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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75 湛江风云之汽车站风波(五)

  375 湛江风云之汽车站风波(五)

  等大家走出餐厅有一段距离,这才互相握手道别,五哥问阿剑:“兄弟,怎么样,这酒喝的过瘾吧?”阿剑哈哈大笑说:“五哥牛逼啊!我服了!”五哥也哈哈大笑说:“没吓着你吧?以后再找地方吃顿好的。”说完他使劲搂着阿剑乱抖,两人哈哈大笑。

  我们和五哥他们就此分手,虽然阿剑也已有了醉意,可毕竟比我还强得多,我头重脚轻,是阿剑把我搀回了房。

  躺到床上我啥也不想说,阿剑说了两句关心的话,也回了自己的住所休息。

  酒醉的难受让我那一晚过的艰难,几度醒来又睡着,可不管如何,一早还得起床接客。7点的广州车,6点多我被迫奋力爬起,好在自己年轻,恢复的快,即使一晚休息得不咋地,一觉过后精神也好了许多,我按惯例接了客人把他们送走,又回到宿舍继续休息。

  中午阿剑他们回宿舍吃大锅饭,一见面阿剑就笑着问我:“文哥,没事了吧?”我苦笑着说:“咳,现在没啥事了,昨天难受死了,喝的太猛,这帮哥们酒量吓人啊!”阿剑笑道:“你还没看他们喝白酒呢,那才叫吓死人,他们都是退伍兵,当兵的基本都能喝。”我不停的啧啧,说:“下次打死我也再不敢跟他们喝酒了!”

  然后我抬头看着阿剑,笑着问他:“昨晚那顿饭你觉得怎么样?”阿剑知道我说的是霸王餐的事,摇摇头笑着说:“吓死人了,下次他们要请我吃饭,打死我也不去,我请他们吃还行,这种饭吃的丢人啊!”我也笑道:“是啊,跟香港录像里的情节一模一样,没想到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像做梦一样,阿剑,我算读书人,这种饭吃得我心里堵的慌,好在都吐出来了,跟这帮人为伍,说实话,太丢人!”阿剑接过我的话说:“是啊,我也没想到他们这样干,咱们再坏,还没到吃饭不给钱那一步,再说了,海员俱乐部餐厅我们也常去,丢死人了,下次都不敢进了。”

  接着我问了阿剑这帮人的来历,阿剑这才给我娓娓道来。

  原来阿剑与这帮人97年就已经认识,其中的五哥是这些人的带头大哥,他们都是来自中原某省的老乡,一起当兵来的湛江,叫五哥并不是他在这帮人里排行老五,而是家中排行老五,这几位后来结拜成兄弟,五哥排行老大,只是大家还按家里习惯叫他五哥。

  改革开放广东是前哨,即使湛江再差,在当年也比他们的老家农村强的多,毕竟这是个地级市的首府。当年农村户口的退伍兵,一旦退伍,没有安排工作这一说,从哪里来得回哪里去,是农民的只能照样回村里种地。这些位既然离开了农村的土地来到湛江这样的大城市,看惯了城市的霓虹灯,也就不能像他们的父辈一样认命,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守着村里那一亩三分地还有那土里土气又不得不上的婆娘。在他们眼里,湛江遍地黄金,美女如云,只要有钱想上几个就上几个,而且这里四季温暖,不用面对北方刺骨的寒风,不必把钱花在棉衣棉裤上,他们只想扎根在这片天堂,期待衣锦还乡的机会。

  在部队穿着军装时,国家还管一日三餐,给个地方住,每个月还有百十来块的津贴,一旦退伍离开,背着行囊,望着绿色军营和茫茫大海,却有一种被扫地出门的感觉,在湛江此时他们真正一无所有,得重头开始,没钱c没地方住。在部队时那点津贴根本就不够花,总是常常举债,更别说积蓄,这会儿想找个事干,自己又没啥技能。

  和平年代当兵,非战斗单位人员过的确实轻松,有些单位连早操也不一定上,加上他们几位又不是技术兵种,等于也就在军营混了几年,没学到啥本事,等出来一看,除了吃几年饭,纯粹是浪费光阴!

  怎么办?面对人生的选择,何去何从他们也一片迷茫,那年月中国经济还刚刚起步,工作岗位本身就不多,涌向广东找机会的人人山人海,这几位与白丁差不多,无文化c无技术,谁要?

  面对走出军营就是绝路的窘境,作为这帮兄弟带头大哥的老五只能求助退伍扎根的老兵,这些老兵也是他们的老乡。一看这些二十出头身材魁梧的棒小伙,老乡有心给他们指点了一条路。

  老乡说:“咱们没文化,没啥本事,但咱们有身体,有力气,又在部队锻炼过,那咱们就靠拳头吃饭,湛江这地方天高皇帝远,当官的都只顾给自己捞钱,哪有人管事,所以就乱了规矩,但这正好可以为我们所用啊,这里混黑的吃香,做啥生意都得靠拳头,你们这样的身板,只要敢不要命,混他几年,捞够了就能金盆洗手,风风光光回家!”

  老乡的话说的五哥热血沸腾,他一下就看到光明的前程,可话虽动听,蓝图描绘的也不错,怎么开始他们也迷茫,老五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大哥,要不我们哥几个就跟着你干吧,咱们这二百斤肉最不怕的就是死,死算啥,再过二十年又是一条好汉,收下我们吧,大哥!”

  五哥说完,单膝到地给老乡拱手施礼,老乡赶紧双手相搀把他扶起来说:“兄弟,别别,这礼太大,我受不起,说实话,我这庙小,你们弟兄这般实力,将来一定能成就一番事业,打出自己的一片天!”

  五哥一看老乡不肯收留自己,很是失望,他一脸茫然的问老乡:“大哥,你老说我们能成事,可我们怎么成事,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老乡赶紧把五哥拉到一旁坐下,对他说:“这头我帮你们开,你们得先找个场子落脚,先解决吃住,这个我可以帮你们介绍,但接下来怎么发展就得靠你们自己了,总之别着急,只要你们打出了名气,有的是老板上门找你们,那日子就好过多了。兄弟,我这过来人说两句心里话,钱可不会自动从天上掉下来,咱们靠拳头吃饭,就别惜命!”

  五哥一听立刻站直了身板,给老乡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说:“大哥放心,我就没打算把这二百斤肉当回事。”老乡听了他的表态,赞赏的点点头。

  说干就干,老乡当天就给他们找了个夜总会,让他们从保安干起。夜总会本就是是非之地,人员复杂,各种争斗可能因多喝了酒或其它东西随时爆发,而且各家夜总会互相抢客,暗中下绊,它们之间的打斗常有的事。

  五哥他们一到就显出拼命三郎的本色,打架不要命,可他们也常遇到一样不要命的对手,也遭人家暗算的时候,这碗饭也不好吃,哥几个也落下一身的伤疤,被打进医院也是常有的事!

  可他们硬是要拼出自己的前程,所以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再次拼命,最终把附近这片街区打服,随着他们这几位打出了名声,又有人请去看其他场子,更有各种争斗时老板高价请他们出马,渐渐的他们这伙兄弟也成了湛江市内出了名的打手,从此财源滚滚,吃喝玩乐更是常有人主动孝敬。

  为了保持战斗力,这帮弟兄常年按部队训练的水准坚持练兵,比在军营时刻苦的多,有点走出社会才知道知识不够用要努力学习的意思。

  五哥他们也有些头脑,看到湛江这边的生意多少都沾点武力的边,他们便与想合作的老板谈判,不要保护费,他们愿意为老板们卖命,但只要占点股份。老板们一听都乐意,有他们拼死保驾护航,甚至帮他们抢生意,当然乐见其成,这样,五哥他们终于靠着拳头,靠搏命,打出了事业,打出自己的一片天!

  阿剑之所以跟他们勾到一处,无非也是想借他们的势。当时五哥的老乡老林在老刘这边当外联,一来二去阿剑就和他们交上朋友,阿剑看他们能打便有意结交,正好大家都能喝,阿剑也舍得花钱请他们吃饭喝酒,感情也越交越深,五哥看阿剑够意思,私下对他承诺,有谁敢动他,他们必定两肋插刀。

  此时由于易总加紧了对老刘的围剿,火车上增派人手,车下的散客越来越少。正当阿剑挠头将来怎么办时,票务主任却主动投怀送抱,他让阿剑承揽销售船票的业务,并给予提成,每张船票15一20的佣金,这是主任的照顾,也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生意兴隆时日进千元也是轻松的事,所以阿剑工作的重心也渐渐转移到了船票的销售上来。

  既然要卖船票,主任也学易总,将船票带到火车上进行销售。然而汽车站的车老板也在火车上派人手,各铁路局管理本身就混乱,无论公私,都见钱眼开,谁承包都无所谓,给钱就行,这样船票和汽车票的销售同在一列火车上进行。要到海口的客人如果选择汽车,那肯定不会坐船,同样选择坐船就不可能坐汽车。

  汽车站就在火车站口,可船务公司也有招,他们的车也直接停在火车站出站口,客人一来便车接到码头,这样的竞争态势已致双方数次争吵,剑拔弩张。

  山雨欲来风满楼,阿剑一看这情形,知道一场大战迟早开打,所以隔三差五宴请五哥他们,倒是五哥的老乡老林替阿剑出了主意:“兄弟,船票这碗饭你一个人吃不下,得让老五他们占一份,这样让他们顺便再保护我们的拉客业务,万一将来我们自己干,谁咱们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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