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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归国2

  因带有万余平民,大军行进速度很慢,直到六月二十日才到达大定府。平民自有人接手,聂从文只压着文光泽前往行宫。

  天启帝已在行宫里等候着。

  “陛下,求陛下放过我全家,我全招了,求陛下放过我家人吧。”跪在地上的文家家主哭喊着说道。

  “他招了几家?”

  “五家,皆是太原府大族。”聂从文答道。

  “嗯,传朕口谕,着司天监去太原抓人。你随我明日回京。”天启帝面色阴郁的说。

  “这么急着回京大定府防务怎么办?”聂从文问道。

  “再不回去,太子就把我大越皇族脸丢尽了。”皇帝没好气的说道。后面的太监姚顺朝聂从文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再问,皇帝心情很差。

  聂从文便回营准备大军回京事务,路上招来司天监情报司统领,问了一下京都太子之事。

  “太子带小公爷去了汴河画舫”情报司统领苦着脸说。

  “那个小公爷?尚儿?”聂从文变了脸色。

  “嗯,不过小公爷以为是去参加诗会,所以被太子带了过去,暗卫报告,小公爷一直在画舫上看书,并没有做什么别的事情,倒是小兰”

  “小兰怎么了?”聂从文脸色越来越阴郁。

  “刑部尚书之子郑禹,辱骂主母和小公爷,被小兰教训了一顿”

  一路上听完自己手下的报告,聂从文放下心,自己儿子只是被太子当成挡箭牌带去,至于郑禹,事出有因,小兰处理的也还算周全。不过听到太子此后没事就便装去找那个叫李师师的花魁,也只得苦笑,明白了皇帝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六月二十一日,大军开拔回京。大定府只留两万边军镇守,李真率二十万镇边军回幽州,镇守幽云十六州。其余禁军与忠武军随帝回京。

  六月二十七日,司天监来报,事涉当年太原叛逆一案的几家太原府大族皆已抓捕,零星反抗也被当地府州镇压。

  七月十一日,帝亲征大胜归来,百官十里相迎。

  聂尚也被小兰带着,迎接自己父亲归来。帝驾还未到,百官翘首以待,聂尚颇为无聊,看着拿着一本诗集看的太子。

  “叔父,你什么时候开始看书了?”

  “什么叫开始看?难道叔父是不学无术之人。”太子瞪了瞪眼。

  “那倒不是,不过我听文昭阁的师傅们说,几位叔父曾经一本《通鉴》看了三年都没看一半。”聂尚嬉笑的说。

  “妈的,谁说的?那是老二他们三个,叔父怎么可能没看完?”

  “哦,那叔父看的什么书?”

  “这是秦桧为叔父收集的名家词集,来来,看看这阙词“似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太子闭着眼,仿佛在体会词中绝妙的意境。

  聂尚只是张大了嘴巴,看着一脸军汉模样的太子,摇头晃脑的读出这段千古流传的词句。柳永聂尚还是记得的,一生流连画舫,从来不花钱那位就是。

  再仔细想想,最近很少见太子,此时一见面才发现,太子一改以前随意的模样,胡须也修建的极为整齐,甚至腰带上还别着一把文人才子才会带的折扇。

  “叔父,这么一看你确实是瘦了很多,这是为谁消的人憔悴啊?”

  “哎,小孩子懂什么”说罢也不理聂尚,继续翻看着词集。

  不多时,已有哨马来报,帝驾将至。百官便整齐装束,列队迎接。未等多久,明黄车驾已至,百官跪地,三呼万岁。太子行至车前,扶皇帝下车,行归京祭天之礼。

  天启看着儿子,本来是强压着怒意,但见太子怀中漏出书角,心中便疑惑是不是司天监的情报有误。迎接自己时还抽出时间看书,这不像情报里描述的,没事就往青楼跑的性子啊。

  聂尚此时也看见父亲,聂从文随着天启帝登上祭天台。见自己儿子望向自己,微笑的看着儿子,示意聂尚勿要乱动,眼神慈爱。

  祭天过后,聂从文抱着聂尚翻身上马,并不归家,而是往墓园方向而去。后面小兰带着暗卫与一对骑兵跟着。

  一路之上聂从文没有说话,但是聂尚感觉到父亲内心似不平静,双手也有些微微颤抖。强压着疑惑,聂尚任由父亲抱着策马狂奔。

  聂定国墓前,跪着五个人,司天监的密探们手持弩弓看压着。聂从文也带着聂尚跪在墓前。

  “父兄保佑,从文已经抓获当日仇人,今日便在父兄墓前斩其首级,慰父兄在天之灵。”说罢便带着聂尚起身,示意司天监密探行刑。

  不待下跪五人喊叫,负责行刑的几人便手气刀落,五个头颅落地飞滚。

  此次帝驾亲征,大获全胜,不但收复幽云十六州,还夺了原辽国大定州以南疆土,虽说幽云以北大部分是为草原,不易耕种。但毕竟是汉唐盛世之后中原政权第一次开拓如此面积的疆土,政治意义巨大。而契丹灭国,剩下最大的势力,耶律章奴也归降大越,环视四周,大越已无敌手。

  听闻皇帝归京的汴梁百姓,皆自发跪在道路两旁,迎接皇帝归来。山呼海啸般的“万岁”之声,伴随着皇帝车驾,一直到皇宫门前,还有百姓不愿离去。最后太子出面安抚众人,汴梁百姓才堪堪散去。

  然后朝堂之上便开始拟定此次军功封赏。文官对于武将们的封赏也不压制,毕竟灭辽开拓疆土之功巨大,随意压制造成的反弹是文官系统不愿看到的。

  而对于西北之地,新的疆土利益的争夺,才是文官集团最看重的,争夺也最为激烈。

  以蔡京为首的南岸文官,和以兵部尚书李纲为首的西北官员,在朝堂之上争夺着幽云之地的官员任派。

  天启帝有些嘲讽的看着下面文官们的唇枪舌剑。转头看了看太子,太子此时已交出监国之职,站在天启帝身侧,目光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子,你怎么看?”皇帝有些恼怒太子此时的神游。

  “啊哦,儿臣不知,还请父皇定夺。”太子赶紧回过心神,回想刚才底下争吵的好像是幽州知府的人选,自己连两边提名的谁都没听见,只能回答不知。

  天启帝失望的摇了摇头,对下面文官道:“幽云之地州府人选再议,先把军功封赏定下来。朕欲重开中书省,设门下中书,你们退朝以后都回去想想,六部尚书,与几位大学士留下,随朕去中书房议事。退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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