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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 犯罪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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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兵会去哪里?不会出事吧?袁北方的心里一沉。

  天色已晚,孩子会去了哪?冷云急得要哭出来。

  “会不会自己回家?”袁北方心里也长了草。

  冷云摇头:“家里学校我跑了两个来回,后来我找到魏老师,她又给学生打电话”她的眼泪掉下来,“听学生说,下午兵兵让一个男的接走的”

  “男的?”袁北方和在场的人瞪大眼睛。

  “男的,穿着西服。”冷云说着,猛地睁大了眼睛,“是不是他?”

  “你们是说---钱丞?”梁大勇c小宋都围了上来。室内的空气突然紧张起来。难道是钱丞接走了兵兵,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已经预感到事情败露,要用兵兵

  袁北方的头“嗡”地一下,急速地回忆早晨在钱丞住处的情景,再次确定自己的言行没有引起他的警觉。不会的!袁北方在心里对自己说。就算钱丞发觉自己败露,也不会对兵兵做什么,因为他喜欢兵兵。转念之间,又被一股寒意攫住。此时钱丞已不是他原来他印象中的钱丞,他是“黑蝙蝠”,他能够杀害与他一同长大的弟弟,伤害养育他几十年的养母,怎么能断定他不伤害一个与他根本没有太多感情的孩子!

  怎么办?在场的侦查员都注视着袁北方。

  冷静,一定要冷静。袁北方渐渐地冷静下来。

  袁北方拿出手机,拨通了钱丞的号码。无人接听。再拨,仍然无人接听。外面早已黑透,路灯渐次亮起来,小城朦胧而喧嚣。

  钱丞在哪里?袁北方的脑袋急速地运转。莫非他又掌握了自己的动向,抢先一步离开了清江,并且带着兵兵?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袁北方下了最后的决心,他对在场的全体人员说了两个字“出发,南郊路28号。”

  南郊路28号的门前的胡同口。黑暗中,胡同里闪出两个人影。走在前面的刘冲,跟在后面的是另一名侦查员。他们在袁北方的车前停下。

  “袁队,一切正常,中午他回来后,一直没出屋门。”刘冲报告说。

  “看见兵兵没有?”冷云急切地问。

  “兵兵?没有。”刘冲望了眼另一名侦查员,疑惑地道,“中午到现在,钱丞没有出过门。”

  时间紧迫,容不得有太多的时间思考。袁北方果断下达了行动命令。

  “上!”袁北方向后面一挥手,带着人直奔胡同时里的28号小平房摸去。

  远处看,钱丞的房子里有亮光,但没有开灯。里面静悄悄,没有声响。梁大勇c小宋和几个刑警分东西两个方向冲进院子。但仅短短的两分钟他们便出来---室内却没人。袁北方明白怎么回事。他推门钱丞走进房间,黑暗中,屋子正中的那台电脑却开着,显示器处在黑屏保护状态。但它上面电源指示灯却闪着强光。袁北方摁亮了电灯,室内没有太大变化,一切物品摆放得有条不紊,看不出主人离开前的紧张和慌乱。袁北方走到那个衣柜前,打开,早晨那件旧衬衫也没了踪影!

  “跑了?好狡猾的家伙。”刘冲和那个侦查员懊悔得直跺脚。

  “钱丞跑了,下一步该咋办?”梁大勇问焦急道。

  “搜查室内的每个角落,看能不能找出有关犯罪证据。”袁北方道。他想到了钱丞送给他的两个牛皮纸信封。钱丞盗得的大笔赃款会存放在哪里呢。

  冷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停留在那台电脑上。令她想不到的是钱丞这个“黑蝙蝠”还是个电脑爱好者。于是她在电脑前坐下来,伸手抓起了鼠标。屏保并没有设密码,电脑连接着互联网,而且上面qq正开着___一个聊天的对话框,冷云不经意间看到了对话框左上方的“小蝴蝶”三个子,惊得她从椅子上跳起来

  就在这时,袁北方的手机响了。

  “是他!”袁北方抓起手机。室内正搜查的侦查员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大哥!”钱丞的声音异常平静,像几天前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

  “”袁北方只有喘息。

  “大哥,你的心情很不平静吧?因为你此时带着人抄了我的家。我如今可只剩这个小家了,你们想找什么?很失望吧”钱丞仍然不愠不恼,“不用找了,我就是你们说的‘黑蝙蝠’!其实我真的不喜欢这个名字”

  “小丞子!”袁北方大声道,“你在哪儿?”

  “大哥,小点声说话。你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可是你的亲兄弟啊!”钱丞说。

  “”袁北方的喉咙一下子被啥东西塞住,说不出话来。

  “大哥,我现在唯一想告诉你的是,我和小侄子兵兵在一起”钱丞慢条斯理,“你的动作太快了,出城路口和车站都是警察,堵住了我求生的道路,大哥,你太绝情了吧?”

  袁北方的眼泪开始在眼圈里转。此时此刻,他没有想到钱丞真的劫持了兵兵,更没有料到钱丞何时变成了一个阴险c残忍的罪犯!

  “小丞子,告诉我你在哪里,你是个有文化的人,还是个领导干部,你应该明白,你现在的唯一出路就是向公安机关自首”袁北方语气里充满亲情,但没有一丝的妥协。

  “哈哈哈!自首?你拿我当三岁的孩子?”钱丞大声道,“大哥,别浪费时间了,给你20分钟,把车站c出城路口的警察撤走,放我一条生路。不然,我将和我心爱的小侄儿共存亡!”说完,撂了电话。

  袁北方缓缓地放手机。

  2

  钱丞知道自己的路终于走到了尽头。

  早晨他看着袁北方走出家门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的路走到了尽头。当他打发走那两个收水费的姑娘,转身回到房间,就警觉地发现了立在衣柜前的袁北方的异样的表情。袁北方走后短短的几秒钟,他就想到了衣柜里的那件衬衫。钱丞颓丧地拉开衣柜的拉链,盯着那件旧衬衫发了半天呆。

  于是,钱丞知道一切都完了___他的身份彻底暴露了!他为自己没有把那件衬衫收起来而懊悔不迭___

  3月10日那天早晨,钱丞是坐公共汽车来到清江市的。他去了那位市领导家,他把装着2万元现金的信封放在桌子上后,那位领导的脸色才逐渐温和起来,还特意端给他一杯上好的龙井茶。领导告诉他近期就要开常委会,市里要调整一批科级干部。然后温和地让他喝茶。钱丞会意地起身告辞。他这回心里有底了,因为到现在为止,他已经给这位领导送了4万元。

  走出领导的豪华的楼房,在大街上遇到了卧虎乡下面的两个村长。他们是专门来交各家各户化肥款的。两个村长平时也难得巴结他这个副乡长,态度极其殷勤地请他吃中午饭。于是他答应了两个村长的请求。先陪着二人去农业技术推广中心交化肥款。

  于是,钱丞在农业技术推广中心呆了20分钟,这短短的20分钟,他就熟记这里的一切,当他与两位村长在一家餐厅里端起酒杯,他的那个计划已经完全成熟。当晚他和那两位村长一起回到卧虎乡。

  第二天是周五,也就是3月11日。

  临下班,钱丞故意在乡政府的各个办公室闲转一圈,与男男女女拉几句家常。他的意图很明确,那就是让所有熟悉他的人都能够证实,当天他没有离开卧虎乡半步。

  当太阳落山,乡直大院没有人了,他骑了辆自行车,抄小路向柳条沟的家里奔去。他满身是汗,用了近一个钟头才到达钱家。钱相和钱婶都已睡下。钱丞打了个招呼,把钱相的那辆夏利车开出来,车里的油箱满着。钱婶揉着睡眼问他干什么,他说接个朋友,驾着车向清江市驶去。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路程,钱丞开着夏利车到了清江市里。后半夜(3月11日)1时30分,钱丞把车开进了市农业技术推广中心大楼后侧的阴影里。那天夜晚有半轮月亮,晴天,所以楼房的阴影很明显。他将车熄了火,关了车灯,在车里一动不动地呆了足足十分钟。然后戴上手套,悄然推开车门,直奔另一侧农业技术推广中心的大门。大楼的院内死一般地寂静。他特意观察了大门旁边的门卫房,黑黢黢地没有任何动静。他打量了一眼铁大门的高度,深吸口气,轻盈地攀上去财务室在二楼,头一天,他已经把这里的一切刻在脑子里,正门是进不去的,但财务室的下面是个废旧仓库,好在它的上面有个水泥剥落的“雨打”,他伸手攀住破仓库窗户外面的铁栅栏,用尽全力,往上一窜,双手就搭在了“雨打”的边沿,再用力,身体攀上去。他蹲在“雨打”上,就摸到了财务室的窗户

  钱丞顺利地进入了财务室。他一眼便在墙角找到了前一天看到的那个保险柜。他的心开始突突狂跳,他以前暗中研究过开锁,无论任何类型的锁,他都可以把它打开。于是,他几乎没费太大气力便把保险柜打开了。然而,他呆住了,这个并不显眼的老式的保险柜竟然堆满了百元c伍拾元c贰拾元不等的钞票!

  钱丞从怀里拽出早就准备好的带拉链的袋子,将铁柜里的钱席卷一空。然后将袋子挂到脖子上,蹲下身,耳朵贴着墙壁细听周围的动静,没有发现异常情况。接着他跳上窗台,快速按原路返回,他的心狂跳不已

  然而,钱丞万万没想到,他从“雨打”上悄无声息地落到地面,一手拎着装钱的袋子,准备撤出大院的瞬间,前面几米处一道刺目的手电筒的强光罩住了他。“是谁这么晚”

  钱丞不知所措,他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东西的存在,凭着本能,他的另一只手从腰里抽出那把三棱刮刀。那个人和那束电筒光柱晃晃荡荡地过来。钱丞窜过去,对着来人的腹部一刀c二刀c三刀钱丞能清楚地听见来人只发出一个苍老而微弱“啊”字,同时,他感觉到浓重的酒精和血腥味

  钱丞从夏利车里找到一个春季装大豆种子的麻袋,把老头儿塞进去,背到车上那时,大街上仍然寂静,连出租车也没有看见一个。

  但是,就在他打更老头儿的尸体塞进面包车的那一刻,在街对面的路边阴影里,一个鬼影正疑惑地注视着他。这个人认识钱丞,并记住了面包车的牌号---他就是孙富。

  钱丞驾了车,在市里转了两圈,最后向城东清江大堤驶去。还好,他没有再碰见任何人,它把装着尸体的袋子,推进了哗哗作响的清江

  第二天早晨,太阳从东方升起时,他疲惫地回到卧虎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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