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入城
枕着初秋的凉意，余白远迎来了灰界的第一个秋天，窗外景致仍是一片花红叶绿，似乎与前几天没多大不同，但多了几分萧索的味道。
“日积月累的自然蜕变，生死一线的刺激，又或是神恩天命，你是靠那种途径突破十级的呢？”柯罗纳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明知故问道。
余白远虽然早早猜到，自己总见不得在这种地方被当做弃子，不过还是颇有不满，有意无意地抱怨道：“要是没能突破成功，我可就真得死在那里了。”
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嘻嘻的，不是傻子，就是自作聪明c生硬佯装的家伙，不论哪种，余白远都不想成为。
不过他的表述暗藏门道，形势委婉却直击要害，将另一种可能性托出，对此柯罗纳也只得打马虎眼，满口“不至于”的呵呵糊弄。
一旁的女祭司可感受不到这种聪明人间特有的和谐，只觉得这事情实在是太巧了，自己居然正好救助了以后的伙伴，不加掩饰的笑容里有点小小的得意。
以协助教会找寻某样古代遗物为前提，对方考虑这边的队伍配置，派来一位治疗系祭司作为助力。
这位祭司名为卡蒂亚，是个梳着妹妹头，姿容端庄清秀的黑发少女，从身高和面相来看大概和余白远自己同龄，称不上冠绝世间，但确实是个美人。
其温婉平和的微笑中，隐隐散发着青春的活力朝气，也许是出于对方治疗系祭司的身份，余白远光是在她身边就有种说不清的温暖和安全。
“卡蒂亚小姐，我什么时候能下床。”余白远基石本体受损，这是恢复药水c圣愈术都弥补不了的重创，只有靠自身进行自我修复。
已经躺了三天了，余白远遵循医嘱，不仅不能动弹，还被禁止使用侦测c匿踪等会产生消耗的行为，这令想要试验自己突破后变化的余白远心痒难耐，比起身体受伤竟更加让他难过。
但他仍旧能动用内观的妙法，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的恢复情况，现在，大概是好了不少，与基石相连的经脉正处于满盈力量，运转自如的状态。
卡蒂亚的回答不出意料：“其实现在就能活动了，只不过保险起见，最好还是在休息一段时间。”
“不必了。”
余白远摆手打断她的话，两腿一伸，直起身子，将叠在床头的圣职白袍松垮披上，这是本是卡蒂亚备用的衣物，由于教会的服饰不分男女，此时正好借给余白远一用。
不然大白天穿着夜行衣，实在惹眼。
况且这衣服用上好的亚麻布作为面料，纯粹手工做成，式样简单却不失经典，素雅中透着庄严，蕴育着一种别致的风格，并且为了舒适度，每一件都是给使用者量身定制，算是余白远穿过最优质的服装了。
除了有点宽大外，余白远再找不出瑕疵，至于宽大的原因，余白远看向卡蒂亚胸前那对沉甸甸的白兔，算是一目了然。
对方不知是心宽还是迟钝，不仅没有在意余白远失礼的眼神，还主动迎上来，搀扶他出门。
挥手挡住刺目的阳光，余白远沐浴着通体照彻的温暖，以及贴在手臂上的柔软，忽地觉得这四周的景观，有些单薄。
突破十级，其中的深意实在太多，余白远不想在自我满足上花太多心思，但他明白一点，往日那般提心吊胆c岌岌可危，将不复存在。
暗影！余白远心念一动，紫黑色的斗气立时在周身翻滚藤绕。
这三天余白远没有白躺，虽然白天常常是跟着格森唠嗑闲话，或者由卡蒂亚来观望情况，虚度时光外，也不忘和新来的祭司拉近关系。
只是一点细碎琐事就能博得一笑，卡蒂亚的性格可以说是非常讨喜的类型，用余白远的话来说，就是好应付。
但一到入夜时分，莉莉丝开始活动，就大不一样了。
除了炫耀是她将祭司引过来，吃相难看地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外，莉莉丝着实提供了不少帮助。
虽然很想吐槽她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出现把那个狂战士解决掉，不过鉴于小魔女负责地探查c讲解余白远基石的变化，再加上两人地位差距，余白远不仅全当无事发生，反而连连道谢。
在余白远身上发生的不只是性质突破，由于余白远一反常态地使用模式，以及等级过快的提升，尚未定型的基石出于适应，整个发生了变异。
他的隐蔽基石变成了分支中的暗影基石，本来是作为暗影掌握的性质，在十级的突破中添加，此时喧宾夺主，占据了主体。
这种例子时常发生，最为基础的基石变异为添加的性质中某一脉分支。
不过这种舍本逐末的变异，大多是趋往有害的方向发展，余白远算是运气好的，变异造成的影响可有可无，只是使用方式需要对应做出改变，实际强度变化不大。
至于洞悉基石，就算是他自己动用内观，看到那无声燃烧的苍白火焰，也知道出现了同样的变异，但连莉莉丝都无法明白这是洞悉中哪一脉分支。
实在难解其意之余，原本的侦测c窥视眼能力都毫无影响，大战时的苍白火焰也再未出现过，余白远只得暂时当做没有变化。
余白远回忆血战时的感觉，悠悠抬手，地面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块暗影构成的泥沼，旋即，数只小手蜂拥而出，蠕动延伸，将附加了护盾术的木桩连根拔起，抛至空中。
粘稠湿软的斗气在意识驱动下融成团块，重新塑形，数根细长的尖刺相继破土，把下坠的木桩扎成了筛子，护盾术就像面镜子般，被打穿后四散碎裂。
“啊！我的护盾术！我的材料！”格森的心在滴血。
凯文则是看得有点呆，愣了许久，才蹦出一句：“漂亮。”
至于柯罗纳，看上去是在笑而不语，但余白远知道，这是他陷入思考的表情。
又随意尝试了一会，感觉下来，暗影基石的操控和他发动影刺时差别不大，但强度绝不可同日而语。
这是真正的斗技，能伤敌杀人的斗技，自己对战斗能力的依赖程度远大于匿踪的功能性，也难怪会往这方面变异。
“就到这里吧，伊斯先生，你的伤还没好。”卡蒂亚的关切和小腹的剧痛一并传来，余白远强撑着笑了笑，虽然此时作罢，但只要感觉好些，他绝不会停止修炼。
余白远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在勇往直前，而自己则止步原地。
最好的例子，就是此战后达到十八级的凯文，和最近已经十六级的格森，这两人年纪与自己相仿，实力却差了太多。
也许自己放在别的地方是满分的天才，但在眼下这个环境里，余白远寄人篱下，白吃白住，发挥的作用又小得可怜，完全就是拖后腿的累赘。
突破十级只是对情况有所缓解，他更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把这两人比下去，甚至超过领头的柯罗纳。
况且万一最近如果再有奥斯维洛家的人来，他且不说参战与否，即使有莉莉丝和柯罗纳罩着，自保依旧是个大问题。
情绪摇摆不定间，清脆的拍手声将余白远的注意力重新唤过去，柯罗纳敲定主意道：“最近应该是不适合做一些危险的任务了，这样，我们去法尔纳城的冒险者行会逛逛吧。”
“法尔纳城？”余白远疑道。
听到这个消息的卡蒂亚可算是一副好极了的模样，窃笑道：“法尔纳城是离铸铁镇最近的小城，主教大人和别的祭司应该还在那里，他们今天晚上启程，我说不定还有机会给他们送行。”
这个世界的教会究竟何德何能？余白远心里想想，嘴上诚恳道：“若是能见上主教大人一面，那实在是万分荣幸。”
这个提案本就是为了让余白远有个喘气的机会，他自然是乐意得很。
格森正巧打算制作更高级的护盾术木桩，需要到小城的集市上进购材料，同意了柯罗纳的意见，而凯文还是老样子，不问世事，随波逐流。
从铸铁镇南边的马厩出发，路上依靠着余白远的侦测，算是没有遇到山贼c魔物等意外，眼见着地势渐渐变化，由高地森林顺着水流走低，逐渐变为蝶舞芳草的平原，几条人造的石板路连通着城外的酒庄c农场，随后在远方汇集，通往法尔纳城。
地平线处，高耸的箭塔露出头角，视野愈发开阔下，石墙c城门，连着坚石垒砌的根基一同呈现。
城门处由两名在侦测下不含任何能量波动的凡人卫兵，以及一位黑袍法师值岗，大概有八级左右的强度，据胖子说，这身法袍是灰界魔法学院总院颁发的初级法师袍。
几人似乎和柯罗纳混得挺熟，边说说笑笑，边等候柯罗纳把攻击性的武器和魔道具收纳到储物戒指中，交给法师。
对面连形式上的检查都懒得做，当场放行：“哟，还带了两位教会的贵宾，小哥你混得越来越好了。”
大概是把余白远也当成祭司了，几人紧接着便是一阵调侃，多为针对他身旁的小美女祭司，搞得卡蒂亚小脸红扑扑的，直往余白远身上贴。
教会的威严呢？这国家没救了！余白远心下苦笑，不过比起身边的可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关心。
余白远此人，少了匕首就如同丢了命根，所以他只上交了把短剑，匕首被他蒙上一层暗影斗气，试图从法师眼皮底下瞒过去。
结果自然是成功的，匿踪的功能性还在，这令他大为放心。
穿过建筑造诣颇高，古朴却富有艺术色彩的住宅区，便是热闹的集市了，雕刻着螺纹的巨大广场周围尽是拥挤的摊位，中央搭建者宣告重要事项的舞台，此时则用作安置交易布告栏的地方。
柯罗纳在此驻足，怪异地看向余白远，神秘一笑：“我先带着他们去冒险者行会看看，你就跟着卡蒂亚熟悉一下环境，顺便拜会你所仰慕的主教大人。”
“是有什么话需要传达吗？”从柯罗纳嘴里出来的话，余白远是绝对不可能往简单的方面去想的。
“没有没有，回头找到一家名为慈悲山羊的旅店就好，我们可能得在这住几天。”柯罗纳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转身就走。
身后的格森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余白远的肩膀，跟了过去：“兄弟加油，我看好你。”
凯文则是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撇过脑袋，憋了一会儿，突然回头道：“我没笑，真的。”
余白远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正阴损地想着要不要匿踪过去一探究竟，忽地察觉到被谁扯了下膀子。
“去见主教大人的话，应该先往那边走。”卡蒂亚有些难堪地把一脸肃杀，眉头紧锁的余白远叫回神。
注意到自己表情的余白远连忙改头换面，温和地应了两声，再作考虑。
算是难辞其责，余白远几番较量下，想到说不定是因为自己这身教会的行头，不太便于和他们一起行动，到也心安理得的跟着卡蒂亚玩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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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积月累的自然蜕变，生死一线的刺激，又或是神恩天命，你是靠那种途径突破十级的呢？”柯罗纳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明知故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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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嘻嘻的，不是傻子，就是自作聪明c生硬佯装的家伙，不论哪种，余白远都不想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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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什么话需要传达吗？”从柯罗纳嘴里出来的话，余白远是绝对不可能往简单的方面去想的。
“没有没有，回头找到一家名为慈悲山羊的旅店就好，我们可能得在这住几天。”柯罗纳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转身就走。
身后的格森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余白远的肩膀，跟了过去：“兄弟加油，我看好你。”
凯文则是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撇过脑袋，憋了一会儿，突然回头道：“我没笑，真的。”
余白远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正阴损地想着要不要匿踪过去一探究竟，忽地察觉到被谁扯了下膀子。
“去见主教大人的话，应该先往那边走。”卡蒂亚有些难堪地把一脸肃杀，眉头紧锁的余白远叫回神。
注意到自己表情的余白远连忙改头换面，温和地应了两声，再作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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