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百八十四章乱世重杀伐 火中取栗逞英豪（五）
光头岭大土围子里青壮死伤惨重，一个刚刚失去父亲的十二岁孩子周二岗和母亲一道上护墙收殓父亲的遗体。他父亲是中箭而亡，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看到了护墙下一个带有凶恶面甲的破奴军战马后挂着弓弩，当即认定这就是害死他父亲的仇人。周二岗这个孩子年级太小搬不动守墙用大石，他找了一个比拳头略小的石头扔向这个破奴军把总。这事情就那么巧，这个石头正好砸在这把总的面甲上。毕竟是高处抛下来的石头，一下将这个把总砸得头往后仰。他后仰过程中下意识地猛提马缰，战马被勒得生痛一声长嘶不由地前蹄高企。
后方准备撤离的破奴军没看清整个事情经过，从不吃亏的破奴军从战马反应上判断自己人遭到了来自护墙上攻击。任何敢于攻击破奴军的人，都将付出沉重代价，于是号手吹响了聚兵备战的号角。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连统领田鹏都有些发蒙。破奴军一旦聚兵备战声势震人心魄，一队队骑兵再次汇集在布满死尸的血腥战场。虽然大明官军名声不好，百姓一般对官军都有极大地戒心，前来救援的破奴军很显然也在防范之列。刚才这个叫吴钢的把总送银子的举动，就引发了护墙上百姓们疑虑，他们怀疑破奴军或许像官军一样骗开寨门再行劫掠一事。
尽管大明都在传言华国公这人对百姓很好，可官军还说自己爱民如子呢，结果尽干些伤天害理之事。只是人家破奴军确实正在退兵，破奴军帮助光头岭百姓们逃脱了被屠杀的命运，又没有行劫掠的事实，自己这方主动挑事破奴军要借此血洗光头岭至少出师有名。大明百姓本性淳朴胆小，要不是被逼得没有活路也不敢招惹闯军，这下倒好，他们惹上了比闯军更加凶悍的破奴军。几个村庄耆老c乡绅一商量，孩子不懂事他们可不能不懂事，他们让人将惹祸的周二岗捆绑住用吊绳放到墙下任由破奴军处置。
他们还推选出周家庄乡绅周国栋为主事人，在护墙上与破奴军交涉，希望借此平息破奴军的怒火。周二岗刚刚被用绳索吊到护墙下，就见刚刚被石头砸中的破奴军一提缰绳拍马而至。把总吴钢银色骷髅面甲散发骇人银光，他拔出战刀对准这个孩子一探身挥刀劈下。破奴军把总斜身劈砍这个娴熟的动作，让城墙上所有瞬间闭眼，他们不想看眼前的血腥，周二岗的母亲更是在这一刹那晕死过去。护墙下就听得吴钢快意地笑声，随后马蹄声渐远，当护墙上百姓再探头向下张望，只留下呆呆站立在护墙下吓出尿来的周二岗。只是这个孩子完好无损，他身上的绳索断成数节散落在脚边。
随着破奴军把总吴钢远去，集结的破奴军再次撤离战场。破奴军主将田鹏带着五个骑兵护卫缓马来到北护墙，在离护墙二十丈远田鹏翻身下马独自走到护墙前五丈，他对着护墙上一拱手道：“在下破奴军一等统领田鹏，受华国公指派前往太原解围。我军行进至此间见闯贼为害乡里出手剿灭叛贼，只是我破奴军来迟一步让乡亲们受惊了！”
田鹏言语平和，他既是破奴军高官又孤身一人前来表明他的善意，护墙上耆老周国栋不由得感动流泪回道：“华国公仁义传遍大明，其麾下破奴军军纪严整，过境不犯秋毫可堪称岳家军再世。今，我庄小儿周二岗冒犯军威，却得贵军宽容我等感激涕零！破奴军解救此地百姓危难无以回报，老朽周国栋为贵军筹得军饷五千两白银，请将军笑纳！”
耆老周国栋先是给破奴军带高帽说好话，人家岳家军可是闻名百世的典范，他这样抬举破奴军就是想早点把田鹏他们打发走。毕竟传言有太多虚假成分，这大围子里有近万百姓，周国栋也不敢拿家人生命冒险。田鹏看到答话老人身穿蓝色棉袍，头戴双翅乌纱黑帽，帽前外镶一块白玉，是大明典型有功名之人打扮。田鹏再次拱手谢道：“感谢乡亲们厚爱，我华国公严令破奴军将士骚扰大明百姓，破奴军军规不得在大明境内收受百姓一文馈赠。呵！呵！我破奴军不要军饷，只想请庄内十个熟悉地形的乡亲帮忙带路。只要我破奴军到达太原城，即可将这些乡民护送回来。”
说完田鹏再次拱手告别，他清楚护墙内百姓还是对破奴军抱有戒心，需要留出足够时间让乡亲们商议。其实护墙内几个村子里主事人在知晓了破奴军的要求后，纷纷表示破奴军要求不过分。毕竟人家破奴军帮了这么大地忙，让土围子里百姓带路也很正常。十来个没有什么牵挂的五十岁老人主动请缨，他们不能人青壮去冒险，这里还需青壮们守护。这十来个手脚还算麻利的老者告别家人从护墙上顺着绳索下来，两个破奴军骑兵牵来十余匹母马接这些没有骑过马的人慢慢前往田鹏所在军阵。
此时，田鹏身边只剩下了百余人护卫，破奴军骑兵大队已然远离。没过多久，这十几个人再次骑马回到土围子，他们将破奴军给的安家银带了回来。田鹏给每个带路百姓发了一百破奴城银币，足足五十两银子这些穷苦百姓一辈子都从没见识这么多银钱。至此，土围子里的百姓再没有人怀疑破奴军的军纪，数千人从土围子来跑了出来，他们跪在空旷之地对着数十丈外破奴军磕头，表达最真切地谢意。远处破奴军则缓慢远去，他们还有更多的事需要去做，而那些带路的百姓骑马也追了过去。
太原城攻防战进行了十五天，进攻一方的闯军显得越来越不耐烦。权将军刘宗敏更是火气极大，连杀数十人逃兵整肃军纪，他下令调战力最强的秦川骑兵回到太原前线。在刘宗敏看来，秦川骑兵已经出去五天了，应该是喂饱了这些狼崽子们，既然吃饱喝足就该用上派场。想起这秦川骑兵刘宗敏心情更加烦躁，二天去他就派出数只传令小队传递军令，结果回来的秦川骑兵不足一千。正在为这事犯愁的刘宗敏没缘由的打了一个寒颤，常年兵败的刘宗敏隐隐有一种预感，或许是秦川骑兵碰到了北方恶狼破奴军。
这战场老兵预知危险的能力来自于多年战争，刘宗敏跟随闯王李自成数次逃过生死劫难保命的本事高于常人。当晚，他带着人跑到了南面制将军田建秀的营寨，将他的担忧告诉了田建秀。他们商议了一晚打算再打两天，要是没能攻下太原城大军先往南撤。为此，刘宗敏将闯军老营人马撤往南面，对外宣称太原城攻防战将以南面为主攻方向。而将投靠来的钻山豹和杨铁锤部放到北面，并将秦川骑兵作为督战队督促这面进攻。为笼络人心，刘宗敏把三面数十流民划归他们俩指挥，还送去了二千石粮食以示恩赏。
狡猾的刘宗敏深知，秦川军骑兵劫掠了华国公张平安在洛阳的货栈，按照破奴军传统必优先消灭这支有血仇的大军。刘宗敏此刻很是懊恼，劫掠洛阳时咋就忘了这茬。刘宗敏的担心在第二天一早成为现实，从东北出现的第一支破奴军开始，正北c西北陆续窜出一支又一支打着黑旗的破奴军。最让人奇怪的是破奴军中，居然还混杂着一支打着大同边军旗号的明军，杂色红袄混迹在黑甲破奴军中间怎么看都不协调。苦战多日的太原守军，远远看到黑色浪潮般援军一个个兴奋得痛哭流涕。
闯军要想打是没法打，破奴军根本就是远远包围，以气势压迫闯军撤离战场。作为破奴军主将的田鹏，打这支流民大军非常有经验。流民打仗一般是结伙壮胆，要是看到一支军纪严整的大军胆气上顿时萎靡，特别是破奴军不但军纪严整还是一支骑兵，用威势压迫敌军溃散再行攻击乃是上策。正如田鹏所料，在破奴军骑兵如雷般马蹄声中闯军出现动摇。离着闯军大营还有二里，受不了破奴军无言紧逼的闯军大营一群老弱妇孺发出哭喊，将闯军士气打入低谷。这时，田鹏战旗左右晃动进攻号角回荡天际，破奴军数支骑兵开始为战马提速，震如天雷的巨响压垮了闯军作战意志。
混乱的闯军大营不再有抵抗，逃离险地成为大多数闯军战兵必然选择，可他们两条腿如何能跑过战马追击。本来大同边军想就此出击，却被破奴军派来督战的千总参谋陈默然阻拦。闯军已无打下去的必要，张大帅还需要这些流民前往破奴城宣慰使司。明军名声本就不好杀良冒功更是他们的强项，要是大同边军屠杀过度如何能完成张大帅的指令。面对千总参谋陈默然的反对，大同总兵王朴根本就不敢出言反驳。华国公张平安对他有再造之恩，王朴要是敢忤逆张平安的指令，想取代他的人多了去。破奴军骑兵进攻并不以流民为主，他们看上的是那帮汇集在军旗下战兵，这些都是死性不改的陈年老贼，剿灭了这些有反抗能力的老贼，剩下的流民也就可以顺利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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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准备撤离的破奴军没看清整个事情经过，从不吃亏的破奴军从战马反应上判断自己人遭到了来自护墙上攻击。任何敢于攻击破奴军的人，都将付出沉重代价，于是号手吹响了聚兵备战的号角。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连统领田鹏都有些发蒙。破奴军一旦聚兵备战声势震人心魄，一队队骑兵再次汇集在布满死尸的血腥战场。虽然大明官军名声不好，百姓一般对官军都有极大地戒心，前来救援的破奴军很显然也在防范之列。刚才这个叫吴钢的把总送银子的举动，就引发了护墙上百姓们疑虑，他们怀疑破奴军或许像官军一样骗开寨门再行劫掠一事。
尽管大明都在传言华国公这人对百姓很好，可官军还说自己爱民如子呢，结果尽干些伤天害理之事。只是人家破奴军确实正在退兵，破奴军帮助光头岭百姓们逃脱了被屠杀的命运，又没有行劫掠的事实，自己这方主动挑事破奴军要借此血洗光头岭至少出师有名。大明百姓本性淳朴胆小，要不是被逼得没有活路也不敢招惹闯军，这下倒好，他们惹上了比闯军更加凶悍的破奴军。几个村庄耆老c乡绅一商量，孩子不懂事他们可不能不懂事，他们让人将惹祸的周二岗捆绑住用吊绳放到墙下任由破奴军处置。
他们还推选出周家庄乡绅周国栋为主事人，在护墙上与破奴军交涉，希望借此平息破奴军的怒火。周二岗刚刚被用绳索吊到护墙下，就见刚刚被石头砸中的破奴军一提缰绳拍马而至。把总吴钢银色骷髅面甲散发骇人银光，他拔出战刀对准这个孩子一探身挥刀劈下。破奴军把总斜身劈砍这个娴熟的动作，让城墙上所有瞬间闭眼，他们不想看眼前的血腥，周二岗的母亲更是在这一刹那晕死过去。护墙下就听得吴钢快意地笑声，随后马蹄声渐远，当护墙上百姓再探头向下张望，只留下呆呆站立在护墙下吓出尿来的周二岗。只是这个孩子完好无损，他身上的绳索断成数节散落在脚边。
随着破奴军把总吴钢远去，集结的破奴军再次撤离战场。破奴军主将田鹏带着五个骑兵护卫缓马来到北护墙，在离护墙二十丈远田鹏翻身下马独自走到护墙前五丈，他对着护墙上一拱手道：“在下破奴军一等统领田鹏，受华国公指派前往太原解围。我军行进至此间见闯贼为害乡里出手剿灭叛贼，只是我破奴军来迟一步让乡亲们受惊了！”
田鹏言语平和，他既是破奴军高官又孤身一人前来表明他的善意，护墙上耆老周国栋不由得感动流泪回道：“华国公仁义传遍大明，其麾下破奴军军纪严整，过境不犯秋毫可堪称岳家军再世。今，我庄小儿周二岗冒犯军威，却得贵军宽容我等感激涕零！破奴军解救此地百姓危难无以回报，老朽周国栋为贵军筹得军饷五千两白银，请将军笑纳！”
耆老周国栋先是给破奴军带高帽说好话，人家岳家军可是闻名百世的典范，他这样抬举破奴军就是想早点把田鹏他们打发走。毕竟传言有太多虚假成分，这大围子里有近万百姓，周国栋也不敢拿家人生命冒险。田鹏看到答话老人身穿蓝色棉袍，头戴双翅乌纱黑帽，帽前外镶一块白玉，是大明典型有功名之人打扮。田鹏再次拱手谢道：“感谢乡亲们厚爱，我华国公严令破奴军将士骚扰大明百姓，破奴军军规不得在大明境内收受百姓一文馈赠。呵！呵！我破奴军不要军饷，只想请庄内十个熟悉地形的乡亲帮忙带路。只要我破奴军到达太原城，即可将这些乡民护送回来。”
说完田鹏再次拱手告别，他清楚护墙内百姓还是对破奴军抱有戒心，需要留出足够时间让乡亲们商议。其实护墙内几个村子里主事人在知晓了破奴军的要求后，纷纷表示破奴军要求不过分。毕竟人家破奴军帮了这么大地忙，让土围子里百姓带路也很正常。十来个没有什么牵挂的五十岁老人主动请缨，他们不能人青壮去冒险，这里还需青壮们守护。这十来个手脚还算麻利的老者告别家人从护墙上顺着绳索下来，两个破奴军骑兵牵来十余匹母马接这些没有骑过马的人慢慢前往田鹏所在军阵。
此时，田鹏身边只剩下了百余人护卫，破奴军骑兵大队已然远离。没过多久，这十几个人再次骑马回到土围子，他们将破奴军给的安家银带了回来。田鹏给每个带路百姓发了一百破奴城银币，足足五十两银子这些穷苦百姓一辈子都从没见识这么多银钱。至此，土围子里的百姓再没有人怀疑破奴军的军纪，数千人从土围子来跑了出来，他们跪在空旷之地对着数十丈外破奴军磕头，表达最真切地谢意。远处破奴军则缓慢远去，他们还有更多的事需要去做，而那些带路的百姓骑马也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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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的闯军大营不再有抵抗，逃离险地成为大多数闯军战兵必然选择，可他们两条腿如何能跑过战马追击。本来大同边军想就此出击，却被破奴军派来督战的千总参谋陈默然阻拦。闯军已无打下去的必要，张大帅还需要这些流民前往破奴城宣慰使司。明军名声本就不好杀良冒功更是他们的强项，要是大同边军屠杀过度如何能完成张大帅的指令。面对千总参谋陈默然的反对，大同总兵王朴根本就不敢出言反驳。华国公张平安对他有再造之恩，王朴要是敢忤逆张平安的指令，想取代他的人多了去。破奴军骑兵进攻并不以流民为主，他们看上的是那帮汇集在军旗下战兵，这些都是死性不改的陈年老贼，剿灭了这些有反抗能力的老贼，剩下的流民也就可以顺利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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