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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拢蓝玉,试王景(上)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古往今来,江山轮换,往往在乎于将军之统兵士之勇,成王败寇之间,刀出剑入之下,血染黄土江河,多少勇猛将士战士沙场战,是为明日之不战,可不论何时何地,不论大小,冲突之事从不曾少生,究其原因,或是心恨不平,或是贫富不一。

  元朝至正末年,天灾不断致饿殍遍野,朝政腐朽c通货膨胀,又因其内部争斗,终于导致了大规模的红巾起义,朱元璋便是那时候投身军帐,效力于在江淮地区起义作战的郭子兴帐下;同时又有泰州的张士诚c浙东的方国珍和颍州的刘福通。

  天下大乱之余,不少起义军士开始为了地盘c地位或势力各方防备,并不齐心,如兴兵于泰州的张士诚,接受了当朝的册封,做了一方封王,与方国珍改变了起义之初心。朱元璋此时便趁机壮大,各方吞并,终于在1368年攻下应天府,建立明朝。而元朝皇庭,则退回于北方,被称为北元。

  云南行省是元朝的最西南之疆域,山峦叠嶂,地势险恶,不少前朝势力残余坐地生乱,日渐壮大,多有北上东进之势。此番西征便是为了这些。

  一碗壮行酒,万颗将士头。军马齐整前进,慷慨激昂的笑容之下,隐隐深埋着许多看不见的悲壮。刀枪无眼,谁也不知道会是谁会命丧战场。

  征西大将军傅友德浓眉虎目,不怒自威,东宫太子朱标策马与之并行。两人都看着眼前的兵士,只不过傅友德满脸自信,太子朱标却似是有些阴郁。

  “将士征战,为我大明江山抛洒热血,我等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在这宫城之中坐享太平,说起来,实在惭愧的很。”

  傅友德闻言,侧脸看了一眼朱标,道:“太子有心了。大丈夫投军报国,死伤在所难免,我大明将士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太子贵为储君,与皇上同心同德,能有此体恤将士之心已然足够,将士们必当奋勇杀敌,不负皇恩。”

  太子朱标温婉一笑,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本宫虽不曾杀阵杀敌,在宫中却时常听百官与父皇说起过许多战事,父皇常说傅将军带兵有道,善于谋划大局,此番出征,定是一场大捷!”

  西平候沐英与永昌候蓝玉跟在二人后面,倾听太子朱标与大将军言谈之余,时不时的呼喝兵士前行。

  西平候沐英在马上向朱标一拱手,道:“皇上数十年征伐血战之下,总算开朝立代,数十万将士也死的值了!古人常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太子殿下一向勤勉,对文武百官礼敬有加,将来必是一代明君,我大明江山万世之愿定要成真了。”

  大将军傅友德朗声道:“明君在上,文武众臣齐心,这江山,又何止万世!”

  太子朱标却对着大将军傅友德背影一拱手,道:“本宫奉皇命到此送行,眼看离大军驻扎之地不远了——今日出行之初,太子妃交代了些话让我代为转告给蓝玉将军,不知大将军可否行个方便?”闻言,大将军傅友德与永昌候蓝玉同时皱了皱眉。

  太子妃是鄂国公常遇春之女,而蓝玉又是常遇春的小舅子,常遇春早年出站病死于阵前,太子妃便跟着蓝玉了,乃是蓝玉的亲外甥女,如同父女,按亲疏,也算是皇亲国戚了;本来战前赠言也在情理之中,大将军傅友德不好说什么,只让他们不要太过耽搁,以免误了行军之机。

  太子朱标与永昌候蓝玉一前一后行出军阵之列,往路旁一片树林中去了。大将军傅友德回头看着二人进了林子,心念电转,却未言说。

  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军队前行战马嘶鸣,太子朱标从马上一跃而下,永昌候蓝玉也赶紧下马接过太子朱标手里的缰绳,将缰绳绑在一颗大树之上。

  太子朱标凝视着蓝玉,居然躬身行了一礼,又唤道:“舅舅!”

  永昌候蓝玉受宠若惊,连忙将太子朱标身体扶正,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殿下不可!殿下储君之位在前,末将与太子妃关系在后,殿下切不可折煞了末将!末将收受不起啊!”

  太子朱标将永昌候扶起,笑道:“朝堂之中我自是东宫太子,位高权重,可如今只你我二人,便不必拘礼了,何况永昌候为我大明立下赫赫战功,又是我妃舅父,你当受我一拜!”

  永昌候蓝玉已然惶恐,道:“殿下,末将不敢!殿下说太子妃有话转告,不知何事?”

  太子朱标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西征已始,大战在即,这一路之上凶险莫测,太子妃颇为舅父担心啊。”

  永昌候蓝玉又是一愣,道:“殿下,还请不要再用‘舅父’二字称呼末将了!鄂国公英年早逝,留下女儿孤身一人,末将既是她是舅父,便不会坐视不管,即便末将不察,皇上念在鄂国公战功卓著,也自会安排妥当的。还是要多谢太子妃之心意。”

  太子朱标俯身,捡起一片落叶,笑道:“终究是一家人,如同至亲,还说什么谢字?不过舅父——哦!将军,此番西征,皇上选将之前曾问之于我,我向父皇推荐蓝将军为主将,以将军之才,自然能独当一面大获全胜,只不过父皇以为西征事巨,恐将军一人劳累,是以将重任交予了傅将军,不过大军三路分兵,将军独挡一面,定能先行凯旋了啊!”

  永昌候蓝玉一拱手,道:“多谢殿下抬爱!傅将军与沐将军二人比末将勇猛许多,领兵之才亦是高明,末将能奉旨随军出战,为我皇杀敌已是庆幸,谁任主将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太子朱标笑看着蓝玉,突地伸手捉住蓝玉手腕,注视着蓝玉,道:“将军自从军以来便在鄂国公帐下效命,逢战必胜!难道将军就没有心思执掌我大明军机吗?”

  被太子朱标一捉,又听太子朱标所言,永昌候蓝玉有些呆滞,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太子朱标将手一松,将捡起的树叶放置手心,低头一吹,树叶翻飞落地,“将军,为将者当有大志,不能只看重有无战事,将之大者,才能让天下不生战事,不是吗?”

  永昌候蓝玉依然不语,太子朱标轻笑一声,道:“舅父!我已是东宫太子,将来便是我大明之帝君,你我论亲疏远近,自是一家,况且将军之军事才能人尽皆知,若能立于朝臣军机之首,如何说都是我大明之幸,江山之福啊!”

  永昌候蓝玉顿觉嗓子发干,轻咳一声,颤声道:“恕末将愚鲁,殿下到底何意,还请明示。”

  太子朱标伸手,往官道上一指,道:“将军!西征是个机会,三路西征大军,各自为战,来日自会论功行赏,若将军能取得头功,那皇上自会龙颜大悦,将军在军中的地位自会水涨船高啊!”

  顿了顿,太子朱标继续道:“到时候天下人自会认为将军之才远胜傅友德将军等人,再假以时日,蓝将军执掌军机就指日可待了啊!”

  永昌候蓝玉直听得脑门冒汗,惊惧之余,只能搪塞道:“殿下,末将只求为江山社稷建功立业,不敢贪功冒进。”

  太子朱标点点头,笑道:“将军不必紧张,本宫也是本着仰慕将军将才之心,是以想帮衬将军一二罢了。”

  蓝玉收摄心神,道:“承蒙殿下抬爱,只是军功之事当以事实为重,末将能立多大军功,便立多大军功便是,这是他人无法帮衬的,再者,为将从军,其目的是取胜,军功大小倒也不足挂齿了。”

  太子朱标仰头哈哈一笑,道:“将军所言极是,只是事有例外,也罢,此时以后自由定论。时间不短了,将军也该归阵出发了,本宫便先行恭祝将军凯旋了!”

  永昌候蓝玉有些干涩的笑了笑,道了声谢,便上马往大军方向去了。

  眼看着蓝玉即将行出树林,太子朱标却大声喊道:“将军!此去一路凶险,万望保重!沿途若有弃械主动投降者,还望将军宽恕一二才是!”

  蓝玉闻言,将缰绳一收,喝住了坐骑,想着只是太子朱标好心提醒,一时也不再多想,快马加鞭往军前追去。

  太子朱标走到一棵树前,轻轻的往树干上拂去,低声发笑,忽一背身,冷声道:“速速转告庆翁,让他派人,速往云南!”话音方落,不远处的草丛里立时蹦出一人,高喊一声遵命,便跃身而起,踏草践枝而去。

  快马加鞭,总算赶回阵列。西平候沐英道:“蓝将军,太子妃对你好生记挂啊!你对这个外甥女真是没有白疼,如今飞上了枝头,等再上一层,便是凤凰了啊!哈哈。”

  永昌候蓝玉有些尴尬,只是敷衍了几句算做回应。

  行不多时,已然看清前方军营战旗招展,十数万兵士正严阵以待,随时候命出发。见三位将军已然到了营前,徐辉祖立时奔上前去,对三位将军以抱拳,道:“回禀将军!大军已整装完毕,随时可以出发!请将军号令!”言毕,四人已经行至屯兵的校场之上。

  十五万将士,分为三个方阵,远远望去,密密麻麻的不着边际;大将军傅友德与蓝玉c沐英相视一眼,点了点头,对着军阵高声吼道:“众将士!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是猛士还是狗熊,到了战场上便见分晓!!!三军听令!出兵!”

  校场上兵士将手中武器c盾牌高高举起,大呼三声“杀”。

  西平候沐英与永昌候蓝玉同时向傅友德一拱手,各自走到一队兵阵之前,翻身上马;傅友德也自走到中间一阵,跨坐马上。大军出行,三位将军各领五万兵马,每队兵马都由各将军亲信参将在队尾压阵。徐辉祖此役跟着西平候沐英,压阵于三军最末。

  徐辉祖身旁跟着两人,此时方才将头抬起,原来正是王景与徐文君。徐辉祖自不回头,将一手向身后一背,作势向下按了几下,示意稍等。王景与徐文君互一点头,继续暗暗跟着。

  到了西水关外十里,是一个三叉路口。一路往西川,一路往贵州,一路直入两广腹地。三军早有商量,直接各取一路径直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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