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广博之道
齐云山上，前山望仙亭中聚集了四个青年男子，其中三个身着齐云山天青色道袍，正是李常衫c余常辉c白常厚三人，站在李常衫和余常辉两人身旁，白常厚显得格外青涩，另外一个则身着齐云山杂役弟子灰袍，自然便是石桓。
听闻李常衫和余常辉两人今日便要启程下山历练，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来，白常厚和石桓急忙赶来望仙亭为二人送别。
“我和常辉今日便要下山，以后齐云山年轻一代就交给你们两人了。”李常衫看着一脸不舍的两人，故作豪爽地说道。
“两位师兄放心，我负责带好亲传弟子，小石子负责带好杂役弟子，山上一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白常厚回答。
“这样自然极好。还有，常厚你要记着，在我下山后，不妨多去源武洞请教下修行，可别让我师父闲着了。”李常衫提醒道。
“不如直接住在源武洞算了，免得百剑师叔太过无聊。还有以后遇着事，大事可以去请教师叔师伯，小事要学会自己拿主意，不要经常去麻烦掌门师父，齐云山杂事繁多，已经耽误了师父太多的精力，让师父多歇息歇息。”余常辉忙不迭地补充。
“两位师兄，我会记得的。”白常厚老实答道。
“还有石桓，练武再勤快一点，争取早日出师下山去闯荡江湖，说不定等你出师我们还没回来，那时你大可以下山去找我们。”李常衫也向石桓叮嘱到。
“我会努力的，两位师兄。不过你们这次下山，什么行李都不带吗？”看着李余二人空空荡荡的双手，石桓忍不住问到。
李常衫嘿嘿一笑，也不答话，将右手伸进左手袖口之中，不停地向外掏。接着石桓不禁目瞪口呆，亲眼看着李常衫如同变戏法一般，一时掏出一件青色道袍，一时掏出一把油纸伞，一时掏出一把折面上画有山水的折扇，最后还掏出一柄红鞘宝剑，正是那追星剑。
尽管石桓早已见过李常衫的诸多神奇之处，这一幕还是惊了他一跳：“常衫师兄，这又是什么神奇法术？”
李常衫掀起左手袖口，举着左手手腕在石桓眼前晃了晃，说道：“这手镯是一件空间法器，里头有着一个真实存在的空间，可将须弥纳于芥子，存些杂物最是方便不过。”
石桓看着李常衫左手手腕，只见手腕上挂着明晃晃一个白玉手镯，啧啧称奇，“那常辉师兄你也有吗？”
“嗯，我的空间法器是这条腰带，要我给你演示一遍吗？”
说罢，余常辉兀自一拍腰带，开始像李常衫一样，变出一件件东西，又是鞋又是袜的，连那重逾千斤的重压剑也取了出来，吓得石桓连忙阻止：“够了够了，常辉师兄。”
李常衫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这两件空间法器正是二人各自师父所赐，李余二人进阶炼神境后，神识逐渐强大，已经能用神识感触到他们用手碰到的东西。这空间法器正是需要用神识来开启，二人利用神识便能自由地打开和关闭空间法器，随意地放入或者取出东西。
“对了，那小红是否还在山上，她应该不会和你们一同下山吧？”白常厚想起此事问到。
“对对对，小红不会也下山了吧？”石桓跟着问道。
“她哪能待得住啊，听到我们要下山游历，她可跑得比我们还欢快哩！”李常衫一掀外袍，其腰带上赫然绑着一根小巧短棍，正是那槐树枝化作的藏虚棒。
“出来吧，好歹也和他们相处了六年，快出来道个别。”李常衫对着藏虚棒喊到。
“你们两个没心肺的小子，终于想起老娘来了，老娘在秦霜镇待了二十年，又在这齐云山困了六年，老娘游历天下的梦想足足被耽搁了二十六年，都够一个黄花闺女长成没人要的黄脸婆了，如今好不容易修炼有成，又有了下山机会，这区区齐云山休想再困得住老娘。”那身披金凤红袍的小女鬼辛红现出身形，当年刚上山的小女童还自称是小女子，如今和齐云山众人熟稔之后，便是一口一个老娘了。
这小女鬼也称得上是天赋惊人，修行阴阳抱逆功将将六年，而今道行已经比得上一个炼神境修士，即便自身仍是阴魂之躯，如今已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来去自如。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们回山上吧，我和常辉真的要出发了。”李常衫等到众人戏弄完后，催着小女鬼返回藏虚棒中，方才说道。
“今后山上诸事就拜托给两位师弟了。”余常辉跟着说。
“两位师兄放心下山，我二人定不会让两位师兄失望。”白常厚和石桓连忙回答。
李常衫和余常辉两人转身离去，此去不知千里万里，何年何月才能再次一同在齐云山上相见。初春的阳光泻进凉亭，早春的寒意还是让留在望仙亭中的两位男子打了个冷颤，时值正月十五。
李常衫和余常辉二人下山后一路取道南下，走的不快，仅相当于普通马车的速度。本来若是以这种速度赶路，按说租辆马车更为方便，可李常衫心里自有打算，此番下山既然是为了历练，去郢京城也不怎么着急，于是向余常辉提议，二人何不放弃顺着大路行进，遇山上山，遇林穿林，挑些又险又陡的路来走，如此方才有历练的意味。余常辉一听此言，也觉得甚是有理，同意下来，两人便脱离了那平整的大路，尽挑些不好走的小路，一路南行。
一日深夜，两人爬上一座无名山头。此时明月高悬，山尖之上，李常衫用剑砍去杂草，清理出一块空地，面朝明月盘膝坐稳，衣袍在深夜寒风中被吹得呼呼作响。
余常辉看到李常衫这奇怪模样，不禁问起：“常衫，你这是做什么？”
李常衫神色兴奋，答道：“这一路走来，对于炼神境冥想之物，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余常辉也来了兴趣：“如何大胆的想法？”
“既然掌门师伯说炼神境修行在于冥想之物，那我何必将这冥想之物拘泥于一草一木一刀一剑，我所冥想的是这一路走来遇到过的所有事物，无论是山川河流，还是草木村庄，皆在我冥想之中。”
“这能行吗？师父和师叔也曾教导过我们，修行应钻研于一道，讲究精和深二字，如此方能走得更远。你我也是按此才修行到今日。”
“有何不可？既然他们取精深二字能够修行，那我取广博二字又如何修行不得？”李常衫满腔豪情跃于脸上，“既然师父让我走我的成仙之路，那这便是我的成仙之路。今晚我要将这轮明月冥想于神识之中。”
余常辉听完李常衫的想法，内心深受触动，明白李常衫已经做好决定，从今日起就要走一条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修行之路，或许这条路不仅仅是和自己不同，恐怕和从古至今所有修士都不同。但余常辉并没有和李常衫一样疯狂的想法，只想按着如今的修行方式继续修炼下去，总有一日也能抵达百剑道人的境界。
看着李常衫逐渐专注于夜空之上，山顶又恢复寂静，余常辉甚觉无聊，只能也开始闭目打坐。
等到余常辉再睁开眼，只见面朝明月而坐的身影中又多了一道红色身影，极为醒目。
“小红，你也要学常衫修行吗？”余常辉好奇道。
“老娘才不会学他呢，说过多少遍了，鬼魂没有肉体，修行方式和你们修士有着根本上的不同，便是他这修行方式再过精妙，和老娘也挨不着边。”小女鬼一脸不屑。
“说得也是，一时给忘了，那你这又有什么讲究？”
“她呀，她这可没什么讲究，不过是按照阴阳抱逆功的功法吸收月华罢了，和我们吸收天地灵气没什么两样。”李常衫睁开眼，毫不客气的说道。
“谁说的？你这修士见识短浅，哪晓得这阴阳抱逆功的厉害，这吸收月华说来容易，我在秦霜镇时就能依靠本能吸收，可这功法能大大加快吸收速度，我如今修行一日就相当于当年修行一月，更何况，你们知道这功法最厉害的是什么吗？”小女鬼故意卖了个关子，可看见这两人兴趣都不大，一脸不想搭话的模样，急忙说道：“这功法最厉害的还能吸收日精，阴魂之躯本来接触不得阳光，可按这功法就能做到，我如今修行就如同在源源不断地吸收日月精华，日夜不缀，修为因此才能一日千里。”
“说到底不就是吸收日月精华，镇法阁内就有好几本修士吸收日精月华的功法，也没啥可值得稀奇的。”李常衫不以为然。
“等等，我说你们这一人一鬼，待在齐云山时就满脑都是修行，如今好不容易下山了，还是张口闭口都是修行，如此人生甚是无趣啊。”说罢，余常辉也懒得打坐了，干脆直接在杂草之中躺下。
“我又不像你，谁让你像头妖兽一样，你便是不努力，那一身蛮力也会随着年岁增长，而我若是还不勤勉修行，只怕你马上就会超过我。”
“嘿嘿，你这话倒是说得没错，师父也说我莫不是遗传了某种妖兽精血。其实说来，我也不知晓我力气究竟算不算大。”余常辉笑呵呵道。
这话引得李常衫一阵哀怨，这六年中，他已经多次见过余常辉练武时，一不小心就把那些兵器捏得稀烂，不管是木制的，还是铁制的，到了他手里都活不过他自己一招。
“真想快点赶去郢京啊，这一路上实在是太多无聊。”余常辉一边哼哼，一边在杂草上沉沉睡去，留下李常衫和辛红这一人一鬼望着明月苦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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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李常衫和余常辉两人今日便要启程下山历练，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来，白常厚和石桓急忙赶来望仙亭为二人送别。
“我和常辉今日便要下山，以后齐云山年轻一代就交给你们两人了。”李常衫看着一脸不舍的两人，故作豪爽地说道。
“两位师兄放心，我负责带好亲传弟子，小石子负责带好杂役弟子，山上一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白常厚回答。
“这样自然极好。还有，常厚你要记着，在我下山后，不妨多去源武洞请教下修行，可别让我师父闲着了。”李常衫提醒道。
“不如直接住在源武洞算了，免得百剑师叔太过无聊。还有以后遇着事，大事可以去请教师叔师伯，小事要学会自己拿主意，不要经常去麻烦掌门师父，齐云山杂事繁多，已经耽误了师父太多的精力，让师父多歇息歇息。”余常辉忙不迭地补充。
“两位师兄，我会记得的。”白常厚老实答道。
“还有石桓，练武再勤快一点，争取早日出师下山去闯荡江湖，说不定等你出师我们还没回来，那时你大可以下山去找我们。”李常衫也向石桓叮嘱到。
“我会努力的，两位师兄。不过你们这次下山，什么行李都不带吗？”看着李余二人空空荡荡的双手，石桓忍不住问到。
李常衫嘿嘿一笑，也不答话，将右手伸进左手袖口之中，不停地向外掏。接着石桓不禁目瞪口呆，亲眼看着李常衫如同变戏法一般，一时掏出一件青色道袍，一时掏出一把油纸伞，一时掏出一把折面上画有山水的折扇，最后还掏出一柄红鞘宝剑，正是那追星剑。
尽管石桓早已见过李常衫的诸多神奇之处，这一幕还是惊了他一跳：“常衫师兄，这又是什么神奇法术？”
李常衫掀起左手袖口，举着左手手腕在石桓眼前晃了晃，说道：“这手镯是一件空间法器，里头有着一个真实存在的空间，可将须弥纳于芥子，存些杂物最是方便不过。”
石桓看着李常衫左手手腕，只见手腕上挂着明晃晃一个白玉手镯，啧啧称奇，“那常辉师兄你也有吗？”
“嗯，我的空间法器是这条腰带，要我给你演示一遍吗？”
说罢，余常辉兀自一拍腰带，开始像李常衫一样，变出一件件东西，又是鞋又是袜的，连那重逾千斤的重压剑也取了出来，吓得石桓连忙阻止：“够了够了，常辉师兄。”
李常衫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这两件空间法器正是二人各自师父所赐，李余二人进阶炼神境后，神识逐渐强大，已经能用神识感触到他们用手碰到的东西。这空间法器正是需要用神识来开启，二人利用神识便能自由地打开和关闭空间法器，随意地放入或者取出东西。
“对了，那小红是否还在山上，她应该不会和你们一同下山吧？”白常厚想起此事问到。
“对对对，小红不会也下山了吧？”石桓跟着问道。
“她哪能待得住啊，听到我们要下山游历，她可跑得比我们还欢快哩！”李常衫一掀外袍，其腰带上赫然绑着一根小巧短棍，正是那槐树枝化作的藏虚棒。
“出来吧，好歹也和他们相处了六年，快出来道个别。”李常衫对着藏虚棒喊到。
“你们两个没心肺的小子，终于想起老娘来了，老娘在秦霜镇待了二十年，又在这齐云山困了六年，老娘游历天下的梦想足足被耽搁了二十六年，都够一个黄花闺女长成没人要的黄脸婆了，如今好不容易修炼有成，又有了下山机会，这区区齐云山休想再困得住老娘。”那身披金凤红袍的小女鬼辛红现出身形，当年刚上山的小女童还自称是小女子，如今和齐云山众人熟稔之后，便是一口一个老娘了。
这小女鬼也称得上是天赋惊人，修行阴阳抱逆功将将六年，而今道行已经比得上一个炼神境修士，即便自身仍是阴魂之躯，如今已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来去自如。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们回山上吧，我和常辉真的要出发了。”李常衫等到众人戏弄完后，催着小女鬼返回藏虚棒中，方才说道。
“今后山上诸事就拜托给两位师弟了。”余常辉跟着说。
“两位师兄放心下山，我二人定不会让两位师兄失望。”白常厚和石桓连忙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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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深夜，两人爬上一座无名山头。此时明月高悬，山尖之上，李常衫用剑砍去杂草，清理出一块空地，面朝明月盘膝坐稳，衣袍在深夜寒风中被吹得呼呼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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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常辉也来了兴趣：“如何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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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你也要学常衫修行吗？”余常辉好奇道。
“老娘才不会学他呢，说过多少遍了，鬼魂没有肉体，修行方式和你们修士有着根本上的不同，便是他这修行方式再过精妙，和老娘也挨不着边。”小女鬼一脸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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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不就是吸收日月精华，镇法阁内就有好几本修士吸收日精月华的功法，也没啥可值得稀奇的。”李常衫不以为然。
“等等，我说你们这一人一鬼，待在齐云山时就满脑都是修行，如今好不容易下山了，还是张口闭口都是修行，如此人生甚是无趣啊。”说罢，余常辉也懒得打坐了，干脆直接在杂草之中躺下。
“我又不像你，谁让你像头妖兽一样，你便是不努力，那一身蛮力也会随着年岁增长，而我若是还不勤勉修行，只怕你马上就会超过我。”
“嘿嘿，你这话倒是说得没错，师父也说我莫不是遗传了某种妖兽精血。其实说来，我也不知晓我力气究竟算不算大。”余常辉笑呵呵道。
这话引得李常衫一阵哀怨，这六年中，他已经多次见过余常辉练武时，一不小心就把那些兵器捏得稀烂，不管是木制的，还是铁制的，到了他手里都活不过他自己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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