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梅二先生
看着几人匆匆离去,李寻欢深深地看了一眼王笑,王笑对他耸了耸肩,并没有解释什么。
众人坐上马车重新起行,过了半天,李寻欢打破沉默问道:“寻笑,这些年我虽然久居塞外,但是依然耳闻这十年来江湖忽然崛起了一个十分神秘的组织,叫做青龙会,想必你就是青龙会的龙头吧!”
“大哥,当年魔教被诸葛神君带领正道门派追杀,被逼无奈之下我才将其更名为青龙会,并且改组后全部隐于地下。这十年来青龙会惩奸除恶,修桥铺路,收养孤老,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恶行。”王笑平淡的说道。
李寻欢长叹了一口气,沉思了半天,说道:“寻笑,现在青龙会在你的控制之下,可你能保证百年之后的下一代依然遵循你定下的规矩,不改初衷吗?”
王笑大笑了一声,“大哥,你想的也太过遥远了,百年后王朝有没有更迭还不知道呢!再说,我王笑的儿子就那么不堪吗?”
李寻欢神情复杂的说了一句,“是啊,歌行这孩子我快有十年没见了,当初这小子还在我这舅舅身上撒了一泼尿呢!”
“对不起,大哥,我”
李寻欢打断了王笑,“没什么对不起的,诗音选择你是对的,跟了我只会贻误终身。”
马蹄声惊碎了天边的残月,几经辗转,步入了一处种满梅花的庄园。雪,时落时停。
车马走到一座小桥前,就通不过去了。
小桥上积雪如新,看不到人的足迹,只有一行黄犬的脚印,像一连串梅花似的洒在栏杆旁。
王笑众人下车走过小桥,就望见梅树丛中,有石屋,红花白屋,风物宛如图画。此时正值寒梅怒放,白色的花朵恰似仙女的裙裳,盖住了大地。
只见一人早已等在门外,这人穿着件已洗得发白的蓝袍,袖子上胸口上,却又沾满了油腻,一双手的指甲里也全是泥污,虽然戴着顶文土方巾,但头发却乱草般露在外面,一张脸又黄又瘦,看来就像是个穷酸秀才。
“师弟,你比我预计的要晚了许多。”这人略显生硬地对王笑说道。
李寻欢在一旁笑道:“梅二先生,好久不见了。”
梅二咧嘴一笑,道:“你这痨病鬼还没死吗?看来我昨日给菩萨烧的香不管用啊!”
阿飞在一旁看到梅二对李寻欢不敬,拔剑怒道:“你这穷酸,竟敢对我大哥如此放肆!”
李寻欢哭笑不得地拦住了阿飞,“阿飞,梅二先生是老朋友了,我们这是玩笑之言。”
阿飞不好意思的收回了长剑,躬身一揖,道:“梅二先生,恕在下莽撞了。”
梅二打趣道:“这是哪里来的毛头小子?”
王笑回答道:“他叫阿飞,师哥就准备让我们在外面赏月?”
梅二没好气的说道:“进来吧!”
众人进屋坐下后,梅二先生开始给李寻欢诊脉。他皱了皱眉,直着眼望着李寻欢,悠然道:“你可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么?”
李寻欢淡淡笑道:“活不长了。”
梅二先生道:“知道活不长了,还要拼命喝酒?”
李寻欢道:“生死等闲事耳,怎可为了这种事而耽误喝酒?”
梅二先生抚掌大笑道:“不错不错,生死事小,喝酒事大,此言实得我心。”
王笑皱眉道:“师哥,你也跟着胡闹。”
梅二瞪了一眼王笑,没好气的说道“亏你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术,不知道他这是心神之伤吗?如果没有酒麻醉压着,他的神识早就崩溃了,他这辈子是摆脱不了酒了。”
李寻欢笑道:“看来我天生就应该做个酒鬼。”
这时,只听外面一人朗声道:“不知这里可是梅花草堂么?”
过了半晌,就听得梅二先生的高声道:“三更半夜的闯来,是小偷还是强盗?”
那人道:“在下等专程来访,不但非偷非盗,而且还有一份薄礼奉上。”
梅二先生冷笑道:“三更半夜的来送礼,显然更没有存好心,各位还是回去吧。”
那人笑道:“既是如此,在下只好将这幅王摩诘的画带回去了。”
梅二先生失声道:“王摩诘?”
王笑知道梅二平生一好怀中之物,二好笔墨丹青,当下替梅二回应道,“几位进来吧!”
语未说完,门已开了。
梅二先生皱眉对王笑道:“这几人先摸透老夫的脾气,投其所好而来,必有所求,我先出去看看他们到底是哪一路的人马!”说罢便留下王笑等人独自走了出去。
进来的一共有三个人,第一人只有三十多岁,短小精悍,目光炯炯,手里托着个长长的木匣子。
第二人面如重枣,长髯过腹,披着件紫缎团花大氅,顾盼之间,睥睨自雄,显然是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人物。
第三人却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红斗篷上镶着白兔毛的边,看来就像是个粉装玉琢的红孩儿。
除了他之外,其余两人眉目间都带着忧郁焦急之色。
那精悍汉子手托木匣,一进来就躬身笑道:“此画乃是敝主人重金购来,已经名家鉴定,确是真品,请梅二先生过目。”
梅二先生的眼睛早已盯在匣子上了,嘴里却道:“无功不受禄,你们要的是什么?”
那人笑道:“在下等只求梅二先生能够施以援手。”
梅二先生叹了口气,长叹道:“你们既然找来,就应当知道我梅二先生生平有三不治。”
紫袍老人问道:“哪三不治?”
梅二先生道:“第一,诊金不先付,不治;付少了一分,也不治。”
紫袍老人道:“咱们不会少了你一分银子?”
梅二先生道:“第二,礼貌不周,言语失敬的,不治;第三,强盗小偷,杀人越货的,更是万万不治了。”
那红孩儿却直皱眉头,瞅着梅二先生道:“这人看来脏兮兮的,真会治病么?”
梅二先生嘻的一笑道:“大病治不了,小病死不了,马马虎虎还过得去。”
紫袍老人似乎也怕这孩子再乱说话,干咳一声,沉声道:“我等久闻阁下回春之妙手,是以特来相请阁下随我等一行,诊金无论多少,我们都可先付的。”
梅二先生笑道:“你们不怕我跑了么?”
紫袍老人沉着脸不说话,却似在说:“你跑不了的!”
那短小汉子立刻赔笑道:“只要梅二先生肯去,除了应付的诊金外,在下等还另有重酬。”
梅二先生道:“你们还是先介绍一下自己,可别是什么强盗小偷之类的!”
那短小汉子笑道:“在下巴英,虽是无名小卒,但这位秦孝仪秦老爷子在江湖中的侠名,梅二先生多少总该有些耳闻吧?”
梅二先生道:“秦孝仪?可是铁胆震八方秦孝仪?”
巴英道:“好说,正是他老人家。”
梅二先生点了点头,道:“嗯,这人的名头倒的确不小,好,过几天你们再来吧,到时我若有空也许会跟你们去走这一趟。”
话未说完,那红孩儿已跳了起来,大叫道:“这人好大的架子,我们跟他噜嗦什么,把他架回去不就完了。”
巴英赶紧拉住了他,赔笑道:“若是病不急,过两天本无妨,可是病人受的伤实在太重,莫说迟几天,只怕连几个时辰都迟不得的。”
梅二先生道:“你们的病人要紧,我这里的病人难道就不要紧?”
巴英道:“梅二先生这里也有位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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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当年魔教被诸葛神君带领正道门派追杀,被逼无奈之下我才将其更名为青龙会,并且改组后全部隐于地下。这十年来青龙会惩奸除恶,修桥铺路,收养孤老,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恶行。”王笑平淡的说道。
李寻欢长叹了一口气,沉思了半天,说道:“寻笑,现在青龙会在你的控制之下,可你能保证百年之后的下一代依然遵循你定下的规矩,不改初衷吗?”
王笑大笑了一声,“大哥,你想的也太过遥远了,百年后王朝有没有更迭还不知道呢!再说,我王笑的儿子就那么不堪吗?”
李寻欢神情复杂的说了一句,“是啊,歌行这孩子我快有十年没见了,当初这小子还在我这舅舅身上撒了一泼尿呢!”
“对不起,大哥,我”
李寻欢打断了王笑,“没什么对不起的,诗音选择你是对的,跟了我只会贻误终身。”
马蹄声惊碎了天边的残月,几经辗转,步入了一处种满梅花的庄园。雪,时落时停。
车马走到一座小桥前,就通不过去了。
小桥上积雪如新,看不到人的足迹,只有一行黄犬的脚印,像一连串梅花似的洒在栏杆旁。
王笑众人下车走过小桥,就望见梅树丛中,有石屋,红花白屋,风物宛如图画。此时正值寒梅怒放,白色的花朵恰似仙女的裙裳,盖住了大地。
只见一人早已等在门外,这人穿着件已洗得发白的蓝袍,袖子上胸口上,却又沾满了油腻,一双手的指甲里也全是泥污,虽然戴着顶文土方巾,但头发却乱草般露在外面,一张脸又黄又瘦,看来就像是个穷酸秀才。
“师弟,你比我预计的要晚了许多。”这人略显生硬地对王笑说道。
李寻欢在一旁笑道:“梅二先生,好久不见了。”
梅二咧嘴一笑,道:“你这痨病鬼还没死吗?看来我昨日给菩萨烧的香不管用啊!”
阿飞在一旁看到梅二对李寻欢不敬,拔剑怒道:“你这穷酸,竟敢对我大哥如此放肆!”
李寻欢哭笑不得地拦住了阿飞,“阿飞,梅二先生是老朋友了,我们这是玩笑之言。”
阿飞不好意思的收回了长剑,躬身一揖,道:“梅二先生,恕在下莽撞了。”
梅二打趣道:“这是哪里来的毛头小子?”
王笑回答道:“他叫阿飞,师哥就准备让我们在外面赏月?”
梅二没好气的说道:“进来吧!”
众人进屋坐下后,梅二先生开始给李寻欢诊脉。他皱了皱眉,直着眼望着李寻欢,悠然道:“你可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么?”
李寻欢淡淡笑道:“活不长了。”
梅二先生道:“知道活不长了,还要拼命喝酒?”
李寻欢道:“生死等闲事耳,怎可为了这种事而耽误喝酒?”
梅二先生抚掌大笑道:“不错不错,生死事小,喝酒事大,此言实得我心。”
王笑皱眉道:“师哥,你也跟着胡闹。”
梅二瞪了一眼王笑,没好气的说道“亏你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术,不知道他这是心神之伤吗?如果没有酒麻醉压着,他的神识早就崩溃了,他这辈子是摆脱不了酒了。”
李寻欢笑道:“看来我天生就应该做个酒鬼。”
这时,只听外面一人朗声道:“不知这里可是梅花草堂么?”
过了半晌,就听得梅二先生的高声道:“三更半夜的闯来,是小偷还是强盗?”
那人道:“在下等专程来访,不但非偷非盗,而且还有一份薄礼奉上。”
梅二先生冷笑道:“三更半夜的来送礼,显然更没有存好心,各位还是回去吧。”
那人笑道:“既是如此,在下只好将这幅王摩诘的画带回去了。”
梅二先生失声道:“王摩诘?”
王笑知道梅二平生一好怀中之物,二好笔墨丹青,当下替梅二回应道,“几位进来吧!”
语未说完,门已开了。
梅二先生皱眉对王笑道:“这几人先摸透老夫的脾气,投其所好而来,必有所求,我先出去看看他们到底是哪一路的人马!”说罢便留下王笑等人独自走了出去。
进来的一共有三个人,第一人只有三十多岁,短小精悍,目光炯炯,手里托着个长长的木匣子。
第二人面如重枣,长髯过腹,披着件紫缎团花大氅,顾盼之间,睥睨自雄,显然是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人物。
第三人却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红斗篷上镶着白兔毛的边,看来就像是个粉装玉琢的红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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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精悍汉子手托木匣,一进来就躬身笑道:“此画乃是敝主人重金购来,已经名家鉴定,确是真品,请梅二先生过目。”
梅二先生的眼睛早已盯在匣子上了,嘴里却道:“无功不受禄,你们要的是什么?”
那人笑道:“在下等只求梅二先生能够施以援手。”
梅二先生叹了口气,长叹道:“你们既然找来,就应当知道我梅二先生生平有三不治。”
紫袍老人问道:“哪三不治?”
梅二先生道:“第一,诊金不先付,不治;付少了一分,也不治。”
紫袍老人道:“咱们不会少了你一分银子?”
梅二先生道:“第二,礼貌不周,言语失敬的,不治;第三,强盗小偷,杀人越货的,更是万万不治了。”
那红孩儿却直皱眉头,瞅着梅二先生道:“这人看来脏兮兮的,真会治病么?”
梅二先生嘻的一笑道:“大病治不了,小病死不了,马马虎虎还过得去。”
紫袍老人似乎也怕这孩子再乱说话,干咳一声,沉声道:“我等久闻阁下回春之妙手,是以特来相请阁下随我等一行,诊金无论多少,我们都可先付的。”
梅二先生笑道:“你们不怕我跑了么?”
紫袍老人沉着脸不说话,却似在说:“你跑不了的!”
那短小汉子立刻赔笑道:“只要梅二先生肯去,除了应付的诊金外,在下等还另有重酬。”
梅二先生道:“你们还是先介绍一下自己,可别是什么强盗小偷之类的!”
那短小汉子笑道:“在下巴英,虽是无名小卒,但这位秦孝仪秦老爷子在江湖中的侠名,梅二先生多少总该有些耳闻吧?”
梅二先生道:“秦孝仪?可是铁胆震八方秦孝仪?”
巴英道:“好说,正是他老人家。”
梅二先生点了点头,道:“嗯,这人的名头倒的确不小,好,过几天你们再来吧,到时我若有空也许会跟你们去走这一趟。”
话未说完,那红孩儿已跳了起来,大叫道:“这人好大的架子,我们跟他噜嗦什么,把他架回去不就完了。”
巴英赶紧拉住了他,赔笑道:“若是病不急,过两天本无妨,可是病人受的伤实在太重,莫说迟几天,只怕连几个时辰都迟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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