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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无妄之灾

  天都大亮了索伦才懒洋洋地醒了过来,很惬意地伸了伸懒腰。

  不知多久的野外生活积攒了了无数的疲惫,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浑身舒爽年轻人总是容易恢复身体,而永生裔永远都是年轻人。

  其实索伦并没有什么目的地,一开始远行的最初想法只是离阿尔伯特远一点,越远越好一个令人为之恐惧的阴谋已经成型,可那不是他应该参与的战场。

  既然无意中知晓了另一位尊贵的永生裔的同伴的踪迹,当然要去看一下,作为一个新生的永生裔,他有太多东西需要学习了。

  到处都是白色建筑的城池呈现着带着一丝美丽的规则,集市被分为整整齐齐的方形看起来格外地让人舒服,至少没有大多数城市脏乱差的感觉,也没有臭烘烘的味道。

  “一匹马。”

  索伦丢给马贩子一枚灾币,随手牵了一匹白色的马就准备离去。

  一只手夺过了缰绳,马贩子一脸愤怒地看着索伦。

  “这匹马至少要五十个灾币,看清楚!”马贩子指着马背后的凸起“这是一匹飞马!”

  其实飞马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不够硕大的翅膀不足以让马真正地飞起来,只是奔跑的速度比普通马快一倍而已,可是价格却要贵上百倍。

  这也是飞马城的垃圾特产之一。

  索伦上马看了一眼翅膀的位置,尚未发育完的翅膀缩在马的背后形成一个类似肉瘤的东西,然后索伦下马无奈地看着马贩子,纠正了他说的话

  “一匹翅膀有残疾的飞马。”

  马贩子愤怒的脸色很快变得平静,俯下身小声说

  “既然是个行家,两个灾币,马你带走。”

  “成交。”

  索伦又丢给马贩子一枚灾币,牵着马最后看了一眼白塔的方向。

  这里很快就会毁灭么?还好也不喜欢这里。

  城门的士兵还在敬业地值岗,交了过路费的索伦很轻松地出了城,看起来那位女城主并没有留下自己的意思。

  其实暴漏自己永生裔的身份,有点鲁莽的其实,哪怕是在一个欢迎永生翌的城市。

  出城走了半天左右的时间索伦才决定处理一下坐骑的问题,马背后的肉瘤上带着皮毛,并没有什么难看的小凸起,但是坐上去总会感觉怪怪的。

  “浪费我一滴源血,不知道值不值呢。”

  索伦轻声说着,咬破了手指放到了马嘴里静静看马吮吸着自己手指。

  如果这种情景被大陆那些国王或者皇帝看到绝对会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直接派兵砍死索伦的多少大人物苦求不得的源血,可以引发一场百万人级别大战的珍贵之物,竟然被随手喂给了畜生!

  在这个世界,百年裔才是主题,千年裔已经很稀少了,大部分还都是寿命不会超过五千年的普通千年裔。

  一滴源血,可是能造就一位寿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的最长寿的千年裔啊!

  索伦很安静地看着马的蜕变,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永生裔的世界,终归与百年裔甚至千年裔毫不相关,阿尔伯特那种神奇的物种除外。

  飞马饮下了源血,来自血脉的改造开始进行,原来一身雪白的皮毛大片脱落,露出了健壮的身体,然后马的肌肉缓缓膨胀,背部的肉瘤张开,一对黑色的肉翅从肉瘤里迅速地穿了出来,看起来整匹马像是被剥了毛。

  马的肌肉膨胀到一个夸张的幅度之后又缓缓干扁,身上重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毛发,翅膀一边缓慢变大一边很快生长着黑色的羽毛。

  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飞马的蜕变才全部完成。

  然后,索伦原本白色的可爱的马变成了

  一只黑马。

  马的四蹄没有着地,轻轻扇动着巨大的翅膀,悬浮在索伦的面前,赫然是一匹真正能够飞翔的马。

  “还行,不亏。”

  索伦笑着说,孩子似地不停抚摸着马的皮毛,摸起来意外地顺滑。

  “以后就叫你小黑了。”

  随手给马按上一个没有任何内涵的名字,索伦大笑着上马抱紧了马的脖子。

  “向前飞!小黑”

  飞翔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在雄厚的马背上听着狂风的呼啸,把脸埋在马背上的索伦很明显不喜欢这种感觉。

  永生裔长大了外表可是恒定的啊!如果风太大吹得自己脸或许鼻子长歪了,未免太吃亏了吧。

  群山于丘陵在索伦身下飞快地变换,索伦为了保住自己的脸把脑袋深深地扎入了马的翅膀里,羽毛抵挡着狂风,吹到索伦脸上反而有种暖暖的感觉。

  梦还没醒

  我还没睡

  所谓牵挂

  是不是

  每一个脚步声都似曾相识

  黑色的骏马从天空缓缓落下,索伦耳边轻轻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仿佛梦呓,又好像诗歌,更像精神病人的胡言乱语。

  洪水一般的悲伤袭来,他捂住自己f的心,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死去,他使劲抓着自己的胸口,可是徒劳无用。

  “我爱你!”

  索伦狠狠地说,一拳砸到面前的树上,一个人都抱不住的古树被一拳砸断。

  噩梦一样的感觉停止了,对抗悲伤最有效的办法是发神经么

  接着他就听到了一阵不知算是爽朗还是瘆人的笑声。

  “你面前的那棵树是雄性,如果它能够进化成树人的话。”

  “我无意冒犯,只是路过。”

  “好久没有见过活着的人类了,路过人家的领地却不拜访主人并不是很礼貌的做法。”

  索伦直接把手中紧握的蔷薇丢了下去,至今为止凡间最恐怖的火焰开始燃烧,所有树一瞬间化作焦炭,火焰取走了它们所有可以燃烧的部分,然后越来越恐怖的火焰烧向远方,要烧掉一切可以燃烧的物质。

  蔷薇,太阳国禁忌之物,渺小的名字代表的是绝对的恐怖。

  一支蔷薇,可以烧掉整整一个帝国行省或者一个小王国!

  接着,他直接上马催动小黑以最快的速度吵着回路飞去,黑色的骏马在天空中行进得就像黑色的闪电。

  索伦根本不信这么强大的存在会被一支蔷薇烧死。

  “你逃不掉的。”

  古老的存在随口说道,声音就像在索伦耳边诉说。

  一根树枝以更快的速度追上了小黑,尖锐的枝尖毒舌一样绕着骏马打转,在找适合下口的位置。

  确定逃不过了。索伦很光棍放下了缰绳,和小黑跟着树枝的方向缓缓落地。

  “为什么要逃呢?我并没有什么恶意”

  说话的是一位树人,粗壮的树干上呈现着人的五官,黑色的树皮到处透露着腐朽,甚至树的上半段已经完全腐烂了,断在地上只是可以勉强认出来它们原本是一体的。

  “我感受到了你的悲伤,那么多的悲伤不是你能承受的,宣泄悲伤最好的途径就是杀戮了。”

  索伦看着树人疑惑的脸很认真地说。

  树人的悲伤溢出了一点,就差点让他死去,这到底是多么强大的存在。

  “说不定未必如此呢。”

  树人笑着说,腐烂的树皮缓缓褪下,笑容很好看,可是树人的样子却令人作呕。

  “可是你还是准备杀死我”

  索伦很苦恼地说,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然后又仿佛想到了什么,对着树人摸了一下。

  “突然想起了我其实也可以杀死你的,你害怕,死亡么?”

  索伦对着树人说,孩子很严肃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发笑。

  “似乎这句话我来问更适合一点。”

  “要么我杀死你,要么交易。”

  树人疑惑的脸很明显不懂对面的孩子想表达什么,明明他才是自己的猎物。

  然后他就明白了孩子到底什么意思。

  索伦放出了他的愤怒。

  纯净而又渺小的愤怒

  是的,树人是一位逆神者,所有没有登上神位的初代生命,都是逆神者。

  拥有接近神灵的力量,拥有接近永恒的生命可还是不是神,神格只有那么多,被他们昔日的同伴或者亲人或者恋人瓜分之后他们就失去了成神的途径。

  初代神灵们畏惧昔日同类的力量,就联手将他们斩杀大半,对剩下的隐藏的同类施展了诅咒。

  因为我们永恒,所以你们不再永恒。

  原本寿命无限的同类在诅咒下开始衰弱,力量缓缓流逝,力量耗尽之日,就是生命断绝之时。

  甚至说,所谓逆神者或是神灵,都是最早的永生裔。

  树人腐烂的身体,无法容下自己越来越多的悲伤,过多的悲伤会使生命发疯,之前索伦落地的异常状态就是吸入了他无意中外泄的一点悲伤导致的。

  如果再填入杂乱的愤怒,树人绝对会发疯而死。

  “我带走你的悲伤,你把你的奇美拉果实给我。”

  索伦交出了筹码,手紧紧扣在树皮上,不敢离开。

  “条件意外地优厚。”

  树人缓缓说道,放下了随时准备杀死索伦的手,也就是它的枝条。

  “因为你太强了。”

  索伦苦笑着说,孩子似的苦笑除了可爱还是可爱,仿佛没有丝毫威胁。

  “你都老得快要死了,而我还没长大。”

  孩子重复了一遍阿尔伯特说过的话。

  奇美拉,古语为爱情。奇美拉果实产自初代树人,只有一个作用:握住你准备追求的人的手,吃下果实,你会在幻境中与她相爱一万次,为她死一万次用一万次的死亡和爱情来考验,你是否真的愿意与她共度余生。

  当然,情圣其实没那么多,更多的强大存在,猎取树人只是为了体验多次的死亡感受,从而可以更冷静地与死神对舞,抓住每一个致胜的时机。

  “我同意。”

  树人点头,一根枝条搭在索伦的肩膀上那如大海一样深不见底的悲伤开始缓缓从树人身上传递到索伦身体中。

  无数的背叛混杂着一丝记忆碎片进入索伦的身体中。

  你为什么要杀我,我的兄弟爸爸,你要杀死妈妈么我的妻子,她怎么敢怎么敢睡在别的男人床上她被杀死了,被吃掉了为什么我却连幸灾乐祸都做不到呢我是否爱她

  漆黑的夜晚,太阳再不升起,只剩月亮,因为掌管太阳的神灵死去可是新的神终究会产生,逆神者成为了神还是会杀死逆神者得到的人总是害怕失去。

  一颗树站在月的面前,轻声说着什么,索伦凑够去想听清楚,接着记忆却破碎了。

  “交易达成。”

  红色的圆润的果实递到了索伦面前,索伦摇了摇头,收下放进了怀里。

  “不太好受吧。”

  树人带着无悲无喜的脸问索伦,索林捂着自己的心口。

  “很难过,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死去了。”

  “我心中的东西早就死去了。”

  “你这样活着真的还算是自己么?”

  “我只想活着。”

  树枝带着一枚木棍递到了索伦面前,打断了对话。

  “我喜欢公平,这是一段百万年的时光。”

  “再见。”

  索伦和树人告了别,步履蹒跚地上了马

  为什么,不愤怒呢?

  索伦很想问树人,可是他还是没有问出口。

  或许是懦弱?或许是遗憾?还是根本不想愤怒

  胸中所有的悲伤一点一点消逝,名为仇恨的情绪被转化了出来,封在内心深处。

  如果不愿承受悲伤,不如承受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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