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72 何处是家（37）
天气虽然炎热，但是小龙背后的中年人却依旧西装革履，一副生意人打扮。齐格菲尔德一下子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您是小龙的父亲吧？”
“没错，我就是小龙的父亲。”中年男人对齐格菲尔德笑道：“齐先生，小龙上次放假时在你这里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回到家里就像变了一个人，能吃苦也爱学习，这让我和他妈妈都感到非常高兴，所以我这次来是特意向你道谢的。”
“您太客气了，我不过是帮他补习了一下功课，换了别人也会这样做的。”齐格菲尔德说。
“齐先生太客气了，”小龙父亲说：“这孩子以前不听话，我和他妈妈操碎了心，前前后后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家教，可是没一个人能像你一样让小龙服服帖帖听话的，就冲这一点，我就必须来向你道谢。”
“别站在门外，快请进吧。”齐格菲尔德把小龙父子请进了客厅，还为他们端来了咖啡。小龙父亲刚一坐定，就将手中提着的礼品放在了茶几上：“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一点心意，请你务必要收下。”
齐格菲尔德扫了一眼小龙父亲送来的礼品——两盒铁观音茶叶，还有一大堆叫不上名字的食品，不过最贵重的却是两瓶包装略显陈旧的茅台酒。他爱喝酒，也懂酒，知道茅台可是中国最好的白酒，而陈年的茅台酒历来价格不菲，由此可见小龙的父亲确实是非常感激自己，但是一想到这里他便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收下这些东西。
“陈先生，这些东西我不能收。”
“你别客气，”小龙的父亲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对送礼这门学问研究的炉火纯青：“小龙这孩子要是没有你，只怕真的要成废物了，所以我们做父母如果不表示一下心意，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您误会了，”齐格菲尔德说：“我不是客气，而是真的不能收下这些东西。”
“齐先生，你是嫌我的礼物不够好吗？”小龙的父亲不禁露出了诧异的目光。
“不，您误会了。”齐格菲尔德解释道：“我父亲曾经说过，君子不受无功之禄，既然我已经答应了赵大妈帮助小龙补习功课，那么为他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
听到齐格菲尔德这段话，小龙父亲心里不由对他又增加了几分好感：“虽说君子不受无功之禄，但是我们中国人还有句名言叫做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所以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这多不好意思啊”齐格菲尔德依然有些迟疑。
“老齐，你不是孤儿吗？”小龙莫名其妙的看着齐格菲尔德：“怎么突然间冒出来个父亲？”
齐格菲尔德暗道糟糕，好在他反应还算迅速，急忙改口道：“这句话其实是秦老先生教给我的，而且他在我心里一直就像是一位真正的父亲。”
“说到秦伯伯，我不久前倒是去拜访了他一趟，老人家的身体气色很不错，而且时不时的还能喝上几杯，看上去就让人感到欣慰啊。”小龙父亲说。
“哦！”齐格菲尔德顿时来了兴趣：“您说说看，老先生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他和海峡两岸的一些退役将领搞了一个祖国统一促进会，经常奔走在两岸三地呼吁和平统一，说起来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精力旺盛的还像小伙子一样。”
齐格菲尔德此刻突然灵机一动，便笑着将小龙父亲送来的茅台酒挑了出来：“陈先生，我能托您帮个忙吗？”
“说吧，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一定不会推辞。”小龙父亲笑道。
“您送来的这些东西我都收下了，但是这陈年的茅台酒要是我一个人享用的话未免有些藏私，所以我想托您把这两瓶酒送到秦老先生那里去，同时替我转告他，等到我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就去找他共享美酒。”
小龙的父亲微微一怔，但是很快便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好主意，这酒我替你送去，不过我也有个条件，不知道你是否愿意答应。”
“您请讲。”
“小龙马上就要上初中了，但是我和他妈妈太忙，根本没时间照顾他，所以我就想把他送到我母亲这里来上学，正好离你也近，就拜托你平时替我多管教他一下。”小龙父亲诚恳的说。
“这个不成问题，”齐格菲尔德豪爽地说：“正好我也很喜欢小龙，所以您尽可以把他送到我这里来。”
“那就多谢了。”小龙的父亲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小龙这孩子不好管教，所以我为你准备了一点报酬，还请你务必要收下。”
“陈先生，这样不太好吧？”齐格菲尔德皱起了眉头。
“老爸，你把我师父当成什么人了？”小龙气呼呼的说：“他可不像你，一天到晚脑子里只有钞票！”
“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小龙父亲多少显得有些尴尬。
“我看这样好了，”齐格菲尔德替他解了围：“这钱呢，暂时先放在赵大妈那里，如果小龙平时需要买一些学习用品，就从这里面出，您看好不好”
“好，好。”小龙父亲高兴的点着头：“今天中午我请客，你可千万不能再推辞了啊！”
“恭敬不如从命。”齐格菲尔德用了一句自己刚学会不久的谚语，顿时惹来一片开心的笑声。
三个人来到附近的一家大酒店，小龙父亲照例点了不少菜，但是小龙却又和他唱起了对台戏：“老爸，我师父说了，浪费是可耻的，所以你最好学会合理点菜。”
“小祖宗，你说得对。”小龙父亲哭笑不得的撤掉了好几道菜。
“老齐，你看我是不是又有进步了。”小龙得意的对齐格菲尔德炫耀道。
“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
“怎么又来了！”小龙捂住耳朵，立刻引来一阵笑声。
酒过三巡后，气氛活跃了许多，齐格菲尔德与小龙父亲开始称兄道弟，谈的不亦乐乎。
“戈飞老弟，虽然咱哥俩认识时间不长，但是老兄能看出你是个聪明人，别的不说，就冲你现在这一口流利的中国话，我就得给你竖大拇哥。”
“陈哥，你过奖了，其实我的中文水平还差得远”
“你就别谦虚了，”小龙父亲说：“从国外回来的人我见过不少，可是像你这样一年多时间就能讲一口流利中文的人却没几个。”
齐格菲尔德哑然失笑，为了和父亲决裂，虽然他很早以前就发誓自己再也不会讲中文，然而命运却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现在的他不但要讲中文，而且生活中还不知不觉的引用了很多父亲当年曾经教给他的做人道理。
“那还用说吗！”小龙自豪的仰着头：“我师父上通天文，下晓地理，通古今，明未来，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代智圣”
“行了！”齐格菲尔德实在受不了小龙肉麻的吹捧，不得不沉下脸说：“你要是再废话，这个暑假我就让你多吃点苦头！”
小龙立刻乖乖的闭上了嘴。
“行！”小龙父亲心里乐开了花：“看来也只有你能管得住小龙，这下我算是放心了。”
“陈哥，我可以帮助你照顾小龙，但是在他的成长历程上绝对少不了父母的关心，所以我希望你和嫂子能够经常跟小龙沟通，不要再把他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齐格菲尔德认真的说。
“你说得对，”小龙父亲黯然垂头：“我和他妈妈这些年一直忙于自己的事业，确实很少关心过他，这才让小龙走了一段弯路，但是我们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我已经决定将自己的事业从北京转到中州，这样我就可以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陪孩子了。”
“老爸，你真好”小龙抱住了父亲的脖子，但是话还没说完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儿子，老爸不好”小龙父亲哽咽着说：“老爸过去虽然打过你，骂过你，但是老爸却从来没有嫌弃过你，因为你是老爸的心头肉，只要你听话懂事，老爸在外面吃再多的苦都值得”
望着小龙父子二人相拥而泣的场面，齐格菲尔德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还想起了那些他不愿意面对却无法抹去的画面——每当父亲和自己相遇时，无论自己的态度有多么恶劣，父亲却从来没有被激怒过，而是用一种充满怜惜，甚至是带着一点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那时的自己根本不懂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但是现在他突然发现原来父亲的爱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只是自己从未察觉到罢了。
结束聚餐回到家中，齐格菲尔德的心情依然难以平复，他索性双手合十跪倒在地，对着窗外的瓢泼大雨默默祈祷：“敬奉主并全心全意信服他。寻求主的安宁。避免一切伪善。你的生命是神圣的！你的荣誉是神圣的！你的忠诚是神圣的！尊敬你的父母，你的孩子是你的帮手。保持血统的纯正和你神圣的荣誉！保持和增加你先辈留下的遗产。时刻准备帮助和宽恕。尊敬你的元首和主人！快乐地为人民工作和牺牲。这就是主对我们的要求！”
“你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吗？”比尔的声音突然闯进了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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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就是小龙的父亲。”中年男人对齐格菲尔德笑道：“齐先生，小龙上次放假时在你这里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回到家里就像变了一个人，能吃苦也爱学习，这让我和他妈妈都感到非常高兴，所以我这次来是特意向你道谢的。”
“您太客气了，我不过是帮他补习了一下功课，换了别人也会这样做的。”齐格菲尔德说。
“齐先生太客气了，”小龙父亲说：“这孩子以前不听话，我和他妈妈操碎了心，前前后后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家教，可是没一个人能像你一样让小龙服服帖帖听话的，就冲这一点，我就必须来向你道谢。”
“别站在门外，快请进吧。”齐格菲尔德把小龙父子请进了客厅，还为他们端来了咖啡。小龙父亲刚一坐定，就将手中提着的礼品放在了茶几上：“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一点心意，请你务必要收下。”
齐格菲尔德扫了一眼小龙父亲送来的礼品——两盒铁观音茶叶，还有一大堆叫不上名字的食品，不过最贵重的却是两瓶包装略显陈旧的茅台酒。他爱喝酒，也懂酒，知道茅台可是中国最好的白酒，而陈年的茅台酒历来价格不菲，由此可见小龙的父亲确实是非常感激自己，但是一想到这里他便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收下这些东西。
“陈先生，这些东西我不能收。”
“你别客气，”小龙的父亲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对送礼这门学问研究的炉火纯青：“小龙这孩子要是没有你，只怕真的要成废物了，所以我们做父母如果不表示一下心意，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您误会了，”齐格菲尔德说：“我不是客气，而是真的不能收下这些东西。”
“齐先生，你是嫌我的礼物不够好吗？”小龙的父亲不禁露出了诧异的目光。
“不，您误会了。”齐格菲尔德解释道：“我父亲曾经说过，君子不受无功之禄，既然我已经答应了赵大妈帮助小龙补习功课，那么为他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
听到齐格菲尔德这段话，小龙父亲心里不由对他又增加了几分好感：“虽说君子不受无功之禄，但是我们中国人还有句名言叫做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所以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这多不好意思啊”齐格菲尔德依然有些迟疑。
“老齐，你不是孤儿吗？”小龙莫名其妙的看着齐格菲尔德：“怎么突然间冒出来个父亲？”
齐格菲尔德暗道糟糕，好在他反应还算迅速，急忙改口道：“这句话其实是秦老先生教给我的，而且他在我心里一直就像是一位真正的父亲。”
“说到秦伯伯，我不久前倒是去拜访了他一趟，老人家的身体气色很不错，而且时不时的还能喝上几杯，看上去就让人感到欣慰啊。”小龙父亲说。
“哦！”齐格菲尔德顿时来了兴趣：“您说说看，老先生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他和海峡两岸的一些退役将领搞了一个祖国统一促进会，经常奔走在两岸三地呼吁和平统一，说起来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精力旺盛的还像小伙子一样。”
齐格菲尔德此刻突然灵机一动，便笑着将小龙父亲送来的茅台酒挑了出来：“陈先生，我能托您帮个忙吗？”
“说吧，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一定不会推辞。”小龙父亲笑道。
“您送来的这些东西我都收下了，但是这陈年的茅台酒要是我一个人享用的话未免有些藏私，所以我想托您把这两瓶酒送到秦老先生那里去，同时替我转告他，等到我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就去找他共享美酒。”
小龙的父亲微微一怔，但是很快便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好主意，这酒我替你送去，不过我也有个条件，不知道你是否愿意答应。”
“您请讲。”
“小龙马上就要上初中了，但是我和他妈妈太忙，根本没时间照顾他，所以我就想把他送到我母亲这里来上学，正好离你也近，就拜托你平时替我多管教他一下。”小龙父亲诚恳的说。
“这个不成问题，”齐格菲尔德豪爽地说：“正好我也很喜欢小龙，所以您尽可以把他送到我这里来。”
“那就多谢了。”小龙的父亲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小龙这孩子不好管教，所以我为你准备了一点报酬，还请你务必要收下。”
“陈先生，这样不太好吧？”齐格菲尔德皱起了眉头。
“老爸，你把我师父当成什么人了？”小龙气呼呼的说：“他可不像你，一天到晚脑子里只有钞票！”
“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小龙父亲多少显得有些尴尬。
“我看这样好了，”齐格菲尔德替他解了围：“这钱呢，暂时先放在赵大妈那里，如果小龙平时需要买一些学习用品，就从这里面出，您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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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你真好”小龙抱住了父亲的脖子，但是话还没说完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儿子，老爸不好”小龙父亲哽咽着说：“老爸过去虽然打过你，骂过你，但是老爸却从来没有嫌弃过你，因为你是老爸的心头肉，只要你听话懂事，老爸在外面吃再多的苦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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