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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收获表白

  晓晨的同桌是一个比她略高的女孩,叫谢秋枫。

  秋枫每天除了努力学习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对着任晓晨发呆,面带笑意。在晓晨看来,谢秋枫笑起来得特别奇怪。她鼻翼边延伸而下的两道法令纹比一般人要深一点。

  谢秋枫微笑的时候,细长的鼻子,深刻的法令纹和平坦的唇部组合在一起,像极了一只减肥成功的青蛙,常常让晓晨不寒而栗。

  更让晓晨难过的是,秋枫走路的时候常常右手反扣,像极了动物园里的猩猩。

  抛开个子因素来说,晓晨的五官精致清秀,换作女装可以和任萱萱比美。晓晨对谢秋枫一般都视而不见,他一直想念着香银兰。

  客观的说,谢秋枫不算丑,只是不漂亮罢了。但是,晓晨心心念着的是香银兰。跟银兰比起来,秋枫大概就是青蛙和猩猩一类的动物。

  楚怀王做了一个梦,梦见神仙妃子。醒来时,看后宫佳丽三千尽是丑八怪。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一天早上,晓晨的桌子上多了一瓶牛奶和两块面包。

  “这是谁放的?”晓晨问秋枫。

  “我放的。”秋枫红了脸道。

  “你的早餐不要放在我的桌子上呀!”晓晨不明所以。

  “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秋枫脸更红了,转过头去,不敢看晓晨的脸。

  “为什么“晓晨惊讶到。

  “因为,因为人家喜欢你。”秋枫声音压得很低,仍不敢看晓晨。

  晓晨从来没遇到过此类事情,不知道怎么处理。他没有吃秋枫的早餐,趁没人的时候,偷偷扔了。

  晓晨在复读学校的生活特别压抑,他常常因为胃病发作而请假。在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晓晨因为胃病呕吐不止,无法进食,请假3个星期。

  在请假的3个星期里,晓晨有一次经过梅花中学。他想起了银兰,不知道她现在考取高中没有。

  在离高考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晓晨经过3周的治疗,来到了学校。与之前紧张的学习气氛相比,学习到处弥漫着爱的气息。

  因为很快要分别了,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很多同学开始鼓起勇气进行表白。谢秋枫约晓晨下晚自习后到教室后面的树林里说话。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秋枫充满期待地问道。

  “嗯,我也喜欢你。”晓晨敷衍道。这是晓晨经过思考很久之后想到的答案。

  “真的吗?”秋枫睁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跳了起来,惊喜道。

  “嗯嗯。”晓晨尽量使自己笑得自然。

  高考那两天,秋枫兴致特别高昂,仿佛不是去考试,而是去度假。在去考场的路上和回学校的路上,她都能看见晓晨。为了避免嫌疑,她与晓晨在队伍里保持一段距离。偶尔也会上前假装问几个学习问题。

  数周之后,考试结果出来,晓晨考了460分。这个分数在晓晨所在的省份是一个特别尴尬的分数——只能上三本院校,但是三本的学费太高。为了减轻家庭负担,晓晨只好上专科,专业是晓晨爸选的一一机械专业。

  在填写志愿那天,晓晨知道秋枫考了615分,全班第一。晓晨很为她高兴,但他一直避免着和秋枫单独相处。同学们提议出去庆祝自己脱离苦海。秋枫去了,晓晨没有参加。

  那个坚持复读达7年之久的老哥考了506分,他对这个成绩勉强满意。报了一个二本学院的偏门专业,离开这个他生活了七年之久的地方。

  这是晓晨最放松的一个暑假,他已经认命,他拼尽了全力,他不后悔。

  在暑假的某天,晓晨去县城买书。公交车不是平稳,车上上来一位孕妇,晓晨忙招呼让座。

  这个妇女五指粗大,腰身粗壮,看起来高高大大。从发福的脸上,晓晨依然能辨认出,这是香银兰。短短1年半没见,才17岁的香银兰俨然中年妇女。晓晨仿佛遇着了一个霹雳。

  站在香银兰面前的晓晨则像一个小孩。银兰显然没有认出晓晨。“谢谢你,小孩子。”银兰脱口而出。

  晓晨百感交集,他并没有表明身份。像上次一样,他选择了逃避。

  从这天起,晓晨刻意和亲人朋友提起香银兰,以了解她的近况。没想到任萱萱早就知道银兰的情况。她甚至有她的聊天软件nn号。

  “就是一次出学校不久就遇到了她,然后就加上了。”任萱萱这样解释她们重新认识的经过。

  “她什么都和我说的,我们也算是闺蜜吧!”任萱萱继续说。

  从萱萱冗长的描述中,晓晨知道,香银兰15岁弃学。她在社会上游荡的时候结交了一些不良朋友,跟着她们一起偷盗,吸毒。有一次吃摇头丸过量差点猝死。

  从15岁到17岁短短的2年左右,银兰交了十多个男朋友。长的两三个月,短则几个星期。最后,她怀了一个货车司机的孩子。

  从这开始,晓晨开始变得嗜睡。他处理不了这些情绪,只能以睡觉来逃避。晓晨一般一天能睡12个小时,多的时候长达15个小时。父母只当他是胃病的原因,也没有追问太多。

  拼命睡觉的一个好处是,时间开始变得漫长了。别人眼中的两天之前的事情可能在晓晨心里是上个世纪的久远事情。

  这个夏天还有一件让晓晨难堪的事情。家乡的一个风俗是,有了红事白事,亲戚朋友邻居多会凑上分子钱。晓晨家已经10几年没什么红白事了,在这方面亏空不少。

  前一年庆祝了任萱萱考取大学,那个时候考取一本大学的任萱萱备受赞扬。任重远出于经济方面的考虑,举行了任晓晨考取大学的庆祝会。

  这个庆祝会让晓晨无比尴尬,因为在前一年,父亲还笑话家住十字路口的许伟考了一个三本居然也办起了庆祝会。那个时候,许伟是街坊邻居的笑话。

  这一天,大部分比较近的亲戚和邻居都没有问晓晨的录取院校。他们对此类事情心照不宣。有几个住得很远的亲戚,不知道晓晨的情况。他们以很热烈的态度问了晓晨的录取院校。

  “就是一所大专。”晓晨低下了头,他连学校的名字都不想说。

  最让晓晨尴尬的是大舅舅。在过年拜年的时候,大舅舅对晓晨说,“你明年要考取天清大学,让老头子我也光彩光彩!”

  考取天清大学一般要六百九十多分,谈何容易!

  不过大舅舅今天什么也没问,但是他什么都不问,也让晓晨难堪,过年的问话犹言在耳。巨大的反差,莫名的讽刺。

  不管怎样,晓晨开启了他的大学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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