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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仙界归来的后遗症

  陆远的家就在仙寿镇中心街旁,在两座商品房的夹层中,大约30平的屋子,平日祖孙两人住在此处,家虽小,但很温馨。

  陆远一路飞奔,冲上了三楼,来到了熟悉的门前,他忽然停了下来。

  三年,自己悄无声息的离开,赖以生计的水果摊位易了主,相依为命的爷爷也病倒了,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被那两个神仙掳去,三日三年,他不知道爷爷是怎么过来的

  巨大的愧疚感袭来,陆远咬着嘴唇,轻轻的推开了屋门。

  屋内昏暗,充斥着一股腐臭味,曾经也算整洁的屋子,此刻竟没有下脚的地方,污迹油渍在地面结成了痂,塑料袋散落一地,更是有些虫蚁,在屋门推开时,盯着陆远看了半晌,这才想起来逃走。

  “爷爷我回来了”

  陆远强忍着泪水,踩着满地的塑料袋,向着房间走去,他能听见爷爷痛苦的微弱的呻吟声,像是一棵老树,被微风轻轻吹拂,都会发出咔吧咔吧的闷响。

  站在门口,陆远探头向里望去,床榻上,厚厚的被褥包裹起来的,还是为陆远撑起了一片天的爷爷吗?

  陆远见着爷爷的瞬间,强忍着悲怆再也撑不住,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蹲在爷爷的床前,拼命的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爷爷我是小远啊,我回来了爷爷”

  爷爷已经瘦的皮包骨,肌肤呈现出一块块黑斑,眼窝深陷,呼吸都有些困难,已近弥留之际。

  就是这样一位风烛老人,在陆远开口的一瞬间,竟突然瞪开了双眼,他的嘴唇在颤抖,像是在哭,也像是在笑。

  “小小小远”

  声音有气无力,似是地幽传来的叹息,但却是爷爷拼尽了全力,发出的呼唤声

  轰

  突然,原本虚弱到说话都没力气的爷爷,竟一把抓住了陆远的衣袖,将他整个人拥在了怀中,他的手掌像是鹰爪,那一刻,力气大的吓人。

  “爷爷爷爷”

  此时此刻,陆远再也抑制不住,伏在爷爷的身上,痛哭起来。

  爷孙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就在这动情时刻,却听见“砰”一声,屋门被人推开,撞在墙上,房子都在颤抖。

  “谁呀!”

  说话的是个粗犷的女人声音,陆远抹了把眼泪,将爷爷安抚好,猛地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门外。

  此刻,他气势凌然如虎,从前是爷爷护佑他,从此往后,他便是这屋子的主人,他将是爷爷的守护者。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身材丰腴的中年女子,穿着碎花的夹袄,脸盘子很大,头发油腻,鼻头冒着汗,看上去有些凶恶。

  而她的手上,则端这个大瓷盆,盆中盛着热腾腾的饭菜。

  “婶婶”

  门口这人,陆远认识,深究起来,也算是他的亲戚,只不过算是远房,并非近亲,也姓陆,名为陆彩霞。

  “陆陆远你你回来了”

  陆彩霞声音很粗,却带着颤抖,像是见了鬼了一般。

  看着婶婶手中端着的饭菜,陆远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眉头纠结,喃喃说道:

  “婶婶,是我,我回来了,爷爷,是您一直在照顾着的啊!”

  陆彩霞由原先的震惊,转为了惊喜,她急忙将手中饭菜放在了桌上,一把扶住陆远,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

  “哎呀,小陆远,我们都以为你居然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语无伦次,但却是从内心表达出的欣喜,只不过欣喜之后,愁云又涌上眉头。

  “陆远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爷爷,唉”

  “婶婶,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远迫切的想知道,三年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彩霞端着饭菜,坐到了爷爷床边,将一块兜布垫在被褥上,轻轻挑了一勺饭,一边无奈的说道:

  “陆远,这三年,你是去哪了啊,我们也是没办法,你知道我家的情况,爷爷得了重病,我们除了平日里送点饭菜,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陆远看着连话都说不了的爷爷,咬着牙问道:

  “婶婶,三天前不,三年前,爷爷的身体十分的硬朗,怎么现在成了这样?”

  “这个唉,你失踪了之后,爷爷性子急,就病倒过一次,眼睛都哭瞎了,也是我们这些街坊邻居的给送到医院,捡回了一条命,本来恢复的挺好,可就是去年呐,仙寿镇搞拆迁,你家那间水果摊位也在拆迁规划里,这个消息不晓得怎么给刀爷的儿子听到了,他们欺负你爷爷一个孤寡老人,硬是耍了手段,把这水果铺子给夺了去”

  陆彩霞不愿再说下去,趁着陆远听得入神,转过了头去,偷偷抹了把眼泪。

  刀爷,姓何,大家都叫他何刀子,乃是仙寿镇出了名的恶霸,据说年轻的时候是在大都市,跟着大老板的打手,后来犯了事,躲回了仙寿镇,成了地方一霸。

  何刀子的儿子,何小峰,曾经是陆远的同学,在仙寿高中便是个欺凌辱弱的存在,三年过去,想来是未能考上大学,依靠着恶霸老子,在这仙寿镇作威作福了。

  “难道,就容他们这样欺占别人的摊位,没有人管了吗?”

  “哪里有人管敢,仙寿镇就这么大,谁都不愿惹了疯狗听隔壁王跛子说,爷爷出事的那天晚上,见着在巷子口,何小峰领着一群人,拎着大铁棍子,鬼鬼祟祟的冒头,之后就在巷子里撞见了爷爷倒在地上”

  “何小峰!”

  陆远青筋暴起,紧握的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他猛地一挥手,闷声吼道:

  “就算是死,我也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他面目狰狞,吓得陆彩霞手中握着的汤勺都掉在了地上。

  而更怪异的是,就在陆远挥手的瞬间,他拳头摆动的方向,墙上挂着的一顶破毡帽,竟突然像是被一股诡异的力量撞飞,在空中转了个圈,“啪嗒”落在了地上。

  那顶帽子,爷爷戴了十年了

  “啊!”

  陆远眉头紧皱,显然也被方才的诡异情景吓了一跳。

  陆彩霞有些慌乱的站了起来:

  “小陆远,你可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啊刀爷的手段可吓人着呢,你现在回来了,好好照顾你爷爷,可别做傻事婶婶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说罢,她丢下了瓷盆,无奈的摇着头,三步一回头,走出了这间小小的,充满着悲情的家庭。

  陆远呆立在原地,盯着地上的破毡帽,回想起方才挥手的一瞬间,他渐渐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深吸了一口气,打破了沉寂,只听见悠悠地自语道:

  “我去过仙界天庭,被两个不靠谱的神仙洗精伐髓三日,刚才那个,难道是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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