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九十九章千里战场万里血之烽火连天（六）
且不说破奴军统帅张平安在大明关外调兵遣将，在大明京师却是另一副风雨欲来的景象。蓟辽督师袁崇焕不请圣旨，不上报朝廷就斩杀东江总兵毛文龙，引发了朝廷御史言官轮番弹劾。他们不但御史弹劾袁崇焕，与辽东战事有关的兵部，负责辽东粮饷的户部，都上奏折弹劾袁崇焕独断专权。连大明藩国朝鲜也上奏章，痛斥袁崇焕坐视女真鞑子入侵朝鲜。
铺天盖地的奏章吓坏了坐上皇位二年的崇祯皇帝，他就搞不明白蓟辽督师袁崇焕咋就这么不会做人，朝堂之上连一个给他说好话的人都没有。心情极度烦躁的崇祯皇帝朱由检，走出平台大殿偏殿房门，在几个内侍的陪伴下前往御花园散心。他还没来得及走出平台大殿十丈，就看到汉白玉阶梯下心事重重的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面色凝重地低头乱转。
对于骆养性这个自己人，朱由检倒是很看重他的忠心。朱由检慢慢地踱步走下阶梯，朝着骆养性道：“泰如（骆养性字），陪朕走走！”
崇祯皇帝叫骆养性的字，令他眼圈一红，骆养性恭谨地落后皇帝一个身位默默地跟随在皇帝身后。崇祯皇帝那张瘦弱白静的脸庞尽显疲惫之色，一直非常注重仪表的朱由检，嘴唇上八字胡须略有些凌乱。走出不过十来步，崇祯皇帝停下脚步抬眼向紫禁城西北角楼望去，话语中带有一丝无奈地问道：“说吧，又是啥不好的消息，是不是关外狐狼又出幺蛾子了？”
作为皇帝的心腹之人，骆养性当然知道崇祯皇帝对破奴侯的不满。尽管破奴侯张平安在关外没给大明惹麻烦，可他无视皇帝威权，直接采用不听大明任何指令的做法，确实让崇祯皇帝感到羞辱。站在骆养性的角度，他并不认为破奴侯所做不对，毕竟破奴侯张平安手里有数十万大军，而且还是可以傲视天下的一等强军。手中握有这么大实力的军阀居然不造反，那就说明破奴侯这人所图不小。
“回皇上，据锦衣卫登莱千户所急报，入侵朝鲜的女真建奴退军了。据说是破奴侯下令，由苦兀的破奴军乘船在朝鲜釜山登陆，五千破奴军击溃了五万建奴骑兵。今天早上，锦衣卫大同千户所传来文报，破奴侯在归化北面集结重兵，要进攻的方向不明。据传言，破奴军从今年二月起就在归化乌珠穆沁部西北集结，破奴侯于今年二月底达到集结地，他具体什么时候来到乌珠穆沁谁也说不清。不过，锦衣卫还探听到一个消息，说是破奴侯发出了命令，要寻找一支畏兀尔人和蒙古组成的大军。”
正如崇祯皇帝所料，关外破奴军确实有了大动作，可他所做之事对大明朝廷有利有弊。救援朝鲜是大明朝廷的职责所在，可他一个皇帝下了明诏，大明辽东督师袁崇焕却推三阻四没有了下文。那个草原狐狼身为大明破奴侯，居然不禀明朝廷就擅自出兵，着实给皇帝和大明朝廷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大明朝廷颜面尽失。现如今，草原狐狼的性子是越来越野了，要是大明没有人出来压制张平安，离他造反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孙阁老最近身体可好？可能出得远门？”崇祯皇帝这个没头没脑的问话，令骆养性有些跟不上皇帝的思路。好一会儿，骆养性才明白皇帝这么问的意图所在。皇帝是打算让孙承宗去探探破奴侯的底细，可这个差事他去就有些不太合适，要是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出面就会被其他文官产生许多不必要地联想。
“皇上，曹公公生性随和，让他出面探访孙先生最为合适！”
骆养性推荐曹化淳去探望孙承宗，令朱由检心情好了许多。曹化淳交际广泛，不但与东林党人关系不错，也和破奴城宣慰使司驻京衙门说得上话。特别是大内缺银子，崇祯皇帝让曹化淳去破奴城宣慰使司去让破奴侯捐钱，宣慰使司细作郑泰出主意让在南直隶的魏国公带头，结果大获成功。曹化淳派南京镇守太监，向魏国公传话后，南直隶勋贵和破奴侯一共捐了七十万两银子，暂时解决了内库燃眉之急。
其中，破奴城宣慰使司驻应天府衙门一家，就捐了十万两，算是给足了皇帝面子。可崇祯皇帝依然对张平安无视大明皇权的举动感到极度不快，他把这个责任归咎于张平安的狂妄自大。于是，崇祯皇帝下旨，派内廷秉笔太监曹化淳前往孙承宗府邸探望生病在家的前阁老孙承宗。孙承宗在接到这个皇帝的旨意后，虽然打算启程前往归化，可破奴城宣慰使司派人到孙府送信，说是破奴侯最近公事繁忙请孙老大人安心在家养病。
不过，到了崇祯二年的夏末，破奴城宣慰使司同知卢象升终于上了一个奏章，转述了破奴侯的意图。这个奏章先是叙述了破奴城宣慰使司面临的困境，特别是破奴侯张平安要带主力，歼灭林丹汗弟弟博尔济哈，带领的在蒙古土默特汗部西北沙漠边缘畏兀尔孤军，没工夫搭理大明朝廷。破奴侯话里话外讥讽崇祯皇帝，说是建奴鞑子没干成的事，大明居然有人帮死忙。
尽管卢象升这个文采飞扬的奏章写得很隐晦，大明朝廷官员都读懂了奏折中卢象升没说出的话语。那就是破奴侯准备与崇祯皇帝翻脸了，既然大明要帮女真建奴成事，破奴军今后将不再听大明朝廷的调派。要是大明朝廷敢对破奴城宣慰使司南北驻京衙门下手，破奴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卢象升这个忧心忡忡的奏章，还有一个谁也不敢说出的话，破奴侯可能要造反。
破奴城宣慰使司同知卢象升的奏章，在大明朝廷引发巨大波澜。锦衣卫在各朝廷重臣家安排的坐探，纷纷向指挥使骆养性禀报，不管是哪个派系的大臣，私下里都在议论崇祯皇帝在对待破奴侯张平安的问题上，有些偏信袁崇焕的谗言。破奴侯一系官员，都在想办法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破奴侯派系官员朱正山正想方设法调往南京。
当崇祯皇帝从骆养性处知道了这些消息后，也不禁有些慌神。可他认为越是在这种危难时刻，越是要坚定自己的信念，何况袁崇焕五年平辽连一半时间都没过去。就在崇祯皇帝还在无条件信任袁崇焕时，从辽东锦衣卫又传来一个不确定的消息，那就是袁崇焕准备背着皇帝与女真建奴和谈。不过，袁崇焕也上奏章为自己辩驳称，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迷惑女真建奴，为下一步军事行动做准备，袁崇焕这个辩折得到了崇祯皇帝认可。
同样这年夏末，在辽东大清皇宫大政殿内，聚集了大清朝廷所有掌兵旗主贝勒以及文武官员。今天是有大清汗王皇太极召集，主要议论辽东政事。其实也没啥好议论的，辽东连年大旱，致使粮食歉收已经不能养活大清朝的人口。加之与破奴军多场大战过后，女真人口减少很快，要是不能解决最近的粮食问题，几年之内大清朝将元气大伤。
坐在汗王位置上的皇太极，左右看了一圈与他并肩而做的三个兄弟，然后点出了今天廷议的主题。避开锦宁防线击破大明边关，抢劫大清朝廷急需的粮食和人口。虽然抢劫大明一直是大清朝成立以来所有女真勋贵们的梦想，但是，这个梦想有个前提条件，就是草原狐狼张平安会不会出手阻拦。要是这个与女真有深仇大恨的狐狼不答应，女真这个念想只能停留在梦里。
这时，皇太极拿出女真细作严卓陈一个蜡丸谍报，面色严肃道：“诸位爱卿，从大明京师传来谍报，草原狐狼张平安所辖破奴军，北面被林丹汗联络的罗斯突厥联军所吸引，其一部主力被牵制在北方。狐狼张平安亲率十余万大军在蒙古土默特汗部，打算围歼林丹汗弟弟博尔济哈带领的蒙古和畏兀尔联军。从以上谍报可以推断出，破奴军留在破奴城的主力，也不过一到两个战兵营。”
别看皇太极所说破奴城只有一到两个破奴军战兵营，女真各旗带兵贝勒也没有一个人想带兵去破奴城送死。且不说这里面有没有草原狐狼的算计，皇太极要想排除异己，让人去破奴城送死也不是没有先例。所以，在场的带兵贝勒们谁也没有发疯提出去打破奴城，一个个静等皇太极往下说。本来皇太极在议政前也存了去攻打破奴城的心思，可今天他首先提到破奴城空虚，却没有引来带兵贝勒的共鸣。
从这些掌旗贝勒的表情来看，他们已经被破奴军彻底打服。要想改变女真人这种怯战地表现，就必须让女骑重塑必胜的信心。这个信心就来自于大明的软弱。于是，大清朝廷抢劫大明的议题很自然地提上议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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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天盖地的奏章吓坏了坐上皇位二年的崇祯皇帝，他就搞不明白蓟辽督师袁崇焕咋就这么不会做人，朝堂之上连一个给他说好话的人都没有。心情极度烦躁的崇祯皇帝朱由检，走出平台大殿偏殿房门，在几个内侍的陪伴下前往御花园散心。他还没来得及走出平台大殿十丈，就看到汉白玉阶梯下心事重重的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面色凝重地低头乱转。
对于骆养性这个自己人，朱由检倒是很看重他的忠心。朱由检慢慢地踱步走下阶梯，朝着骆养性道：“泰如（骆养性字），陪朕走走！”
崇祯皇帝叫骆养性的字，令他眼圈一红，骆养性恭谨地落后皇帝一个身位默默地跟随在皇帝身后。崇祯皇帝那张瘦弱白静的脸庞尽显疲惫之色，一直非常注重仪表的朱由检，嘴唇上八字胡须略有些凌乱。走出不过十来步，崇祯皇帝停下脚步抬眼向紫禁城西北角楼望去，话语中带有一丝无奈地问道：“说吧，又是啥不好的消息，是不是关外狐狼又出幺蛾子了？”
作为皇帝的心腹之人，骆养性当然知道崇祯皇帝对破奴侯的不满。尽管破奴侯张平安在关外没给大明惹麻烦，可他无视皇帝威权，直接采用不听大明任何指令的做法，确实让崇祯皇帝感到羞辱。站在骆养性的角度，他并不认为破奴侯所做不对，毕竟破奴侯张平安手里有数十万大军，而且还是可以傲视天下的一等强军。手中握有这么大实力的军阀居然不造反，那就说明破奴侯这人所图不小。
“回皇上，据锦衣卫登莱千户所急报，入侵朝鲜的女真建奴退军了。据说是破奴侯下令，由苦兀的破奴军乘船在朝鲜釜山登陆，五千破奴军击溃了五万建奴骑兵。今天早上，锦衣卫大同千户所传来文报，破奴侯在归化北面集结重兵，要进攻的方向不明。据传言，破奴军从今年二月起就在归化乌珠穆沁部西北集结，破奴侯于今年二月底达到集结地，他具体什么时候来到乌珠穆沁谁也说不清。不过，锦衣卫还探听到一个消息，说是破奴侯发出了命令，要寻找一支畏兀尔人和蒙古组成的大军。”
正如崇祯皇帝所料，关外破奴军确实有了大动作，可他所做之事对大明朝廷有利有弊。救援朝鲜是大明朝廷的职责所在，可他一个皇帝下了明诏，大明辽东督师袁崇焕却推三阻四没有了下文。那个草原狐狼身为大明破奴侯，居然不禀明朝廷就擅自出兵，着实给皇帝和大明朝廷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大明朝廷颜面尽失。现如今，草原狐狼的性子是越来越野了，要是大明没有人出来压制张平安，离他造反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孙阁老最近身体可好？可能出得远门？”崇祯皇帝这个没头没脑的问话，令骆养性有些跟不上皇帝的思路。好一会儿，骆养性才明白皇帝这么问的意图所在。皇帝是打算让孙承宗去探探破奴侯的底细，可这个差事他去就有些不太合适，要是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出面就会被其他文官产生许多不必要地联想。
“皇上，曹公公生性随和，让他出面探访孙先生最为合适！”
骆养性推荐曹化淳去探望孙承宗，令朱由检心情好了许多。曹化淳交际广泛，不但与东林党人关系不错，也和破奴城宣慰使司驻京衙门说得上话。特别是大内缺银子，崇祯皇帝让曹化淳去破奴城宣慰使司去让破奴侯捐钱，宣慰使司细作郑泰出主意让在南直隶的魏国公带头，结果大获成功。曹化淳派南京镇守太监，向魏国公传话后，南直隶勋贵和破奴侯一共捐了七十万两银子，暂时解决了内库燃眉之急。
其中，破奴城宣慰使司驻应天府衙门一家，就捐了十万两，算是给足了皇帝面子。可崇祯皇帝依然对张平安无视大明皇权的举动感到极度不快，他把这个责任归咎于张平安的狂妄自大。于是，崇祯皇帝下旨，派内廷秉笔太监曹化淳前往孙承宗府邸探望生病在家的前阁老孙承宗。孙承宗在接到这个皇帝的旨意后，虽然打算启程前往归化，可破奴城宣慰使司派人到孙府送信，说是破奴侯最近公事繁忙请孙老大人安心在家养病。
不过，到了崇祯二年的夏末，破奴城宣慰使司同知卢象升终于上了一个奏章，转述了破奴侯的意图。这个奏章先是叙述了破奴城宣慰使司面临的困境，特别是破奴侯张平安要带主力，歼灭林丹汗弟弟博尔济哈，带领的在蒙古土默特汗部西北沙漠边缘畏兀尔孤军，没工夫搭理大明朝廷。破奴侯话里话外讥讽崇祯皇帝，说是建奴鞑子没干成的事，大明居然有人帮死忙。
尽管卢象升这个文采飞扬的奏章写得很隐晦，大明朝廷官员都读懂了奏折中卢象升没说出的话语。那就是破奴侯准备与崇祯皇帝翻脸了，既然大明要帮女真建奴成事，破奴军今后将不再听大明朝廷的调派。要是大明朝廷敢对破奴城宣慰使司南北驻京衙门下手，破奴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卢象升这个忧心忡忡的奏章，还有一个谁也不敢说出的话，破奴侯可能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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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崇祯皇帝从骆养性处知道了这些消息后，也不禁有些慌神。可他认为越是在这种危难时刻，越是要坚定自己的信念，何况袁崇焕五年平辽连一半时间都没过去。就在崇祯皇帝还在无条件信任袁崇焕时，从辽东锦衣卫又传来一个不确定的消息，那就是袁崇焕准备背着皇帝与女真建奴和谈。不过，袁崇焕也上奏章为自己辩驳称，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迷惑女真建奴，为下一步军事行动做准备，袁崇焕这个辩折得到了崇祯皇帝认可。
同样这年夏末，在辽东大清皇宫大政殿内，聚集了大清朝廷所有掌兵旗主贝勒以及文武官员。今天是有大清汗王皇太极召集，主要议论辽东政事。其实也没啥好议论的，辽东连年大旱，致使粮食歉收已经不能养活大清朝的人口。加之与破奴军多场大战过后，女真人口减少很快，要是不能解决最近的粮食问题，几年之内大清朝将元气大伤。
坐在汗王位置上的皇太极，左右看了一圈与他并肩而做的三个兄弟，然后点出了今天廷议的主题。避开锦宁防线击破大明边关，抢劫大清朝廷急需的粮食和人口。虽然抢劫大明一直是大清朝成立以来所有女真勋贵们的梦想，但是，这个梦想有个前提条件，就是草原狐狼张平安会不会出手阻拦。要是这个与女真有深仇大恨的狐狼不答应，女真这个念想只能停留在梦里。
这时，皇太极拿出女真细作严卓陈一个蜡丸谍报，面色严肃道：“诸位爱卿，从大明京师传来谍报，草原狐狼张平安所辖破奴军，北面被林丹汗联络的罗斯突厥联军所吸引，其一部主力被牵制在北方。狐狼张平安亲率十余万大军在蒙古土默特汗部，打算围歼林丹汗弟弟博尔济哈带领的蒙古和畏兀尔联军。从以上谍报可以推断出，破奴军留在破奴城的主力，也不过一到两个战兵营。”
别看皇太极所说破奴城只有一到两个破奴军战兵营，女真各旗带兵贝勒也没有一个人想带兵去破奴城送死。且不说这里面有没有草原狐狼的算计，皇太极要想排除异己，让人去破奴城送死也不是没有先例。所以，在场的带兵贝勒们谁也没有发疯提出去打破奴城，一个个静等皇太极往下说。本来皇太极在议政前也存了去攻打破奴城的心思，可今天他首先提到破奴城空虚，却没有引来带兵贝勒的共鸣。
从这些掌旗贝勒的表情来看，他们已经被破奴军彻底打服。要想改变女真人这种怯战地表现，就必须让女骑重塑必胜的信心。这个信心就来自于大明的软弱。于是，大清朝廷抢劫大明的议题很自然地提上议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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