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友狱中重相聚 剥开落网一层层
禁军押着二人进了冷宫，皇上身边跪着侯子民，余恩和另外两个医官。白及禀道“皇上，钱乙与张辰寒带到。”二人上前跪拜，皇上背对着二人，冷喝道“你到底还会多少巫邪之术，为什么要加害淑妃？”钱乙和张辰寒跪于地上，身后站着一排禁卫军，似乎稍有不对，便会人头落地。钱乙问道“巫邪之术？微臣不知淑妃娘娘到底出了什么事？”皇上低沉道“朕，又失去了一个孩子！你到底是庸医害人不用刀，还是故意设计于她？枉朕对你信任有加！”
钱乙一向平静的脸上终于浮现些许惊慌“皇上，臣的用的都是温热安胎之药，绝不可能会出现这种现象，请皇上容臣再去看看娘娘！”皇上转过身来“朕还冤枉你不成！”钱乙叩头道“罪臣不敢。”张辰寒叩头道“皇上，淑妃娘娘服药前已胎息紊乱”皇上喝道“住口！你们自己去诊！”
钱乙搭上脉搏，不觉打了个寒颤，张辰寒跪在床前，望向面色苍白如纸的淑妃，盖着一床湿漉漉的芙蓉饰纹锦衾，发丝湿沾于额际，头下枕着用起绒锦c茱萸纹锦和彩绣三种料子拼成华丽方枕，还散发着幽幽桂花芳香。又将目光投向钱乙，只听钱乙呢喃道“的确，被药物所伤。”
皇上严声问道“现在，你二人还有何话说？”钱乙伏地道“皇上，药方由罪臣所开，自当由罪臣担当，新医学张辰寒年纪尚小，求皇上免他一死。”皇上愤然道“将他二人押去天牢！”钱乙哀求道“皇上！求皇上开恩，赦免无辜医学张辰寒！皇上开恩呢！”
禁军将二人押至牢房，钱乙一路挣扎，苦苦哀求道“请皇上赦免无辜，放了张辰寒吧！”“请皇上赦免张辰寒吧！”狱卒将二人推入牢房，哐哐铛铛正要锁上牢门，钱乙本欲上前阻止，却被脚下沉重的锁链绊倒，张辰寒忙上前扶住，担心道“师父，师父！你怎么样？”钱乙看向张辰寒写满担心的脸，温声道“对不起，辰寒！是师父连累了你啊！”张辰寒禁握钱乙冰冷的手掌“不怪师父。师父是最善良，医术最精良的医者，是真正的妙手仁心，无论在哪里，辰寒都要陪在师父身边！”
钱乙勾勾嘴角，被一股热流袭上心田，沉声道“傻小子，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在哪里？”张辰寒坚定说道“刀山火海，我都要跟在师父身边。”钱乙紧皱眉头，推开张辰寒，缓缓摇头“傻小子！师父会害死你的，傻子！”
入夜，师徒二人并躺而睡，钱乙问道“冷不冷？”张辰寒侧过脑袋，望着钱乙，说道“不冷。”钱乙自责道“你跟着师父，没学来多少东西，反而还要被师父连累啊！”张辰寒立即否定道“不！我，遇见师父，方知人活在世上的意义。就如同我一个人独行在没有尽头的漫漫黑夜里，突然有一束曙光，照亮了我前方的路。师父教给了我医者之责，医者之德，行医用药，严谨实朴，一丝不苟。即使现在死了，辰寒也值得。”
钱乙沉沉说道“你是个傻子，你的师父是个疯子。”张辰寒闷声道“不，师父是辰寒心中的灯塔，是辰寒的榜样。”
钱乙轻笑起来，张辰寒问道“师父笑什么？”钱乙缓缓说道“小时候，跟姑父一起传播小儿异于成人的医学理念，被官府抓去问罪，逐出郓城。后来在京城成为稍有名气的大夫，又因医理方药得不到大家认可，其他大夫聚伙砸毁医馆，已是常事。如今进了医官院，还是惹来了杀身之祸，师父是个犯星煞的大夫啊！”望向张辰寒，又说道“惩罚为师无妨，万不该连累于你！”
张辰寒倒是释然一笑，道“师父，如此说来。辰寒注定是您的学生了。”钱乙笑“是啊，两个自以为是的人。”张辰寒说道“我们是不是该干一杯酒啊？”弯起食指，做酒杯状“师父，来，辰寒敬您一杯！”真模真样“一饮而尽”。钱乙凄声叹息道“辰寒，师父九泉之下也难以安息啊！”
张辰寒沉默片刻后，问道“师父，淑妃真的是药物导致胎儿早夭？”钱乙沉闷叹息了一声，道“脉象上看，确因药物导致。”张辰寒不解道“师父的药旨在散寒安胎，如何会致使胎儿早夭呢？”两人沉默。
夜深了，月光透过天牢顶的小窗撒进牢房里，两个人只是静静躺着，都没有入睡。张辰寒突然拍腿坐起，惊叫道“师父，是麝香！”钱乙睁开眼睛，面对突如其来的惊呼，不解问道“什么？”张辰寒道“娘娘的花枕中散发出的桂花芳香里杂有麝香，麝香的香味是不会被被浓浓的桂花香味全部掩盖的。”钱乙起身，惊诧道“什么时候闻到的？”张辰寒跪坐于钱乙面前，道“师父，你回忆一下，我们第一次去给娘娘诊断还没有香枕，我们被抓之后，第二次去给娘娘诊脉，娘娘头下才多了香枕。”
钱乙陷入了深思，张辰寒笃定道“师父，确实有人加害淑妃娘娘啊！”而钱乙却把目光投向了墙壁一角，他知道，如果真是有人存心谋害淑妃母子的话，此次杀身横祸，已然是策划好的定局。
朝堂上，平反众将凯旋回朝，皇上朗声封道“此次镇压元昊叛反，狄将军功不可没，加封忠武侯爵，副将刘凯，封为都督指挥使，先锋林鑫磊封为殿前司都尉。”几位将军再次跪拜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杜仲又是第一个出列，奏道“启禀万岁，钱乙身为学士，专研巫门邪论，药理偏颇，处方更是独创一格，只因医官院未能及时约束，终酿此大祸，请皇上处罚罪魁祸首钱乙，还杏林界清净圣洁！”皇上复现愁容，说道“朕已将他师生二人打入天牢，以儆效尤！”杜仲又说道“为警示庸邪之医，请皇上尽早定罪。”皇上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那就，秋后处决吧！”
开封府衙墙外，林鑫磊手指狠狠地抓在粗壮树躯上久久沉默。郑浩低沉叫道“木石头，别这样。”林鑫磊闷声道“我真的不敢想，安儿无容身之处时，他该是怎样的绝望。”回头说道“带我去见见他吧！”
医官院门口，郑浩向一小药童询问道“你知道有个叫张辰寒的小医学在哪位医官门下吗？”药童道“您说张辰寒啊，他和他的师父因误诊淑妃被打入天牢了。”林鑫磊上前一步，揪住药童的衣襟，紧张问道“打入天牢，什么时候的事？你确定他叫张辰寒？”郑浩忙掰开林鑫磊的手“木石头，不要乱来，快随我去找他！”
白及来至天牢“圣旨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钱乙学医不良，固研巫邪，误诊淑妃，判秋后问斩，念其弟子误入歧途，转刑部大牢，判刑期一年。”钱乙拜道“罪臣，谢主隆恩！”张辰寒连忙起身，叫住钱乙“不！公公，不能这样判决，我师父是冤枉的，谋害淑妃的另有其人，我师父是冤枉的！”白及传了旨转身离去。只留下张辰寒声声叫道“我师父冤枉！”“不能这样判，我师父是冤枉的！”
对于张辰寒的疾呼，狱卒们早已见多不怪，自不理会。两狱卒上前拉起张辰寒，架出牢门。张辰寒苦苦挣扎着“我不去刑部大牢，师父！师父！”钱乙泛起泪光，叫道“辰寒，听话！你平安脱险，师父九泉之下，也心安了！”张辰寒奋力挣开一只胳膊，用带着锁链的右手狠狠朝狱卒打去，狱卒脸一侧，伸手去抓锁链，张辰寒腾起左脚，一脚踢倒一个狱卒，跑到牢门口，跪倒在牢门外，道“师父，要么辰寒陪在您身边，要么辰寒去给您鸣冤，辰寒不能眼睁睁看着师父蒙冤而死。”
钱乙缓缓跪下，师徒二人的手紧紧相握，钱乙说道“如果，还当我是师父，不要去替我申冤，待一年刑期满后，你可以自己开个医馆，一样能行医济世。”狱卒狠狠抓起跪在地上的张辰寒“小子，你想在添一宗越狱之罪不成！”
林鑫磊与郑浩来到天牢，林鑫磊拿出腰牌示与狱卒，狱卒忙施一礼道“大人恕罪，天牢重地，没有皇上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郑浩道“我们就进去见一个人，见一下立马就出来，也不会让您为难。”狱卒道“大人恕罪，属下实在不敢擅自让您进去。”林鑫磊只得和声相求道“就通融一次，出什么事由我担着。”铁面无私的狱卒拒绝道“大人，您不要为难属下了，属下实在没有职权让您进去！”郑浩塞来五十两银子，狱卒连忙跪下“大人恕罪！”
郑浩一看实在没有办法，便问道“牢里头有没有一个叫张辰寒的，说是误诊了淑妃娘娘，请狱卒大哥帮忙带几句话可好？”狱卒立刻说道“大人说的是钱乙的徒弟吧？他刚刚被押往刑部大牢了。”二人闻言，急匆匆又朝刑部奔去。
牢房里张辰寒一个人蹲在墙角，阴冷的暗牢里让她瑟瑟发抖，连一行行泪珠都是凉的，道“皇家唇启千人亡，世上何时容善良。徒称妙手常回生，秋来酒祭五更长。”来至刑部，林鑫磊把腰牌一亮，刑部狱卒立即说道“大人，里面请。”林鑫磊问道“张辰寒在哪里？”狱卒纠眉道“回大人，属下没听过这个名字啊！”郑浩倒是灵光，解释道“刚才从天牢转过来的那个人在哪里？”狱卒恍然大悟道“在里面，最里面！大人请！”
林鑫磊远远看着卷缩墙角之人，轻声道“打开门。”狱卒忙上前轻轻开了锁，张辰寒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来人，突然眼泪决堤“真的是你们吗？”郑浩心疼道“安儿，受苦了！”张辰寒一把搂住二人，失声痛哭起来。林鑫磊刚毅的脸上也热泪纵横，紧紧拥住不停颤抖之人“我都听说了，安儿，受苦了！我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再你身边，恨自己没有与你一同经历那些痛苦。”
三个人并排坐在一起，林鑫磊看着憔悴之人，林鑫磊心中叹息道“短短几个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其中滋味，怕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最为知道，安儿心中之痛，绝不是用言语所能轻易表达。”林鑫磊顿了顿，说道“我这就进宫面圣，我不会让你蒙冤受此一年牢狱之苦。”郑浩也说道“安儿放心，我们在，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张辰寒泪眼婆娑道“鑫磊哥，耗子，谢谢！我这一年不算什么，我想请你们救救我师父，不能冤死一个好大夫啊！”
林鑫磊疏理着张辰寒适才提供的线索，说道“如此说来，不管是谁来为淑妃娘娘诊治，也不管是什么方子，其结果都是淑妃娘娘的孩子夭折。”
郑浩倒不以为然道“你师父自己倒霉也就算了，还连累于你，实在令我不能容忍！”张辰寒忙道“别这样说师父，他没有见危不救而求自保，他是个好医官，更是个好师父。”郑浩安慰道“逗你玩啦！好人自然不能冤死，不过，我们俩都不懂医术，该怎么做才能证明你师父用药没有问题啊？”林鑫磊说道“要不，去跟圣上说明因由？”张辰寒担忧道“皇上会信吗”？林鑫磊道“为今之计，只有一试。”
皇上愧责道“对不起，都怪朕。”淑妃苍白的脸上再次滑过泪痕“不怪皇上，是臣妾的命啊！”皇上叹息后，说道“朕去催催参汤，都这么久了。”淑妃一把拉住皇上衣角“皇上，不要离开臣妾，臣妾一闭上眼都是孩子在哭着叫母妃，你不要走，你陪会儿臣妾，好不好？”皇上又缓缓坐下“朕不走，朕陪在爱妃身边？”一下一下轻拍着淑妃肩头，安抚着身心俱疲之人慢慢入睡。宫女端来参汤，轻道“皇上，参汤好了。”皇上轻声道“先放回去吧！”宫女又应声退下。
白及上前，同样轻声说道“皇上，殿前副使林大人，说有要事求见皇上。”皇上整理好锦衾，方轻起身，吩咐宫女道“照顾好娘娘。”
林鑫磊拜道“吾皇万岁万万岁！”皇上情绪低落，只低声道“平身吧！”林鑫磊稍作整理思绪，说道“皇上，现在淑妃娘娘身体如何了？”皇上低沉道“还很虚弱。林副使有什么要事速速讲来。”林鑫磊缓缓说道“皇上，确实有人居心不良，要谋害淑妃娘娘啊！”皇上纠紧愁眉，道“是啊！在天牢里关着呢！”林鑫磊忙解释道“微臣指的不是钱乙师生，臣的意思是，要害娘娘的另有其人。”皇上这才抬起头来，道“莫非你是来与他二人开罪的？”林鑫磊坦诚道“微臣承认，不过微臣并不但但是为他们开罪，更是为了淑妃娘娘的安危。”
皇上阴沉一笑“很爽快的性格，朕倒想听听，为何你这刚回朝的将军，转身便要来为死囚开罪，还口口声声为了淑妃的安危？你若不讲个明白，朕即刻送你前去与他们团聚。”林鑫磊忙跪下，说道“微臣不敢有丝毫隐瞒，钱乙的学生张辰寒，正是臣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听闻他身陷囹圄，微臣适才前去探望，竟探得一重大隐情，若不禀与皇上，只恐娘娘会再遭迫害，也将误杀良医啊！”“休得胡言，除了钱乙误诊，谁也不敢迫害淑妃！误杀良医？你可真是一心要为他二人开脱啊？”
林鑫磊忙叩头道“皇上恕罪，为了淑妃娘娘，也请皇上听微臣讲明缘由。”皇上目现凶锐光泽，道“朕容你讲，但如果是无理无据，意在开脱，拿你一并治罪！”林鑫磊忙应道“是！适才张辰寒对臣说，他们被抓之后，也就是第二次去给淑妃娘娘诊脉，发现淑妃头下突然多有一个花枕，花枕内散发桂花清香，而就在这桂花香中。掺杂有麝香的气味。”
皇上斥道“一派胡言！花枕是朕亲手给淑妃放上的。”林鑫磊一惊“皇上放的？”皇上起身指向林鑫磊“你一心为朋友开脱，居然跑来欺瞒于朕，在朕面前信口雌黄？”林鑫磊忙道“皇上恕罪！微臣不敢！但是为了淑妃娘娘的安危，还请皇上查一查花枕也无妨。”皇上质问道“真是放肆！如果查无麝香，朕判你与张辰寒同罪！你可要想清楚了？”林鑫磊叩头道“微臣想清楚了！”
林鑫磊与白及跟在皇上身后，皇上轻声对宫女说道“去把娘娘头下的花枕轻轻取过来。”宫女应道“是！”不大会儿，宫女取了凉枕来，皇上拿于面前嗅了嗅。林鑫磊问向宫女“皇上垫的花枕中间可曾换过？”宫女答道“未曾换过。”皇上严肃道“走，我们这就去趟医官院。”
医官院内，三个医官跪在地上，白及把花枕递给最左一位，说道“大人，您闻一下这花枕里到底是什么药味儿？”第一位医官嗅闻之后，说道“回万岁爷，这花枕之中乃是桂花清香。”皇上问道“除了桂花香可有别的气味？比如，麝香？”医官摇头“没有，只有桂花清香。”第二位医官嗅完之后，也说道“启禀万岁，只有桂花之香。”第三位说道“皇上，微臣闻到的也只是桂花之香。”
皇上手一挥“都退下吧！”起身厉声质问向身后之人“林鑫磊，现在你还有何话说？”林鑫磊忙跪于地，皇上拂袖走开。跟于皇上身后正欲出医官院，林鑫磊突然转身，见正在晾晒药物的郭尊梧，忙跟上一步，施礼道“皇上且稍等。白公公，麻烦您拿花枕让这位医官看上一看。”皇上微点头，白及这才走到郭尊梧面前，道“劳烦大人闻一闻这花枕的味道。”
郭尊梧一回头望见皇上连忙上前跪正“微臣郭尊梧参见皇上！”皇上说道“郭太医请起。”郭尊梧捧到面前一闻。说道“回皇上，这香枕内装的是桂花香瓣，但夹杂有麝香香味。”三个人立时惊住，皇上说道“郭太医再闻一遍！”郭尊梧于是又捧在鼻尖仔细嗅了嗅，道“皇上，没有错，就是桂花香和麝香味，桂花香味很浓，麝香味则极为淡弱，一般很难嗅出。”皇上目光陡沉。
崇政殿内，林鑫磊与白及立于案前，皇上对白及说道“速去把张辰寒带来见朕”。白及应了一声慌忙退下。皇上坐于案前闭着眼睛，屋子里只剩下二人细微的呼吸声。不多时，白及带着张辰寒进来，张辰寒在林鑫磊旁边跪拜道“罪臣张辰寒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缓缓将身子倾前，问道“张辰寒，你什么时候发现淑妃向枕内藏有麝香？为什么不及早告诉朕？”张辰寒战战兢兢道“回皇上，罪臣被抓之后，师父要求再为娘娘把把脉，近凤榻前，罪臣闻到了很怪异的桂花香，当时情况紧急，并未想到会是麝香，直到昨天晚上才突然想起，那怪异的味道正是麝香之香。”
皇上沉默良久，缓缓问道“淑妃堕胎除了麝香之外，你师父的药是否也会影响？”张辰寒道“罪臣相信师父的医术，师父仁善之至，行医用药极为严谨，绝不会用药不当，残害性命。侯太医与余太医踌躇之际，师父明知淑妃娘娘凶险而义无反顾，足见师父仁心厚德，恳请皇上明察秋毫，为罪臣师父洗刷冤屈。”皇上沉沉郁郁说道“朕当然不会冤枉无辜。可是，当时花枕是朕亲手放的，究竟是谁动的手脚？是怎么动的手脚呢？”张辰寒道“皇上，可否让罪臣再看看花枕？”
皇上递来，张辰寒忙双手接下，深嗅了鼻子，说道“皇上，气味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排出涂于其上的可能。”林鑫磊接过观察之后，说道“皇上，可以拆开来看看吗？”皇上吩咐道“白及，拿刀来。”林鑫磊拆开枕套，里面是一包桂花花瓣，张辰寒抓起仔细嗅了嗅，道“皇上，这上面应该撒过麝香粉。”皇上从龙椅上跳起，怒道“岂有此理，给朕详细的查！”白及忧虑道“皇上，既然此案疑点重重，奴婢担心明查可能会查不到任何线索啊！”林鑫磊也说道“是啊！皇上。谋害娘娘之人心思如此缜密，我们明着查势必会打草惊蛇，线索也会被及早处理掉，只有不动声色，才便于调查。”
皇上点头，对张辰寒道“案情还没有查明之前，还是无法证明你师父是无罪的，所以你也先不要为你师父鸣冤了，只有他呆在天牢里，我们才能继续查找行凶之人。”张辰寒忙躬身施礼“是！皇上！”皇上递出一块腰牌，道“林鑫磊，带上金腰牌，此案由你担任钦差，全力追查，缉拿真凶，如有线索立即向朕回报！”林鑫磊施礼“微臣遵旨！”皇上又吩咐道“张辰寒还要先回刑部大牢，林鑫磊有需要你帮助的地方，你要好好协助。”张辰寒道“谨遵皇上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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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乙搭上脉搏，不觉打了个寒颤，张辰寒跪在床前，望向面色苍白如纸的淑妃，盖着一床湿漉漉的芙蓉饰纹锦衾，发丝湿沾于额际，头下枕着用起绒锦c茱萸纹锦和彩绣三种料子拼成华丽方枕，还散发着幽幽桂花芳香。又将目光投向钱乙，只听钱乙呢喃道“的确，被药物所伤。”
皇上严声问道“现在，你二人还有何话说？”钱乙伏地道“皇上，药方由罪臣所开，自当由罪臣担当，新医学张辰寒年纪尚小，求皇上免他一死。”皇上愤然道“将他二人押去天牢！”钱乙哀求道“皇上！求皇上开恩，赦免无辜医学张辰寒！皇上开恩呢！”
禁军将二人押至牢房，钱乙一路挣扎，苦苦哀求道“请皇上赦免无辜，放了张辰寒吧！”“请皇上赦免张辰寒吧！”狱卒将二人推入牢房，哐哐铛铛正要锁上牢门，钱乙本欲上前阻止，却被脚下沉重的锁链绊倒，张辰寒忙上前扶住，担心道“师父，师父！你怎么样？”钱乙看向张辰寒写满担心的脸，温声道“对不起，辰寒！是师父连累了你啊！”张辰寒禁握钱乙冰冷的手掌“不怪师父。师父是最善良，医术最精良的医者，是真正的妙手仁心，无论在哪里，辰寒都要陪在师父身边！”
钱乙勾勾嘴角，被一股热流袭上心田，沉声道“傻小子，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在哪里？”张辰寒坚定说道“刀山火海，我都要跟在师父身边。”钱乙紧皱眉头，推开张辰寒，缓缓摇头“傻小子！师父会害死你的，傻子！”
入夜，师徒二人并躺而睡，钱乙问道“冷不冷？”张辰寒侧过脑袋，望着钱乙，说道“不冷。”钱乙自责道“你跟着师父，没学来多少东西，反而还要被师父连累啊！”张辰寒立即否定道“不！我，遇见师父，方知人活在世上的意义。就如同我一个人独行在没有尽头的漫漫黑夜里，突然有一束曙光，照亮了我前方的路。师父教给了我医者之责，医者之德，行医用药，严谨实朴，一丝不苟。即使现在死了，辰寒也值得。”
钱乙沉沉说道“你是个傻子，你的师父是个疯子。”张辰寒闷声道“不，师父是辰寒心中的灯塔，是辰寒的榜样。”
钱乙轻笑起来，张辰寒问道“师父笑什么？”钱乙缓缓说道“小时候，跟姑父一起传播小儿异于成人的医学理念，被官府抓去问罪，逐出郓城。后来在京城成为稍有名气的大夫，又因医理方药得不到大家认可，其他大夫聚伙砸毁医馆，已是常事。如今进了医官院，还是惹来了杀身之祸，师父是个犯星煞的大夫啊！”望向张辰寒，又说道“惩罚为师无妨，万不该连累于你！”
张辰寒倒是释然一笑，道“师父，如此说来。辰寒注定是您的学生了。”钱乙笑“是啊，两个自以为是的人。”张辰寒说道“我们是不是该干一杯酒啊？”弯起食指，做酒杯状“师父，来，辰寒敬您一杯！”真模真样“一饮而尽”。钱乙凄声叹息道“辰寒，师父九泉之下也难以安息啊！”
张辰寒沉默片刻后，问道“师父，淑妃真的是药物导致胎儿早夭？”钱乙沉闷叹息了一声，道“脉象上看，确因药物导致。”张辰寒不解道“师父的药旨在散寒安胎，如何会致使胎儿早夭呢？”两人沉默。
夜深了，月光透过天牢顶的小窗撒进牢房里，两个人只是静静躺着，都没有入睡。张辰寒突然拍腿坐起，惊叫道“师父，是麝香！”钱乙睁开眼睛，面对突如其来的惊呼，不解问道“什么？”张辰寒道“娘娘的花枕中散发出的桂花芳香里杂有麝香，麝香的香味是不会被被浓浓的桂花香味全部掩盖的。”钱乙起身，惊诧道“什么时候闻到的？”张辰寒跪坐于钱乙面前，道“师父，你回忆一下，我们第一次去给娘娘诊断还没有香枕，我们被抓之后，第二次去给娘娘诊脉，娘娘头下才多了香枕。”
钱乙陷入了深思，张辰寒笃定道“师父，确实有人加害淑妃娘娘啊！”而钱乙却把目光投向了墙壁一角，他知道，如果真是有人存心谋害淑妃母子的话，此次杀身横祸，已然是策划好的定局。
朝堂上，平反众将凯旋回朝，皇上朗声封道“此次镇压元昊叛反，狄将军功不可没，加封忠武侯爵，副将刘凯，封为都督指挥使，先锋林鑫磊封为殿前司都尉。”几位将军再次跪拜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杜仲又是第一个出列，奏道“启禀万岁，钱乙身为学士，专研巫门邪论，药理偏颇，处方更是独创一格，只因医官院未能及时约束，终酿此大祸，请皇上处罚罪魁祸首钱乙，还杏林界清净圣洁！”皇上复现愁容，说道“朕已将他师生二人打入天牢，以儆效尤！”杜仲又说道“为警示庸邪之医，请皇上尽早定罪。”皇上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那就，秋后处决吧！”
开封府衙墙外，林鑫磊手指狠狠地抓在粗壮树躯上久久沉默。郑浩低沉叫道“木石头，别这样。”林鑫磊闷声道“我真的不敢想，安儿无容身之处时，他该是怎样的绝望。”回头说道“带我去见见他吧！”
医官院门口，郑浩向一小药童询问道“你知道有个叫张辰寒的小医学在哪位医官门下吗？”药童道“您说张辰寒啊，他和他的师父因误诊淑妃被打入天牢了。”林鑫磊上前一步，揪住药童的衣襟，紧张问道“打入天牢，什么时候的事？你确定他叫张辰寒？”郑浩忙掰开林鑫磊的手“木石头，不要乱来，快随我去找他！”
白及来至天牢“圣旨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钱乙学医不良，固研巫邪，误诊淑妃，判秋后问斩，念其弟子误入歧途，转刑部大牢，判刑期一年。”钱乙拜道“罪臣，谢主隆恩！”张辰寒连忙起身，叫住钱乙“不！公公，不能这样判决，我师父是冤枉的，谋害淑妃的另有其人，我师父是冤枉的！”白及传了旨转身离去。只留下张辰寒声声叫道“我师父冤枉！”“不能这样判，我师父是冤枉的！”
对于张辰寒的疾呼，狱卒们早已见多不怪，自不理会。两狱卒上前拉起张辰寒，架出牢门。张辰寒苦苦挣扎着“我不去刑部大牢，师父！师父！”钱乙泛起泪光，叫道“辰寒，听话！你平安脱险，师父九泉之下，也心安了！”张辰寒奋力挣开一只胳膊，用带着锁链的右手狠狠朝狱卒打去，狱卒脸一侧，伸手去抓锁链，张辰寒腾起左脚，一脚踢倒一个狱卒，跑到牢门口，跪倒在牢门外，道“师父，要么辰寒陪在您身边，要么辰寒去给您鸣冤，辰寒不能眼睁睁看着师父蒙冤而死。”
钱乙缓缓跪下，师徒二人的手紧紧相握，钱乙说道“如果，还当我是师父，不要去替我申冤，待一年刑期满后，你可以自己开个医馆，一样能行医济世。”狱卒狠狠抓起跪在地上的张辰寒“小子，你想在添一宗越狱之罪不成！”
林鑫磊与郑浩来到天牢，林鑫磊拿出腰牌示与狱卒，狱卒忙施一礼道“大人恕罪，天牢重地，没有皇上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郑浩道“我们就进去见一个人，见一下立马就出来，也不会让您为难。”狱卒道“大人恕罪，属下实在不敢擅自让您进去。”林鑫磊只得和声相求道“就通融一次，出什么事由我担着。”铁面无私的狱卒拒绝道“大人，您不要为难属下了，属下实在没有职权让您进去！”郑浩塞来五十两银子，狱卒连忙跪下“大人恕罪！”
郑浩一看实在没有办法，便问道“牢里头有没有一个叫张辰寒的，说是误诊了淑妃娘娘，请狱卒大哥帮忙带几句话可好？”狱卒立刻说道“大人说的是钱乙的徒弟吧？他刚刚被押往刑部大牢了。”二人闻言，急匆匆又朝刑部奔去。
牢房里张辰寒一个人蹲在墙角，阴冷的暗牢里让她瑟瑟发抖，连一行行泪珠都是凉的，道“皇家唇启千人亡，世上何时容善良。徒称妙手常回生，秋来酒祭五更长。”来至刑部，林鑫磊把腰牌一亮，刑部狱卒立即说道“大人，里面请。”林鑫磊问道“张辰寒在哪里？”狱卒纠眉道“回大人，属下没听过这个名字啊！”郑浩倒是灵光，解释道“刚才从天牢转过来的那个人在哪里？”狱卒恍然大悟道“在里面，最里面！大人请！”
林鑫磊远远看着卷缩墙角之人，轻声道“打开门。”狱卒忙上前轻轻开了锁，张辰寒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来人，突然眼泪决堤“真的是你们吗？”郑浩心疼道“安儿，受苦了！”张辰寒一把搂住二人，失声痛哭起来。林鑫磊刚毅的脸上也热泪纵横，紧紧拥住不停颤抖之人“我都听说了，安儿，受苦了！我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再你身边，恨自己没有与你一同经历那些痛苦。”
三个人并排坐在一起，林鑫磊看着憔悴之人，林鑫磊心中叹息道“短短几个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其中滋味，怕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最为知道，安儿心中之痛，绝不是用言语所能轻易表达。”林鑫磊顿了顿，说道“我这就进宫面圣，我不会让你蒙冤受此一年牢狱之苦。”郑浩也说道“安儿放心，我们在，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张辰寒泪眼婆娑道“鑫磊哥，耗子，谢谢！我这一年不算什么，我想请你们救救我师父，不能冤死一个好大夫啊！”
林鑫磊疏理着张辰寒适才提供的线索，说道“如此说来，不管是谁来为淑妃娘娘诊治，也不管是什么方子，其结果都是淑妃娘娘的孩子夭折。”
郑浩倒不以为然道“你师父自己倒霉也就算了，还连累于你，实在令我不能容忍！”张辰寒忙道“别这样说师父，他没有见危不救而求自保，他是个好医官，更是个好师父。”郑浩安慰道“逗你玩啦！好人自然不能冤死，不过，我们俩都不懂医术，该怎么做才能证明你师父用药没有问题啊？”林鑫磊说道“要不，去跟圣上说明因由？”张辰寒担忧道“皇上会信吗”？林鑫磊道“为今之计，只有一试。”
皇上愧责道“对不起，都怪朕。”淑妃苍白的脸上再次滑过泪痕“不怪皇上，是臣妾的命啊！”皇上叹息后，说道“朕去催催参汤，都这么久了。”淑妃一把拉住皇上衣角“皇上，不要离开臣妾，臣妾一闭上眼都是孩子在哭着叫母妃，你不要走，你陪会儿臣妾，好不好？”皇上又缓缓坐下“朕不走，朕陪在爱妃身边？”一下一下轻拍着淑妃肩头，安抚着身心俱疲之人慢慢入睡。宫女端来参汤，轻道“皇上，参汤好了。”皇上轻声道“先放回去吧！”宫女又应声退下。
白及上前，同样轻声说道“皇上，殿前副使林大人，说有要事求见皇上。”皇上整理好锦衾，方轻起身，吩咐宫女道“照顾好娘娘。”
林鑫磊拜道“吾皇万岁万万岁！”皇上情绪低落，只低声道“平身吧！”林鑫磊稍作整理思绪，说道“皇上，现在淑妃娘娘身体如何了？”皇上低沉道“还很虚弱。林副使有什么要事速速讲来。”林鑫磊缓缓说道“皇上，确实有人居心不良，要谋害淑妃娘娘啊！”皇上纠紧愁眉，道“是啊！在天牢里关着呢！”林鑫磊忙解释道“微臣指的不是钱乙师生，臣的意思是，要害娘娘的另有其人。”皇上这才抬起头来，道“莫非你是来与他二人开罪的？”林鑫磊坦诚道“微臣承认，不过微臣并不但但是为他们开罪，更是为了淑妃娘娘的安危。”
皇上阴沉一笑“很爽快的性格，朕倒想听听，为何你这刚回朝的将军，转身便要来为死囚开罪，还口口声声为了淑妃的安危？你若不讲个明白，朕即刻送你前去与他们团聚。”林鑫磊忙跪下，说道“微臣不敢有丝毫隐瞒，钱乙的学生张辰寒，正是臣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听闻他身陷囹圄，微臣适才前去探望，竟探得一重大隐情，若不禀与皇上，只恐娘娘会再遭迫害，也将误杀良医啊！”“休得胡言，除了钱乙误诊，谁也不敢迫害淑妃！误杀良医？你可真是一心要为他二人开脱啊？”
林鑫磊忙叩头道“皇上恕罪，为了淑妃娘娘，也请皇上听微臣讲明缘由。”皇上目现凶锐光泽，道“朕容你讲，但如果是无理无据，意在开脱，拿你一并治罪！”林鑫磊忙应道“是！适才张辰寒对臣说，他们被抓之后，也就是第二次去给淑妃娘娘诊脉，发现淑妃头下突然多有一个花枕，花枕内散发桂花清香，而就在这桂花香中。掺杂有麝香的气味。”
皇上斥道“一派胡言！花枕是朕亲手给淑妃放上的。”林鑫磊一惊“皇上放的？”皇上起身指向林鑫磊“你一心为朋友开脱，居然跑来欺瞒于朕，在朕面前信口雌黄？”林鑫磊忙道“皇上恕罪！微臣不敢！但是为了淑妃娘娘的安危，还请皇上查一查花枕也无妨。”皇上质问道“真是放肆！如果查无麝香，朕判你与张辰寒同罪！你可要想清楚了？”林鑫磊叩头道“微臣想清楚了！”
林鑫磊与白及跟在皇上身后，皇上轻声对宫女说道“去把娘娘头下的花枕轻轻取过来。”宫女应道“是！”不大会儿，宫女取了凉枕来，皇上拿于面前嗅了嗅。林鑫磊问向宫女“皇上垫的花枕中间可曾换过？”宫女答道“未曾换过。”皇上严肃道“走，我们这就去趟医官院。”
医官院内，三个医官跪在地上，白及把花枕递给最左一位，说道“大人，您闻一下这花枕里到底是什么药味儿？”第一位医官嗅闻之后，说道“回万岁爷，这花枕之中乃是桂花清香。”皇上问道“除了桂花香可有别的气味？比如，麝香？”医官摇头“没有，只有桂花清香。”第二位医官嗅完之后，也说道“启禀万岁，只有桂花之香。”第三位说道“皇上，微臣闻到的也只是桂花之香。”
皇上手一挥“都退下吧！”起身厉声质问向身后之人“林鑫磊，现在你还有何话说？”林鑫磊忙跪于地，皇上拂袖走开。跟于皇上身后正欲出医官院，林鑫磊突然转身，见正在晾晒药物的郭尊梧，忙跟上一步，施礼道“皇上且稍等。白公公，麻烦您拿花枕让这位医官看上一看。”皇上微点头，白及这才走到郭尊梧面前，道“劳烦大人闻一闻这花枕的味道。”
郭尊梧一回头望见皇上连忙上前跪正“微臣郭尊梧参见皇上！”皇上说道“郭太医请起。”郭尊梧捧到面前一闻。说道“回皇上，这香枕内装的是桂花香瓣，但夹杂有麝香香味。”三个人立时惊住，皇上说道“郭太医再闻一遍！”郭尊梧于是又捧在鼻尖仔细嗅了嗅，道“皇上，没有错，就是桂花香和麝香味，桂花香味很浓，麝香味则极为淡弱，一般很难嗅出。”皇上目光陡沉。
崇政殿内，林鑫磊与白及立于案前，皇上对白及说道“速去把张辰寒带来见朕”。白及应了一声慌忙退下。皇上坐于案前闭着眼睛，屋子里只剩下二人细微的呼吸声。不多时，白及带着张辰寒进来，张辰寒在林鑫磊旁边跪拜道“罪臣张辰寒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缓缓将身子倾前，问道“张辰寒，你什么时候发现淑妃向枕内藏有麝香？为什么不及早告诉朕？”张辰寒战战兢兢道“回皇上，罪臣被抓之后，师父要求再为娘娘把把脉，近凤榻前，罪臣闻到了很怪异的桂花香，当时情况紧急，并未想到会是麝香，直到昨天晚上才突然想起，那怪异的味道正是麝香之香。”
皇上沉默良久，缓缓问道“淑妃堕胎除了麝香之外，你师父的药是否也会影响？”张辰寒道“罪臣相信师父的医术，师父仁善之至，行医用药极为严谨，绝不会用药不当，残害性命。侯太医与余太医踌躇之际，师父明知淑妃娘娘凶险而义无反顾，足见师父仁心厚德，恳请皇上明察秋毫，为罪臣师父洗刷冤屈。”皇上沉沉郁郁说道“朕当然不会冤枉无辜。可是，当时花枕是朕亲手放的，究竟是谁动的手脚？是怎么动的手脚呢？”张辰寒道“皇上，可否让罪臣再看看花枕？”
皇上递来，张辰寒忙双手接下，深嗅了鼻子，说道“皇上，气味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排出涂于其上的可能。”林鑫磊接过观察之后，说道“皇上，可以拆开来看看吗？”皇上吩咐道“白及，拿刀来。”林鑫磊拆开枕套，里面是一包桂花花瓣，张辰寒抓起仔细嗅了嗅，道“皇上，这上面应该撒过麝香粉。”皇上从龙椅上跳起，怒道“岂有此理，给朕详细的查！”白及忧虑道“皇上，既然此案疑点重重，奴婢担心明查可能会查不到任何线索啊！”林鑫磊也说道“是啊！皇上。谋害娘娘之人心思如此缜密，我们明着查势必会打草惊蛇，线索也会被及早处理掉，只有不动声色，才便于调查。”
皇上点头，对张辰寒道“案情还没有查明之前，还是无法证明你师父是无罪的，所以你也先不要为你师父鸣冤了，只有他呆在天牢里，我们才能继续查找行凶之人。”张辰寒忙躬身施礼“是！皇上！”皇上递出一块腰牌，道“林鑫磊，带上金腰牌，此案由你担任钦差，全力追查，缉拿真凶，如有线索立即向朕回报！”林鑫磊施礼“微臣遵旨！”皇上又吩咐道“张辰寒还要先回刑部大牢，林鑫磊有需要你帮助的地方，你要好好协助。”张辰寒道“谨遵皇上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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