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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兼职

  晓晨的大学生涯一直过得有点压抑,一方面是因为物质匮乏。另一方面,因为在人群中,他看起来像个小孩子,总有种莫名其妙地压力。

  他不敢得罪任何人,不管什么时候,他受了委屈总是往肚子里咽。因此,他喜欢上一项奇怪的体育运动一一一一在黄昏的时候,去学校附近的山林里。

  从一个入口上山,然后在黑暗中摸索一条出路。之所以喜欢这样的活动,是因为黑夜让他觉得安全c安宁。在这里,他不用担心谁欺辱他,也不用担心谁嘲笑他。

  有时候,他也会感觉到害怕,因为不远处的公路上汽车灯光时不时会穿过树林,闪出许多诡异的光线,不经意间会给他某种幻觉让他吓一跳。山林深处某棵直挺挺黑黝黝的小树像极了一个冷静魁梧的杀手,也常常吓出晓晨一身冷汗。

  但是,晓晨还是坚持这样的活动。因为他喜欢在小山上俯视整个校区,看远处流光溢彩的街灯。这大概是他一天中最安静最放松的时刻。

  打完篮球赛的第二天,晓晨跟着机电系创业协会组织的队伍到一家四星级酒店打杂,队伍里有两个隔壁班的晓晨是认识的。在进入酒店的时候,他们换上了酒店的工作服排成一排听酒店经理训话。

  他被分配给了一个高个子(当然,晓晨看大部分人都是高个子)的男服务员。那个高个子带着他在酒店里打扫卫生,摆座椅什么的。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心情不好,那个高个子,一路上骂骂咧咧。晓晨算是一个比较能忍的人,一直默不吭声,他不想在别人的地方跟别人发生冲突。

  而且他担心,他一天30块的工资会因此被扣掉。

  在打扫了一个小时的卫生之后,酒店开始迎来了不少客人。在酒店大厅里,一对新人要举行结婚仪式。于是酒店安排晓晨他们给客人上菜。

  酒店里上菜的是流水线作业,几十个厨师几十口锅做炒菜。至于花生点心什么的,就是安排一些女同学摆好。还有用烤箱烤的蒸鱼,猪蹄之类的有几大烤箱。这些食物必须在规定时间之内上齐。

  一共100余桌。餐厅的餐具都是那种特别厚的大瓷碗和大瓷盘子,比较沉。晓晨力弱,端那种大碗鱼汤的时候,感觉手臂酸得发抖,鱼汤差点撒到了托盘上。

  在他上菜的时候,一个妇女对自己的七八岁的儿子教育到:“你看这个哥哥比你大不了几岁,都开始工作挣钱了,你还就知道淘气!”

  晓晨感觉一阵尴尬,但是他顾不得这种尴尬,因为他的手臂酸的要命。待把菜放到桌子上,晓晨感觉像得救了一般。咬牙上了半小时菜后,终于到了吃上午饭的时间。

  酒店员工一般都会错开跟客人的用餐时间,上午饭是在10点半到11点。简简单单在酒店食堂吃了一顿青菜叶子加一点肉丝的套餐。晓晨感觉没有吃饱。

  中午的时候,客人吃完了,要收餐盘。晓晨和同学们要把大厅里的餐盘全部端到洗碗间里。洗碗间里的几个阿姨约莫四五十岁。晓晨他们把盘子端到一个洗碗台上,然后,由阿姨把剩菜倒进泔水桶里。

  几个阿姨在把剩菜倒进泔水桶之前都会好好端详一番,如果是好菜,并且她们就会吃几口。她们也好心劝晓晨他们:“这个是野猪肉,这个是黄牛肉特别好吃,特别贵”

  在这样的劝说下,很多同学在端菜回去的路上都会吃上几口佳肴。晓晨没有吃,因为是他一个自尊心比较强的人。他心里埋着一颗要成就一番事业的种子。所以,他不能做有辱自己荣誉的事情。

  收拾完大厅,晓晨和一个同学被安排到糕点房工作。相比于永远也收拾不干净的厨房,糕点房要干净多了,而且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蛋奶香气。

  晓晨喜欢清洗那些沾有奶油的各色餐具和工具。因为奶油粘在手上有一种比较舒服的细腻感,而且不黏手,特别好洗。糕点房的阿姨也很健谈,她们工作,说笑之余,时不时拿几块糕点享用,并且劝晓晨他们也吃一点。

  晓晨连忙摆手道:“不是我们的东西,我们不能吃的。”

  一个阿姨说道,“你们不吃也浪费了,这些是多做出来的,因为做糕点比较花时间,所以一般都会适当多做一点以应急。你们不吃的话,这些就会被倒掉的,因为糕点坏得比较快”。

  晓晨一听,觉得这件事情不会有辱自己的名声。其实他不知道,多出来的糕点一般都会给员工当作早餐。晓晨于是也拿了一块糕点,正当他准备把糕点往嘴里送的时候,先前那个带晓晨打扫卫生的高个子进来了。

  高个子阴着一张长脸说道:“这边的活都干完了吧,跟我来!”晓晨连忙点头,跟着高个子后面,把糕点一口气全塞到嘴里,跟着高个子去摆座椅。在一次搬放座椅时,晓晨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高个子冷冷地说了句:“傻逼!”

  晓晨有点生气,但是没有办法。接下来,晓晨忍受了高个子几个小时的骂骂咧咧。晓晨对高个子已经恼火到极点。只需要一个导火缩就能点燃。

  到了晚上9点,酒店的客人陆续离开。酒店经理让所有人在大厅恢复桌子,碗,各色用具收回仓库。晓晨和学校的同学一起在大厅工作。

  那个高个子似乎管人上瘾,还时不时对晓晨指手画脚。晓晨彻底爆发了,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指责他也就忍了,那么多同学在一起,他都不给面子。晓晨大怒,指着那个高个子说,“去你妈的,你算什么东西!”。

  高个子一愣,他没想到晓晨会还击,他只是今天心情特别不好,无处发泄,闷得厉害。今天看到来了个小个子男孩,料定他不敢还击,所以就不时找借口骂他,以平复自己怀才不遇的苦闷心情。

  晓晨骂完之后,继续在大厅和仓库间奔走。高个子越想越气,他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小个子这么指着骂,虽然他知道自己骂了他大半天了。可是心里就是不平衡。谁叫他长这么矮。不欺负他欺负谁。高个子快步走到客厅,指着正在摆放桌子的晓晨喊道,“那个戴眼镜的过来,老子今天要捏碎你的眼镜!”

  晓晨自从骂了高个子之后,一直有点紧张,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但很快灵机一动,一手斜搂着一个戴眼镜的高个子同学,一手指着那个高个子服务员对高个子同学庞博大声说,“他说他要捏碎你的眼镜!”

  高个子服务员立马慌了神,忙说,“不是你是他!”。晓晨假装会错意,用手斜搂着另一个比较壮的戴眼镜的同学薛靖大声说,“他说他要捏碎你的眼镜!”高个子慌神了,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

  庞博和薛靖跟任晓晨一起过去,他们虽然平时也欺负晓晨。但是,晓晨毕竟是自己的同学。自己欺负可以,外面的欺负就不行。

  “听说你要捏碎我的眼镜!”薛靖指着高个子服务员的脑袋说。

  “没有这回事,我跟你们开玩笑的。”高个子瞬间摆出笑脸,从一旁拿出3瓶矿泉水一一递给他们。晓晨接过矿泉水,狠狠地朝地上一扔,一个人往酒店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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