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45. 肌融三日断肠散
“静海，这盘翡翠玉卷是谁给你的？”智林禅师问道。
静海神色紧张，说道“是静远师兄做好后，小僧亲自到厨房去端的。”
“端菜期间，你遇到过什么人没有？”
静海摇头道：“没有。”
“你仔细想想，上菜期间，有没有遇到怪异的事？”
静海思索良久，道“没有。”
“你去把静远给叫来。”
不多时，静海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一进门就大声喊道：“不好了，智林方丈，静远师叔不见了。”
智林禅师跳了起来：“不见了，赶紧叫人去找。”
“咳——”咳嗽声响起。
“噗——”
天无弃一声重咳，吐出一口黑痰，发出腥臭味。
他缓缓睁开眼睛，颤巍巍站了起来，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天道长，毒素都排出去了？”高县令问道。
天无弃阴沉着脸，道：“命是保住了。”
卓卓喜极而泣。
高县令道：“那就好，那就好！”
牛捕头问道：“天道长，在下冒昧问一句，大佛殿的暗杀，以及这次的下毒，是否都是仇家的报复？不知天道长心中是否有人选？”
天无弃缓缓摇头：“贫道入世不久，应该没有仇人。今日接连被人暗算，让人诧异。”
王婉霏暗道，难道是因为她的原因吗？是不是万丽青知道天无弃要帮她家，先下手为强了？
牛捕头道：“在大佛殿的尸首，在下已经查看过，似乎都是外地修灵人士，都很陌生，从这些人肌肉和肤色来看，灵气不是很高。”
天无弃道：“他们用的是符咒。有没有其它发现？”
牛捕头道：“惭愧，没有什么发现。下毒这件事据静海所言，也是一无所知，现在怀疑与厨师静远有关，但他已失踪。”
天无弃道：“刚才你们所言我已听到。”他苦笑一声：“大悟县简直是龙潭虎穴啊！”
“吱哑——”木门推开，高水寒带着一位老者走了进来。
老者身穿灰袍，脸容矍铄。
高县令介绍道：“这位是严大夫——严大先生，这位是天无弃道长。”
牛捕头恭敬道：“请严大先生帮忙查看，天道长中的是什么毒？”
严大先生说道：“是哪盘菜？”
牛捕头道：“是这盘，地上的黑痰是天道长刚刚排出的毒素。”
严大先生拿出数个针剂，对着那盘翡翠玉卷和黑痰开始察看。
一炷香过后，严大先生神色凝重，盯着天无弃，说道：“天道长，请伸出手，搭下脉。”
天无弃伸出左手，严大先生闭眼倾听，惊道：“想不到天道长灵气如此深厚，竟能逼出此毒。”
牛捕头急切问道：“天道长中了什么毒？”
严大先生道：“肌融三日断肠散。”
众人闻言，均肝胆惊惧。
智林禅师道：“阿弥陀佛，如此残忍剧毒，竟然在‘天灵寺’出现，是可忍孰不可忍！”
卓卓道：“这种毒很厉害么？”
高水寒道：“这种毒非常阴狠毒辣，中此毒者，最初出现头痛c头晕c腹痛，然后是肌肉抽筋，第二日，肌肤渐渐融于血，三日内骨头都会化成水。”
卓卓道：“有解药么？”
高水寒道：“无药可救。”
卓卓听完花容失色，脸色刷的白了，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吃那道菜。
智林禅师道：“这么说来，天道长的毒都已经排出了？”
严大先生道：“天道长脉象稳定，毒素应该已经清除。不过，天道长似乎灵气不稳，灵气是否难以运转？”
天无弃道：“严大先生果然高明，贫道现在确实灵气散乱，无法凝聚，形同废人。”
高水寒心头一动，若有所思。
严大先生道：“也许静养一段时间可以恢复。”
王婉霏急道：“请严大先生开个药方，加快天道长恢复吧！”
严大先生摇摇头，说道：“严某才疏学浅，力有未逮，无此药方。天道长只能靠自己了。”
卓卓脸色阴郁。
王婉霏更加愁眉苦脸，一颗心沉落到了海底。
她以为，天无弃是她的依靠，是她家族的依靠。没想到在这个时刻，天无弃居然会出事。
明日，她该何去何从？
天无弃道：“‘肌融三日断肠散’应该不是寻常毒药吧，谁会制作？”
严大先生沉思道：“有个赫赫有名的毒者，名叫田化瘟，人送外号‘毒魔狠怪’，善制此毒。此人丧心病狂，曾经在三年里毒杀c致残数十万名婴幼儿，引起公愤，被江湖正义人士追杀。但此人狡猾，突然销声匿迹，已四十多年不显踪影。”
天无弃惊道：“三年里毒杀c致残数十万名婴幼儿？这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怎么做到的？”
严大先生道：“据说是此人长期浸淫毒药，导致丧失传宗接代能力，故对婴幼儿异常痛恨。他在赵国很多奶源上放了慢性毒药。”
天无弃忽然明白。孩童要吃奶，在奶源放毒药，将祸害所有吃奶的孩子。
居然有如此心狠手辣的人，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种丧心病狂之人，该杀！”牛捕头狠狠道，“若被我抓到，非大卸八块不可。”
严大先生神情变得严肃，说道：“牛捕头，慎言。据说‘毒魔狠怪’田化瘟记仇，若被他听到，当心小命不保。”
牛捕头道：“这种丧尽天良之人，本捕头才不怕他呢。若他来找我，正好把他抓住。”
严大先生摇摇头，没有言语。
天无弃问道：“还有谁能制作此毒？”
严大先生道：“能制作此毒者有一些，但能把此毒做得如此无色无味，就不多了。除了田化瘟，老朽真不知还有谁。”
“若田化瘟还活在人世，大概多大年纪？”天无弃问道。
严大先生沉思片刻，说道：“应该有七十来岁了吧！”
天无弃叹息一声，道：“若真是他，那已是垂暮之人，又来害人，真不怕报应？”
牛捕头道：“若世人真怕报应，就不会有那么多罪犯了。”
天无弃一听有理，忍不住侧目而看。感觉牛捕头看似粗犷，倒也心思敏捷，富有见地。
“阿弥陀佛，想不到牛捕头有此感悟，善哉善哉！不过，世事皆有因果，有些人铤而走险，未必不是无奈，一切皆是造化。”智林禅师说道。
天无弃站起身，说道：“既然造化弄人，贫道也就遵从天道。智林方丈，请继续上菜，贫道还没吃饱呢。此地甚是宽敞，大家若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吧！”
众人敬佩他的洒脱，刚从死神身边逃脱，复又气定神闲，毫不慌张。现见他邀请一起吃饭，都摇了摇头。
牛捕头摇着头说道：“‘天灵寺’的斋饭声名远扬，在下贫穷，至今无缘消受。虽然很想品尝下，但现在么就算了。”
他补充了一句，说出了大家的心声：“谁知道下面的饭菜会不会还有毒？以后，敢和天公子一起吃饭的，都是真爱啊！”
天无弃皱眉道：“那以后贫道吃的饭，都有可能有毒了？”
牛捕头点点头：“有可能。以后天道长的饮食c餐具，甚至呼吸的空气，都有可能有毒。”
天无弃震惊：“田化瘟有这么厉害？”
牛捕头肯定地点点头：“有，有过之而不及。所以，以后天道长要处处小心了。随身带个银筷子。”
“带个银筷子？”
“对，吃饭时，就用自带的银筷子吃，万一饭菜有毒，筷子就会变黑。”
严大先生摇着头，说道“也不尽然，其实很多毒，银筷子是检测不出来的。”
天无弃道：“那怎么办？看来以后想睡个安稳觉都不行了。”
牛捕头道：“我们办案的知道，若想睡个安稳觉，只有把凶手抓住才行。天道长若想睡个安稳觉，只有”
天无弃接口道：“只有把田化瘟解决掉。”
牛捕头道：“正是。”他又补充了一句，“若田化瘟就是下毒的凶手的话。”
可是，田化瘟是谁都不知道，田化瘟是不是凶手也不知道，如何去抓？
天无弃看着卓卓，有些怜惜。
他和她同一个灶吃饭，万一她吃了有毒的饭菜，怎么办？现在拖累她了。看来，从现在开始，在找到凶手之前，要和她分餐了。
也许，分开几天更好。
暂时的分开是为了将来欢乐的相聚。
但大悟县，人生地不熟，把她托付给谁呢？
高水寒似乎猜出了他的心思，突然说道：“天道长，现在你处于危险之中，怕殃及池鱼，卓卓姑娘最好到大悟县衙住一段时间。县衙有一些上房，本用以招待视察官员，这几天一直空着，卓卓姑娘可以住在那里，我们帮天道长照看几天，等天道长解决了凶手，卓卓姑娘再回家，如何？”
这倒是好注意，天无弃暗道。他看着卓卓，问道：“卓卓，你意下如何？”
高水寒道：“卓卓姑娘，天道长这几日的饮食，可能都会有毒，若你和他在一起，比较危险。大悟县衙内有一些上房，不妨搬过来住几天。”
卓卓愁眉苦脸，才来大悟县没几天，原本是打算来过幸福日子的，没想到接连发生有关性命之事。她心惊胆战，说道：“我听官人的。”
天无弃道：“那就到县衙住上几天吧。高县令，麻烦你了。需要多少费用？我这就给你。”
高县令道：“不需要任何费用，县衙本就是为县民服务的，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天无弃点点头：“那就有劳了。”
他把卓卓拉到门外，递给她一叠银票，小声说道：“这是我最近两日收到的银票，一万两左右。三日后，若我没能到县衙去接你，你自行离开，重新嫁人吧！”
声音不大，屋里的人仔细听也能听见。
卓卓的眼泪流了下来。
她六神无主，默默地收了银票，藏到了怀里。
回到屋里，天无弃道：“严大先生，辛苦你了，请问诊费多少？”
严大先生道：“一两银子足以。”
天无弃拿出十两银子，给了严大先生。抱拳说道：“在下先走一步，卓卓姑娘和王婉霏就拜托各位了。”
牛捕头大声道：“你这就走？”
天无弃道：“不走难道在这里睡觉？”
牛捕头道：“现在你灵气无法运转，正是最虚弱之际，害你之人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天无弃道：“贫道正想找他们呢。”
牛捕头道：“道长无法使用灵气，何以杀敌？”
天无弃道：“贫道自有杀敌之策。”
牛捕头道：“你不怕死？”
天无弃没有回答，一转身，走出了门外。
牛捕头呆呆地看着天无弃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黑暗里。
“既然都是命中注定，我有何惧！”天无弃的声音远远传来。
“既然都是命中注定，我又有何惧——”王婉霏轻声默念，也走出了门外。
“阿弥陀佛，客人已远去，诸位请回。”智林禅师双手合十，说道。
“我们不是客人么？”牛捕头说道。
智林禅师回答的很干脆：“不是。”
“不是就不是，我们到外面吃大鱼大肉，才不稀罕这素食呢。”牛捕头道。
智林禅师摇摇头，也不言语。
高县令等人知道智林禅师性格脾气，下了逐客令，绝不挽留。剩下的人一前一后，也就离开了“天灵寺”。
高水寒很兴奋，一路之上，对着卓卓说个不停。卓卓心有余悸，不冷不淡地回应着。
高县令眉头紧皱，似乎有所不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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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海神色紧张，说道“是静远师兄做好后，小僧亲自到厨房去端的。”
“端菜期间，你遇到过什么人没有？”
静海摇头道：“没有。”
“你仔细想想，上菜期间，有没有遇到怪异的事？”
静海思索良久，道“没有。”
“你去把静远给叫来。”
不多时，静海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一进门就大声喊道：“不好了，智林方丈，静远师叔不见了。”
智林禅师跳了起来：“不见了，赶紧叫人去找。”
“咳——”咳嗽声响起。
“噗——”
天无弃一声重咳，吐出一口黑痰，发出腥臭味。
他缓缓睁开眼睛，颤巍巍站了起来，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天道长，毒素都排出去了？”高县令问道。
天无弃阴沉着脸，道：“命是保住了。”
卓卓喜极而泣。
高县令道：“那就好，那就好！”
牛捕头问道：“天道长，在下冒昧问一句，大佛殿的暗杀，以及这次的下毒，是否都是仇家的报复？不知天道长心中是否有人选？”
天无弃缓缓摇头：“贫道入世不久，应该没有仇人。今日接连被人暗算，让人诧异。”
王婉霏暗道，难道是因为她的原因吗？是不是万丽青知道天无弃要帮她家，先下手为强了？
牛捕头道：“在大佛殿的尸首，在下已经查看过，似乎都是外地修灵人士，都很陌生，从这些人肌肉和肤色来看，灵气不是很高。”
天无弃道：“他们用的是符咒。有没有其它发现？”
牛捕头道：“惭愧，没有什么发现。下毒这件事据静海所言，也是一无所知，现在怀疑与厨师静远有关，但他已失踪。”
天无弃道：“刚才你们所言我已听到。”他苦笑一声：“大悟县简直是龙潭虎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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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捕头恭敬道：“请严大先生帮忙查看，天道长中的是什么毒？”
严大先生说道：“是哪盘菜？”
牛捕头道：“是这盘，地上的黑痰是天道长刚刚排出的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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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过后，严大先生神色凝重，盯着天无弃，说道：“天道长，请伸出手，搭下脉。”
天无弃伸出左手，严大先生闭眼倾听，惊道：“想不到天道长灵气如此深厚，竟能逼出此毒。”
牛捕头急切问道：“天道长中了什么毒？”
严大先生道：“肌融三日断肠散。”
众人闻言，均肝胆惊惧。
智林禅师道：“阿弥陀佛，如此残忍剧毒，竟然在‘天灵寺’出现，是可忍孰不可忍！”
卓卓道：“这种毒很厉害么？”
高水寒道：“这种毒非常阴狠毒辣，中此毒者，最初出现头痛c头晕c腹痛，然后是肌肉抽筋，第二日，肌肤渐渐融于血，三日内骨头都会化成水。”
卓卓道：“有解药么？”
高水寒道：“无药可救。”
卓卓听完花容失色，脸色刷的白了，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吃那道菜。
智林禅师道：“这么说来，天道长的毒都已经排出了？”
严大先生道：“天道长脉象稳定，毒素应该已经清除。不过，天道长似乎灵气不稳，灵气是否难以运转？”
天无弃道：“严大先生果然高明，贫道现在确实灵气散乱，无法凝聚，形同废人。”
高水寒心头一动，若有所思。
严大先生道：“也许静养一段时间可以恢复。”
王婉霏急道：“请严大先生开个药方，加快天道长恢复吧！”
严大先生摇摇头，说道：“严某才疏学浅，力有未逮，无此药方。天道长只能靠自己了。”
卓卓脸色阴郁。
王婉霏更加愁眉苦脸，一颗心沉落到了海底。
她以为，天无弃是她的依靠，是她家族的依靠。没想到在这个时刻，天无弃居然会出事。
明日，她该何去何从？
天无弃道：“‘肌融三日断肠散’应该不是寻常毒药吧，谁会制作？”
严大先生沉思道：“有个赫赫有名的毒者，名叫田化瘟，人送外号‘毒魔狠怪’，善制此毒。此人丧心病狂，曾经在三年里毒杀c致残数十万名婴幼儿，引起公愤，被江湖正义人士追杀。但此人狡猾，突然销声匿迹，已四十多年不显踪影。”
天无弃惊道：“三年里毒杀c致残数十万名婴幼儿？这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怎么做到的？”
严大先生道：“据说是此人长期浸淫毒药，导致丧失传宗接代能力，故对婴幼儿异常痛恨。他在赵国很多奶源上放了慢性毒药。”
天无弃忽然明白。孩童要吃奶，在奶源放毒药，将祸害所有吃奶的孩子。
居然有如此心狠手辣的人，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种丧心病狂之人，该杀！”牛捕头狠狠道，“若被我抓到，非大卸八块不可。”
严大先生神情变得严肃，说道：“牛捕头，慎言。据说‘毒魔狠怪’田化瘟记仇，若被他听到，当心小命不保。”
牛捕头道：“这种丧尽天良之人，本捕头才不怕他呢。若他来找我，正好把他抓住。”
严大先生摇摇头，没有言语。
天无弃问道：“还有谁能制作此毒？”
严大先生道：“能制作此毒者有一些，但能把此毒做得如此无色无味，就不多了。除了田化瘟，老朽真不知还有谁。”
“若田化瘟还活在人世，大概多大年纪？”天无弃问道。
严大先生沉思片刻，说道：“应该有七十来岁了吧！”
天无弃叹息一声，道：“若真是他，那已是垂暮之人，又来害人，真不怕报应？”
牛捕头道：“若世人真怕报应，就不会有那么多罪犯了。”
天无弃一听有理，忍不住侧目而看。感觉牛捕头看似粗犷，倒也心思敏捷，富有见地。
“阿弥陀佛，想不到牛捕头有此感悟，善哉善哉！不过，世事皆有因果，有些人铤而走险，未必不是无奈，一切皆是造化。”智林禅师说道。
天无弃站起身，说道：“既然造化弄人，贫道也就遵从天道。智林方丈，请继续上菜，贫道还没吃饱呢。此地甚是宽敞，大家若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吧！”
众人敬佩他的洒脱，刚从死神身边逃脱，复又气定神闲，毫不慌张。现见他邀请一起吃饭，都摇了摇头。
牛捕头摇着头说道：“‘天灵寺’的斋饭声名远扬，在下贫穷，至今无缘消受。虽然很想品尝下，但现在么就算了。”
他补充了一句，说出了大家的心声：“谁知道下面的饭菜会不会还有毒？以后，敢和天公子一起吃饭的，都是真爱啊！”
天无弃皱眉道：“那以后贫道吃的饭，都有可能有毒了？”
牛捕头点点头：“有可能。以后天道长的饮食c餐具，甚至呼吸的空气，都有可能有毒。”
天无弃震惊：“田化瘟有这么厉害？”
牛捕头肯定地点点头：“有，有过之而不及。所以，以后天道长要处处小心了。随身带个银筷子。”
“带个银筷子？”
“对，吃饭时，就用自带的银筷子吃，万一饭菜有毒，筷子就会变黑。”
严大先生摇着头，说道“也不尽然，其实很多毒，银筷子是检测不出来的。”
天无弃道：“那怎么办？看来以后想睡个安稳觉都不行了。”
牛捕头道：“我们办案的知道，若想睡个安稳觉，只有把凶手抓住才行。天道长若想睡个安稳觉，只有”
天无弃接口道：“只有把田化瘟解决掉。”
牛捕头道：“正是。”他又补充了一句，“若田化瘟就是下毒的凶手的话。”
可是，田化瘟是谁都不知道，田化瘟是不是凶手也不知道，如何去抓？
天无弃看着卓卓，有些怜惜。
他和她同一个灶吃饭，万一她吃了有毒的饭菜，怎么办？现在拖累她了。看来，从现在开始，在找到凶手之前，要和她分餐了。
也许，分开几天更好。
暂时的分开是为了将来欢乐的相聚。
但大悟县，人生地不熟，把她托付给谁呢？
高水寒似乎猜出了他的心思，突然说道：“天道长，现在你处于危险之中，怕殃及池鱼，卓卓姑娘最好到大悟县衙住一段时间。县衙有一些上房，本用以招待视察官员，这几天一直空着，卓卓姑娘可以住在那里，我们帮天道长照看几天，等天道长解决了凶手，卓卓姑娘再回家，如何？”
这倒是好注意，天无弃暗道。他看着卓卓，问道：“卓卓，你意下如何？”
高水寒道：“卓卓姑娘，天道长这几日的饮食，可能都会有毒，若你和他在一起，比较危险。大悟县衙内有一些上房，不妨搬过来住几天。”
卓卓愁眉苦脸，才来大悟县没几天，原本是打算来过幸福日子的，没想到接连发生有关性命之事。她心惊胆战，说道：“我听官人的。”
天无弃道：“那就到县衙住上几天吧。高县令，麻烦你了。需要多少费用？我这就给你。”
高县令道：“不需要任何费用，县衙本就是为县民服务的，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天无弃点点头：“那就有劳了。”
他把卓卓拉到门外，递给她一叠银票，小声说道：“这是我最近两日收到的银票，一万两左右。三日后，若我没能到县衙去接你，你自行离开，重新嫁人吧！”
声音不大，屋里的人仔细听也能听见。
卓卓的眼泪流了下来。
她六神无主，默默地收了银票，藏到了怀里。
回到屋里，天无弃道：“严大先生，辛苦你了，请问诊费多少？”
严大先生道：“一两银子足以。”
天无弃拿出十两银子，给了严大先生。抱拳说道：“在下先走一步，卓卓姑娘和王婉霏就拜托各位了。”
牛捕头大声道：“你这就走？”
天无弃道：“不走难道在这里睡觉？”
牛捕头道：“现在你灵气无法运转，正是最虚弱之际，害你之人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天无弃道：“贫道正想找他们呢。”
牛捕头道：“道长无法使用灵气，何以杀敌？”
天无弃道：“贫道自有杀敌之策。”
牛捕头道：“你不怕死？”
天无弃没有回答，一转身，走出了门外。
牛捕头呆呆地看着天无弃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黑暗里。
“既然都是命中注定，我有何惧！”天无弃的声音远远传来。
“既然都是命中注定，我又有何惧——”王婉霏轻声默念，也走出了门外。
“阿弥陀佛，客人已远去，诸位请回。”智林禅师双手合十，说道。
“我们不是客人么？”牛捕头说道。
智林禅师回答的很干脆：“不是。”
“不是就不是，我们到外面吃大鱼大肉，才不稀罕这素食呢。”牛捕头道。
智林禅师摇摇头，也不言语。
高县令等人知道智林禅师性格脾气，下了逐客令，绝不挽留。剩下的人一前一后，也就离开了“天灵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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