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丫头喝醉了
李欣茹吃饭的速度，逐渐慢了起来，到最后。细嚼慢咽也不为过。
而且。我分明从她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丝低落。
忽然，李欣茹放下了手中吃到一半的包子，开口道：“在一线城市。像你现在的职位，叫做店长。你要问我怎样才能做好一个店长。其实我也没什么经验，正好我家有本店长手册。给你带过来了，你好好看看。”
她在逃避我的问题。
而且说完之后，她从包里拿出来那本店长手册。推到我面前。便起身离开。
可是，李欣茹走到店外后，又辗转返回。干瘪地跟我说了一句：“谢谢你的早餐，我走了。”
话落。她才走出店门，开车而去。
骄傲如李欣茹。怎么可能这样简单的就让我知道，她为我求到她爸的那件事。究竟是什么事情！
虽然李欣茹辗转返回的这个行为，看上去有点滑稽。我却产生不出一点笑意。
心里莫名的还有点堵得慌。
刚刚的事情，李家父女成功给了我一次自卑的机会。
原以为。门第之差，也就那么回事儿，可当我真正面对这种差距的时候，才恍然明白，我和李欣茹，竟是云泥之别。
就李欣茹她爸开的那辆车，也足够我奋斗半生了。
还有那一千万的聘礼，对李大宏来说，可能就是点小意思，对我来说，却可能是我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数字。
李欣茹越是不提及这些，我就越觉得无地自容。
这样的感觉，倒不至于令我感到窒息，却让我懂得了，什么才叫现实，什么才叫压抑。
我如蜉蝣，何以撼树？
当然，我也没想过去撼树。
但是，当李欣茹这只漂亮的蝴蝶，翩翩起舞在我这只蜉蝣身边的时候，竟给了我一种触手可及的美好幻觉。
从触手可及，到触手而不可及，实在是令人窝心。
看着茶几上李欣茹剩下的两个半包子，那小半杯豆浆，还有吸管上她残留下的唇印
我沉默得不能再沉默。
对于李欣茹来说，这可能不算什么，只是习惯，可是对我来说，浪费是可耻的。
我默默地吃掉了李欣茹剩下的早餐，翻开了那本店长手册，第一页上，写着两个娟秀小字：
努力。
我咽了咽口中的豆浆。
更堵了。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就像我吃完早餐，在店里拖地的时候，总不能因为被拖把杆儿上的木刺扎了一下，就不拖地了吧。
忙忙碌碌一整天。
归置线上网店的页面，熟悉进货的流程，接下来要促销哪几样服装，如何节约店内的开销成本，顾客来的时候，又如何以一个男经理的身份，在接人待物方面，不让顾客觉得别扭，另外，还得主动请教马小艾这个不太好相处的员工，怎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把一套服装，以最合适的价格，销售给顾客
还不错，一天下来，有五千多块的流水，虽然大部分都是马小艾和邹小咪的功劳，可线上两三个顾客的询问，让我捕捉到了一丝别样的希望。
看样子，网店的装潢，也很重要，哪天要是能在网上销售出实体店的一半业绩，我也就有了要求领导给涨工资的理由。
还是有奔头的。
下班后，邹小咪要和马小艾去吃过桥米线，问我去不去，我说还有事，下次请她们。
确实有事，下午我抽了个空，去银行取了七万块钱，打算晚上回镇上，把钱还给赵峰，算是了结这桩心事。
坐最后一班车回到镇上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我感觉这次回来，像个小偷一样，自己分明是受害者，却如同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什么时候才能不这样呢？
不知道。
上坡路总是比下坡路走的要艰辛许多。
我给赵峰打通了电话，他让我直接去他家里，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但在路过一家小卖部的时候，买了一把小刀，就是专门裁纸的那种，薄而锋利。
没想到的是，赵峰并没有为难我什么，接过七万块钱以后，当面销毁了借据。
赵峰的老婆是个好女人，要留我跟赵峰喝顿酒，我给拒绝了。
赵峰送到我门口，跟我一块儿抽了支烟，也没说什么，可当我快走出他家胡同口的时候，他忽然叫住了我，赶着一辆蓝色的野马旧摩托，走了过来，叼着烟卷拍了拍摩托车的汽油箱，笑呵呵道：“哥哥结婚的时候买的，现在换上汽车了，也没用，你回市里，总不能走着回吧？骑这玩意儿多带劲！”
我没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赵峰。
赵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昨天的事儿，是我对不住你。”
我问道：“电线杆上那些照片，是谁撕下来的？”
下车后，我去检查过，关于我嫂子的那些不雅照片，已经都被人从电线杆上撕下来了。
赵峰傻乐，说道：“撕下来以后，都烧了啊，没对咱嫂子不敬。”
我接过摩托，沉声道：“我欠你个人情。”
赵峰抽了口烟，豪爽道：“嗨，说这屁话呢，去年要不是你在机场拽的那一下，我小舅子都从接驳车上掉下去了，对了兄弟，不是哥哥泼你冷水啊，陶信民现在风光着呢，你要想干他，先憋着，什么时候等他落单儿了，我告诉你！”
赵峰的小舅子，以前是我同事，有一次往飞机上运货，那小子确实办了件险事儿，要不是赵峰这次提起，我早忘了。
我沉默了片刻，眯缝着眼道：“一码儿归一码儿，我刘东还是欠你赵峰一个人情。”说着，我骑上摩托车，背对着赵峰一招手，说道：“走了啊！”
扬长而去！
回到东姚巷，嫂子已经把床给我搬到南屋去了，正撅着屁股给我铺床呢，张大爷一脸贼笑的站在门口，一边抽着烟一边看我嫂子给我铺床，眼里尽是不正经，气得我上去就踹了他一脚，瞪眼道：“干嘛呢？！”
张大爷被我踹了个屁墩儿，一脸委屈，拍着地面就大喊大叫道：“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啊，老子辛辛苦苦帮你把床搬过来，你还踹老子，什么人性！”
嫂子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过来扶起了张大爷，指着我就道：“喝酒啦？怎么能这么对张大爷！”
我憋得脸通红。
张大爷抓着我嫂子的小手，哎哎哟哟的站了起来，哀怨道：“是啊，你家这臭小子肯定喝酒了，把大爷屁股都摔成八瓣儿喽！”
我又要过去踹这个老不正经，指着他瞪眼道：“你松开我嫂子！”
张大爷老怂蛋一样躲在我嫂子身后，叫嚣道：“喝点驴尿就这么不尊老爱幼啊！我告诉你刘东，你别对你大爷横，大爷练过，对付你个小崽子，两三下把你摔地上信不信？回头把大爷惹急了，大爷把你提到粪坑里游泳去！”
嬉嬉闹闹，大半夜。
快睡觉的时候，张大爷生拉硬拽的把我拉到了他那屋，非要跟我下象棋。
看到他还准备了一盘卤鸡爪，一盘花生米，一桶高粱散酒的份儿上，我的脸色才好转许多，但还是对他总惦记我嫂子屁股那事儿，耿耿于怀，于是在棋盘上杀得他片甲不留，哭，哭也没用，不让悔棋，凤儿啊玲儿啊珍儿啊，也少跟我来这一套，就是不让悔棋！
那一晚，我也喝醉了。
躺在嫂子为我新铺的床上，心里也难受。
和失恋还差点事儿呢，就是害怕，害怕无法再迈出追求李欣茹的步子。
我又不能再像昨晚那样，没心没肺的给李欣茹发短信，说俏皮话，放飞自我！
为啥？
门第之差距。
怯懦了。
这样的感觉，持续了将近一个星期。
我天天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思念着李欣茹。
有时候，我也会主动给她发条短信，可氛围远没有第一次那么好了，总觉着我们两人之间隔了一层什么。
直到有一天，晚上九点半，我在店里整理货架，就要下班回家，李欣茹忽然打来了电话。
接通后，李欣茹仍旧高冷，就放下一句话：“我喝醉了，很危险，快过来接我，青岛路63号，假日渔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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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分明从她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丝低落。
忽然，李欣茹放下了手中吃到一半的包子，开口道：“在一线城市。像你现在的职位，叫做店长。你要问我怎样才能做好一个店长。其实我也没什么经验，正好我家有本店长手册。给你带过来了，你好好看看。”
她在逃避我的问题。
而且说完之后，她从包里拿出来那本店长手册。推到我面前。便起身离开。
可是，李欣茹走到店外后，又辗转返回。干瘪地跟我说了一句：“谢谢你的早餐，我走了。”
话落。她才走出店门，开车而去。
骄傲如李欣茹。怎么可能这样简单的就让我知道，她为我求到她爸的那件事。究竟是什么事情！
虽然李欣茹辗转返回的这个行为，看上去有点滑稽。我却产生不出一点笑意。
心里莫名的还有点堵得慌。
刚刚的事情，李家父女成功给了我一次自卑的机会。
原以为。门第之差，也就那么回事儿，可当我真正面对这种差距的时候，才恍然明白，我和李欣茹，竟是云泥之别。
就李欣茹她爸开的那辆车，也足够我奋斗半生了。
还有那一千万的聘礼，对李大宏来说，可能就是点小意思，对我来说，却可能是我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数字。
李欣茹越是不提及这些，我就越觉得无地自容。
这样的感觉，倒不至于令我感到窒息，却让我懂得了，什么才叫现实，什么才叫压抑。
我如蜉蝣，何以撼树？
当然，我也没想过去撼树。
但是，当李欣茹这只漂亮的蝴蝶，翩翩起舞在我这只蜉蝣身边的时候，竟给了我一种触手可及的美好幻觉。
从触手可及，到触手而不可及，实在是令人窝心。
看着茶几上李欣茹剩下的两个半包子，那小半杯豆浆，还有吸管上她残留下的唇印
我沉默得不能再沉默。
对于李欣茹来说，这可能不算什么，只是习惯，可是对我来说，浪费是可耻的。
我默默地吃掉了李欣茹剩下的早餐，翻开了那本店长手册，第一页上，写着两个娟秀小字：
努力。
我咽了咽口中的豆浆。
更堵了。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就像我吃完早餐，在店里拖地的时候，总不能因为被拖把杆儿上的木刺扎了一下，就不拖地了吧。
忙忙碌碌一整天。
归置线上网店的页面，熟悉进货的流程，接下来要促销哪几样服装，如何节约店内的开销成本，顾客来的时候，又如何以一个男经理的身份，在接人待物方面，不让顾客觉得别扭，另外，还得主动请教马小艾这个不太好相处的员工，怎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把一套服装，以最合适的价格，销售给顾客
还不错，一天下来，有五千多块的流水，虽然大部分都是马小艾和邹小咪的功劳，可线上两三个顾客的询问，让我捕捉到了一丝别样的希望。
看样子，网店的装潢，也很重要，哪天要是能在网上销售出实体店的一半业绩，我也就有了要求领导给涨工资的理由。
还是有奔头的。
下班后，邹小咪要和马小艾去吃过桥米线，问我去不去，我说还有事，下次请她们。
确实有事，下午我抽了个空，去银行取了七万块钱，打算晚上回镇上，把钱还给赵峰，算是了结这桩心事。
坐最后一班车回到镇上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我感觉这次回来，像个小偷一样，自己分明是受害者，却如同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什么时候才能不这样呢？
不知道。
上坡路总是比下坡路走的要艰辛许多。
我给赵峰打通了电话，他让我直接去他家里，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但在路过一家小卖部的时候，买了一把小刀，就是专门裁纸的那种，薄而锋利。
没想到的是，赵峰并没有为难我什么，接过七万块钱以后，当面销毁了借据。
赵峰的老婆是个好女人，要留我跟赵峰喝顿酒，我给拒绝了。
赵峰送到我门口，跟我一块儿抽了支烟，也没说什么，可当我快走出他家胡同口的时候，他忽然叫住了我，赶着一辆蓝色的野马旧摩托，走了过来，叼着烟卷拍了拍摩托车的汽油箱，笑呵呵道：“哥哥结婚的时候买的，现在换上汽车了，也没用，你回市里，总不能走着回吧？骑这玩意儿多带劲！”
我没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赵峰。
赵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昨天的事儿，是我对不住你。”
我问道：“电线杆上那些照片，是谁撕下来的？”
下车后，我去检查过，关于我嫂子的那些不雅照片，已经都被人从电线杆上撕下来了。
赵峰傻乐，说道：“撕下来以后，都烧了啊，没对咱嫂子不敬。”
我接过摩托，沉声道：“我欠你个人情。”
赵峰抽了口烟，豪爽道：“嗨，说这屁话呢，去年要不是你在机场拽的那一下，我小舅子都从接驳车上掉下去了，对了兄弟，不是哥哥泼你冷水啊，陶信民现在风光着呢，你要想干他，先憋着，什么时候等他落单儿了，我告诉你！”
赵峰的小舅子，以前是我同事，有一次往飞机上运货，那小子确实办了件险事儿，要不是赵峰这次提起，我早忘了。
我沉默了片刻，眯缝着眼道：“一码儿归一码儿，我刘东还是欠你赵峰一个人情。”说着，我骑上摩托车，背对着赵峰一招手，说道：“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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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姚巷，嫂子已经把床给我搬到南屋去了，正撅着屁股给我铺床呢，张大爷一脸贼笑的站在门口，一边抽着烟一边看我嫂子给我铺床，眼里尽是不正经，气得我上去就踹了他一脚，瞪眼道：“干嘛呢？！”
张大爷被我踹了个屁墩儿，一脸委屈，拍着地面就大喊大叫道：“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啊，老子辛辛苦苦帮你把床搬过来，你还踹老子，什么人性！”
嫂子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过来扶起了张大爷，指着我就道：“喝酒啦？怎么能这么对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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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我也喝醉了。
躺在嫂子为我新铺的床上，心里也难受。
和失恋还差点事儿呢，就是害怕，害怕无法再迈出追求李欣茹的步子。
我又不能再像昨晚那样，没心没肺的给李欣茹发短信，说俏皮话，放飞自我！
为啥？
门第之差距。
怯懦了。
这样的感觉，持续了将近一个星期。
我天天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思念着李欣茹。
有时候，我也会主动给她发条短信，可氛围远没有第一次那么好了，总觉着我们两人之间隔了一层什么。
直到有一天，晚上九点半，我在店里整理货架，就要下班回家，李欣茹忽然打来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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