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二牛
“啪啪啪，啪啪啪！”
从窄窄的山道上，慢慢踱步走下来一个人，他身着藏青长衫，腰束紫玉之带，一边鼓掌一边走来。
在他的一旁，有一个人双手恭谨地捧着一柄长剑，跟随他同行。
先不说这人是谁，且说这个剑侍是谁？
竟然是二牛。
一个卑微的人物，或许早已被人所遗忘。
他本应该继续做一个不为人知的普通百姓，默默无闻地耕田，紧紧缩缩地过日子，然后再一声不吭的死去，回归于亘古不变的黄土之中。
可是，他也是一个人，他也有一条生命。
又有谁的生命是注定可贵的呢？
或许他本可以安安分分地做一个农夫，日日在田野中挥散汗水，只为捞口饭吃。
但他遇见了阿红，又失去了阿红。
阿红点燃了他的，点燃了他的心。
美丽的姑娘，可爱的人，哪个男人会不喜欢？
可是，有人可以拥有，有人却只能羡慕。
二牛在阿红跑后本来也心灰意冷了，虽然心里常常想起，却也无可奈何，可是，某一天他上了松山寺。
可以说是命运弄人。
二牛到松山寺烧香，他本来是不烧香的，但这一天他路过时，却突然想烧香了。
他上到松山寺，在门口遇见了玄空小和尚，玄空停下了扫地，合十问道：“施主上山所为何事？”
二牛口齿愚笨，听玄空说话有些文邹邹的，想了一会儿才理解是什么意思。
“我来烧香磕头。”他从怀中掏出几枚铜板。
“为何烧香？为何磕头？”
“为我心里的痛苦。”
“很深重的痛苦吗？”
“嗯。”
“如果放下心中的，放下心中的所求，还痛苦吗？”
“放下心中的，可以放下吗？”
“为何不可以？”
“不知道，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
“好，请随我来。”
玄空小和尚领着二牛进了佛堂，二牛点了香跪在佛像之前。
他拜了拜佛，而后自言自语道：“佛祖，刚才领我进来的小和尚说，放下心中的就可以不再痛苦，可是我觉的心里的不是我想放下就可以放下的，我不想放下心中的，我希望佛祖可以满足我的，我希望找到阿红，他是我的媳妇儿，我想和她一起生活，一个人过日子没什么劲，我想找到她带她回去。”
二牛万万没想到，他在佛前祈祷完后，一出门便看见了阿红。
阿红穿着朴素的衣服，背着捆柴用的绳子，手里握着砍柴的刀，正要去山中砍柴。
二牛揉了揉眼才确认的确是她。
其实他也仅仅见过阿红一面。
“阿红！”
二牛喊了一声，他简直要哭出来了。
“你是二牛？”
“是我啊，阿红！你原来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了。”他过去她身旁。
“哦，你找我干什么？”
“你，你是我的媳妇儿啊。”
阿红向后躲了一步，她说：“对不起，我不再是你媳妇儿了，我已经要出家了。”
“什么，你为什么要出家呢？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不，我不会和你回去的，你我无缘，你不必再寻我。”
阿红走了，她走向山中，她去砍柴。
二牛紧跟几步，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
“施主，请留步。”玄空拦住了他。
二牛跌坐在地上，他心很痛，他几乎没有站起来的力量。
“小师父，为什么阿红不跟我回去？”他问。
玄空道：“她为何要跟你回去？”
“她嫁给我了呀。”
“她要脱离尘世，归于佛门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归于佛门，而不是跟我回家。”
“因为她参悟到了诸法源空。”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的痛苦是源于你心里的执念，你觉的阿红应该跟你回家，可是现实却是阿红不想跟你回家，这说明什么？”
“什么？”
“这说明你心里的想法是执念，是应该消散的东西，你心里的这个执念消散了，也就接近了真相。”
“我消散不了，我心里的执念消散了，我也就消散了，我就死了！”
二牛站了起来。
他说：“我一定要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阿红不跟我回家，我不要听你说的瞎话。”
二牛下山了，脚步缺乏力量，蹒跚而下。
虚安禅师不知何时站在了院中，他对玄空说：“你刚才的话，为师听到了。”
“师父”
玄空有些紧张的合十，他不敢看虚安禅师的眼睛。
“玄空啊，你的心乱了，你刚才和二牛说的话，已经背离了我们修行的佛法。”
“是，师父。”
“不经历是无法顿悟的，不经历是无法明白的，没有谁能幸免啊。”
二牛从松山寺回到家后，他田也懒怠种了，整日坐在家里发呆，他不知道阿红为何不跟他回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整个人日渐消瘦起来。
后来村里一个人过来找他，这个人的名字叫小猴儿，小时候和二牛一起长大的，只不过两个人完全相反，二牛从小愚笨，小猴儿则非常聪明。
难得的是他们两个人却玩的很好。
这些年，小猴儿离开了村里，一直没有回来。
见到小猴儿后，二牛很惊讶，说道：“猴儿，你怎么回来了，你这些年去哪了？”
“嘿，我在外面闯荡呢，在家里种地有什么奔头儿啊，我这也是刚回来，回家看看，怎么样啊你最近？”
“我不怎么好。”
“你咋了，我听说你还娶媳妇了，怎么又不好了。”
“我媳妇儿走了，我去找她，她不跟我回家。”
其实小猴儿也都听说了，村里的事情一传二，二传百，尤其这样的新鲜事，小猴儿不想知道都不可能。
“走了就走了吧，你配不上人家，就别心心念念了，你看你都瘦成这样了，干嘛不好好的。”
“小猴儿，你在外面闯荡啥呢，厉害了不？”
小猴儿蹲在了二牛的床板上，他蜷缩着身体，想了想道：“二牛啊，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好好，你说。”
“其实呀，我在外面是——做强盗呢。”
“强盗？你怎么干那个了，那可是杀头的呀？”
“哼，杀头？杀头怕什么，横竖就是一条贱命呗，我跟你说，就像阿红看不上你一样，咱们就是这种土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做强盗，只能处在最底层，活一辈子也是白活。”
“你在哪个山头呀？”
“青云寨听说过没？”
“青云寨？就是挺出名的那个青云寨？”
“没错，这话我只跟你说，在青云寨来了个大人物，原本是朝廷里的禁军教头，禁军教头知道是啥不？”
“不知道。”
“就是教禁军练武的，禁军的头儿。”
“啥是禁军？”
“紫禁城听过没？在紫禁城里的军队，保护皇上的。”
“这么厉害呀。”
“现在到我们山头了，我们大当家的直接把二当家的位子给了他，由他训练我们练武。”
“你还练武了？”
“可不，我被二当家的选中了，说我有练剑的慧根，让我和其它七个人练一个剑阵，可厉害了呢。”
“那你带上我吧。”
“咋滴，你也要当强盗了？你不合适呀，你是个老好人，你干不来这个，当强盗可是抢劫杀人的，你敢吗？”
“我敢，我要当强盗，我要出人头地，我不想这样活着了。”
于是，小猴儿带着二牛上山了。
青云山上，青云寨。
小猴儿就是被风雪青击败的这个人，在八人剑阵中剑法最强的这个。
小猴儿向习自赢推荐了二牛，习自赢看了二牛一眼，摸了摸他的筋骨后说道：“你不行，你没有练剑的慧根。”
二牛一下跪在地上道：“二当家的，我不知道啥是个慧根，但我想学剑，我可以吃苦。”
习自赢负手道：“吃苦是必不可少的，但只会吃苦却不够，你就算练剑也打不过别人，何必呢？”
二牛咚咚咚磕头，差点磕出脑震荡来，他现在特别想练剑，他想变得强大，他想要成为更厉害的人，他看到了路，那就是练剑，而身前的这位是禁军教头，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习自赢把手垫在了他的头下，二牛停了下来。
“世上倒也有愚剑，你起来吧。”
“那二当家的同意教我练剑了吗？”
习自赢道：“暂时不教，你先做我的剑侍吧，平时为我提剑，不要觉得剑侍不好，你能在一旁看到我出剑。”
“好，好，做剑侍，我愿意做。”
于是，二牛成了习自赢的剑侍，他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捧着习自赢的宝剑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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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窄窄的山道上，慢慢踱步走下来一个人，他身着藏青长衫，腰束紫玉之带，一边鼓掌一边走来。
在他的一旁，有一个人双手恭谨地捧着一柄长剑，跟随他同行。
先不说这人是谁，且说这个剑侍是谁？
竟然是二牛。
一个卑微的人物，或许早已被人所遗忘。
他本应该继续做一个不为人知的普通百姓，默默无闻地耕田，紧紧缩缩地过日子，然后再一声不吭的死去，回归于亘古不变的黄土之中。
可是，他也是一个人，他也有一条生命。
又有谁的生命是注定可贵的呢？
或许他本可以安安分分地做一个农夫，日日在田野中挥散汗水，只为捞口饭吃。
但他遇见了阿红，又失去了阿红。
阿红点燃了他的，点燃了他的心。
美丽的姑娘，可爱的人，哪个男人会不喜欢？
可是，有人可以拥有，有人却只能羡慕。
二牛在阿红跑后本来也心灰意冷了，虽然心里常常想起，却也无可奈何，可是，某一天他上了松山寺。
可以说是命运弄人。
二牛到松山寺烧香，他本来是不烧香的，但这一天他路过时，却突然想烧香了。
他上到松山寺，在门口遇见了玄空小和尚，玄空停下了扫地，合十问道：“施主上山所为何事？”
二牛口齿愚笨，听玄空说话有些文邹邹的，想了一会儿才理解是什么意思。
“我来烧香磕头。”他从怀中掏出几枚铜板。
“为何烧香？为何磕头？”
“为我心里的痛苦。”
“很深重的痛苦吗？”
“嗯。”
“如果放下心中的，放下心中的所求，还痛苦吗？”
“放下心中的，可以放下吗？”
“为何不可以？”
“不知道，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
“好，请随我来。”
玄空小和尚领着二牛进了佛堂，二牛点了香跪在佛像之前。
他拜了拜佛，而后自言自语道：“佛祖，刚才领我进来的小和尚说，放下心中的就可以不再痛苦，可是我觉的心里的不是我想放下就可以放下的，我不想放下心中的，我希望佛祖可以满足我的，我希望找到阿红，他是我的媳妇儿，我想和她一起生活，一个人过日子没什么劲，我想找到她带她回去。”
二牛万万没想到，他在佛前祈祷完后，一出门便看见了阿红。
阿红穿着朴素的衣服，背着捆柴用的绳子，手里握着砍柴的刀，正要去山中砍柴。
二牛揉了揉眼才确认的确是她。
其实他也仅仅见过阿红一面。
“阿红！”
二牛喊了一声，他简直要哭出来了。
“你是二牛？”
“是我啊，阿红！你原来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了。”他过去她身旁。
“哦，你找我干什么？”
“你，你是我的媳妇儿啊。”
阿红向后躲了一步，她说：“对不起，我不再是你媳妇儿了，我已经要出家了。”
“什么，你为什么要出家呢？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不，我不会和你回去的，你我无缘，你不必再寻我。”
阿红走了，她走向山中，她去砍柴。
二牛紧跟几步，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
“施主，请留步。”玄空拦住了他。
二牛跌坐在地上，他心很痛，他几乎没有站起来的力量。
“小师父，为什么阿红不跟我回去？”他问。
玄空道：“她为何要跟你回去？”
“她嫁给我了呀。”
“她要脱离尘世，归于佛门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归于佛门，而不是跟我回家。”
“因为她参悟到了诸法源空。”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的痛苦是源于你心里的执念，你觉的阿红应该跟你回家，可是现实却是阿红不想跟你回家，这说明什么？”
“什么？”
“这说明你心里的想法是执念，是应该消散的东西，你心里的这个执念消散了，也就接近了真相。”
“我消散不了，我心里的执念消散了，我也就消散了，我就死了！”
二牛站了起来。
他说：“我一定要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阿红不跟我回家，我不要听你说的瞎话。”
二牛下山了，脚步缺乏力量，蹒跚而下。
虚安禅师不知何时站在了院中，他对玄空说：“你刚才的话，为师听到了。”
“师父”
玄空有些紧张的合十，他不敢看虚安禅师的眼睛。
“玄空啊，你的心乱了，你刚才和二牛说的话，已经背离了我们修行的佛法。”
“是，师父。”
“不经历是无法顿悟的，不经历是无法明白的，没有谁能幸免啊。”
二牛从松山寺回到家后，他田也懒怠种了，整日坐在家里发呆，他不知道阿红为何不跟他回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整个人日渐消瘦起来。
后来村里一个人过来找他，这个人的名字叫小猴儿，小时候和二牛一起长大的，只不过两个人完全相反，二牛从小愚笨，小猴儿则非常聪明。
难得的是他们两个人却玩的很好。
这些年，小猴儿离开了村里，一直没有回来。
见到小猴儿后，二牛很惊讶，说道：“猴儿，你怎么回来了，你这些年去哪了？”
“嘿，我在外面闯荡呢，在家里种地有什么奔头儿啊，我这也是刚回来，回家看看，怎么样啊你最近？”
“我不怎么好。”
“你咋了，我听说你还娶媳妇了，怎么又不好了。”
“我媳妇儿走了，我去找她，她不跟我回家。”
其实小猴儿也都听说了，村里的事情一传二，二传百，尤其这样的新鲜事，小猴儿不想知道都不可能。
“走了就走了吧，你配不上人家，就别心心念念了，你看你都瘦成这样了，干嘛不好好的。”
“小猴儿，你在外面闯荡啥呢，厉害了不？”
小猴儿蹲在了二牛的床板上，他蜷缩着身体，想了想道：“二牛啊，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好好，你说。”
“其实呀，我在外面是——做强盗呢。”
“强盗？你怎么干那个了，那可是杀头的呀？”
“哼，杀头？杀头怕什么，横竖就是一条贱命呗，我跟你说，就像阿红看不上你一样，咱们就是这种土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做强盗，只能处在最底层，活一辈子也是白活。”
“你在哪个山头呀？”
“青云寨听说过没？”
“青云寨？就是挺出名的那个青云寨？”
“没错，这话我只跟你说，在青云寨来了个大人物，原本是朝廷里的禁军教头，禁军教头知道是啥不？”
“不知道。”
“就是教禁军练武的，禁军的头儿。”
“啥是禁军？”
“紫禁城听过没？在紫禁城里的军队，保护皇上的。”
“这么厉害呀。”
“现在到我们山头了，我们大当家的直接把二当家的位子给了他，由他训练我们练武。”
“你还练武了？”
“可不，我被二当家的选中了，说我有练剑的慧根，让我和其它七个人练一个剑阵，可厉害了呢。”
“那你带上我吧。”
“咋滴，你也要当强盗了？你不合适呀，你是个老好人，你干不来这个，当强盗可是抢劫杀人的，你敢吗？”
“我敢，我要当强盗，我要出人头地，我不想这样活着了。”
于是，小猴儿带着二牛上山了。
青云山上，青云寨。
小猴儿就是被风雪青击败的这个人，在八人剑阵中剑法最强的这个。
小猴儿向习自赢推荐了二牛，习自赢看了二牛一眼，摸了摸他的筋骨后说道：“你不行，你没有练剑的慧根。”
二牛一下跪在地上道：“二当家的，我不知道啥是个慧根，但我想学剑，我可以吃苦。”
习自赢负手道：“吃苦是必不可少的，但只会吃苦却不够，你就算练剑也打不过别人，何必呢？”
二牛咚咚咚磕头，差点磕出脑震荡来，他现在特别想练剑，他想变得强大，他想要成为更厉害的人，他看到了路，那就是练剑，而身前的这位是禁军教头，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习自赢把手垫在了他的头下，二牛停了下来。
“世上倒也有愚剑，你起来吧。”
“那二当家的同意教我练剑了吗？”
习自赢道：“暂时不教，你先做我的剑侍吧，平时为我提剑，不要觉得剑侍不好，你能在一旁看到我出剑。”
“好，好，做剑侍，我愿意做。”
于是，二牛成了习自赢的剑侍，他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捧着习自赢的宝剑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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