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相互利用（一）
矿区的小山坳里，已是深夜，马老六斜躺在屋外的破竹床上，辗转难眠，每一次翻身，压的竹床一阵咯吱乱响，寂静的夜色中分外刺耳。
屋里传来低声呵斥：“滚到院子外面去，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听声音是赵阴阳。
马老六猛地腾身翻起，竹床又是一阵脆响，气呼呼的说道：“破床要响，我听着也烦心。你能耐，给钱买张新的。你到底行不行，说好三天，三天不转醒就去医院，这都马上第四天了，我兄弟要出了意外，活埋了你陪葬。”
说话间悄悄猫步走到门前，透过门缝向里张望，屋里黑乎乎看不真切，赵阴阳盘膝坐在床上，马老六寻思：“睡觉都打坐，这道士有两把刷子，直挺挺的坐着睡觉，不累吗”。
“你懂个屁，丢了魂，阴曹地府放人也需要时间，再嚷嚷我让黑白无常拘了你，滚回去，偷偷摸摸的看什么”赵阴阳沉声道。
马老六暗自吃惊，这都被发现了，急忙道：“伸个懒腰，你也要管。。。”
两人说话间，躺在床上的夏涵咳嗽了一声，哐当一声响，马老六风风火火推门进来。
夏涵其实半个小时前已经转醒，看见旁边坐着陌生人，一时也拿不定主意，闭目回想匪夷所思的经历，真在胡思乱想。听到两人的对话后，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自己竟然昏睡了三天。
刚要翻身坐起，手臂软的像面条，使不出一丝力气。马老六掏出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点燃了床边一盏煤油灯。
凑上前来问道：“咋样了兄弟，你可吓死哥哥了，赵阴阳说你魂丢了”
夏涵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发觉身体虚脱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赵阴阳冷哼一声，抓起夏涵手腕，一股真气度了进去，夏涵顿时感觉身体暖洋洋的，经历过这次事件后，有点见怪不怪，任由赵阴阳摆布。
脸上挤出一丝苦笑问道：“我还活着？”
“说什么胡话呢，活的好好地，是赵阴阳救了你，哈哈哈”神情激动的马老六扯开嗓门欢喜的说道。
赵阴阳呛声道：“别废话了，去把火炉上的小米粥端来，喂他吃点东西”
马老六转身冲了出去，差点撞到已经来到门口的六爷。
“爹，夏涵醒啦，我推你进去看看”
六爷进来看到已经苏醒过来的夏涵，喜不自胜。着旁边的赵阴阳抱拳行礼说：“辛苦你了，谢谢。”
赵阴阳神色有些憔悴，起身说道：“应该无大碍，这几天先搞些流食吃，等有精神了，让来我的屋子，我有话要问。”
说着便转身离去。
赵阴阳本打算，一旦醒来，就要盘问，谁知这小子体质太差，虚脱的连话也说不出来，又惊动了六爷，只能再等两天了。
夏涵两碗粥下肚，感觉困意袭来，马老六还想缠着说话，手舞足蹈的描述着夏涵在坟前滑稽的一幕，被六爷制止，本来想让马老六和自己去睡，好让夏涵安心休养，马老六坚持照顾夏涵为由，两人挤睡在一起。
这几天确实累着马老六了，他对赵阴阳又说不出来的戒备心理，三天没合眼，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见夏涵醒过来，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不过三分钟，马老六呼声四起。夏涵回想这几天的经历，一点睡意都没有。身体疲惫，精神亢奋，想想小时候的自己，想想父母，重点是脑子里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存在，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天蒙蒙亮，夏涵起身下床，看着旁边睡得四仰八叉马老六，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温暖，自己找回了童年的记忆，知道了身边这位，就是小时候百般呵护自己的大哥哥。伸手抓过陈旧的毛毯被帮马老六盖好，腿还有些打软，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六爷已经在小院里，围着小火炉忙乎，看见夏涵出来。
迎了过来，让夏涵扶着自己轮椅后的把手上。
“不多休息一会儿，是不是老六打呼吵到你了”六爷埋怨道。
夏涵低声说道：“没有的事，睡得很好，都躺了好几天了”
六爷：“年轻人就是好哇，恢复的快，睡一觉就没事了，正好一起喝茶，也没人打扰，给你说点事。”
夏涵靠着火炉旁边的葡萄架坐下，六爷递来一块牛油面包，触手酥软，夏涵两三口就下肚了。
“慢点吃，别噎着，老六知道我牙口不好，每次出山都给我带一大包，这孩子孝顺着。”六爷含笑说道。
味觉一旦打开，勾起了食欲，说话间，就着茶水，狼吞虎咽的五六块糕点已经下肚，早已经忘记赵阴阳的叮嘱。
等夏涵吃饱喝足了，六爷问道：当年发生那件事情后，再也没有见过你，从赵阴阳打听到，你完全失忆？”
夏涵迟疑了一下，说道：“之前确实想不起来，那天在坟前晕倒前，又想起一些，断断续续不是很仔细”
六爷点了点头道：“这个地方邪乎的很，经常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据我这些年的观察，其实我们是被软禁在这里，监视我们的就是赵阴阳，后面他会找你问话，你小心些，别被他套话。你先把回想起来的说给我听听。”
夏涵整理了下思路，把自己看到匪夷所思的一幕从头到尾都倒给了六爷，只把脑海里和古龙的对话隐去。其实并不像隐瞒，他很想搞清楚，但实在是太诡异了，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说起。
六爷被听得也是惊讶不已，这些年也私下多方打听，知道一些，但没想到如此的曲折离奇，听得心惊肉跳，半响才回过神来。
六爷压低声音说道：“此事千万不能告诉赵阴阳，得想个法子，你就说自己思念父母，在坟前大哭，一时伤神中邪了，我们留守的这些人中，这些年也发生过几次中邪。”
“我听六爷的，当时井下发生了什么，您老能给我说说”夏涵点头道。
六爷颤悠悠的端起茶大喝了一口，眯着眼睛像似追忆往事，面露痛苦之色，竟然有点抑制不住哽塞说道：“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当年要不是你父母亲，哪有我们这些人的活命。”
你父母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我们还有些小瞧他们，他们两个好学，胆大心细，你父亲很快就成了我们的班头。一个班十号人，三年从未发生过一次险情。
那件事情发生的头天夜里，我们下了夜班，第二天本应该休息，矿里临时通知，新开的矿洞太深，怕没经验的班组下去容易出事情，抽调了我们这个班组。
这么看来，对我们这些活死人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我们在下面作业，推进的很快，一切正常。就在大伙儿准备收拾上来时，听到一声沉闷的巨响，地动山摇，开始我们以为是地震了，升降机卡住了，大伙儿都慌神了。
你父亲冷静的指挥大家，找到了通风管道，说来惭愧，你母亲是我们班里唯一的女性，但她不愿意离开你父亲，我倒是爬在最前面的。
出来后，矿井地面上被砸了一个上百米宽的大坑，黑咕隆咚的看不仔细，里面好像有一个巨大的东西在翻滚。
通风管道开始坍塌，我转过身去拉扯还没有跑出来的工友，被滚落的石块压住了双腿，醒来后，已经在医院，被隔离在单独的小房间里，三年后才出来见到其他人，就剩下这二十几号人了。没有见到你父母，怕是已经遇难了。”
六爷有些哽塞，稍微停顿了一会儿，接着道：“后来，我们被强制安置到这里，我们把能想起名字的工友，拿了些衣物，在西山搭了衣冠坟，原以为地面上的人都没事，被转移了。看来只有你和马老六两人活着，太惨烈了，几千人说没就没了，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六爷抹了把老脸，“这么说也就对上了，老六一直嘀嘀咕咕，和我说看到飞盘了，具体也说不清楚，就被留下来跟我们在一起，你可能因为失忆，才被送走。”
夏涵低头抽泣，不想让六爷看到自己哭鼻子抹眼泪，转身朝院外走去，六爷还在那里自言自语。
边走边想，也许这一切都和自己有关，和那个圆盘有关，父母的死，几千条活生生的生命都是自己造成的，真想狠狠的抽自己几个巴掌，干嘛手贱捡回来那个圆盘。
“想不想知道你父母的下落，想知道就来找我。”
脑海里冷不叮的冒出声音，夏涵惊出一身冷汗。
“是谁”，举目四望，除了自己，和远处院子里的六爷，一个鬼影也没有。
“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我是你龙爷”
夏涵稳住身形，双手抱拳做出防御架势，疑神疑鬼的问道：“你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你”
“你当然看不到了，我在你的识海里，你不用这样大声说话，动动念头就行”
夏涵按照古龙的指示，尝试着在心里问道：“你怎么还不走，到底想干什么。你。。你。。你刚才偷听我们说话了”
“我干嘛要走，在这儿待的舒服着呢，还偷听，老子都懒得搭理。不妨告诉你，我有办法让他们活过来，你进来说话。”
夏涵一听有关父母生死，顾不得那么多了。尝试着再一次进入识海，屏气凝神，心想一处。
刚闪进识海，夏涵调动念头又跑了出来，来回折腾了几次，没发现什么不妥，着才留在识海。
看的古龙哭笑不得，这小子应该是怕自己算计，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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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老六猛地腾身翻起，竹床又是一阵脆响，气呼呼的说道：“破床要响，我听着也烦心。你能耐，给钱买张新的。你到底行不行，说好三天，三天不转醒就去医院，这都马上第四天了，我兄弟要出了意外，活埋了你陪葬。”
说话间悄悄猫步走到门前，透过门缝向里张望，屋里黑乎乎看不真切，赵阴阳盘膝坐在床上，马老六寻思：“睡觉都打坐，这道士有两把刷子，直挺挺的坐着睡觉，不累吗”。
“你懂个屁，丢了魂，阴曹地府放人也需要时间，再嚷嚷我让黑白无常拘了你，滚回去，偷偷摸摸的看什么”赵阴阳沉声道。
马老六暗自吃惊，这都被发现了，急忙道：“伸个懒腰，你也要管。。。”
两人说话间，躺在床上的夏涵咳嗽了一声，哐当一声响，马老六风风火火推门进来。
夏涵其实半个小时前已经转醒，看见旁边坐着陌生人，一时也拿不定主意，闭目回想匪夷所思的经历，真在胡思乱想。听到两人的对话后，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自己竟然昏睡了三天。
刚要翻身坐起，手臂软的像面条，使不出一丝力气。马老六掏出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点燃了床边一盏煤油灯。
凑上前来问道：“咋样了兄弟，你可吓死哥哥了，赵阴阳说你魂丢了”
夏涵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发觉身体虚脱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赵阴阳冷哼一声，抓起夏涵手腕，一股真气度了进去，夏涵顿时感觉身体暖洋洋的，经历过这次事件后，有点见怪不怪，任由赵阴阳摆布。
脸上挤出一丝苦笑问道：“我还活着？”
“说什么胡话呢，活的好好地，是赵阴阳救了你，哈哈哈”神情激动的马老六扯开嗓门欢喜的说道。
赵阴阳呛声道：“别废话了，去把火炉上的小米粥端来，喂他吃点东西”
马老六转身冲了出去，差点撞到已经来到门口的六爷。
“爹，夏涵醒啦，我推你进去看看”
六爷进来看到已经苏醒过来的夏涵，喜不自胜。着旁边的赵阴阳抱拳行礼说：“辛苦你了，谢谢。”
赵阴阳神色有些憔悴，起身说道：“应该无大碍，这几天先搞些流食吃，等有精神了，让来我的屋子，我有话要问。”
说着便转身离去。
赵阴阳本打算，一旦醒来，就要盘问，谁知这小子体质太差，虚脱的连话也说不出来，又惊动了六爷，只能再等两天了。
夏涵两碗粥下肚，感觉困意袭来，马老六还想缠着说话，手舞足蹈的描述着夏涵在坟前滑稽的一幕，被六爷制止，本来想让马老六和自己去睡，好让夏涵安心休养，马老六坚持照顾夏涵为由，两人挤睡在一起。
这几天确实累着马老六了，他对赵阴阳又说不出来的戒备心理，三天没合眼，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见夏涵醒过来，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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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已经在小院里，围着小火炉忙乎，看见夏涵出来。
迎了过来，让夏涵扶着自己轮椅后的把手上。
“不多休息一会儿，是不是老六打呼吵到你了”六爷埋怨道。
夏涵低声说道：“没有的事，睡得很好，都躺了好几天了”
六爷：“年轻人就是好哇，恢复的快，睡一觉就没事了，正好一起喝茶，也没人打扰，给你说点事。”
夏涵靠着火炉旁边的葡萄架坐下，六爷递来一块牛油面包，触手酥软，夏涵两三口就下肚了。
“慢点吃，别噎着，老六知道我牙口不好，每次出山都给我带一大包，这孩子孝顺着。”六爷含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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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六爷的，当时井下发生了什么，您老能给我说说”夏涵点头道。
六爷颤悠悠的端起茶大喝了一口，眯着眼睛像似追忆往事，面露痛苦之色，竟然有点抑制不住哽塞说道：“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当年要不是你父母亲，哪有我们这些人的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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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有些哽塞，稍微停顿了一会儿，接着道：“后来，我们被强制安置到这里，我们把能想起名字的工友，拿了些衣物，在西山搭了衣冠坟，原以为地面上的人都没事，被转移了。看来只有你和马老六两人活着，太惨烈了，几千人说没就没了，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六爷抹了把老脸，“这么说也就对上了，老六一直嘀嘀咕咕，和我说看到飞盘了，具体也说不清楚，就被留下来跟我们在一起，你可能因为失忆，才被送走。”
夏涵低头抽泣，不想让六爷看到自己哭鼻子抹眼泪，转身朝院外走去，六爷还在那里自言自语。
边走边想，也许这一切都和自己有关，和那个圆盘有关，父母的死，几千条活生生的生命都是自己造成的，真想狠狠的抽自己几个巴掌，干嘛手贱捡回来那个圆盘。
“想不想知道你父母的下落，想知道就来找我。”
脑海里冷不叮的冒出声音，夏涵惊出一身冷汗。
“是谁”，举目四望，除了自己，和远处院子里的六爷，一个鬼影也没有。
“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我是你龙爷”
夏涵稳住身形，双手抱拳做出防御架势，疑神疑鬼的问道：“你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你”
“你当然看不到了，我在你的识海里，你不用这样大声说话，动动念头就行”
夏涵按照古龙的指示，尝试着在心里问道：“你怎么还不走，到底想干什么。你。。你。。你刚才偷听我们说话了”
“我干嘛要走，在这儿待的舒服着呢，还偷听，老子都懒得搭理。不妨告诉你，我有办法让他们活过来，你进来说话。”
夏涵一听有关父母生死，顾不得那么多了。尝试着再一次进入识海，屏气凝神，心想一处。
刚闪进识海，夏涵调动念头又跑了出来，来回折腾了几次，没发现什么不妥，着才留在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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