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书里江湖
天才刚央央亮不久，最香楼就已经忙碌了起来，今早来了批大人物。李掌柜瞧见这一个个披盔戴甲的八尺大汉，浑身杀气，就知道怠慢不得，一眼扫过去就对这批军爷的人数一清二楚，总共二十二人，加上在他眼前的这位瘦弱身子的黑盔黑甲黑靴的大人，总共是二十三人。虽然眼前的这位大人比起身后的众人看起来瘦小了多，可身后众人以其马首是瞻的恭敬模样，而且还特立独行的装扮，傻子都知道该和谁先说话。可这就让李掌柜犯愁了，酒楼如今还剩十三间空房，总不能开口要这些明显不是善茬子的军爷三三两两睡一间房吧，但也不能得罪那些早已入住的房客，在这落阴山脚下的落阴镇，不说卧虎藏龙，蛇蛟盘亘也算的上。曾经不远处的云来客栈的前任掌柜见一邋里邋遢的刀疤道人想进客栈，这新晋掌柜就以貌取人地将其拒之门外，这还不止，还口出恶言催赶道人离开。江湖上有句俗话，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可想而知这从外地刚调拨过来的新掌柜很明显不懂得这个道理。道人只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今日午时你必七窍流血而死！当时李掌柜就在不远处看热闹，听到这句也不以为然，只当是个傻道人风言风语，图当个笑话。怎知，午时一到，这掌柜就在前台倒地不起，真恰恰地七窍流血而亡，而那神秘的刀疤道人也神奇地消失了。
李掌柜自知难办，但还是不得不挤出一脸的笑意，只是这样老脸怎么笑怎么皱：“敢问这位大人，您要多少间房，我们最香楼远近驰名的”。不等李掌柜说完，这黑甲大人就声音沙哑地说道：“我身后的人两人一房即可，给我单独留一间，我们的马要喂上等的马草，你们这地方有什么有味道地都送些过来。就这样。”
李掌柜一听这黑甲大人的话，就知道自己担心的问题被解决了，不由得觉得这大人是真个善解人意，不由得笑的更开了，转头招呼身后的四个小二，叫他们好好招待这些军爷。然后带着这位为首的大人入住梅花阁。
最香楼除了白天夜晚经营食肆外，还兼营这客栈生意，总共有客房一百二十余间，包括有下等房九十间，中等房二十五间，这上等房有梅花，桃花，兰花，桂花，菊花五阁，空间自然不会太小，是从江南重金请来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园林大师设计，五阁各有不同，但同样精致，小桥流水，庭阁楼台一应俱全。
还有两刻钟才到辰时，落阴镇的身影已经映入陈远岫的眼里。陈远岫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虽说早到没好处，可这迟到就坏处多的去了。
当陈远岫到了最香楼的时候，赫然看见马厩里有一部分棕黑色的大马，一匹匹低着头在吃草喝水，安静而又整齐。而那二十余匹其余的马却都卷缩在一堆，低低嘶鸣，仿佛是小混混遇上了黑老大一般，在那不安骚动。陈远岫从那些马瞳里看出了一丝惊惧，不由得啧啧惊奇。
就在其胡思乱想的时候，李掌柜的那大嗓门已经在他耳边敲起鼓来：“小岫，呆在那干嘛，还不过来帮把手。”
陈远岫应声跑去。
陈远岫虽才十一二岁，力气可不小，比得上一般二十余岁的青壮男子，这一点也是其讨李掌柜欢心的地方，用一小半普通伙计的钱就可以请这力气不一般的小儿，何乐而不为？虽然陈远岫知道自己付出的不比其他人少，可他也没多计较，只要能吃饱就行了，反正孤家寡人的，要是万一日后娶媳妇了，再和李掌柜细细唠叨，看多涨几个工钱便好。
陈远岫大多时候都在厨房帮疱子做些帮工的活，洗菜，剁料，切肉，洗碗，什么工都做。陈远岫有一个别人不知的本事，就是过目不忘。每次那王大厨藏着掖着不让陈远岫偷师学做菜，可殊不知陈远岫只要远远一看，下什么料，多少火候，炒几分熟，一清二楚，差的只是个实践。陈远岫深知这王大厨一家老小有八口嘴要喂，自个儿就养活自己就够了，也就把自己这本事藏在心里了。
临近中午，最香楼底下两层早已坐满了客人，最香楼什么最香？自然是那远近驰名的八宝鸭，用八种名贵药材，加以从大运河运来的八个月大的黑头鸭为最佳，再经好几道工序熬制而成。价格不菲，当然了，能来最香楼吃上一顿的，都不是他们这些为了生活起早贪黑，为那一个铜板和菜贩根根计较的穷人。
当然了，虽说如此，可除了那些富豪子弟，普通人家也不少，除了八宝鸭，还有许多不同的佳肴，有贵有平各有所好，这也是最香楼人气旺的原因。这些普通人家除了来吃口茶，点上两道菜外，不外是想要等那说书的老先生了，陈远岫也是。
中午将近，那说书的老先生在她十一二岁的女儿的陪伴下，来到了二楼靠窗处，那里是一块小空地，专门留给老先生。老先生的女儿模样只是普通姿色，但小家碧玉挺讨人喜。路过趴在楼梯围栏的陈远岫时，对其浅浅一笑。
陈远岫也对着这名为黄宝儿的女孩咧嘴一笑，说书老先生和她的女儿来到此处也不过三年光阴，也是陈远岫刚来没多久便来。听说是李掌柜花大价钱请来的。陈远岫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老的老头，女儿怎么这般年轻。不过这般话也就心里想想好了，陈远岫还真不敢说。
那时候陈远岫没少受多少委屈，黄宝儿这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可以说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挨饿时候的白馒头，白粥，都记在陈远岫心里。他还好几次当着说书老先生的面前说道，以后长大了，我陈远岫就要把你黄宝儿娶了。惹得小姑娘脸红到了耳根后，气的老先生吹胡子瞪脸，只差一杖子就要打断这屁娃的腿了。
只见老先生刚坐定，里三层外三层已经围满了人。有些没耐心的汉子已经忍不住催促道：“快说，那李剑仙到底有没有砍下那袁魔头的脑袋？”有些在一楼落座的人瞧见这边生气也都上楼，把那楼梯都挤得滴水不漏，幸好楼里有专门上菜之类的楼道，不然这生意也没法做了。
不乏起哄者。老先生却不及，稳扎马步徐徐道来：“上回呢，说到剑仙一招破百鬼，直上蟒山战恶徒”这个故事三年里，陈远岫已经听了不下五六遍。可都不厌其烦。那些什么仙人飞剑，逍遥长生，恶魔冤魂，什么神奇的东西都能从老头的三寸舌中道出，而且再添上说书人的抑扬顿挫，那手里的惊堂木时不时恰到好处的一响，惊得听客一惊一乍，好似那漫天飞剑就在眼前划过。虽然陈远岫自认这等仙家东西不说有没有，就算有，八竿子也打不到他屁股上。但却也不妨碍他心神向往啊！
“这李风放，李剑仙可是我们大献王朝数一数二的仙人啊，样貌何止风流啊，无数藏在深闺的貌美女子为之倾倒，但这李仙人这求道之心坚决无比，怎会为红尘停下脚步。”说道这，不少江湖侠士大为惋惜，都在心里暗想，这要是设身处地是自己，怎会放过那些仙子女侠呢？这李仙人呀，看来是不谙那门子的快活事啊。
老先生喝了一口黄宝儿递过的罗汉果茶，才不急不慢地继续说道“本来啊，他也与我们一般无二，是一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放牛娃，本以为啊，碌碌无为就这样一辈子了，怎知这天降奇缘啊”说道这，老先生又故意买了个关子。
就在这时，陈远岫脑袋挨了一记板栗。是李掌柜在其身后。只得垂头丧气回到厨房，去洗那一堆刚收拾回来的碗筷。虽然不用再看下去都知道这时候这桌添道菜，那桌再要一壶酒，这说书老头才会继续讲下去，不然任凭风吹雨打，都在那自个儿品茶。不过大伙也不生气这回事，你这听书的总得给点好处嘛。点壶酒再喝便是，点道菜再吃便是，没多少人在意这些。
”小岫，碗先别洗了，来，帮我把这些菜送去梅花阁。“洗着碗的陈远岫被楼里的一马脸小二叫过去上菜，这小二平时没啥好事会招呼到陈远岫，约莫估计着这梅花阁的客人不好招呼。不过话说回来，那些有钱的大老爷们，哪几个会是好对付的？
想是如此，陈远岫还是接下了这摊事，福祸未知，一切顺其自然。这是他娘教会他不多的道理。一想到这，陈远岫又想起了他娘，那个普普通通却对他至好的娘亲。
答应过娘亲一定会出人头地？好坏不知呐，那就顺其自然吧！虽然发誓和吹牛皮一般无二，但毕竟答应的是娘亲呀，还是尽力而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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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掌柜自知难办，但还是不得不挤出一脸的笑意，只是这样老脸怎么笑怎么皱：“敢问这位大人，您要多少间房，我们最香楼远近驰名的”。不等李掌柜说完，这黑甲大人就声音沙哑地说道：“我身后的人两人一房即可，给我单独留一间，我们的马要喂上等的马草，你们这地方有什么有味道地都送些过来。就这样。”
李掌柜一听这黑甲大人的话，就知道自己担心的问题被解决了，不由得觉得这大人是真个善解人意，不由得笑的更开了，转头招呼身后的四个小二，叫他们好好招待这些军爷。然后带着这位为首的大人入住梅花阁。
最香楼除了白天夜晚经营食肆外，还兼营这客栈生意，总共有客房一百二十余间，包括有下等房九十间，中等房二十五间，这上等房有梅花，桃花，兰花，桂花，菊花五阁，空间自然不会太小，是从江南重金请来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园林大师设计，五阁各有不同，但同样精致，小桥流水，庭阁楼台一应俱全。
还有两刻钟才到辰时，落阴镇的身影已经映入陈远岫的眼里。陈远岫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虽说早到没好处，可这迟到就坏处多的去了。
当陈远岫到了最香楼的时候，赫然看见马厩里有一部分棕黑色的大马，一匹匹低着头在吃草喝水，安静而又整齐。而那二十余匹其余的马却都卷缩在一堆，低低嘶鸣，仿佛是小混混遇上了黑老大一般，在那不安骚动。陈远岫从那些马瞳里看出了一丝惊惧，不由得啧啧惊奇。
就在其胡思乱想的时候，李掌柜的那大嗓门已经在他耳边敲起鼓来：“小岫，呆在那干嘛，还不过来帮把手。”
陈远岫应声跑去。
陈远岫虽才十一二岁，力气可不小，比得上一般二十余岁的青壮男子，这一点也是其讨李掌柜欢心的地方，用一小半普通伙计的钱就可以请这力气不一般的小儿，何乐而不为？虽然陈远岫知道自己付出的不比其他人少，可他也没多计较，只要能吃饱就行了，反正孤家寡人的，要是万一日后娶媳妇了，再和李掌柜细细唠叨，看多涨几个工钱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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