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势在人为（四）
皇佑六年八月二十一卯时初，开封城相国寺南一所民宅内，一名妙龄女子正在灶头忙碌着，今年新麦磨得的面粉在女子的巧手下被揉制成筋道的面团，然后揪成面片下到锅中，少顷热腾腾的汤饼端到了桌上。
家中男主人孟绩虽只是禁军中的一个小小都头，却生得一表人才，使得好枪棒，又会做人，深得上官的看重，眼见得不出年余便可得擢拔做个营官，也算得上有个前程。
“虞娘，吃饭。”孟绩招呼自己的妻子。
饭食很可口，孟绩吃得很香，片刻便将碗中的汤饼一扫而光。看着对面没动筷子的虞娘，心中略感歉意。孟绩拿帕子抹抹嘴，温言道：“一会儿我就出门了。”
“嗯。”虞娘心乱如麻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可想好了么？”孟绩问出这句话后，竖着耳朵目光灼灼地盯着虞娘，等着她的答复。
等待的时间其实只有几秒，却让孟绩感觉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攥着的右手心都沁出汗来。虽然心中挺有把握的，但孟绩生怕对面可人儿的小嘴里蹦出他不想要的答案，万一那样，想到这里孟绩就感觉心里抽抽，失去了她以后的时光可怎么熬啊。
“官人去哪里，奴家自然相随，却有甚好问的。”虞娘的声音轻轻柔柔，眼神却很坚定。
呼，如释重负，孟绩悬了多日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当初完全没料到竟然会在这次任务过程中邂逅虞娘，解决了自己的终生大事。
“一会我走后，刘兄会亲自来接你，你只管跟他走，他会安排你与我团聚的。”了却心事的孟绩叮嘱虞娘。
“奴家记得。”
“忘了我怎么教你的？要说我，别奴啊奴的。”走到虞娘身边的孟绩一把把她捞到怀中。
“奴。。。我。。。记住了。”虞娘一惊，随后在孟绩的注视下羞红了脸。
少顷，注视着出门远去的丈夫背影，虞娘回转家中等待，孟绩特意吩咐过什么细软都不用收拾，虽然不解，但是虞娘信任自己的丈夫。当初只是在窗口的惊鸿一瞥，孟绩就为自己赎身，使自己免于沦落风尘，其后又一直以礼相待，从未有轻薄之举，一年后更是不怕闲言碎语地明媒正娶了自己，有这样一个知冷热，真心待自己的良人，虞娘感觉自己很幸运。
卯时中，孟绩来到内城西北的旧封丘门，今日白天值守此地的正是孟绩所部，与往日不同的是，除了在城门明处的二十来名军士，于隐蔽之处七十名军士正养精蓄锐，孟绩的一都人马尽数集结布置在了此处。
“都头。”于明处职守的军士如常地与孟绩打招呼，真正的交流却是在眼神交汇与肢体语言中完成。
一百个老熟人都已处理完了私人事宜，今天接下来就是完成使命，回家！一切都轻车熟路。
皇佑六年八月二十一午时，赵曦一行人已近开封城，往城北陈桥门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兵马c粮草都已经就绪，该是你去见见皇帝的时候了。”杨昭控着马靠近赵曦低声道。
“见皇帝，现在？见了说什么？就说我们要开打收拾西夏？”赵曦有点犹豫，感觉这样做貌似有点不靠谱。
“这事怎么能明说呢？”杨昭一副痛心疾首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赵曦“这种事情在没做成既成事实之前是不能摆到台面上来的说的，不然一旦这种大事被外面知道是绕开两府相公由皇帝直接授意的，你信不信敢有御史言官吊死在皇宫外面？这种风波一旦闹开，以当今陛下的性格，你觉得他能对付得了那些文官？”听到这赵曦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
“到时候皇帝一认怂，那些相公们肯定就要把你管起来，你还想像这些年一样逍遥？还想开疆拓土？歇菜吧。”说道这里杨昭见赵曦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就不再吓他。
“所以必须把皇帝从这件事里先择出来，我把责任扛起来，到时候就是捅了天大的窟窿，了不起皇帝做做样子骂我一顿，文官们就没猴耍了，总不可能要求废了我吧。”赵曦说道这里和杨昭从彼此的脸上都读出了奸诈的表情，嘿嘿嘿。
“文官们太厉害了呀，我有点理解你要我以后搞'君权神授神圣不可侵犯'那一套的理由了。”赵曦心有戚戚地对杨昭说。
“只是竖这杆旗，让帝国的官僚们以后为了帝国的战争机器一路开绿灯，并不是真的要搞那一套，毕竟将来你这个做皇帝的大半辈子都要征战在外，帝国还是要靠他们来治理的。”杨昭的话让赵曦愣了个神。
“大半辈子征战在外？谁？我啊？”赵曦不由得叫起苦来，心说咱们当个太平天子不好么。
“不光是你，从你开始，以后皇帝的主要任务就是开疆拓土，用帝国的剑为帝国的犁夺取更多的土地。皇帝去打仗，大臣们来治国，分工明确，不必再把时间精力过多地浪费在君臣博弈上。”杨昭在给赵曦阐述一种的政治格局。
“那也不能老打仗啊，这不是穷兵黩武么？”赵曦觉得有问题，书上不是这么说的啊。
“所谓的穷兵黩武是发动战争时不算经济账才导致的后果，做好战前谋划，控制好节奏，一点一点把扩张的事业经营好，当每次对外战争不但不会虚耗国力，反而能带来大量的红利时，那些读书读傻了把对外扩张政策和穷兵黩武划等号的腐儒们会乖乖闭嘴的。”
随着两人的闲聊，一行人马已是入得陈桥门来。
“去拜见一下你的父皇吧，远行的日子就快到了。”杨昭向赵曦提议到。
“嗯，前边不就是个内城门么，就从那走吧。”赵曦从善如流，于是一行两百人马直驱旧封丘门，时皇佑六年八月二十一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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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男主人孟绩虽只是禁军中的一个小小都头，却生得一表人才，使得好枪棒，又会做人，深得上官的看重，眼见得不出年余便可得擢拔做个营官，也算得上有个前程。
“虞娘，吃饭。”孟绩招呼自己的妻子。
饭食很可口，孟绩吃得很香，片刻便将碗中的汤饼一扫而光。看着对面没动筷子的虞娘，心中略感歉意。孟绩拿帕子抹抹嘴，温言道：“一会儿我就出门了。”
“嗯。”虞娘心乱如麻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可想好了么？”孟绩问出这句话后，竖着耳朵目光灼灼地盯着虞娘，等着她的答复。
等待的时间其实只有几秒，却让孟绩感觉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攥着的右手心都沁出汗来。虽然心中挺有把握的，但孟绩生怕对面可人儿的小嘴里蹦出他不想要的答案，万一那样，想到这里孟绩就感觉心里抽抽，失去了她以后的时光可怎么熬啊。
“官人去哪里，奴家自然相随，却有甚好问的。”虞娘的声音轻轻柔柔，眼神却很坚定。
呼，如释重负，孟绩悬了多日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当初完全没料到竟然会在这次任务过程中邂逅虞娘，解决了自己的终生大事。
“一会我走后，刘兄会亲自来接你，你只管跟他走，他会安排你与我团聚的。”了却心事的孟绩叮嘱虞娘。
“奴家记得。”
“忘了我怎么教你的？要说我，别奴啊奴的。”走到虞娘身边的孟绩一把把她捞到怀中。
“奴。。。我。。。记住了。”虞娘一惊，随后在孟绩的注视下羞红了脸。
少顷，注视着出门远去的丈夫背影，虞娘回转家中等待，孟绩特意吩咐过什么细软都不用收拾，虽然不解，但是虞娘信任自己的丈夫。当初只是在窗口的惊鸿一瞥，孟绩就为自己赎身，使自己免于沦落风尘，其后又一直以礼相待，从未有轻薄之举，一年后更是不怕闲言碎语地明媒正娶了自己，有这样一个知冷热，真心待自己的良人，虞娘感觉自己很幸运。
卯时中，孟绩来到内城西北的旧封丘门，今日白天值守此地的正是孟绩所部，与往日不同的是，除了在城门明处的二十来名军士，于隐蔽之处七十名军士正养精蓄锐，孟绩的一都人马尽数集结布置在了此处。
“都头。”于明处职守的军士如常地与孟绩打招呼，真正的交流却是在眼神交汇与肢体语言中完成。
一百个老熟人都已处理完了私人事宜，今天接下来就是完成使命，回家！一切都轻车熟路。
皇佑六年八月二十一午时，赵曦一行人已近开封城，往城北陈桥门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兵马c粮草都已经就绪，该是你去见见皇帝的时候了。”杨昭控着马靠近赵曦低声道。
“见皇帝，现在？见了说什么？就说我们要开打收拾西夏？”赵曦有点犹豫，感觉这样做貌似有点不靠谱。
“这事怎么能明说呢？”杨昭一副痛心疾首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赵曦“这种事情在没做成既成事实之前是不能摆到台面上来的说的，不然一旦这种大事被外面知道是绕开两府相公由皇帝直接授意的，你信不信敢有御史言官吊死在皇宫外面？这种风波一旦闹开，以当今陛下的性格，你觉得他能对付得了那些文官？”听到这赵曦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
“到时候皇帝一认怂，那些相公们肯定就要把你管起来，你还想像这些年一样逍遥？还想开疆拓土？歇菜吧。”说道这里杨昭见赵曦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就不再吓他。
“所以必须把皇帝从这件事里先择出来，我把责任扛起来，到时候就是捅了天大的窟窿，了不起皇帝做做样子骂我一顿，文官们就没猴耍了，总不可能要求废了我吧。”赵曦说道这里和杨昭从彼此的脸上都读出了奸诈的表情，嘿嘿嘿。
“文官们太厉害了呀，我有点理解你要我以后搞'君权神授神圣不可侵犯'那一套的理由了。”赵曦心有戚戚地对杨昭说。
“只是竖这杆旗，让帝国的官僚们以后为了帝国的战争机器一路开绿灯，并不是真的要搞那一套，毕竟将来你这个做皇帝的大半辈子都要征战在外，帝国还是要靠他们来治理的。”杨昭的话让赵曦愣了个神。
“大半辈子征战在外？谁？我啊？”赵曦不由得叫起苦来，心说咱们当个太平天子不好么。
“不光是你，从你开始，以后皇帝的主要任务就是开疆拓土，用帝国的剑为帝国的犁夺取更多的土地。皇帝去打仗，大臣们来治国，分工明确，不必再把时间精力过多地浪费在君臣博弈上。”杨昭在给赵曦阐述一种的政治格局。
“那也不能老打仗啊，这不是穷兵黩武么？”赵曦觉得有问题，书上不是这么说的啊。
“所谓的穷兵黩武是发动战争时不算经济账才导致的后果，做好战前谋划，控制好节奏，一点一点把扩张的事业经营好，当每次对外战争不但不会虚耗国力，反而能带来大量的红利时，那些读书读傻了把对外扩张政策和穷兵黩武划等号的腐儒们会乖乖闭嘴的。”
随着两人的闲聊，一行人马已是入得陈桥门来。
“去拜见一下你的父皇吧，远行的日子就快到了。”杨昭向赵曦提议到。
“嗯，前边不就是个内城门么，就从那走吧。”赵曦从善如流，于是一行两百人马直驱旧封丘门，时皇佑六年八月二十一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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