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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人帮jiāo生活费的,可是徐天晴没有人给她jiāo生活费!

  说是吃糠咽菜,也不为过。

  睡觉,便是睡铺在地上的木板,连床都没有!

  因为龙三暗中打点过了,徐天晴这个笼里的人特别多,一进来,徐天晴就被安排在了厕所门口过夜。

  徐天晴躺不下去,只能是蹲坐在角落里,缩着身体抱着自己的双膝,打算就这样将就过一夜。

  她坚信,只要自己不认罪,迟早是会放出去的。

  然而,徐天晴没想到的是,龙三认识其中的一些女嫌犯,特别jiāo代过,好好招呼招呼徐天晴!

  夜里,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徐天晴,突然脚踝一痛,她立刻清醒过来。

  抬头看去,昏暗的光线下,看得到有个女嫌犯踩在她肿大的脚踝上,这还不算,还狠狠地碾压了几下。

  “你干什么!”她气得不行。

  “哟!不好意思啊,没看见,以为这有个石头呢,毕竟,正常人的脚,也不会长这么大的不是吗!”

  对方太凶狠,徐天晴不得不吞下这口气,打算认了,往里头挪了挪。

  厕所里传出来的异味,实在是太难闻了。

  可是这还不算,后半夜她不得不躺下了,居然有女嫌犯直接就半蹲在她身旁,对着她的脸撒尿!

  徐天晴刚住进来第一天,就觉得这日子绝对不是人过的!

  然而,她也没有申诉的地方,在看守所里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因为她不肯认罪的关系,警方每天都会把她提出去问讯,各种刑侦手段都用过了。

  白天被警方轰zhà,回到牢笼里,又被女嫌犯们欺负,她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

  徐天晴买凶谋杀林蔓白一案,在徐天晴被逮捕的第五天下午,律师给林慕青打了个电话。

  “徐天晴招供了!”

  林慕青心头一喜:“情况怎么样?”

  律师答道:“她招认了她找张望,花了三十万要弄死林蔓白,现在警方对张望进行了通缉。在这种问题上,通缉是有一个时限的,这段时间,徐天晴就会一直待在看守所里,等待张望被缉拿归案。期限过了张望还在逃的话,那警方才会将案子递jiāo检察院,由检察院提起公诉。”

  “好。我明白了。”林慕青挂了电话。

  在他眼里,并不在乎这个案子要拖多久。

  因为,看守所里的日子,远远比监狱里的日子要难过得多,又有龙三的人在帮衬着,让徐天晴在看守所里待到最长的时限,要她受尽折磨,那才更好!

  想到林蔓白差点被车撞死,如果不是梁钰恰好路过,林蔓白一定会因为失救而死掉,林慕青的心里就充满了对徐天晴的痛恨。

  还有,对自己的痛恨!

  如果不是他带着徐天晴住进了家里,中了徐天晴挑拨离间的伎俩,又怎么会害得林蔓白受这么多苦呢?

  想到这里,林慕青提前下班,回到了别墅。

  你为什么要喜欢她

  电视还开着,林蔓白抱着一条毛毯,躺在沙发睡着了。

  林慕青回来,声响很轻,她完全没有察觉,直到,林慕青在她旁边坐下。

  沙发的一侧凹陷下去,林蔓白陡然清醒过来。

  生怕她会受到惊吓,林慕青伸手抓住她的手,温柔地道:“小蔓,是我。我回来了。”

  “你下班了?”林蔓白揉了揉朦胧的眼睛,坐了起来。

  林慕青点点头,告诉她:“徐天晴已经招供了,承认了她买凶谋杀你。”

  一醒来就听说了这样的事,林蔓白眨了眨眼睛,问:“那这样的话,她会被判几年?”

  林慕青将律师的说法告诉她:“她这算是谋杀罪,因为杀人未遂,量刑会有所减轻。因为她一开始不肯招认,所以会从重处理。不过,再怎么重,估摸,也就是十年以上吧。”

  “才十年?”林蔓白声音拔高起来:“我没死是因为我命里有福气,有贵人救了我!难道这就能减轻她的罪孽了吗?”

  她有些激动,林慕青看着她,没说话。

  法院要怎么判刑,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他也希望徐天晴重判,但是他也没有办法。

  “除了谋杀,她难道就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吗!她利用了我对她的信任,欺骗了我,造成我们兄妹离心,难道这些不是她的罪?”林蔓白还是很激动:“哥哥,龙三哥不是一个很有办法的人吗?他能不能想些什么办法,让徐天晴受到更严重的惩罚?”

  林慕青淡淡地看着她。

  情急之下,她已经忘记自己“失忆”那回事了,这话一听就让人知道,她确实没有失忆!

  不然,她怎么说得出这些话这么溜?

  不过,他没有抓住这个问题,而是淡淡地说:“龙三一直在想办法,你别着急。哪怕不能重判,有个十几年,也够徐天晴受的了。再说了,她在看守所里需要待的时间,至少也会有半年到一年。只要她在看守所里,日子就不会好过的!”

  “哥哥,我就想问问你了,你怎么会喜欢徐天晴呢?怎么会想跟她结婚呢?”林蔓白激动得自己在哪里都忘记了,她眼泪控制不住地留下来:“那天,我没有推她下楼,真的!她被捅了一刀,也是她自己抓住我的手捅的!”

  “我知道,这种事说出来不会有任何人相信,因为没有人会愿意伤害自己!可是我说的就是事实,哥哥,你相信我吗?”

  “我虽然很生气,被她激怒了,恨不能让她去死,可是真要我拿刀杀人,我下不了手的啊!”

  这一个哭喊,总算是把她过去受过的委屈都说了出来。

  林慕青听着她的委屈,心疼得不行,把她抱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部,安抚地说:“我相信你,你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你放心,我已经把所有不利于你的证据都销毁了,哪怕徐天晴想要反咬你一口,也没有办法落实!”

  “那你为什么要喜欢她?”林蔓白心里最过不去的,还是这个坎:“你明知道她跟我一起玩了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要喜欢她?”

  这个问题,林慕青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林慕青对她剖白他的内心

  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小蔓,我没有喜欢她。”

  至少,这一点他认为是必须澄清的。

  因为,他确实没有喜欢过徐天晴。

  只不过他的个xìng里,负责任是一个主人格,一旦他决定了跟徐天晴结婚,他自然而然会对自己的决定负责,他会努力对徐天晴好。

  照顾自己的老婆,是责任。

  无关爱情,只是责任。

  “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要跟她结婚!林慕青,我讨厌你,讨厌你!”林蔓白说着说着,就开始捶打林慕青。

  看她这副激动的样子,林慕青心里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过一样,他没有喊痛,就这么让她捶打着。

  这样也好,这样能让他的心好受一点。

  毕竟,这件事徐天晴是有罪,但是如果不是他创造了给徐天晴犯罪的有利条件,她又怎么可能得逞?

  林蔓白打着打着,就累了,伏在林慕青的怀里,安安静静地哭。

  泪水将他的衬衫全都打湿,可是他却毫不在意,因为,他的心还在撕痛。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天都黑了,林蔓白才问:“你选择跟徐天晴结婚,到底为什么?”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林慕青见她平静了许多,已经没有歇斯底里的情绪了,只可怜了那一双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似的。

  他拿过纸巾给她轻轻擦拭眼泪,给出了解释:“我……当时我想的是,反正不能跟你在一起,那么跟谁结婚都是一样的。”

  林蔓白一愣。

  这是第一次,林慕青对她剖白他的内心!

  她怔怔地看着他。

  林慕青见状,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有些好笑,他刮了刮她的鼻子,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吗?只不过……我一直以为我们是亲兄妹,那当然是不能在一起的,所以努力控制自己的感情。”

  他顿了顿,做了个深呼吸,才道:“小蔓,一开始我是觉得,你跟徐天晴关系那么好,我如果跟她结婚的话,至少不会有个欺负你、容不下我对你好的嫂子。没想到……”

  林蔓白眼睛都不眨地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他苦笑,这才继续说:“第一个没想到,当然是没想到她表里不一,竟然心存祸胎!第二个,自然是……我没想到,之后我会查到了自己的身世,我的爸妈,是被你父母害死的!”

  “小蔓,你知道当时我的心里有多痛苦吗?”

  “害死我爸妈的人,我喊爸妈喊了十几年,我还替他们照顾女儿,照顾你二十几年!”

  “甚至,我还喜欢上了仇人的女儿……”

  “所以,那段时间我心里很痛苦,就没有什么理智。我就想,只要跟徐天晴结婚了,或许可以斩断一切跟你的过去。”

  “我想把你赶走,看不到你我或许可以忘了你。这样我的心,也就可以平静了。”

  “可是没想到……”

  林蔓白怔怔地看着他,听他一句又一句地说着这些话,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在告诉她,他确实很纠结很痛苦,不只是当初,哪怕是现在,他依然觉得对不起父母!

  因为,他选择了对她好!

  可是,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欠你的是我,跟我爸妈无关

  “哥哥,谁告诉你,是我爸妈害死了你的爸妈的?”

  林蔓白是震惊的,她眼里写满了惊讶。

  林慕青一愣:“难道不是吗?”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当年的事情的?”林蔓白坚持又问。

  见她这么坚持要问,林慕青想了想,答道:“好像是徐天晴提了一种可能,说是从你这里听说的,只是怀疑而已。然后我就请龙三帮我去查,查出来的结果就是,我父母是因为你父母死的!”

  林蔓白抿唇,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是跟徐天晴简单提过这回事,没想到,她竟然变了一个版本!”

  “什么?”林慕青一愣。

  林蔓白呵呵笑了,略带嘲讽地道:“既然那些事情你都知道了,那我就直接跟你说了。我……一直喜欢哥哥,徐天晴是知道的。她觉得,我们亲兄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几次三番提醒我。”

  “后来,我气不过,就说了,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因为……”

  “当年……”

  “我妈怀着我,跟我爸爸吵了架,一个人赌气坐旅游大巴去外地旅游。大巴车突然失火,我妈因为情绪紧张早产。为了救我妈和马上就要出生的我,你的父母葬身在那一场意外之中!”

  “之后,我爸妈因为感激,也因为愧疚,把你接回了我家。从那天开始,把你视如己出,甚至比对我还要好!”

  “我爸妈不欠你的,欠你的人是我!我的出生,让你父母丢了两条命!”

  这番话说出来,林慕青整个人像是被雷打了一样!

  “为什么……这些事情龙三都查不到呢?”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受到徐天晴这一个女人的挑拨,竟然把自己最珍视的人往外推!

  父母是见义勇为牺牲的,获救的人也并没有狼心狗肺,而是带着十二分的虔诚,将他抚养长大。

  回忆起从小到大的经历,确实像林蔓白说的那样,养父母对他,比对林蔓白还要好。

  他没有挨过打,反而林蔓白小时候很顽皮,每次做错事的时候,都是他帮忙求情,最后养父母都是不了了之,跟他叹气:“你呀,迟早要把小蔓给宠坏了!”

  想起这些过往,林慕青突然觉得自己心里充满了罪恶感。

  养父母对自己的好,是他自己亲身感受到过的,怎么能因为外人的一句挑拨,竟然就失去了理智呢?

  是他太愚蠢了!

  “对不起小蔓……”他垂下头,突然觉得,哪怕用后半辈子的光yīn去弥补,也根本弥补不了她!

  林蔓白看着他,叹了一口气:“欠你的是我,跟我爸妈无关。你想要我怎么还?”

  “你……”林慕青抬起头来,对上了她的眉眼,重新将她抱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小蔓,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

  林蔓白没有说话。

  林慕青有些紧张,重新抬起头来看着她,说道:“其实你并没有失忆,所有的事情你都记得。你当然也记得,所有我做错了的事情,我伤害了你的事情。小蔓,你要怎么样惩罚我,我都接受!”

  “我……”

  林蔓白这才想到,她是失忆的,怎么把这么多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

  想陪着你过完这辈子

  “你……你故意套我话!”林蔓白不依了,推开了林慕青。

  林慕青觉得自己有些冤枉,无奈失笑,道:“我什么时候套你的话了?其实那天……你和徐天晴说的话,我听到了。我早就知道你没有失忆。”

  “所以,你一直都在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在你面前演戏?”林蔓白突然觉得,想挖个洞埋下去。

  这人怎么可以这样,明明前几天就知道了,这几天她假装记不得,他却一直陪着她装作失忆?

  她生气了,打了他一拳:“坏哥哥,你怎么能这样!”

  林慕青随便她打,脸上的笑容反而越发宠溺起来,因为,这样才是他的小蔓!

  他悠悠说了句:“只要你想演,你能保证一辈子不穿帮,我就陪你演一辈子。”

  “你……”林蔓白怔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收敛了起来,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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