他曾经因为谢查楠而面临困难抉择。

  谢查楠领人杀了妙星冷的同伙,事后又来寻求他的帮助,他出主意让谢查楠去外头躲一阵子,等到半夜妙星冷来寻仇的时候,就找不着人。

  幸亏妙星冷不是心胸狭隘之人,恩怨分明,不会因为记恨谢查楠一个人而记恨整个谢家。

  他一直担心妙星冷恨他。

  好在,没有。

  他跟二弟一直不算亲近,跟三弟才亲近,因为他与三弟谢骁夜性格近似,不会刻意攀附皇权,总是奉行脚踏实地,对于欺软怕硬的丑恶嘴脸,十分鄙夷。

  他想要争取的,也会用手段,但他不屑于讨好这个,讨好那个,他从来都学不会谄媚。

  谢查楠与他们格格不入,若要拿四个字形容他,应该就是:面目可憎。

  “对于他即将死亡的这件事,你可以表示难过,但你真的不要太上心了,为他这样忙前忙后的,不值得。你母亲丧子需要安慰,没了谢查楠,她还有两个好儿子,怕什么呢?别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救他了,还是想着如何安慰母亲吧。”

  妙星冷的话再一次传入耳膜,动摇着谢子荆救人的心。

  谢查楠的人都还没死,妙星冷却已经给他判了死刑。

  “亲情有时候反倒会成为枷锁,你是不是觉得左右为难?你就这么想吧,反正你也没对不起他,他受重伤的事也和你没一文钱关系,你已经来国公府和齐王府求助了,你可以回去和你母亲交代,说你已经尽力了,你母亲不会怪罪你的。”

  妙星冷说到这里便止住了,转身往回走。

  “阿星。”谢子荆忽然唤了她一声。

  妙星冷转头看他。

  “多谢开导。”他道。

  “不用客气。”

  “你跟他在一起开心么?”谢子荆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妙星冷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卓离郁,微微一笑,“很开心,愿你也早日娶得美娇娘。”

  谢子荆十年不变的面瘫脸挤出了一丝笑意,“但愿如此。”

  嘴上在笑着,其实一点也不想笑。

  但他还是想要摆出一副洒脱的模样给她看。

  妙星冷回到了大堂坐下,卓离郁还在喝粥,眼见着她回来了,淡淡道:“开导完了吗?”

  “完了。”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成婚的当天,他似乎没来。”

  “可能是身体不适吧。”

  “你真的相信这样的理由么?”卓离郁眼眸眯起,“阿星明知原因,还要装糊涂。”

  他又岂会看不出来,谢子荆对阿星是有几分想法的。

  谢子荆不出席婚宴,是因为不想亲眼看着阿星出嫁,那样的场面应该会让他心里挺不是滋味。

  “这粥里面应该没放醋吧。”妙星冷唇角浮现一丝笑意,“为何我闻到了一点点醋味?”

  “不是一点点,是很多。”卓离郁纠正道,“以后少跟他来往,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鲤鱼。”

  “嗯?”

  “你吃醋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

  再说谢子荆回到谢家之后,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让谢查楠听天由命了。

  可他才回家不久,宫里就来人了。

  准确来说,应该是东宫里来人了。

  太子听闻谢家二公子重伤难愈,心中感念谢家对朝廷的付出,希望能把重伤的二公子带进皇宫太医院去,让太医们集合在一起想办法。

  这是宫人带来的原话。

  谢子荆心中猜测,太子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博得一个仁德的好名声罢了。

  太医院恐怕也治不好二弟,不过,太子既然这么说了,自然不必推辞。

  “请公公代我谢过太子殿下。”

  谢子荆客套地道了一句谢之后,就让东宫的人带走了气若游丝的谢查楠。

  是夜。

  谢查楠躺在太医院的床榻上,太医们都已经各自去歇息了,议论了大半天,也没想好应该怎么修复他的内伤。

  他回想起在鲜鱼馆内,遭受蒙面高手的重创,那一掌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也让他去了大半条命。

  他意识到了,剩下的小半条命,恐怕也撑不了太长的时间,除非在这段时间之内,他能有运气碰上神医。

  稀薄的月色透过纱窗打进来,他想翻身,却觉得随便动一下,就浑身都疼。

  忽的,窗子外有人影晃动。

  是一道纤细的人影,走过窗子之后,就推门而入了。

  他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便开口道:“谁?”

  他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

  来人点燃了烛火,走到了床榻边,他这才看清了,是个穿着华贵的女子,有着一副娇艳如花的面孔,眼神却是清凉凉的。

  她一开口,就让他的心微微一紧

  “谢查楠,好久不见。”

  这个声音真是耳熟。

  是他听错了么?

  他眨了眨眼,再看眼前女子的长相,分明就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个女子。

  “啊不对,我们在鲜鱼馆才见过的。”那女子眨了眨眼睛,“你辜负我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会有今天?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痛苦?觉得动弹一下都很累?因为你的五脏六腑都受创了,如果护国公愿意出马的话,你可能还会有生存的希望。”

  谢查楠瞪大了眼,“冰清?”

  长相虽然不是他熟悉的,语气却是。

  再联想她说到的话,忽然就让他觉得头顶上冒出一阵寒意。

  “你还记得我啊。”叶倾国呵呵一笑,笑声如银铃般清脆,“等死的滋味怎么样?”

  “冰清”谢查楠从错愕中回过神,“你的脸”

  “只不过是带上了一层新的面具罢了,多亏师父,此刻我才能站在你眼前,居高临下,像看蝼蚁般地看着你。”

  “冰清,救我”谢查楠用理智拼凑出了一番说辞,“不是我想辜负你,而是郡主太野蛮,是郡主看上我了,他是郡王的妹妹,我不能得罪”

  “你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蠢货吗。”叶倾国唇角的笑意敛起,“自从你派人去围剿阿星之后,我就开始反思,我是不是眼瞎,我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在一开始听阿星的劝告,远离你这种卑鄙小人。否则,我跟她又何至于走到这步田地?我跟她见面不敢认,都是因为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暴跳如雷,只是眼神中浮出冰冷寒光。

  “冰清,我还是喜欢你的!”在这个节骨眼,谢查楠拼命辩解,“我只是太惧内,我承认自己无能,我无法摆脱郡主,我从未停止过想念你”

  “我也从未停止过想念你。”

  叶倾国此话一出,谢查楠几乎以为自己快说服她了。

  可叶倾国接下来的一句话,又把他打落谷底

  “我一直想着你什么时候死。我真的是很想你,想你赶紧下地狱。”

  “冰清,我不信你是如此无情的。”谢查楠面露难过,“我从没想过要背叛对你的承诺”

  叶倾国懒得听他说好话,从袖子里摸出了一颗药丸。

  谢查楠望着那颗药丸,有了不好的预感,“这是什么?”

  “你大哥到处为你求良医,都求到国公府了,可惜吃了个闭门羹,你这条命一直拖着,只会害你家人一直为你殚精竭虑,太子不忍看你家人焦虑,便把你带来这太医院,明面上是为了想法子救你,实则让你早登极乐,反正你也好不了了,就别浪费药材了。”

  叶倾国说着,把那颗药丸拿到了他的面前。

  “不要!我不吃!”谢查楠万分惊恐,“原来他把我弄进宫里来,就是想让我快点死,生怕我呆在自己家里面有活的机会,他怕我家人真的给我寻来良医。”

  他要是真的走运碰到神医了,这条命还能保住。

  可这太医院里面目前没有神医,他离开了谢家,等同于失去了保障,他的生死被操控在太子手里,太子不想给他任何活命的机会,就是要他死在太医院里。

  等到他咽气之后,就对外宣称,他重伤不治,太医院束手无策,这么一来,谢家也不能说什么,既不能怪太医,更不能怪太子。

  他当真要命丧今夜?

  而他如今重伤,他的挣扎对于叶倾国来说,并不会影响到她给他喂药。

  “冰清,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念旧情!你帮我这一次,回去我就休了郡主那个疯婆娘”

  “你死了她做寡妇,我心里会更痛快。”叶倾国掐着谢查楠的下颌,用了十分大的手劲,把药丸塞进了他的口中,合上了他的下巴。

  谢查楠原本还想吐出去,叶倾国却大力地捂着他的嘴,不让他把药丸吐出去。

  他没法吐,也不想吞咽,只想着含在口中或许就不会中毒,可即使不吞下去,那药丸也在口中渐渐化开了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仿佛死亡已经渐渐逼近。

  仿佛无力回天。

  “我如今跟着太子吃香喝辣,又怎么会看得上你这么一个混账东西。”

  迷迷糊糊之际,他听见叶倾国在他耳畔冷笑,“你要死了,我一点都不觉得难过,我觉得痛快。”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曾经那个好骗的女孩,如今会变得这么冷血心狠。

  她亲自来杀他,没有动一点恻隐之心。

  他的眼皮子越来越沉,腹腔似乎有一团火正在燃烧,药丸正在发挥作用,让他的五脏六腑迅速进行衰竭。

  死亡的过程很难熬,周围仿佛是无边的黑,无边的灼热。

  他希望快点没有知觉,可他偏偏就是还有知觉,感受着赴死的过程。

  “叶冰清。”他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你给我个痛快”

  他却听见她在他耳畔冷冷道,“不给!”

  此毒如同烈火攻心,让人能够体会到五脏衰竭的痛苦。

  谢查楠的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叶倾国坐在床榻边,等着他断气息。

  终于,空气中再也听不见第二个人的呼吸声。

  叶倾国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他咽气之后,这才起身走开。

  走出太医院,望着夜空中的那一轮皎月,她的心情无悲无喜。

  痛快了之后,便又觉得空虚。

  空虚又寂寥。

  荣华富贵,只能填补部分空虚罢了。

  齐王府。

  妙星冷想要睡前沐浴,卓离郁却坚持要和她一起。

  妙星冷自然没争过他,同意了。

  望着眼前热气腾腾的浴池,妙星冷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人,“你先下去。”

  卓离郁满目笑意,“为何不是你先?”

  “你不是说了成亲之后就要听我的吗?”

  “好,我先下去。”

  在妙星冷面前宽衣解带,他自然没有半丝羞愧,就连褪去衣衫的动作都很优雅。

  妙星冷扫了一眼他的侧面,便迅速收回了视线。

  虽然她性格爽快,但是在面对男女之事的时候,脸皮似乎还是不够厚。

  她看他的眼神,不会像他看她那样放肆又火热。

  卓离郁下水之后,朝着岸上的妙星冷微微一笑,“阿星,我下来了。”

  妙星冷道:“需要我帮你洗头发吗?”

  她犹豫着该不该下水,终究还是决定了不下水。

  她觉得在浴池里,似乎不比在榻上好。

  “阿星不敢下来?”卓离郁的话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你的脸皮变薄了,胆子也变小了。”

  妙星冷不吃他激将法这一套,慢条斯理道:“你到底要不要我给你洗头发?”

  “要。”卓离郁靠了过去,背对着她。

  妙星冷伸手捞起他那乌黑如丝绸的头发,正准备帮他洗,却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直接把她整个人从岸上拽下浴池。

  水花四溅。

  她被他拦腰抱在怀里,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漂亮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泛着柔和的笑意。

  “你不好意思下水,那就只好我主动把你拖下水了。”

  卓离郁一边说着,一边扯开她的腰带。

  他原本就是一个喜欢主动出击的人。

  很快就把妙星冷的衣裳除尽,两个人的身躯泡在温热的水中,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我不喜欢在水里做那事。”妙星冷的叹息声传入他的耳中,“这里没地方躺,我会觉得累。”

  她已经看穿他的心思了。

  她不会拒绝他的求欢,但是她要挑地方。

  他可能不介意在任何地方。

  “阿星,浴池里也可以试试的。”卓离郁柔声道,“反正出力的是我,又不是你。”

  “可是我喜欢能躺的地方。榻上比较暖和,比较柔软,最重要的是躺着舒服。”

  卓离郁挑眉。

  妙星冷叹气,“我就是懒。”

  这话是真的。

  春宫图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姿势,有的站着,有的趴着好像很累。

  她宁可选择最原始的姿势。

  卓离郁选择了妥协,“那就快些沐浴好,咱们回房。”

  他只想和她共赴巫山,至于地点随她选择咯。

  在沐浴期间,他果真还挺循规蹈矩,回房之后,就将隐忍着的渴望显露出来。

  他把妙星冷压在被褥上,热情又缠绵地亲吻,让妙星冷很快就放松身躯,任他索取。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自然没有第一次那么生涩,十分契合。

  漆黑的发,缠绕在一起。

  第二日一早,妙星冷醒来时,只觉得没有头一次那么躯体酸软。

  有一点,卓离郁说得果然没错。

  次数一多就适应了。

  空气中有粥的香味,她转头一看,卓离郁早就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桌边,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两碗粥和几碟点心。

  眼见着她醒了,卓离郁端着粥,走到了床榻旁坐下。

  他帮她吹着热气腾腾的粥,漫不经心道:“谢查楠死了。”

  妙星冷料到了谢查楠会死,却没想到死得这么快。

  “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啊是今早死的吗?”

  “应该是昨天半夜,死在太医院了,一大早尸首就送回谢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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