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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年一问

  杨风还是待在石池里,只能微微动一动脑袋。

  邪言也只是每天回来一次。

  “你每天都去干了什么。”杨风问。

  “杀人。”邪言靠坐在石头旁边。

  “有那么多人杀么。”

  邪言闭着眼,“当然。他们都该死。”

  “很多事没有理由的。”

  “我杀他们也可以看心情。”

  “那你为什么杀他们。”

  邪言看了看杨风,

  “因为他们该死。”

  杨风无奈。沉默了一会,杨风问。

  “为什么你叫邪言。”

  邪言沉默了一会,

  “你改个名字吧。忘掉以前的一切,这样能更随性。”

  这么说,邪言不是真名。又或许,这已经是他的真名。

  “那我该叫什么。”

  邪言想了想,“随便哪个吧。”

  杨风想了想,这样也好。

  “就和过往告个别吧。”

  杨风想了想说,“对棋陪谢傅,把剑觅徐君,我就叫徐觅君吧。”

  邪言表情没有一点变化,“那你就叫徐觅君吧。”

  “好。”徐觅君点点头。

  邪言想了想,又说道,“你可以学点东西了。”

  徐觅君微微点了点头。

  “剑术,拳术,横练功法,你都该练练了。”

  徐觅君没有再说多余的语言,点头。“嗯。”

  “其次,我想让你强大自己的神识。”

  “怎么做。”

  “你的识念很奇怪,我当初发现你的识念没有受你的灵气修为的影响,还能自觉容纳法则。我曾经试过不散修为去修炼法则,但是,我能感受到法则,却不能把其刻在我的识念之上。如果我想的不错的话,你的识念上已经刻有法则了,只是你还太弱,不能感受到。有了灵气修为之后,识念就渐渐不能刻上法则。就算他们散掉修为以后,也一样。但我根据一些古籍推测,有些识念很特殊的人,他们修炼灵气之后,散掉修为,识念依旧能刻上天地法则。”

  徐觅君大概明白邪言的意思,这种也许就是天赋。做任何一件事,总有人是天才,有人是蠢货。

  “你先感受你的识念,尽量控制它。”

  “好。”

  “等你强大之后,你再控制把法则刻在你的识念之上。”

  转眼,十年。

  徐觅君还是在石池里。

  十年,说起来很长,可能做的事并不多。

  比如控制识念。

  徐觅君只能感受识念,还是不能控制它。

  但是,他却把邪言教给他的其他东西在脑海里学了个熟练。

  邪言走进来。

  他还是那个样子,邪气,英俊。

  “我不想等了,你也应该出来了。”

  “什么意思。”徐觅君疑惑。

  “我帮助你在识念上刻上天地法则。”

  邪言说的很简单。“你的四肢应该恢复了。我最后告诉你一些东西。”

  徐觅君看邪言这样说,似乎预料到有什么事。

  邪言说过他的识念被黑雾控制着,修为一直不能全部使用出来。他想帮徐觅君刻上法则,就必须要使用全部修为,因为只有大圣境才触摸到了法则的力量。他也说过,他要死了,他始终没说原因。但徐觅君感觉和自己有关。

  “我告诉你一些事吧。”邪言过来盘坐在一旁。他右手朝地面拍了一掌,地面浮现一圈一圈的阵法纹路。

  “我的仇人快杀光了。我曾经立誓,只要杀光他们,我就去陪她。”

  “那就是说你还没杀光。”

  “快了。”邪言从虚空中抽出一把黑剑,黑剑浮在空中,冒着黑气。

  邪言双手做挽,放在胸前。一层层黑色的气旋从他身上渐渐收回手上。

  他身上冒出一层黑气,带着杀伐之气。

  黑气渐渐凝结成一个个人形虚影。

  一股滔天的气势从邪言身上爆发,邪言双眼闪出黑光。此刻,邪言犹如天地间唯一的神,无可比拟。

  徐觅君原本还疑惑为何浮法能引动天地法则,但看到这种力量,他明白了。法则衍化而成的浮法修为到了巅峰,也是可以引动本源的。

  邪言身上气势爆发,完全没有掩饰。天地间所有生灵都在一瞬间感受到这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深邃,杀伐。

  大陆上的几个角落有几个人在一瞬间,同时睁开了双眼。

  “谁!超越入圣的力量,这天下又要出一个圣人了吗?唉。”

  楚国,小松山。

  燕白水正在桃树下盘坐。忽然他感受到了这股气势。

  腾身而起,剑随心。一股气势自身上爆发,桃园所有花瓣一瞬间碎成粉末。

  他的剑道,越发杀伐。

  无数恐怖大能,一瞬间停下来,感受到这股气势。

  邪言身上的黑气形成了一个个虚影,飞向四方。

  邪言放出剑,跟着其中一个虚影,飞向一个方向。

  邪言周围的阵法纹路亮起,一瞬间,天地间的灵气涌来。

  “结束后,你就可以感受到天地法则了,尽量迅速去寻找它,吸引它。最后把它刻在识念上,过程可能你会花去数十年上百年。”

  徐觅君看着邪言,他预感要发生什么。但他没办法阻止,只能点点头。

  “我和你说说别的吧,也许你会感兴趣一些。”邪言身上气势更涨。

  “修行路,终究是很苦的。无论是普通人,还是所谓的大能。别让自己太累,那样的话你坚持不了太久的。还有,别杀太多人。”邪言看着徐觅君,慢慢说。

  邪言双手在面前托举,徐觅君整个身体渐渐从石池里出来。他身上整个是一层石髓壳,这是长年累月的结果。还有,他的四肢也已经恢复了。

  徐觅君扭头看着自己的四肢,还包裹着石髓壳,不能动,但这确实很神奇。

  “还有,别忘了自己是为何要修行的。别像我,像个傻子一样。”邪言自嘲一般说着。

  “修行路很远,很长,你现在得到的,只是海中一粟,不值一提。还有,答应我,你得到力量以后要去弄明白天地法则的一切。我不想去了,但我想知道。”

  “嗯。”徐觅君点头,这是他肯定会去做的,他平静地点头。

  “天底下很大,就算是我巅峰时候,也有许多东西我不敢去碰。比如,命剑谷谷里的那颗石头。他们称为命剑石,但那颗石头来历远不止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你足够强大了,可以去看看。你要把阵法,神通一并修炼着走,不能松懈。”邪言说话变快了。

  徐觅君还是只点点头。

  “对了,我把你的事告诉了那位李若玮。至于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但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

  徐觅君有些惊讶,邪言竟然会去做这样的事。想了想,徐觅君还是说,“我已经和过往两不相识。所有事,就都过去吧。”

  徐觅君要去做的事,很远,也很难。如果李姑娘能就这样,能开心一点,他不愿意去打扰她。

  “随你。最后一件事。破界要慎重,不要乱去,至少在你没有和胡洛一样修为的时候,不要去。”邪言颇为凝重。

  徐觅君还是点点头,他心里明白。当时古地里狐青丘被黑雾湮灭的场景,徐觅君都还记得。

  “我想问你一些东西。”

  邪言看了看他,说,“问吧。”

  “这座山叫什么。”

  邪言停了一会,“叫望姑山。”

  徐觅君点点头,“我有个请求,你的黑袍蛮好看的,留给我穿吧。”

  “不要想了。”

  徐觅君,“嗯,好。”

  邪言说,“我不想留下什么东西,你也不要留下,我只想一个人在这里。”

  两人沉默下来。

  这是邪言的选择,徐觅君不想去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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