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章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秦家内务堂，刑讯室。阳光透过唯一的天窗，照在地上。微尘在光柱中，慢慢地漂浮着，纤毫毕现。光柱笼罩着一个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耷拉着脑袋的老年男子，看似没有了呼吸，甚至连胳膊都瘦弱的只剩下骨头。从他身上血迹斑斑的破烂衣服就可以看出，这名老年男子受到了什么样的摧残和折磨。
在他对面，阴影和黑暗笼罩的墙壁前，摆着一张长桌，谭贤坐在桌子后，正在考虑如何才能让老家伙吐口，此时的他显得十分的烦躁。想想这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从一名普通的“后辈”开始钻营，费尽心机的出人头地，打败了无数竞争者，成为族老，然后又开始默默地发展自己的势力，最终成为下一任族长的有力竞争者。之后他又和摩崖岭配合逐渐的铲除了反对自己的家族力量，最终登上族长之位。此时此刻坐在秦家最高位置的他，并没有体会到想象中的快乐，反而是无尽的疲惫，甚至是一丝厌倦！尤其是为了拿到圣灵的祭祀咒文，前前后后，几个月过去了，他没有取得一豪的进展，他觉得有点心力憔悴!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对面的老族长秦烈此时也是强弩之末，虽然表面上态度依旧强硬，但是秦烈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他不是圣人，也有求生的愿望。尤其是对面的人为了得到家族最重要的传承，居然丧心病狂地拿他的小孙子做要挟！他原本以为谭贤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可是他错了，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小孙子被活活杀死，他的心在痛，痛的滴血！
是人，就会有缺点；是人，就会有社会背景，背后就能牵扯一连串的关系出来。他不知道对面的人还会对谁，用出什么样的手段来。
“秦烈，你就不想说些什么吗？”谭贤道。
审讯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秦烈张了张干裂的嘴唇，依旧没有说话。阳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尊白色的雕像。
“你也不要充硬汉，你应该多考虑一下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你还有儿女，还有你的夫人，他们可是都要靠你活命呢！”谭贤继续说道。
谭贤的威胁，无形之中再一次的触动了秦烈心里最最柔软的那一部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秦烈已经看明白了很多。他终于明白了，对面的秦贤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温文儒雅的秦贤！绝对不是！如果自己继续坚持下去，那么对面的人很可能会继续下毒手。或许下手的目标是自己的儿女，或许是自己的夫人，然而不管下一个是哪一个，都是自己的心头肉！
“你不是秦贤，你是摩崖岭的人对吧？”缓缓的睁开眼睛，又沉默了很长时间，秦烈终于张开了口，难得的反问了一句话。
谭贤：“哦！你居然知道摩崖岭……是谁告诉你的？”
秦烈：“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些天来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一直以来你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像一个正派修士，也只有摩崖岭的人才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谭贤：“哈哈哈哈，不愧是一族之长啊。实话告诉你，你猜对了。我确实是摩崖岭的人，不过你现在才看出来，还是太晚了点！”说罢，谭贤用手在自己的脸颊后部轻轻一揭，一张柔软的皮质面具被秦贤从脸上揭了下来。展现在秦烈面前的完全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看到这幅新面孔，秦烈也吃了一惊，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是啊，是太晚了！可是你现在就暴露自己的身份，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说出去么？”
“哈哈哈哈，你觉得我会怕么，象你这样聪明的人，应该知道现在该怎么做！不然的话，秦家寨的传承就会被你断送！如果那样，你就是秦家永远的罪人，我看你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交代！”
“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按照我说的去做，秦家其他的人就不会出什么问题。毕竟我在秦家快二十年了，也有了庆儿，我会为了庆儿，你的外甥，这个将来的族长着想的!”谭贤继续说道。
胜利的天平在一点一点地向着谭贤倾斜。是啊，不为了自己的家人，秦烈也要为了整个秦氏一族着想，秦氏一族不应该断送在自己的手里，即便是忍辱负重，苟且偷生也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况且秦氏一族将来由秦凯或者秦庆来带领，不正是自己原本的愿望么？
秦烈：“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把凯儿派出去了，不过庆儿也是个好苗子，有他的代领秦家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也罢，我会告诉你祭祀的咒语，可是我还有一个疑问，你是什么时候混进秦家的，真正的秦贤怎么样了？你如果告诉我这个问题，如何召唤圣灵的事情我会全部告诉你。”
谭贤：“呵呵，这个告诉你也无妨。我想，秦贤和秦岚私相授受，你不会不知道吧……有一次他二人暗通款曲被我们的人发现了，他当时居然魂不守舍，毫不设防。嘿嘿，拿下他是我做过的最容易的事情了。此后我就代替他成了秦家的后辈楷模，然后和你最最疼爱的妹子过了二十几年，你是不是完全想象不到？”
“我确实没有想到。”秦烈说完陷入了沉默。
“我搜魂他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你，拆散了一对好鸳鸯！起初我还一直怀疑，为什么三圣岭的人可以同族之人互相通婚，原来他根本不姓秦，只不过被赏赐了这个姓而已，你看他多可怜，连自己的姓氏都没有了，心爱的人也被迫嫁给了别人，最后还死的不明不白！其实，他的悲剧完全都是你造成的！”
谭贤看了一眼对面奄奄一息，气势更加消沉的秦烈继续说道：“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你可以说说关于圣灵的事情了吧？”
当得知是自己多年之前一手埋下了祸患，秦烈似乎更加的虚弱不堪。喘息了很久，才恢复了一点点气力，然后开口说道：“秦家的圣灵是山杜尔，战力非凡，我想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召唤圣灵需要大量的祭献，这个你也应当清楚。但是和其它两家的圣灵不同，山杜尔性格比较耿直，只有当我死了的时候它才能承认你的祭祀资格，这也是为什么我先前一直没有告诉你祭咒的原因。如果你放过秦家的其他族人，我愿意在山杜尔面前自裁，把祭祀的资格传承给你！”
谭贤：“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你也不要耍什么花招！”
秦烈：“耍花招？那是你们魔修才做的事情吧！可是我现在灵力亏失的太厉害，恐怕我召唤不出圣灵来！”秦烈说完陷入了沉默。
谭贤：“这个我自然有所打算！你就不用担心了。”
……
秦家祭坛。祭桌上供奉着两头三阶妖兽的尸体，五百块灵玉被镶嵌在祭坛边缘预留的五个凹槽中，散发着浓郁的灵气，围拱着祭坛中间的银色圆台。被简单“清理”过的秦烈走到祭坛的边上，面对巨大的石制半人半马的雕像盘膝坐下。他旁边则是两位“辅助”他的族人，其中一位正是谭贤。仪式准备工作已经就绪，秦烈只看了一眼就发现这次来到祭坛的族老基本上都是平日里和他关系不是那么“友好的”谭贤一脉。他估计自己原先的势力大部分已经“被陨落”了。当然也有个别的族老神情淡漠，似乎完全就是被迫打酱油的。自己想要见最后一眼的爱妻、子女都不在现场，他猜想谭贤还是不放心他，所以特意的把他们给控制起来了。想到自己即将和他们永别，秦烈反而完全释然了，人谁无死？芸芸众生，总会有人要先走一步，不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惨况，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要能保全住秦家，他秦烈就是死上十回八回也毫无怨言。
接过谭贤从身后递过来的一个小瓷瓶，打开瓶盖，秦烈看也没看就把里面的丹药全部吞进了肚里。很快，秦烈周身就开始发生了变化，他的气势不断地攀升，脸色变得红涨，眼睛则发出血色的光芒。不过秦烈还保持着理性，他开始默念着一句句旁人晦涩难明的古祭文，双手十指一阵飞快的变化，一连打出数道法诀，化为几道白光，落入了祭坛中央的银色圆台之中。银色圆台表面的细小符文开始流转，接着一圈一圈的闪亮，发出刺目的亮光，强大的法力波力如同水波一般扩散开来。站在他身后的谭贤则拿着一卷兽皮卷，一边竖耳倾听一边对照着兽皮卷上的古老文字学习着。
“尊敬的圣灵啊，是你带给了我们希望和安宁！我用我的身体和灵魂向你祈祷，你所庇佑的子民，要开启一个新的时代……”
随着秦烈的咏颂，银色圆台上的符文和灵纹同时华光闪耀，附近虚空中灵力波动，整个祭坛空间随之嗡嗡作响，有些地方竟开始扭曲模糊起来。紧接着，银光闪闪的圆台之上，蓦然涌出一种如云似雾的银白之气，雾气旋转着从圆台上飞起，越转越快，越转越大，一种似乎极为久远的气息开始升腾起来，一头半人半马的神圣精灵在雾气中渐渐地凝聚出自己的身体。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在他对面，阴影和黑暗笼罩的墙壁前，摆着一张长桌，谭贤坐在桌子后，正在考虑如何才能让老家伙吐口，此时的他显得十分的烦躁。想想这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从一名普通的“后辈”开始钻营，费尽心机的出人头地，打败了无数竞争者，成为族老，然后又开始默默地发展自己的势力，最终成为下一任族长的有力竞争者。之后他又和摩崖岭配合逐渐的铲除了反对自己的家族力量，最终登上族长之位。此时此刻坐在秦家最高位置的他，并没有体会到想象中的快乐，反而是无尽的疲惫，甚至是一丝厌倦！尤其是为了拿到圣灵的祭祀咒文，前前后后，几个月过去了，他没有取得一豪的进展，他觉得有点心力憔悴!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对面的老族长秦烈此时也是强弩之末，虽然表面上态度依旧强硬，但是秦烈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他不是圣人，也有求生的愿望。尤其是对面的人为了得到家族最重要的传承，居然丧心病狂地拿他的小孙子做要挟！他原本以为谭贤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可是他错了，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小孙子被活活杀死，他的心在痛，痛的滴血！
是人，就会有缺点；是人，就会有社会背景，背后就能牵扯一连串的关系出来。他不知道对面的人还会对谁，用出什么样的手段来。
“秦烈，你就不想说些什么吗？”谭贤道。
审讯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秦烈张了张干裂的嘴唇，依旧没有说话。阳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尊白色的雕像。
“你也不要充硬汉，你应该多考虑一下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你还有儿女，还有你的夫人，他们可是都要靠你活命呢！”谭贤继续说道。
谭贤的威胁，无形之中再一次的触动了秦烈心里最最柔软的那一部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秦烈已经看明白了很多。他终于明白了，对面的秦贤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温文儒雅的秦贤！绝对不是！如果自己继续坚持下去，那么对面的人很可能会继续下毒手。或许下手的目标是自己的儿女，或许是自己的夫人，然而不管下一个是哪一个，都是自己的心头肉！
“你不是秦贤，你是摩崖岭的人对吧？”缓缓的睁开眼睛，又沉默了很长时间，秦烈终于张开了口，难得的反问了一句话。
谭贤：“哦！你居然知道摩崖岭……是谁告诉你的？”
秦烈：“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些天来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一直以来你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像一个正派修士，也只有摩崖岭的人才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谭贤：“哈哈哈哈，不愧是一族之长啊。实话告诉你，你猜对了。我确实是摩崖岭的人，不过你现在才看出来，还是太晚了点！”说罢，谭贤用手在自己的脸颊后部轻轻一揭，一张柔软的皮质面具被秦贤从脸上揭了下来。展现在秦烈面前的完全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看到这幅新面孔，秦烈也吃了一惊，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是啊，是太晚了！可是你现在就暴露自己的身份，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说出去么？”
“哈哈哈哈，你觉得我会怕么，象你这样聪明的人，应该知道现在该怎么做！不然的话，秦家寨的传承就会被你断送！如果那样，你就是秦家永远的罪人，我看你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交代！”
“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按照我说的去做，秦家其他的人就不会出什么问题。毕竟我在秦家快二十年了，也有了庆儿，我会为了庆儿，你的外甥，这个将来的族长着想的!”谭贤继续说道。
胜利的天平在一点一点地向着谭贤倾斜。是啊，不为了自己的家人，秦烈也要为了整个秦氏一族着想，秦氏一族不应该断送在自己的手里，即便是忍辱负重，苟且偷生也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况且秦氏一族将来由秦凯或者秦庆来带领，不正是自己原本的愿望么？
秦烈：“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把凯儿派出去了，不过庆儿也是个好苗子，有他的代领秦家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也罢，我会告诉你祭祀的咒语，可是我还有一个疑问，你是什么时候混进秦家的，真正的秦贤怎么样了？你如果告诉我这个问题，如何召唤圣灵的事情我会全部告诉你。”
谭贤：“呵呵，这个告诉你也无妨。我想，秦贤和秦岚私相授受，你不会不知道吧……有一次他二人暗通款曲被我们的人发现了，他当时居然魂不守舍，毫不设防。嘿嘿，拿下他是我做过的最容易的事情了。此后我就代替他成了秦家的后辈楷模，然后和你最最疼爱的妹子过了二十几年，你是不是完全想象不到？”
“我确实没有想到。”秦烈说完陷入了沉默。
“我搜魂他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你，拆散了一对好鸳鸯！起初我还一直怀疑，为什么三圣岭的人可以同族之人互相通婚，原来他根本不姓秦，只不过被赏赐了这个姓而已，你看他多可怜，连自己的姓氏都没有了，心爱的人也被迫嫁给了别人，最后还死的不明不白！其实，他的悲剧完全都是你造成的！”
谭贤看了一眼对面奄奄一息，气势更加消沉的秦烈继续说道：“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你可以说说关于圣灵的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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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贤：“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你也不要耍什么花招！”
秦烈：“耍花招？那是你们魔修才做的事情吧！可是我现在灵力亏失的太厉害，恐怕我召唤不出圣灵来！”秦烈说完陷入了沉默。
谭贤：“这个我自然有所打算！你就不用担心了。”
……
秦家祭坛。祭桌上供奉着两头三阶妖兽的尸体，五百块灵玉被镶嵌在祭坛边缘预留的五个凹槽中，散发着浓郁的灵气，围拱着祭坛中间的银色圆台。被简单“清理”过的秦烈走到祭坛的边上，面对巨大的石制半人半马的雕像盘膝坐下。他旁边则是两位“辅助”他的族人，其中一位正是谭贤。仪式准备工作已经就绪，秦烈只看了一眼就发现这次来到祭坛的族老基本上都是平日里和他关系不是那么“友好的”谭贤一脉。他估计自己原先的势力大部分已经“被陨落”了。当然也有个别的族老神情淡漠，似乎完全就是被迫打酱油的。自己想要见最后一眼的爱妻、子女都不在现场，他猜想谭贤还是不放心他，所以特意的把他们给控制起来了。想到自己即将和他们永别，秦烈反而完全释然了，人谁无死？芸芸众生，总会有人要先走一步，不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惨况，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要能保全住秦家，他秦烈就是死上十回八回也毫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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