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甘海南湾
张晓丽的腰伤好了很多，虽然站久了仍然很痛，但已不需要住在医院里了。
这一日，王雪和张晓丽收拾家里的东西，搬到了北岭南端的甘海湾暂住。这是张晓丽同意王雪不上学的条件之一，意在让她远离什么黑帮c师父，还有那些练打架的人。
张晓丽治疗腰伤花了些钱，再加上住院搬家，工作自然是没了。母女俩剩下的钱不多，为了省钱，便在一条小胡同里租了一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平房暂住。小平房比她俩在北岭大学附近租住的那间房子可差远了，不过价格实在便宜，对于出外打工的人来说，这样的条件倒也能接受。
王雪母女俩在新家摆放行李。张晓丽忽然问：“你知道为什么这里叫做甘海湾吗？”王雪把床单铺在火炕上，说：“靠海哩。”母女俩租住的小屋正对大海，窗外便是港口。张晓丽说：“因为靠海，所以这里的水井打出来的水都是咸的，不能直接饮用。”王雪咦了一声，没想到竟有这样的奇事，便要去拧水龙头查看。张晓丽拦住王雪，说：“水龙头里的水没问题。甘海湾所有房屋建筑的水管都通向北岭北方的兴宏街，这里的自来水都是兴宏街供给的。所以，你不必因为离开了你的那些小伙伴们难过，你们喝的仍是一个水井个水管里的水。”王雪心想：“原来你是说这话只是想安慰我。不过这话可没一点安慰作用，我们不但喝的是同一个水管里的水，我们还活在一个星球上，看同一颗太阳同一颗月亮呢大家再难相见，又有什么用呢？”心里虽这样想，却也不是很难过，杜远超大她两届，很快便要毕业走人了，王冠华大她一届，没留级的话明年也该走了，大家各奔东西是早晚的事，何况现在还没离开北岭呢。
第二日早上，王雪走出房门，向东走去散步，意在熟悉一下房屋周边的环境。她和母亲在北岭大学附近租住时，常听身边人说起过甘海湾，似乎甘海湾是个值得一游的地方名胜。放暑假时，张晓丽也带着王雪来过甘海湾，没想到甘海湾竟十分偏僻荒凉，除了停着几艘渔船的港口c平房，菜市场和寥寥几间杂货铺外，就只有一座小山，别说是好的风景，就连二层小楼也是难得一见。母女俩见这里连个像样的百货超市都没有，心中均想：“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只是看了几眼，便离开了。
这一次，王雪慢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留心记住每一条街道每一家商店，她既要在这里暂住，不但要熟悉这里的环境，还要试着找一份差不多的工作，就算母亲没有腰伤，也总不能一辈子靠母亲养着呀。
下午，王雪从家向西出发。西边的港口环山，一年四季劲风不断。一只大海鸥从天而降，落在王雪肩头，双爪在王雪肩头上用力一蹬，肥胖的身躯扑凌凌的腾上空中，在空中拖着嗷嗷的鸣叫。王雪停下脚步，嗅着微咸的海风，抚平被海风吹起的秀发，看着天上的海鸥和无边的大海，心里说不清楚的清爽。
左臂忽然挨了一拳，王雪微微吃痛，心里一惊，忙抬双臂护住脸颊，随即转身，见一个消瘦的女孩站在自己身后，笑吟吟的瞧着自己。王雪大喜，叫道：“步子怡，你是步子怡！”随即拉住女孩的双手。
那女孩叫步子怡，是王雪在河北的一家跆拳道道馆认识的。步子怡比王雪长几岁，学跆拳道的时间也先王雪几天，算是王雪的师姐。王雪学习跆拳道的时间本来就短，又是时隔多年的往事，因此一直没向丘山杜远超等人提及。
步子怡笑说：“王雪，我好想你。道馆一别，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啦！”拉住王雪的手不放。两个女孩在他乡相遇，自是欣喜万分，相互诉说近年来的情况。步子怡忽然问道：“外来的人大部分都在洪成桥那边打工挣钱，你为什么要来甘海湾呀？”王雪正要倾诉自己在北岭大学附近的遭遇，刚一开口，步子怡轻声叫道：“哎呀，我没时间了！”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你想在这附近找工作是吗？你明天上午来这里找我，我给你介绍工作。”说完便对王雪轻轻挥挥手，匆匆地跑远了。
王雪回家后说了遇上步子怡的事。张晓丽虽不认识步子怡，不过得知女儿能在这里遇见多年未见的好友，也自代她高兴。
黄昏，街上的人渐渐多了。王雪初时并不在意，后来，街上的人越来越多，王雪和张晓丽心里奇怪，便出门查看。只见街上到处是铺地摊卖杂货和推小车卖小吃的小贩，加上来光临生意的顾客们，少说也有几百人。王雪和张晓丽看着下午还冷清的小镇，到了黄昏竟然热闹非凡，好似农村赶大集一般，心里自然惊讶万分。母女俩心中均想：“这地方习俗真怪，哪有晚上赶集的？”
王雪张晓丽还不知道，甘海湾是以地摊买卖而出名于北岭的，虽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景点，却也不失地方特色。住在甘海湾附近的人，大多都是摆摊的小贩，每逢周三和周五晚上出摊做生意，甘海湾的经济大多数都是靠着这些小贩们撑起来的，至于最初是谁带的头，就不得而知了。
张晓丽好奇心起，撑着腰，让王雪陪着在街上随便转了转。
街上的小贩虽多，可除了卖小玩具挂件，服饰鞋子，就是卖炸串烤冷面臭豆腐的，均没什么特色。张晓丽随意看几眼便想回家，忽然不见了王雪，心里一急，顾不得腰疼急忙四处张望寻找，见王雪站在一处卖衣服的摊位前，低头不知在看什么。张晓丽走去，见王雪双目紧紧盯着一件蓝色的紧身衣，那衣服胸前有一个红色的字母“s”，显是模仿了电影《超人》而设计的。张晓丽轻轻一笑，指着这件衣服问那小贩：“这衣服多少钱？”她知王雪喜欢这件衣服，只是心疼钱舍不得买。王雪一怔，皱眉说：“妈，我不想买的，我只是随便看看”张晓丽抬起右手搭在王雪肩上，笑着点点头，示意王雪别再说了。
那小贩向四周大声吆喝几句，随即转头，大声说：“这衣服六十五块一件，你若是真心想买，两百块钱三件你都拿走。”
王雪听到这件地摊上卖的衣服竟然要六十多块钱，心里老大不高兴，心想：“我若不是真心想买，我妈妈还问你做什么？”转念又一想：“一件衣服六十五块，三件一共一百九十五块，你怎么会要我两百块？”张晓丽说：“我只要一件，你给我便宜些。这样的衣服，大商场里才卖这么多钱。”言外之意是说，地摊货也能卖这么贵？那小贩叫道：“您别看我这是地摊货，可是我卖的东西，质量只比大商场里的好，不比大商场里的差。这件衣服是塑身的，弹力超好，不信你瞧。”说着抓起一件紧身衣，左手抓衣领，右手抓衣身，向两边一拉，只听“咔嚓”一声，衣袖左腋处裂开一条不小的口子。王雪张晓丽一怔。那小贩一惊，知道谎话被说穿了，好在他生意做得久了，在顾客面前的应变能力极强，当下便说：“像质量这样差的衣服，我是不会卖的。剩下那两件都是好货，一百五你拿走。”王雪向那小贩瞪了一眼，心想：“你把谎话都说穿了，竟然仍好意思要这么多钱。”那小贩说：“小姑娘，你别这么看我，剩下的这两件衣服质量很好的，不信我，我”他本来想说我拉长给你看，想到第一件衣服的惨状，却又不敢说。
张晓丽说：“一件六十五，两件才一百三，你怎么要我一百五十块呢？我只要买一件，你给我个优惠。”
张晓丽和那小贩讲价钱，那小贩不是挥手就是摇头。
王雪见那小贩不松口，又担心母亲站久了腰疼，便想拽着母亲离开，心里虽然十分喜欢这件衣服，却也无可奈何了。忽然见到旁边卖头饰的摊位上，走来两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身材高大，穿着阔气，神态十分狂傲，在人群中极为显眼。王雪心想：“你们两个大男人，竟然来买头饰？”心里正好奇，只见卖头饰的那个女摊主忙从钱包里摸出两张百元大钞塞在其中一个男人手里。
王雪心头一凛，知道这两个人是来收保护费的，虽然这两人和那女摊主没说一句话，不过两人蛮横的神情和女摊主惊恐的神情与徐思远向学生们索要保护费时的神情一般无二。
那两人又走到王雪身边。那小贩一见忙赔笑说：“大哥您来啦，给您钱！”说着便便掏出一把几十元不等的纸币送在其中一人手里。那人皱了皱眉，哼了一声，说：“这么点钱，你拿我当要饭的打发？”言语平淡，却十分虚伪，显是不悦。另一人向地上那件超人同款的衣服狠狠踏了一脚。
王雪见心爱的衣服被踩脏，心里大怒，指着那男人喝到：“把你的脏脚拿开，别踩我的衣服。”那人一怔，转头干瞪着王雪，却没立刻发火，显然不明白这衣服怎么会是你的。另一人喝道：“小杂种，多管闲事！”抬手抓向王雪衣领，说道：“今天连你一块踩在脚底下！”王雪见对方的大手已贴近自己胸前，忙向左跃开，顺势抬腿砍在那人膝盖处。那人大惊，身不由己的向前仄出数步，身体左右摇晃了一会，终于没被摔倒。王雪微微吃惊，心想：“你们这些收保护费的倒有点真本事，平衡能力还不错嘛，竟然没摔倒。”那人当众在一个瘦小女孩面前吃了亏，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惊怒交集之下，转身便要向王雪动手，王雪毫不示弱的挥起拳头。张晓丽担心女儿会受伤，又不愿和这些黑社会的人有纠葛，便一把将王雪拽到身后，正要开口阻拦那人动手，那人却被那小贩拦住。
那小贩担心这两个黑道上的人在自己的摊位前打架会影响到自己今后的生意，因此忙拦住那动手之人，陪着笑，说：“两位大哥，今天生意不好，实在没赚到钱，你们受点委屈，多担待一些，下次赚到钱，我一定给杨老大送去。”那人气呼呼的说：“你赚不到钱，是你没本事，怎么能委屈我们呢？我老实告诉你，今天你拿不出二百块钱给我，你以为你还有下次吗？”那小贩瞬间脸色大变，忙弯腰苦苦哀求，那两人只做不见。
张晓丽见状，毫不迟疑的从裤兜里掏出一百五十元交给那小贩，说：“给你钱，这两件衣服我们要了。”王雪小嘴一撅，便要阻止母亲，被张晓丽抬手拦住。那小贩向张晓丽连连拱手称谢，对另一个收保护费的人说：“大哥，您高台贵脚。”那人抬起脚。小贩捡起地上的两件衣服，抖掉被踩脏的灰尘，客气的交给张晓丽。张晓丽接过衣服，拽着王雪往回走。
回到出租房，未等关上房门，张晓丽说：“闺女，你在生气吗？”王雪说：“我没有生气。只是这两件紧身衣根本不值这么多钱！”张晓丽笑说：“可是你喜欢呀，我又讲不下价钱来，不买还能怎么办。更何况那小贩也不容易，我给他的这一百五十元，他转手就得马上交给那两个收保护费的。他今天赚不到钱，今天就得饿肚子了，如果他家里还有一个和你一样任性的女儿等着他挣钱回家开饭，那他得多伤心呀！我们虽然穷，可比他好过很多，能帮他一点就尽量帮他一点，我们也没吃多少亏。”王雪说：“他这是咎由自取，谁让他交保护费的。你看看那两个收保护费的，他们多狂妄呀！”话虽如此，不过听得母亲能如此设身处地地为他人着想，心里也自十分感动。张晓丽说：“受别人的勒索威胁而懦弱的交钱，这种行为确实是不对的，可是他若是不交钱，肯定会被打得半死，难道你让他舍命不舍财？”王雪凛然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张晓丽哈哈大笑，说：“你这性格和我真像！我小的时候像你一样血气方刚。可是后来——”王雪说：“后来怎样？”张晓丽说：“后来我有了一个女儿要养活，我自己饿死事小，可不能让我的女儿跟着一起饿死呀，于是我学会了委曲求全，而不能在血气方刚了。”王雪听到这话，想到母亲多年来受了不少委屈，心里老大不是滋味，不过钱已经花出去，再多说也无益，便不再言语。她本来还想说，你不应该阻拦我和那个收保护费的人动手；此时心情烦闷，这话也不必说了，便去对着镜子，换上那件超人同款的紧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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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王雪和张晓丽收拾家里的东西，搬到了北岭南端的甘海湾暂住。这是张晓丽同意王雪不上学的条件之一，意在让她远离什么黑帮c师父，还有那些练打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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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母女俩在新家摆放行李。张晓丽忽然问：“你知道为什么这里叫做甘海湾吗？”王雪把床单铺在火炕上，说：“靠海哩。”母女俩租住的小屋正对大海，窗外便是港口。张晓丽说：“因为靠海，所以这里的水井打出来的水都是咸的，不能直接饮用。”王雪咦了一声，没想到竟有这样的奇事，便要去拧水龙头查看。张晓丽拦住王雪，说：“水龙头里的水没问题。甘海湾所有房屋建筑的水管都通向北岭北方的兴宏街，这里的自来水都是兴宏街供给的。所以，你不必因为离开了你的那些小伙伴们难过，你们喝的仍是一个水井个水管里的水。”王雪心想：“原来你是说这话只是想安慰我。不过这话可没一点安慰作用，我们不但喝的是同一个水管里的水，我们还活在一个星球上，看同一颗太阳同一颗月亮呢大家再难相见，又有什么用呢？”心里虽这样想，却也不是很难过，杜远超大她两届，很快便要毕业走人了，王冠华大她一届，没留级的话明年也该走了，大家各奔东西是早晚的事，何况现在还没离开北岭呢。
第二日早上，王雪走出房门，向东走去散步，意在熟悉一下房屋周边的环境。她和母亲在北岭大学附近租住时，常听身边人说起过甘海湾，似乎甘海湾是个值得一游的地方名胜。放暑假时，张晓丽也带着王雪来过甘海湾，没想到甘海湾竟十分偏僻荒凉，除了停着几艘渔船的港口c平房，菜市场和寥寥几间杂货铺外，就只有一座小山，别说是好的风景，就连二层小楼也是难得一见。母女俩见这里连个像样的百货超市都没有，心中均想：“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只是看了几眼，便离开了。
这一次，王雪慢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留心记住每一条街道每一家商店，她既要在这里暂住，不但要熟悉这里的环境，还要试着找一份差不多的工作，就算母亲没有腰伤，也总不能一辈子靠母亲养着呀。
下午，王雪从家向西出发。西边的港口环山，一年四季劲风不断。一只大海鸥从天而降，落在王雪肩头，双爪在王雪肩头上用力一蹬，肥胖的身躯扑凌凌的腾上空中，在空中拖着嗷嗷的鸣叫。王雪停下脚步，嗅着微咸的海风，抚平被海风吹起的秀发，看着天上的海鸥和无边的大海，心里说不清楚的清爽。
左臂忽然挨了一拳，王雪微微吃痛，心里一惊，忙抬双臂护住脸颊，随即转身，见一个消瘦的女孩站在自己身后，笑吟吟的瞧着自己。王雪大喜，叫道：“步子怡，你是步子怡！”随即拉住女孩的双手。
那女孩叫步子怡，是王雪在河北的一家跆拳道道馆认识的。步子怡比王雪长几岁，学跆拳道的时间也先王雪几天，算是王雪的师姐。王雪学习跆拳道的时间本来就短，又是时隔多年的往事，因此一直没向丘山杜远超等人提及。
步子怡笑说：“王雪，我好想你。道馆一别，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啦！”拉住王雪的手不放。两个女孩在他乡相遇，自是欣喜万分，相互诉说近年来的情况。步子怡忽然问道：“外来的人大部分都在洪成桥那边打工挣钱，你为什么要来甘海湾呀？”王雪正要倾诉自己在北岭大学附近的遭遇，刚一开口，步子怡轻声叫道：“哎呀，我没时间了！”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你想在这附近找工作是吗？你明天上午来这里找我，我给你介绍工作。”说完便对王雪轻轻挥挥手，匆匆地跑远了。
王雪回家后说了遇上步子怡的事。张晓丽虽不认识步子怡，不过得知女儿能在这里遇见多年未见的好友，也自代她高兴。
黄昏，街上的人渐渐多了。王雪初时并不在意，后来，街上的人越来越多，王雪和张晓丽心里奇怪，便出门查看。只见街上到处是铺地摊卖杂货和推小车卖小吃的小贩，加上来光临生意的顾客们，少说也有几百人。王雪和张晓丽看着下午还冷清的小镇，到了黄昏竟然热闹非凡，好似农村赶大集一般，心里自然惊讶万分。母女俩心中均想：“这地方习俗真怪，哪有晚上赶集的？”
王雪张晓丽还不知道，甘海湾是以地摊买卖而出名于北岭的，虽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景点，却也不失地方特色。住在甘海湾附近的人，大多都是摆摊的小贩，每逢周三和周五晚上出摊做生意，甘海湾的经济大多数都是靠着这些小贩们撑起来的，至于最初是谁带的头，就不得而知了。
张晓丽好奇心起，撑着腰，让王雪陪着在街上随便转了转。
街上的小贩虽多，可除了卖小玩具挂件，服饰鞋子，就是卖炸串烤冷面臭豆腐的，均没什么特色。张晓丽随意看几眼便想回家，忽然不见了王雪，心里一急，顾不得腰疼急忙四处张望寻找，见王雪站在一处卖衣服的摊位前，低头不知在看什么。张晓丽走去，见王雪双目紧紧盯着一件蓝色的紧身衣，那衣服胸前有一个红色的字母“s”，显是模仿了电影《超人》而设计的。张晓丽轻轻一笑，指着这件衣服问那小贩：“这衣服多少钱？”她知王雪喜欢这件衣服，只是心疼钱舍不得买。王雪一怔，皱眉说：“妈，我不想买的，我只是随便看看”张晓丽抬起右手搭在王雪肩上，笑着点点头，示意王雪别再说了。
那小贩向四周大声吆喝几句，随即转头，大声说：“这衣服六十五块一件，你若是真心想买，两百块钱三件你都拿走。”
王雪听到这件地摊上卖的衣服竟然要六十多块钱，心里老大不高兴，心想：“我若不是真心想买，我妈妈还问你做什么？”转念又一想：“一件衣服六十五块，三件一共一百九十五块，你怎么会要我两百块？”张晓丽说：“我只要一件，你给我便宜些。这样的衣服，大商场里才卖这么多钱。”言外之意是说，地摊货也能卖这么贵？那小贩叫道：“您别看我这是地摊货，可是我卖的东西，质量只比大商场里的好，不比大商场里的差。这件衣服是塑身的，弹力超好，不信你瞧。”说着抓起一件紧身衣，左手抓衣领，右手抓衣身，向两边一拉，只听“咔嚓”一声，衣袖左腋处裂开一条不小的口子。王雪张晓丽一怔。那小贩一惊，知道谎话被说穿了，好在他生意做得久了，在顾客面前的应变能力极强，当下便说：“像质量这样差的衣服，我是不会卖的。剩下那两件都是好货，一百五你拿走。”王雪向那小贩瞪了一眼，心想：“你把谎话都说穿了，竟然仍好意思要这么多钱。”那小贩说：“小姑娘，你别这么看我，剩下的这两件衣服质量很好的，不信我，我”他本来想说我拉长给你看，想到第一件衣服的惨状，却又不敢说。
张晓丽说：“一件六十五，两件才一百三，你怎么要我一百五十块呢？我只要买一件，你给我个优惠。”
张晓丽和那小贩讲价钱，那小贩不是挥手就是摇头。
王雪见那小贩不松口，又担心母亲站久了腰疼，便想拽着母亲离开，心里虽然十分喜欢这件衣服，却也无可奈何了。忽然见到旁边卖头饰的摊位上，走来两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身材高大，穿着阔气，神态十分狂傲，在人群中极为显眼。王雪心想：“你们两个大男人，竟然来买头饰？”心里正好奇，只见卖头饰的那个女摊主忙从钱包里摸出两张百元大钞塞在其中一个男人手里。
王雪心头一凛，知道这两个人是来收保护费的，虽然这两人和那女摊主没说一句话，不过两人蛮横的神情和女摊主惊恐的神情与徐思远向学生们索要保护费时的神情一般无二。
那两人又走到王雪身边。那小贩一见忙赔笑说：“大哥您来啦，给您钱！”说着便便掏出一把几十元不等的纸币送在其中一人手里。那人皱了皱眉，哼了一声，说：“这么点钱，你拿我当要饭的打发？”言语平淡，却十分虚伪，显是不悦。另一人向地上那件超人同款的衣服狠狠踏了一脚。
王雪见心爱的衣服被踩脏，心里大怒，指着那男人喝到：“把你的脏脚拿开，别踩我的衣服。”那人一怔，转头干瞪着王雪，却没立刻发火，显然不明白这衣服怎么会是你的。另一人喝道：“小杂种，多管闲事！”抬手抓向王雪衣领，说道：“今天连你一块踩在脚底下！”王雪见对方的大手已贴近自己胸前，忙向左跃开，顺势抬腿砍在那人膝盖处。那人大惊，身不由己的向前仄出数步，身体左右摇晃了一会，终于没被摔倒。王雪微微吃惊，心想：“你们这些收保护费的倒有点真本事，平衡能力还不错嘛，竟然没摔倒。”那人当众在一个瘦小女孩面前吃了亏，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惊怒交集之下，转身便要向王雪动手，王雪毫不示弱的挥起拳头。张晓丽担心女儿会受伤，又不愿和这些黑社会的人有纠葛，便一把将王雪拽到身后，正要开口阻拦那人动手，那人却被那小贩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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