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9 无形的堑壕（28）
1987年11月6日，艾德斯瓦尔宫。
雅利安城的头面人物们站在会议室的走廊里，一个个若无其事的聊着关于艺术和历史的话题，但是这种看似平静的气氛背后却隐藏着巨大的恐慌，由于阿尔托利已经被“认定”有罪，很多过去和他站在一起的人都被迫与他划清界限，但是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受到了盖世太保的调查，他们也因此变得惶惶不可终日。
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入人们耳中，弗莱贝格也出现在了会议室的走廊里，几乎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和他站在一起，许多人只是选择了礼节性的颔首致意。
霍夫曼这时坐在施特莱纳的办公室里，后者望着桌面上一份关于阿尔托利事件的最终报告，苍老的脸庞上隐隐透着一丝无奈：“马克西米利安，你认为外界能够接受这份报告吗？”
“请您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即便是出现质疑，也绝不会发生任何意外。”霍夫曼说。
“好吧，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准备，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施特莱纳掏出钢笔在报告的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和您一样，对于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感到很心痛，但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就会有更多的人觊觎帝国统帅的位置，所以我们必须通过阿尔托利这件事情让他们明白，究竟谁将成为您的继任者一事只有您才有资格作出决定，否则任何争权夺利的行为都将被视为背叛！”霍夫曼脸色阴沉，语气也冷得像块冰。
施特莱纳因为霍夫曼的这番话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开口问道：“关于我的继任者一事现在有着落了吗？”
“这个人我已经找好了，他是内阁成员之一，为人坦率正直，拥有卓越的资历，虽然年龄稍大了一些，但是却依然精力旺盛，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与帝国政府内部任何一派都毫无瓜葛，正好符合您的要求。”
“哦，有这样的人我怎么没有发现？”施特莱纳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这个人您其实再熟悉不过了。”霍夫曼微微一笑：“因为他就是现任帝国卫生部长路德维希将军”
“马克西米利安！你在开玩笑吗？”霍夫曼的话还没有说完，施特莱纳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路德维希性格懦弱，对政治一窍不通，而且从军经历也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要是让他成为我的继任者，将来一定会出乱子的！”
“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霍夫曼平静的说：“虽然路德维希性情温顺，不是一个手腕强硬的人，但是他这种性格却更容易与不同派系之间展开交流，从而更好地维持帝国内部的平衡，而且他的从军经历也并非没有亮点，从波兰到俄国，他参加了很多重大战役，也因此被授予铁十字勋章，这一点只要宣传部门加把劲，就不会有人提出异议。”
“不行！我坚决不能同意让他成为我的继任者！”施特莱纳喊道：“他的能力最多只适合去管理一间医院，其他的事情他根本就做不了！”
“您太小看他了。”霍夫曼说：“自从他就任卫生部长以来，整个地下世界的医疗卫生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医疗机构的覆盖率c新生儿存活率和国民的平均寿命甚至超过了当今世界的最高水平，而一个没有能力的人是做不到这一切的。”
“他的专业就是医学，所以能做到这一点也并不奇怪，但是成为帝国统帅可就不一样了，他需要面对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和毫无休止的政治斗争，而一个性格懦弱的人是不可能有所作为的！”
“其实您根本不用为此担心。”霍夫曼微微一笑，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因为路德维希不过是个过渡者，等到真正合适的人选被培养出来后，他自然也就会离开政治舞台。”
“你是想让路德维希当个傀儡，然后好断绝其他人的念头吗？”施特莱纳显得很惊讶。
“没错。”霍夫曼点了点头：“由于现在确实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我才打算先让路德维希顶一阵子，他这个人由于和其他的派系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不会有人对此提出反对意见，而我们也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挑选合适的继任者进行培养，这样才能保证权力交接的顺利进行。”
“原来是这样啊。”施特莱纳长出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不过，你心中真正的继任者现在有人选了吗？”
“我心中已经有了几个合适的人选，目前正在对他们进行观察，一旦最终的人选被确立，我会立即让他来见您。”霍夫曼说。
施特莱纳沉默良久后，徐徐道：“我老了，这些事情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所以以后就委托你多费心了，但是我有一点想提醒你注意，那就是这个人必须具备非凡的个人魅力和强硬的手腕，否则我即使去了天堂也不会安心的。”
“我会牢记您的嘱托，不过我相信在您的有生之年一定可以看到帝国再度复兴的那一天，否则我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霍夫曼这句话并非是应付差事，而是实打实的真情流露。
“不说这些了，”施特莱纳摆了摆手，“我们还是先去摆平眼前这件事情吧。”
两个人离开办公室，来到了会议室里，正忐忑不安等待他们出现的人们立刻起身高举起右臂。施特莱纳坐在会议桌上首，霍夫曼在简短介绍完会议主题后，便由维泽克宣读对所谓的“阿尔托利事件”的调查报告。
“现已查明，空军总司令冯·阿尔托利上将长期以来一直觊觎帝国最高统帅一职，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他不顾众人反对，故意逼迫帝国政府同意他采取一次非常冒险的军事行动。从表面上看来，这次军事行动是要对俄国人毁掉元首遗体一事采取报复措施，但是实际上阿尔托利将军只是想利用这次机会在国民心目中树立起自己的强硬形象，从而为实现他入主艾德斯瓦尔宫的计划打下基础，而他本人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真正采取一场军事行动。就在帝国政府同意他的要求后，由于深知军事行动根本不可能取得成功，他在恐慌之余，为了给自己谋取后路，他又秘密指派空军中校波尔库姆携带大量关于雅利安城的资料准备潜逃至苏联，并以此为条件换取个人的平安”
“请等一等！”弗莱贝格突然起身打断了维泽克的报告：“我想指明一点，既然报告上说阿尔托利将军早就希望当上帝国统帅，那么在平息克劳柏森将军的叛乱时他为什么不趁乱实现这一点，而非要等到现在才动手呢？”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发表与弗莱贝格相同的看法。
“您是在怀疑盖世太保的调查结果吗？”维泽克反问道。
“没错！”弗莱贝格喊道：“我怀疑这件事情只是某桩阴谋的产物，说不定就是有人不想看到阿尔托利将军成为帝国统帅，所以才故意搞出这种事情来陷害他！”
“请您注意自己说话的口气，因为这份报告的真实性是不容置疑的！”维泽克试图在言语上压倒弗莱贝格，结果却招来了一通臭骂：“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告诉你，就算是你的父亲站在我面前，他也没有资格和我这样讲话！”
维泽克脸顿时涨得通红，但是却又没办法对弗莱贝格这种老资格将领发脾气，只好尴尬的站在霍夫曼身后，活像一个扯线木偶。
“弗莱贝格将军，请您冷静一点。”霍夫曼不紧不慢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感到很意外，但是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人有时候为了权力是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阿尔托利将军当初坚决平息克劳柏森将军的叛乱说明他非常忠于帝国，但是之后他的心理却发生了变化，认为自己立了战功，就应该获得更好的职位，在这种错误思想的驱使下，他的野心也开始无限制的膨胀，并最终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副统帅阁下，我愿意以自己的名誉担保阿尔托利将军绝对没有参与进这些事情”
“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法律的尊严是不容许被肆意践踏的，所以关于阿尔托利将军的讨论到此为止，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军事法庭来完成吧。”
眼看霍夫曼的态度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弗莱贝格情急之下索性大声喊道：“副统帅阁下！难道在这件事情上帝国政府就没有一点责任吗？统帅阁下年事已高，可是却迟迟不指定继任者，这难免会让人产生想法，所以我认为就算阿尔托利将军之前的做法有些不妥，但是他只是想证明自己有能力成为新任帝国统帅，这一点和背叛根本扯不上任何关系！”
“由谁来成为统帅阁下的继任者一事帝国政府自有安排，否则人人都想来表现自己，这个世界就将变得没有任何秩序可言！”霍夫曼板着脸说。
“好啊，既然如此，那您倒是说说看，帝国政府心目中的继任者人选到底是谁？”
弗莱贝格的一声怒吼将整个会议室的气氛推到了紧张的极点，由于这是很多人私底下最为关心的事情，所以他们都屏住呼吸，等待霍夫曼揭晓答案。
“这个人现在就坐在你们身边。”霍夫曼站起身，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语气说：“他就是帝国卫生部长弗兰茨·冯·路德维希”
“噗！”霍夫曼的话还没有说完，路德维希便将刚喝到嘴里的一口咖啡给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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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利安城的头面人物们站在会议室的走廊里，一个个若无其事的聊着关于艺术和历史的话题，但是这种看似平静的气氛背后却隐藏着巨大的恐慌，由于阿尔托利已经被“认定”有罪，很多过去和他站在一起的人都被迫与他划清界限，但是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受到了盖世太保的调查，他们也因此变得惶惶不可终日。
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入人们耳中，弗莱贝格也出现在了会议室的走廊里，几乎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和他站在一起，许多人只是选择了礼节性的颔首致意。
霍夫曼这时坐在施特莱纳的办公室里，后者望着桌面上一份关于阿尔托利事件的最终报告，苍老的脸庞上隐隐透着一丝无奈：“马克西米利安，你认为外界能够接受这份报告吗？”
“请您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即便是出现质疑，也绝不会发生任何意外。”霍夫曼说。
“好吧，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准备，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施特莱纳掏出钢笔在报告的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和您一样，对于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感到很心痛，但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就会有更多的人觊觎帝国统帅的位置，所以我们必须通过阿尔托利这件事情让他们明白，究竟谁将成为您的继任者一事只有您才有资格作出决定，否则任何争权夺利的行为都将被视为背叛！”霍夫曼脸色阴沉，语气也冷得像块冰。
施特莱纳因为霍夫曼的这番话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开口问道：“关于我的继任者一事现在有着落了吗？”
“这个人我已经找好了，他是内阁成员之一，为人坦率正直，拥有卓越的资历，虽然年龄稍大了一些，但是却依然精力旺盛，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与帝国政府内部任何一派都毫无瓜葛，正好符合您的要求。”
“哦，有这样的人我怎么没有发现？”施特莱纳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这个人您其实再熟悉不过了。”霍夫曼微微一笑：“因为他就是现任帝国卫生部长路德维希将军”
“马克西米利安！你在开玩笑吗？”霍夫曼的话还没有说完，施特莱纳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路德维希性格懦弱，对政治一窍不通，而且从军经历也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要是让他成为我的继任者，将来一定会出乱子的！”
“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霍夫曼平静的说：“虽然路德维希性情温顺，不是一个手腕强硬的人，但是他这种性格却更容易与不同派系之间展开交流，从而更好地维持帝国内部的平衡，而且他的从军经历也并非没有亮点，从波兰到俄国，他参加了很多重大战役，也因此被授予铁十字勋章，这一点只要宣传部门加把劲，就不会有人提出异议。”
“不行！我坚决不能同意让他成为我的继任者！”施特莱纳喊道：“他的能力最多只适合去管理一间医院，其他的事情他根本就做不了！”
“您太小看他了。”霍夫曼说：“自从他就任卫生部长以来，整个地下世界的医疗卫生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医疗机构的覆盖率c新生儿存活率和国民的平均寿命甚至超过了当今世界的最高水平，而一个没有能力的人是做不到这一切的。”
“他的专业就是医学，所以能做到这一点也并不奇怪，但是成为帝国统帅可就不一样了，他需要面对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和毫无休止的政治斗争，而一个性格懦弱的人是不可能有所作为的！”
“其实您根本不用为此担心。”霍夫曼微微一笑，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因为路德维希不过是个过渡者，等到真正合适的人选被培养出来后，他自然也就会离开政治舞台。”
“你是想让路德维希当个傀儡，然后好断绝其他人的念头吗？”施特莱纳显得很惊讶。
“没错。”霍夫曼点了点头：“由于现在确实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我才打算先让路德维希顶一阵子，他这个人由于和其他的派系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不会有人对此提出反对意见，而我们也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挑选合适的继任者进行培养，这样才能保证权力交接的顺利进行。”
“原来是这样啊。”施特莱纳长出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不过，你心中真正的继任者现在有人选了吗？”
“我心中已经有了几个合适的人选，目前正在对他们进行观察，一旦最终的人选被确立，我会立即让他来见您。”霍夫曼说。
施特莱纳沉默良久后，徐徐道：“我老了，这些事情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所以以后就委托你多费心了，但是我有一点想提醒你注意，那就是这个人必须具备非凡的个人魅力和强硬的手腕，否则我即使去了天堂也不会安心的。”
“我会牢记您的嘱托，不过我相信在您的有生之年一定可以看到帝国再度复兴的那一天，否则我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霍夫曼这句话并非是应付差事，而是实打实的真情流露。
“不说这些了，”施特莱纳摆了摆手，“我们还是先去摆平眼前这件事情吧。”
两个人离开办公室，来到了会议室里，正忐忑不安等待他们出现的人们立刻起身高举起右臂。施特莱纳坐在会议桌上首，霍夫曼在简短介绍完会议主题后，便由维泽克宣读对所谓的“阿尔托利事件”的调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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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发表与弗莱贝格相同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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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您注意自己说话的口气，因为这份报告的真实性是不容置疑的！”维泽克试图在言语上压倒弗莱贝格，结果却招来了一通臭骂：“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告诉你，就算是你的父亲站在我面前，他也没有资格和我这样讲话！”
维泽克脸顿时涨得通红，但是却又没办法对弗莱贝格这种老资格将领发脾气，只好尴尬的站在霍夫曼身后，活像一个扯线木偶。
“弗莱贝格将军，请您冷静一点。”霍夫曼不紧不慢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感到很意外，但是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人有时候为了权力是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阿尔托利将军当初坚决平息克劳柏森将军的叛乱说明他非常忠于帝国，但是之后他的心理却发生了变化，认为自己立了战功，就应该获得更好的职位，在这种错误思想的驱使下，他的野心也开始无限制的膨胀，并最终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副统帅阁下，我愿意以自己的名誉担保阿尔托利将军绝对没有参与进这些事情”
“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法律的尊严是不容许被肆意践踏的，所以关于阿尔托利将军的讨论到此为止，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军事法庭来完成吧。”
眼看霍夫曼的态度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弗莱贝格情急之下索性大声喊道：“副统帅阁下！难道在这件事情上帝国政府就没有一点责任吗？统帅阁下年事已高，可是却迟迟不指定继任者，这难免会让人产生想法，所以我认为就算阿尔托利将军之前的做法有些不妥，但是他只是想证明自己有能力成为新任帝国统帅，这一点和背叛根本扯不上任何关系！”
“由谁来成为统帅阁下的继任者一事帝国政府自有安排，否则人人都想来表现自己，这个世界就将变得没有任何秩序可言！”霍夫曼板着脸说。
“好啊，既然如此，那您倒是说说看，帝国政府心目中的继任者人选到底是谁？”
弗莱贝格的一声怒吼将整个会议室的气氛推到了紧张的极点，由于这是很多人私底下最为关心的事情，所以他们都屏住呼吸，等待霍夫曼揭晓答案。
“这个人现在就坐在你们身边。”霍夫曼站起身，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语气说：“他就是帝国卫生部长弗兰茨·冯·路德维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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