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身世
北洄城在望，陈远岫于是乎把压箱底的问题都一股脑抛了出来，让孙正人即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这意料之中是早便料到少年人会问那些事，意料之外却是少年一路上只字不提那档事，反而把孙老板闷出个内伤。
“老舅，能和我说说我爹娘的事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娘会被那南疆李渊下蛊。你说我爹是个了不起的人，那为何我的印象里却只字不同。”说道着，少年人越加自嘲。自己稀里糊涂地活了七八个年头，什么都不知道。爹娘说死了就都死了，娘亲还好，是病逝，可那父亲却是窝囊地醉倒在官道上，被马活生生地踏死，哪里配得上了不起三个大字。“还有，我的根到底在哪里。”
孙正人吁停了马车，却不答话先，而是从车厢内拿出那些锅锅盆盆，从鸡笼子里抓来一只叫个不停的老母鸡。
陈远岫也加入忙活当中。这自然是要就地杀鸡，烧火吃鸡了。
这一路上来，那鸡笼里的鸡也就只剩下两只了，一只就是孙正人手里提的，被一刀子一命呜呼的老母鸡，另一只就躺在鸡笼内，半死不活。陈远岫不解一只似乎快要挂掉的鸡不吃，非要吃那只活蹦乱跳的。他没细想这一路上，那只鸡都是这般半吊着不死的模样。
途中有一次这孙正人提着鸡递给陈远岫一把小刀，可陈远岫却如何都下不了手。这辈子，他还没杀过活物。看的孙正人撇了撇头，十分鄙夷。
不过当时陈远岫打死都不愿意让孙正人来烤鸡，自己就这么挽着袖子烤了。把那从王大厨那偷师回来的些许厨艺能用的都用上，仅靠一点盐巴烤出来的鸡吃的孙正人赞不绝口，滔滔说道：你就靠着烤鸡的手艺也可以谋份生计哩。
陈远岫还是头次听着孙正人夸赞他，当下就有点不好意思。那次烤鸡也是他头次实践，本来便是满心忐忑，哪知道这孙正人会开口说人话了，还夸赞了几句。
孙正人快速地处理完了那只鸡就扔给了已经架好火的陈远岫去烤。两人就围着火堆，两个人看着鸡，终于还是孙老板先再开口：“你这问题有点多啊，吃鸡前我讲一半，吃饱了我再挑着讲一些。”
陈远岫点了点头，转动了下鸡，以免烤焦了。
“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讲过的因果二字吗？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其因果可循。如果在这之前我可能会挑着来给你讲些，可如今我怕是知道你这是个破倔脾气，也自然不会如我如今这般窝窝囊囊地得过且过，不过我也是挑着给你讲。”
陈远岫复而点头。
“如若我不和你讲这些，怕是你一辈子都难知道，可我一开口了，你自然会循着这些事走，这因果自然就避免不了，你也只能没有退路，如若走武道一途，需要那步步高升才可快意人生。”孙正人抿了一口酒，几口就酒色上头了。
“你娘和我其实就是这北洄本土人罢了，祖上也算是练武世家，传得一本有些样子的刀法，我俩便必不可少地会滚一趟江湖，这是家里的习俗，不分男女，都要走一遭历练。不过不说也罢，这刀传到我这代就没什么德行了。这大献大吧，这南瞻部洲更是何其之大，你这爹就来自那北俱芦洲，约莫着如你现下这样，一辈子也走不到那。”
“北俱芦洲？！”陈远岫嘴里念着这个词，他知道北俱芦洲在哪，从说书老先生那就听得，不过就一个字可以概括：远。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其实你爹娘那些事，简单说不过只是被掺杂到了一些勾心斗角里面罢了。你身上的那块玉佩来自百灵山，百灵山是那北帝国的圣山，那些世代住在山上的人便被北帝国尊为圣族，你爹便是那圣族之人，本可能继下一任圣族族长之位，奈何百灵山的百灵祖鸟去那封神之战却落败了，生死不知。这也是这江湖百年内我知道的唯一一起封神战了，也是自你爹口中知道。这祖鸟生死不明了，那底下的圣族分支必然是蠢蠢欲动，余下的不说也罢。”陈远岫点了点头，剩下的无非就是一些争权夺利，血雨腥风的事情。那些事儿，不想也罢，只是那股忧愁云绕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总之你爹是被人断了武途，筋骨寸断，你娘也落不了好下场。我便带着他们回了这北洄，一边想着治好你娘的蛊毒，一边就打算在平淡中过去罢了。”
“是谁对我爹下的手？既然如此狠毒！”陈远岫越听越不是滋味。脑海里回想起自己父亲那身影。试想一下一个本是如日中天的男子，日后便要继任那所谓的圣族之位，却被人打下九霄云外，内心滋味是如何只有自己才会懂得，陈远岫无由地就觉得他爹这样就死掉了，似乎也有些没那么不可接受了了，也少了些窝囊的感觉。
“有些事现在说了也没用，不说也罢，当你有资格知道的时候便也就知道了。我老了，你想看多远就看你能走多远了。还有一点切记，你这玉佩不要再佩戴于身外了，我不知你爹怎么交代的，怎得如此胡闹。记住，这玉佩不可再让人知道了，这可能会给你惹来滔天的麻烦。虽我不知你这玉佩较之其余有何不同，那些个其余的百灵鸟玉佩我也没见过，不过我想不会每一个都如你这个一般，有些诡异，竟能龙口夺食。还有，往后要是遇到了也配有此等玉佩之人，远远避开，小心为上。”孙正人这番话说的语重心长。
听完孙正人的这一番话，陈远岫万万想不到，那般在说书当中才有的狗血东西就出现在了自家身上，他也曾幻想过自己其实是有什么什么神秘的背景，或许是那必然是身负大气运的天才之类的。可往常只是少年人的意淫，如今这般的身份说小也不小了，却一下子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那烧鸡差点就烤焦了。
至于说到的提防那些也配有百灵鸟玉佩的人，这点他还是明白的。竟然他爹是在那所谓的圣山中争权落败了，那自然仇家就出在那些个和他也有着血缘关系的人身上了。再想到这些，陈远岫当下有点迷茫了。
这时，他回想起那天那一江水的那句话：“一身奴才气”，竟没有越加自卑，也似乎懂得了这话的意思。不过有些事他不打算再多问了，如果要知道，那还是靠自己知道吧。毕竟如今孙正人口里说的这些话，他听了当即就有点后悔知道了，有时候简简单单的活着不是更好吗？这些东西他不知道还好，知道了以他的性子必定要背负在自己身上。
听闻那白驼山奇高无比，可只要迈上高峰却可看到万丈云海翻腾不止，有一种天下大地皆在脚下的仙人感叹。白驼山山路陡峭，人上的去，也就只能是靠着双脚走路的人上的去，就连那些达官贵人要一览那绝美风光也要如那些走卒贩夫那般徒步而行。可那货物之类的如何上的去？自然便是这些个挑夫做的事。六千丈高山，平均每个挑夫每日要往返走上个不下五次，每次要走一个多时辰。所以这些挑夫身高都不高，长年累月被那些担子压着身子，连肩骨都被磨平了。
陈远岫既不惧怕责任，可也怕会在这目前的他难以承重的责任中被这个世界压低了脊梁骨，也如那挑夫一般，没了骨头气。
想到这些，陈远岫深呼了一口气，握了握拳头，暗自发誓一定要认真跟那舅舅孙正人所说的高人学习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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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料之中是早便料到少年人会问那些事，意料之外却是少年一路上只字不提那档事，反而把孙老板闷出个内伤。
“老舅，能和我说说我爹娘的事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娘会被那南疆李渊下蛊。你说我爹是个了不起的人，那为何我的印象里却只字不同。”说道着，少年人越加自嘲。自己稀里糊涂地活了七八个年头，什么都不知道。爹娘说死了就都死了，娘亲还好，是病逝，可那父亲却是窝囊地醉倒在官道上，被马活生生地踏死，哪里配得上了不起三个大字。“还有，我的根到底在哪里。”
孙正人吁停了马车，却不答话先，而是从车厢内拿出那些锅锅盆盆，从鸡笼子里抓来一只叫个不停的老母鸡。
陈远岫也加入忙活当中。这自然是要就地杀鸡，烧火吃鸡了。
这一路上来，那鸡笼里的鸡也就只剩下两只了，一只就是孙正人手里提的，被一刀子一命呜呼的老母鸡，另一只就躺在鸡笼内，半死不活。陈远岫不解一只似乎快要挂掉的鸡不吃，非要吃那只活蹦乱跳的。他没细想这一路上，那只鸡都是这般半吊着不死的模样。
途中有一次这孙正人提着鸡递给陈远岫一把小刀，可陈远岫却如何都下不了手。这辈子，他还没杀过活物。看的孙正人撇了撇头，十分鄙夷。
不过当时陈远岫打死都不愿意让孙正人来烤鸡，自己就这么挽着袖子烤了。把那从王大厨那偷师回来的些许厨艺能用的都用上，仅靠一点盐巴烤出来的鸡吃的孙正人赞不绝口，滔滔说道：你就靠着烤鸡的手艺也可以谋份生计哩。
陈远岫还是头次听着孙正人夸赞他，当下就有点不好意思。那次烤鸡也是他头次实践，本来便是满心忐忑，哪知道这孙正人会开口说人话了，还夸赞了几句。
孙正人快速地处理完了那只鸡就扔给了已经架好火的陈远岫去烤。两人就围着火堆，两个人看着鸡，终于还是孙老板先再开口：“你这问题有点多啊，吃鸡前我讲一半，吃饱了我再挑着讲一些。”
陈远岫点了点头，转动了下鸡，以免烤焦了。
“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讲过的因果二字吗？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其因果可循。如果在这之前我可能会挑着来给你讲些，可如今我怕是知道你这是个破倔脾气，也自然不会如我如今这般窝窝囊囊地得过且过，不过我也是挑着给你讲。”
陈远岫复而点头。
“如若我不和你讲这些，怕是你一辈子都难知道，可我一开口了，你自然会循着这些事走，这因果自然就避免不了，你也只能没有退路，如若走武道一途，需要那步步高升才可快意人生。”孙正人抿了一口酒，几口就酒色上头了。
“你娘和我其实就是这北洄本土人罢了，祖上也算是练武世家，传得一本有些样子的刀法，我俩便必不可少地会滚一趟江湖，这是家里的习俗，不分男女，都要走一遭历练。不过不说也罢，这刀传到我这代就没什么德行了。这大献大吧，这南瞻部洲更是何其之大，你这爹就来自那北俱芦洲，约莫着如你现下这样，一辈子也走不到那。”
“北俱芦洲？！”陈远岫嘴里念着这个词，他知道北俱芦洲在哪，从说书老先生那就听得，不过就一个字可以概括：远。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其实你爹娘那些事，简单说不过只是被掺杂到了一些勾心斗角里面罢了。你身上的那块玉佩来自百灵山，百灵山是那北帝国的圣山，那些世代住在山上的人便被北帝国尊为圣族，你爹便是那圣族之人，本可能继下一任圣族族长之位，奈何百灵山的百灵祖鸟去那封神之战却落败了，生死不知。这也是这江湖百年内我知道的唯一一起封神战了，也是自你爹口中知道。这祖鸟生死不明了，那底下的圣族分支必然是蠢蠢欲动，余下的不说也罢。”陈远岫点了点头，剩下的无非就是一些争权夺利，血雨腥风的事情。那些事儿，不想也罢，只是那股忧愁云绕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总之你爹是被人断了武途，筋骨寸断，你娘也落不了好下场。我便带着他们回了这北洄，一边想着治好你娘的蛊毒，一边就打算在平淡中过去罢了。”
“是谁对我爹下的手？既然如此狠毒！”陈远岫越听越不是滋味。脑海里回想起自己父亲那身影。试想一下一个本是如日中天的男子，日后便要继任那所谓的圣族之位，却被人打下九霄云外，内心滋味是如何只有自己才会懂得，陈远岫无由地就觉得他爹这样就死掉了，似乎也有些没那么不可接受了了，也少了些窝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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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岫既不惧怕责任，可也怕会在这目前的他难以承重的责任中被这个世界压低了脊梁骨，也如那挑夫一般，没了骨头气。
想到这些，陈远岫深呼了一口气，握了握拳头，暗自发誓一定要认真跟那舅舅孙正人所说的高人学习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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