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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循环

  段子靖猛的回头,只见陆覃子又坐在了那个石墩上闭目养神。

  “老倌儿,我在这里干着急,你倒挺悠哉的啊,真够没良心的,这还能自称道人?”

  “你小子,说话也够难听的,怪不得没什么朋友,整天独来独往的。”

  “哼!不是我说话难听,是他们的心理承受力太差了!”

  陆覃子仰天大笑起来,说道:“真够自我的啊!不过,你却不会因为孤独而倍受折磨,这也是修道所需难得的品质啊。”说完,陆覃子召唤段靖铭到他面前,要求模仿他的样子盘起腿打坐。

  “双足跏趺,脊直,肩张”

  “老倌儿,能说点现代人的话么?”

  陆覃子横怒了段靖铭一眼,继续说道:“一条腿放置在另一条腿上,膝盖不能放空,挺直腰板,肩旁放松,头放正,低下巴,收后脑。”

  段靖铭一一照做了,陆覃子待他做完,上前稍微修正了下姿势,说道:“好好记住这个姿势,这是最基本的修行要领。双腿放置顺序可以交换,其他的一定要保持一致。”

  段靖铭打坐了一会儿,便感到双腿开始酸麻,有些坐不住了。

  “这打坐姿势固定好了,剩下最重要的就是心境了。”陆覃子手里比划着继续说道,“这心境是最难的部分,也是最见效果的部分,但心境往往因人而异,差别巨大。现在,从脚到头,一一开始想你身上的每一个部位。”

  “这咋想啊?”

  “我说了因人而异了,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那小弟弟要想吗?”

  “说了,爱想不想!”

  段靖铭吐了吐舌头,径自闭上了眼睛,想象起自己的脚底板来,随后想象的部位,开始缓缓的往上移动。

  由于他想象的都很笼统,很快便从脚到头想完了一遍,他又接着从脚底重新开始新的一遍想象。

  如此循环了三遍,他突然发现,其实每次想象的过程都会略有不同。

  比如,上次简单想了掌心,这次却会着重想了掌心的掌纹;想到腰腹时,都会想起自己腰上的一颗痣,而另一次却把肚脐给想漏了。

  于是,他尝试着把想象做得更细致一些,并把整个想象的过程努力记了下来。

  光脚底,段子靖便想了脚后跟,脚心,脚掌及每根脚趾底。如此这般,从脚底想到头,不由得需要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才完成了一次循环。

  当他打算再次重来一遍时,脚底的那些细节已经忘记一部分了,他为此懊恼起来。这种不一致的想象,似乎是在浪费时间。

  他张开眼,想向陆覃子寻求下帮助,却见对面同样在打坐的陆覃子,给人异常放松的感觉,甚至稍不注意,便会查觉不到他的存在。

  放松?对啊,这本不应该是件烧脑细胞的事情,应该找一个最轻松的办法完成一次循环。段靖铭如此想着,便思考起如何让循环变得轻松一些。

  减少想象的部位?这肯定是不对的。

  对每个部位做一个容易记忆的标记?他想起了这个琐碎繁杂的世界,人们是如何记住那么多东西呢?

  对了,他们都应该有个名字,名字就是他们的标记。

  其实,身体每个部位都是有自个儿的名字的,然而,这些名字都太过于笼统,只能代表所有人的那个部位,并不能代表自己的那个部位。

  由此,段靖铭开始从脚底给每个部位取只属于他的名字。

  比如他的脚后跟有三条纹,他便称之为“三纹”;他腰腹上那颗痣很像颗黑豆,他便把那部分称之为“小黑豆”

  如此这般,他虽然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取名字c记名字,但接下来的想象循环,自然轻松了许多。

  段靖铭循环了几次之后,已经能像和尚念经一样,口中一直念念有词,把所有自己取的名字连成了一段毫无意义的经文了。

  成为经文之后,循环得更快了,口中念到哪,想象的部位便相应的,立刻出现在脑海里。

  渐渐的,渐渐的,一个完整的形体,越来越清晰起来

  “老倌儿,我好像发现了什么,可是却难以用语言来表达。”

  “尽量说说看。”陆覃子抚了抚灰白的胡子。

  “你让我从脚想到头,不仅仅是让我练习集中注意力吧?你还想让我建立起我自己身体的一个模型,最终形成一个嗯该如何解释呢?网络通道?”

  “嘿嘿嘿!”陆覃子兴奋的笑道,“浑小子,你完全可以被称之为天才啊!‘精从足底生’!”

  陆覃子最后那句话让段靖铭瞬间明白了什么,他当即又回到了,之前的想象循环状态中去了。

  他的的确确是能感觉到了,一种具有微弱活力,类似水流,或者更像是电流的东西,从脚底缓缓循环到了全身。

  这并不同于以心脏为中心的血液循环,这种循环时快时慢,好似能根据本人的心情,或者说能力来控制速度,而推动这种循环的动力,似乎是来自于人体更加深层次的部位,或者可以说,是来自于人内在的心灵?

  段靖铭在感受到这种能量存在的同时,他又把想象循环了十几遍。

  现在,他已经可以确认无误了,这种能量几乎遍布了他全身,虽然还是有些似有似无的感觉。

  当他偶尔一次循环到某处肌肤的时候,似乎在肌肤外的表层,也有类似的能量存在,只是更加的微弱,需要耗费更多的精力去感知。

  慢慢的,随着感知技巧的熟练,他已经可以确认了,这种能量在他周围也是同样存在的。

  只是,稍再远些,他便无力去感应了。

  “老倌儿,这便是你所谓的‘道力’?”

  陆覃子微微一笑,说:“可以这样说。”

  “我怎么还感觉到这道力,身体之外也是无处不在呀?”

  “好小子,你完全不按照进程来啊!完全超出我的想象!”陆覃子说完后一跃而起,移到段子靖身侧,拍了拍段靖铭腰椎骨那个部位。

  “试着把你身上所有的道力,集中到这个部位。”

  段靖铭试着照做了,虽然那些分散在全身各处的能量集中得很慢,可花费了一段时间,还是感觉到比其他地方稍多的道力,集中在了腰椎的位置。

  “好了,试着想象集中在腰椎的道力,让它稍稍往你腰上的皮肤外移动。”

  段靖铭似乎理解了这样做的目的,他也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往上飘移。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面朝地面的上升了一米!

  他没料到已然有这样高的程度,一个分神,立即面着地面来了个狗趴式。

  “还要控制重心!”陆覃子提醒道。

  “早说啊!”段靖铭摔下来并没有什么疼痛感,不知是下落的很慢,还是魂魄压根没感觉,“这所谓的道力很容易掌控嘛,人人都能学会的话,都不用生产那么多交通工具了。”

  “愚蠢!”陆覃子骂道:“人的那点道力,也只够漂浮魂魄的。想飘移?想都别想,我道中人,就算借助上古神器,也没几个人做得到,何况你?”

  段靖铭挠了挠头,那个所谓真实的世界,似乎和他想象的还不太一样。“老倌儿,那你刚刚是如何一瞬间,飞上这大楼的?”

  “这明显不是飘移嘛,另有法门的,当然,我也借助了道具。”陆覃子似乎轻轻晃动了下手中的铜镜。

  “那你所说的,真实的世界,一定很自由美好吧?”段靖铭开始有些向往了。

  陆覃子沉默了半响,才缓缓说道:“所谓真正自由美好的世界,是不存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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