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微笑男孩
杰克的咖啡杯端起又放下，他的嘴张了半天，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想说他们的早餐时间一点都不无聊，他们可以聊一下岩石鲁鲁兽的求偶和繁育，一向独来独往的狂战野猪前一阵在雅西兰福成群迁移的原因，或者，他们可以聊一下刚才那个吻——他甚至可以和她讨论下自己曾经围观过的二尾猫[1]和木魅[2]的接吻，或者水晶鼬[3]和赤焰贝[4]c食尸鬼[4]和跳尸[5]c扒土蛇[6]和听风蝙蝠[7]等等生物的亲热，来讨论下他们的接吻还有哪些进步空间。他们明明有这么多可以聊的东西，杰克想不通为什么妮可会对那个叫希斯的孩子感兴趣，对于他来说，人类幼崽救人这种事还不如报死鸟[8]救人这种司空见惯的事情更让他感兴趣。
杰克想不通，珍妮也想不通。但她虽然想不通妮可这种年轻貌美c用度讲究的巫师为什么会对他们这种小渔村出身的孩子的事感兴趣，却不影响她努力和这两个巫师攀上话来多了解一些新鲜事情的决心。珍妮顺从的坐到椅子上，在妮可劝她详细的讲一讲希斯的事的鼓励下，她的脸上不由流露出又骄傲又艳羡的神情，开始绘声绘色的讲希斯救小格兰杰先生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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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希斯在珍妮眼里只是个普通的小男孩——他没有漂亮昂贵的衣服鞋子，高大健壮腰上别着枪的随从和穿着丝绸裙子带着宝石耳环的侍女——但他总是笑呵呵的，即使被客人无理刁难也不生气，再加上他又勤快又机灵，总能最快的捕捉到别人的需求和体谅别人的难处，所以他只上船两天，在厨房和餐厅这两处的工作人员里已经非常有人气了，甚至其他岗位的工作人员都听说了他那个外号——厨娘多丽丝起的“微笑男孩”那个愚蠢的外号——并且遇见他时总这么笑着叫他。
一天前希斯抱着一打洗干净的玻璃酒杯送到餐厅时，水手比尔正坐在那一排对着柜子的吧台上愁眉苦脸的摇晃着杯子里琥珀色的朗姆酒。“这该死的流感，”比尔低声咒骂着，“简直比去掀卡桑德拉的裙底看她那五六十条花衬裤还可怕。”然后他听见杯子放进柜子里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到了希斯。这个男孩的脚步轻的像猫一样，无论是小孩还是大人，他几乎从未见过这种本能的去控制自己脚步声的人。
比尔盯着男孩嘴角那抹慵懒的微笑，心中起了寻乐子的念头，叫道：“微笑男孩！”他见男孩看向他，招手道，“过来，你想不想快点长大，做个真正的男子汉？”
希斯道：“不想，慢慢长大没什么不好的。”
比尔冷笑道：“你若是在家，自然可以躲在父母的翅子底下慢慢长大，但你现在和你的小女朋友从家里逃出来，若找不到新的庇护人，还能指望像从前一样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吗？”
希斯耸肩：“大人有大人的活法，小孩也有小孩的活法。我看也不必为此事空着急，顺其自然就好。”
比尔瞪着他，眼睛睁的跟看见红旗子的牛犊的眼睛一般大，他也就泰然自若的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接受比尔的审视。比尔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哈哈大笑道：“你倒是个有趣的孩子，很好，我听说你是从渔村长大的，现在船上正缺几个捕鱼的水手，工资比你现在做的服务生一天多八个铜西塔[9]。如果你感兴趣，就像个男人一样一口喝了桌子上这杯酒然后跟我走。”
希斯苦笑着看着桌上的酒，琥珀色的液体满满盛在拳头大的玻璃酒杯里。和他相依为命的阿姨瑞秋在小镇上开着一间酒吧，柜台上摆满了符合大家消费能力的廉价酒水。只有一瓶酒一杯就要十二个铜西塔，是一种叫作黑峰的威士忌，被瑞秋视为镇店之宝。来酒吧喝酒的镇民也经常啜着两杯一铜西塔的酒憧憬说：“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尝尝这十二铜西塔的酒的味道啊。”
只有当码头停泊上陌生船只时，这瓶威士忌才被瑞秋取下来，一杯杯倒给那些从外面来的钱袋里装着满满铜西塔的水手。等酒瓶空了，她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瓶新的，笑盈盈的继续招徕客人。有次希斯偷偷把她扔掉的空酒瓶拿走，躲在屋里，他高高倒举着瓶子，过了好一会儿，一滴酒才从酒瓶里落到他长长伸出的舌头上。他砸了砸嘴，还没尝出味道，一扭头就看见站在门口像猫头鹰一样直勾勾盯着他的瑞秋。
“你在做什么呢？”瑞秋语气平静的问，仿佛说今天天气有点冷一样。
“我想尝尝这个酒的味道。”希斯不好意思的说。
瑞秋突然听不出情绪的笑了一声，她大步走到希斯面前，一手像抓小鸡崽一样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拎起来，一手把他手里的酒瓶夺过来扔到地上。玻璃碎片高高溅起在希斯的脸上划破一道血痕，瑞秋用力的拿起放在一旁的扫帚打他，一面打一面压抑的痛哭。
等瑞秋终于乏力了，她才将希斯扔到一边，抱胸看着没站稳趴到地上的他，问道：“你知道你错在哪了吗？”
希斯道：“我不该偷偷拿它。”
瑞秋道：“你错了。你错的是不该喝酒。喝酒会让人头脑迟钝，思虑不周。所以就算其他人都喝酒，你也不能喝。你永远都不能喝！”
希斯默默着看着桌子上那杯酒，瑞秋苍白瘦削的脸庞在他眼前一闪而过，然后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便跟比尔走去甲板。
甲板上海风很大，他衣襟摆动，头发也被吹的乱蓬蓬的，但那杯酒已经让他的身体变得暖烘烘的。
“告诉我，你会开小船吗？还是会撒渔网c用钓竿？”比尔回头问希斯。
希斯道：“都会一些。”他探出头去，就看见船身一半高度的地方一块钢板上移，一个四方大洞出现在船身上，接着一条能容十人的小艇从洞中出来，然后缓缓落到海面。
希斯的目光扫过满是按钮的操控台，转过身对比尔道：“但我从没开过这样的船。”
注：
[1]二尾猫：可活几百年的猫，生下来时屁股后面有一条尾巴。出生150年到200年后会生出第二条尾巴。
[2]水晶鼬：身体由水晶组成，在阳光下发出极炫目的光彩。较之普通鼬类，有不惧高温c电流，身体坚硬等特点
[3]赤焰贝：生活在浅水旁的一种巨大贝类，喜潮湿，但因贝壳里的身体由火焰组成，不敢入水，只能择水而栖。
[4]食尸鬼：以尸体为生的半妖半鬼的生物，有说是人死后留恋人世的怨气形成的产物，也有说是被诅咒的人堕落成的魔物。你经常可以在墓园里见到伪装的它。
[5]跳尸：尸体受某种原因变成的只能跳跃前进的僵尸，与普通僵尸相比，拥有清晰的思维能力和逻辑能力，以血液为食
[6]扒土蛇：喜欢钻土打洞的一种生活在草原上的蛇，有褐色和绿色两种，善于伪装，通常躲在一旁极耐心等待猎物松懈，然后如飞箭一般从地上飞起来一口咬死猎物。
[7]听风蝙蝠：可以在三天之前感应到暴风雨的来临的一种蝙蝠，当感到暴风雨要来时，会在原地打转发出“吉嗷吉嗷”的大叫
[8]报死鸟：一种长身长翼的灰色大鸟，长期生活在人类城市中。据说如果有谁家的窗前有它们发出人类哭泣一般的叫声，那么这家人就会有人当晚死亡。因此为人们避讳。但因为其在看见人类陷入危险时总会相救，也被称为“慈母鸟”
[9]铜西塔：货币单位，1银弗隆（furlle一n）一70铜西塔（seta），1金昂巧（auncel）一49银弗隆（furlle一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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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想不通，珍妮也想不通。但她虽然想不通妮可这种年轻貌美c用度讲究的巫师为什么会对他们这种小渔村出身的孩子的事感兴趣，却不影响她努力和这两个巫师攀上话来多了解一些新鲜事情的决心。珍妮顺从的坐到椅子上，在妮可劝她详细的讲一讲希斯的事的鼓励下，她的脸上不由流露出又骄傲又艳羡的神情，开始绘声绘色的讲希斯救小格兰杰先生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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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希斯在珍妮眼里只是个普通的小男孩——他没有漂亮昂贵的衣服鞋子，高大健壮腰上别着枪的随从和穿着丝绸裙子带着宝石耳环的侍女——但他总是笑呵呵的，即使被客人无理刁难也不生气，再加上他又勤快又机灵，总能最快的捕捉到别人的需求和体谅别人的难处，所以他只上船两天，在厨房和餐厅这两处的工作人员里已经非常有人气了，甚至其他岗位的工作人员都听说了他那个外号——厨娘多丽丝起的“微笑男孩”那个愚蠢的外号——并且遇见他时总这么笑着叫他。
一天前希斯抱着一打洗干净的玻璃酒杯送到餐厅时，水手比尔正坐在那一排对着柜子的吧台上愁眉苦脸的摇晃着杯子里琥珀色的朗姆酒。“这该死的流感，”比尔低声咒骂着，“简直比去掀卡桑德拉的裙底看她那五六十条花衬裤还可怕。”然后他听见杯子放进柜子里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到了希斯。这个男孩的脚步轻的像猫一样，无论是小孩还是大人，他几乎从未见过这种本能的去控制自己脚步声的人。
比尔盯着男孩嘴角那抹慵懒的微笑，心中起了寻乐子的念头，叫道：“微笑男孩！”他见男孩看向他，招手道，“过来，你想不想快点长大，做个真正的男子汉？”
希斯道：“不想，慢慢长大没什么不好的。”
比尔冷笑道：“你若是在家，自然可以躲在父母的翅子底下慢慢长大，但你现在和你的小女朋友从家里逃出来，若找不到新的庇护人，还能指望像从前一样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吗？”
希斯耸肩：“大人有大人的活法，小孩也有小孩的活法。我看也不必为此事空着急，顺其自然就好。”
比尔瞪着他，眼睛睁的跟看见红旗子的牛犊的眼睛一般大，他也就泰然自若的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接受比尔的审视。比尔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哈哈大笑道：“你倒是个有趣的孩子，很好，我听说你是从渔村长大的，现在船上正缺几个捕鱼的水手，工资比你现在做的服务生一天多八个铜西塔[9]。如果你感兴趣，就像个男人一样一口喝了桌子上这杯酒然后跟我走。”
希斯苦笑着看着桌上的酒，琥珀色的液体满满盛在拳头大的玻璃酒杯里。和他相依为命的阿姨瑞秋在小镇上开着一间酒吧，柜台上摆满了符合大家消费能力的廉价酒水。只有一瓶酒一杯就要十二个铜西塔，是一种叫作黑峰的威士忌，被瑞秋视为镇店之宝。来酒吧喝酒的镇民也经常啜着两杯一铜西塔的酒憧憬说：“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尝尝这十二铜西塔的酒的味道啊。”
只有当码头停泊上陌生船只时，这瓶威士忌才被瑞秋取下来，一杯杯倒给那些从外面来的钱袋里装着满满铜西塔的水手。等酒瓶空了，她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瓶新的，笑盈盈的继续招徕客人。有次希斯偷偷把她扔掉的空酒瓶拿走，躲在屋里，他高高倒举着瓶子，过了好一会儿，一滴酒才从酒瓶里落到他长长伸出的舌头上。他砸了砸嘴，还没尝出味道，一扭头就看见站在门口像猫头鹰一样直勾勾盯着他的瑞秋。
“你在做什么呢？”瑞秋语气平静的问，仿佛说今天天气有点冷一样。
“我想尝尝这个酒的味道。”希斯不好意思的说。
瑞秋突然听不出情绪的笑了一声，她大步走到希斯面前，一手像抓小鸡崽一样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拎起来，一手把他手里的酒瓶夺过来扔到地上。玻璃碎片高高溅起在希斯的脸上划破一道血痕，瑞秋用力的拿起放在一旁的扫帚打他，一面打一面压抑的痛哭。
等瑞秋终于乏力了，她才将希斯扔到一边，抱胸看着没站稳趴到地上的他，问道：“你知道你错在哪了吗？”
希斯道：“我不该偷偷拿它。”
瑞秋道：“你错了。你错的是不该喝酒。喝酒会让人头脑迟钝，思虑不周。所以就算其他人都喝酒，你也不能喝。你永远都不能喝！”
希斯默默着看着桌子上那杯酒，瑞秋苍白瘦削的脸庞在他眼前一闪而过，然后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便跟比尔走去甲板。
甲板上海风很大，他衣襟摆动，头发也被吹的乱蓬蓬的，但那杯酒已经让他的身体变得暖烘烘的。
“告诉我，你会开小船吗？还是会撒渔网c用钓竿？”比尔回头问希斯。
希斯道：“都会一些。”他探出头去，就看见船身一半高度的地方一块钢板上移，一个四方大洞出现在船身上，接着一条能容十人的小艇从洞中出来，然后缓缓落到海面。
希斯的目光扫过满是按钮的操控台，转过身对比尔道：“但我从没开过这样的船。”
注：
[1]二尾猫：可活几百年的猫，生下来时屁股后面有一条尾巴。出生150年到200年后会生出第二条尾巴。
[2]水晶鼬：身体由水晶组成，在阳光下发出极炫目的光彩。较之普通鼬类，有不惧高温c电流，身体坚硬等特点
[3]赤焰贝：生活在浅水旁的一种巨大贝类，喜潮湿，但因贝壳里的身体由火焰组成，不敢入水，只能择水而栖。
[4]食尸鬼：以尸体为生的半妖半鬼的生物，有说是人死后留恋人世的怨气形成的产物，也有说是被诅咒的人堕落成的魔物。你经常可以在墓园里见到伪装的它。
[5]跳尸：尸体受某种原因变成的只能跳跃前进的僵尸，与普通僵尸相比，拥有清晰的思维能力和逻辑能力，以血液为食
[6]扒土蛇：喜欢钻土打洞的一种生活在草原上的蛇，有褐色和绿色两种，善于伪装，通常躲在一旁极耐心等待猎物松懈，然后如飞箭一般从地上飞起来一口咬死猎物。
[7]听风蝙蝠：可以在三天之前感应到暴风雨的来临的一种蝙蝠，当感到暴风雨要来时，会在原地打转发出“吉嗷吉嗷”的大叫
[8]报死鸟：一种长身长翼的灰色大鸟，长期生活在人类城市中。据说如果有谁家的窗前有它们发出人类哭泣一般的叫声，那么这家人就会有人当晚死亡。因此为人们避讳。但因为其在看见人类陷入危险时总会相救，也被称为“慈母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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