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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0章 初见

  周恒与邵长老的谈话,持续了一个时辰,在这其中,邵长老自然也是竭力表现得自己和善的一面。

  不论周恒到时候是否愿意成为他的弟子,对于他而言,都没有必要,也不能够与周恒交恶。

  因为,在周恒的背后,还有一个更为强大的存在。

  有那样的存在罩着周恒,即便是上天宗的宗主都有些忌惮,更何况是他们这样的,处在上天宗的宗主之下的长老。

  因此,即便是不能与周恒交好,也不要随意招惹周恒,毕竟,他背后有那一个神秘的存在。

  对于未知的事物,他们的内心总是有些忐忑的,而对于那种未知的强者,更是如此。

  在周恒所住下的院落之内,有一株很是蜿蜒的樱花树,在如今的时节,草长莺飞,缤纷绚烂。

  树下还有一座石桌,上面有被吹落的零星花瓣,像是点缀在荒地的唯一光点。

  一袭白衣的少年抽出一卷经书,坐在石凳上,姿态从容,也不曾去扫走那些落在上面的花瓣,自顾自地,神色松缓地看着手中的那一卷经书。

  所谓经书,便是经典之作,经年累月,也颇为有成就,为人所认同的书,其中自然是包括秘典的。

  正当少年读得痴醉之时,院落之外,有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周恒神色微微一顿,抬头看了一眼并未锁紧的门扉,他捉摸着,应该又是上天宗的长老。

  “请进。”

  在周恒的应允之声响起之后,紧接着的就是推门之声。

  少年合上手中的经书,看向走进院落之人,神色有些意外。

  那是一个一袭白衣的高挑少女,身姿挺拔,英气逼人,还有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除此之外,她长得真的很美,倾城之姿,卓尔不凡。

  少年第一时间,被那少女的风姿所吸引视线,紧接着,他觉得这少女有些眼熟,然后便是想起了一件事——他的婚约。

  当初,在他定下婚约的时候,不曾与对方见过面,而且,那个时候,他的年纪,也不过是九岁。

  当时的少年,只看到了一卷画像,而那个时候,画像之中只有一个玲珑身材的小女孩,哪里是如今在他面前,亭亭玉立的少女。

  周恒放下手中的经书,站起来,身姿昂扬地看着对面的少女,他心中纵然不见得激动,可也并非是古井无波。

  毕竟,眼前这个少女,曾经是他的未婚妻。

  可笑的是,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看见这一位少女,依稀能够从她的神态之中,看到当年画卷之中的那个小女孩。

  在周恒的对面,名为楚瑶的女子,亦是默然地看着周恒,将他与自己曾经在画卷之中见过的孩童相比较,也是有诸多重合之处。

  不过,至始至终,这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楚瑶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见一见周恒的打算,可是当她真正地推开门,踏入院落之中,看到了周恒,心中却有些僵硬,不知晓接下来应该如何。

  在楚瑶的对面,周恒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不曾想过上天宗的圣女楚瑶,这位曾经与自己有婚约的少女,会来见他。

  在周恒想来,上天宗的圣女,应该是会避而不见的。

  毕竟,两人之间的关系,说起来,还是颇为尴尬的。

  可眼下,这少女确实是来见他了。

  四目相对,无论是周恒的眼中,亦或是楚瑶的眼中,都是平静,看不出半点其他的情绪。

  两人面面相觑,一动不动,好像是落在院子之中的塑像,无趣也有趣。

  “上天宗,楚瑶。”

  最终,是楚瑶率先开口,打破两人之间沉寂的氛围,先苏墨介绍自己,也微微作揖行礼。

  周恒见此,也是立刻还礼,同时介绍自己的身份。

  “上天宗,周恒。”

  少年也好,少女也好,都是微微向对方颔首示意,气氛安静,落针可闻。

  “先坐下吧。”

  周恒微微回神,似乎才想起站在对面的少年,还是站着的,再怎么说,如今这也是他的住处。

  楚瑶来访,也是客人,若非是恶客,那么他就没有道理,让对方一直站着,很是不好。

  待客之道,是礼仪,也是周恒认为很重要的修心。

  在周恒看来,纵然是修炼武道,也不仅仅是要拔高自身的武道修为,更为关键的,还是自己心境修为。

  周恒一直以为,没有心境修为的修士,便是没有马夫的马车,肆意奔走,却只能够落得坠入悬崖的地步。

  倘若能够悬崖勒马,也是一种奇迹了。

  周恒侧身指了指身边的石桌,然后重新坐下。

  楚瑶微微颔首,不紧不慢地走到周恒的对面,十分自然地坐下。

  两人四目相对,又是一阵无言。

  周恒与苏墨,并非是真的认识,两人之间只是有一些奇妙的纠葛,而这样的纠葛,让他们如今相见。

  周恒对楚瑶有些好奇,楚瑶对周恒也好奇。

  不过,无论是谁,除却好奇之外,对于对方,都有一些敬而远之的想法。

  至少目前而言,他们之间,并没有能够说开的的话题。

  盛开的樱花树在他们的头顶,阳光沐浴之下,是一片粉色的晴空,有嫩红的花瓣,飘零而落,停留在少女的青丝之间,也落在少年的头顶。

  两人之间的氛围很是奇怪,要说是僵硬也不至于,但必然是不活跃的。

  两人四目相对一会儿,又像是有所感应地抬头,看向头顶绽放的樱花。

  周恒心中微微一顿,冲着少女微微一笑,然后起身向客堂走去。

  片息之后,周恒端着茶水从客堂之内走出,放在石桌上,给少女斟茶,给自己斟茶。

  楚瑶道了一声谢谢,然后两人都是很默契地将目光瞥向别处,自顾自地饮茶,等到茶水竭尽之时,周恒又给楚瑶添上。

  就这样,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仿佛是傻子一样的,不断地饮茶,直到茶壶空落落之后,少女起身,谢过少年的招待,然后离去。

  等到少女的背影消失,周恒低头看着茶杯,有一抹樱花落在其中。

  “这算是什么事儿?”周恒哭笑不得,他觉得刚才两人之间的交流,近乎是两个自闭儿一般。

  周恒一向认为,自己是能够与别人正常交流的,可是,与楚瑶面对之时,他多少有些内心的起伏。

  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的,曾经的未婚妻,他多少是有些好奇的。

  可是,除却好奇之外,也就没有什么了。

  在他想来,那少女也是对他有些好奇的,否则,也不会在他才在上天宗之内过了一夜,就来看他。

  周恒不介意落下的花瓣,抿了一口茶渣子,觉得并不很苦涩,只是有些怪怪的。

  今日相见,他对楚瑶没有太多的感受,唯一的感受,大概是安静。

  除此之外,还有些冷淡?

  无论如何,周恒依旧是不清楚,这一位与他有过莫名纠葛的少女,是什么样的人。

  对于之前的事情,她又是怎样的态度。

  周恒也只是好奇而已,并不会因此而影响到他在上天宗之内的修行。

  少女的来访,是在苏墨意料之中,他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也没有想到两人见面之后,会是那般的场面,好像是两个傻子相见,还都是哑巴一样。

  一想到这里,少年就不禁摇头,思忖着自己是不是有些方不太开。

  可一想到,刚才的情景,他又觉得,那样子也挺好的,至少,两人不曾争执起来。

  在上天宗,周恒并非因为自己的资质顶尖就觉得,自己一定如何如何。

  楚瑶是上天宗的圣女,既然如此,自己也没有必要傻里傻气地与其争执,那是愚蠢。

  毕竟,若是两者之间,真的有冲突,上天宗的长老与宗主,必然是会站在楚瑶的一方。

  楚瑶是上天宗的圣女,她自小就在上天宗生活,上天宗的诸位长老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因此,倾向于楚瑶那是必然的。

  更莫说,是将楚瑶当做女儿的楚阳。

  青石台阶的尽头,是一方幽静的竹林,竹林的尽头有一座篱笆围拢的小院,这是楚瑶的住处。

  很久之前,她是与楚阳临近的,等到她年龄大了一些之后,就越显得孤僻,于是就找了一处符合自己心意的地方,独自一人居住。

  楚瑶居住之地,距离楚阳的住处,自然是不远的,灵气的条件也极好。

  怎么说她也是上天宗的圣女,待遇不可能差了。

  此时此刻,楚瑶一边修剪着被她移植在篱笆之内的植株,一边回想着之前的事情,一不小心,剪落了一处不该修剪的地方。

  一声轻微的惊呼从少女的口中响起,她微微皱起眉,然后又硬着头皮继续修剪,然后停下来。

  在这时候,一道身影修长的身影很是突兀地出现在少女的院落之内,只有轻微的动静。

  “师尊。”

  楚瑶转过身,向那面容俊朗的中年男子微微颔首。

  “见过了之后,有什么感受?”

  楚阳眼神平静地看着楚瑶,嘴角挂着一抹笑意,他自然是暗中观察,看到了少女与少年相见时所发生的一切。

  楚阳原本以为,两人之间,会以之前的婚约作为交谈,可楚瑶与苏墨,却是硬生生地默然地相对,近乎一个时辰之久。

  那样的微妙氛围,即便是身在局外的楚阳,都觉得有些好笑,还有些无奈。

  不过,在他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心中也是觉得挺和谐的,甚至,他越发觉得,周恒与楚瑶挺般配的。

  楚阳见过很多人,也见过很多的道侣,听过很多的故事。

  但大多数,一开始就谈得来的人,后来成为道侣,却又分道扬镳,反倒是相互猜忌。

  而多少相濡以沫之人,即便是相对无言,也知晓对方的心意。

  楚阳很清楚,楚瑶与周恒之间,可还没有到那个地步,至少,他们两人相顾无言,并非是知晓对方的心意,而是很单纯地一种尴尬。

  周恒与楚瑶之间多少是有些相似的,在楚阳看来,这样的两人,若是接触久了,纵然不会时候交谈,也能够有默契。

  至少,第一次相见,两人都是很有默契地没有说什么,虽然这样的默契有些可笑,可也的确是一种默契。

  至于两人之前能否有那样的缘分,楚阳则是不清楚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即便是他,也不可能就一眼看穿人心。

  他连自己看着长大的楚瑶,都不敢笃定她的心思,更何况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周恒呢。

  以往周恒年少之时,他尚且能够看出周恒的品性,可至于更深层次的,就并非是那么容易看出来的。

  否则的话,这天下早就没有撒谎的人了。

  楚瑶站在楚阳的对面,久久为未言,蛾眉紧缩,好一会儿之后,她微微摇头。

  “没有什么感受。”

  说是没有感受,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现在回想起来,方才的相见,也不知晓如何去形容,便是说这样的话。

  没有什么感受,便是最深的感受,在楚阳看来是如此。

  无论如何,他看到周恒与楚瑶不曾争执,纵然也不曾多交流,可也是极为不错的相见画面。

  老实而言,他倒是觉得,少年与少女之间,那样的相见画面,挺有一种韵味的,属于他们之间的韵味。

  “若是这两人能走到一起,回想起初见之时,必然又是一副不错的景象。”楚阳心中思忖着,他倒是有些期待的,他的确是看好周恒。

  这其中自然也有苏墨的原因,可更多的,还是在于,他从很久以前就关注周恒。

  冥冥之中,他是觉得周恒是一个很不错的的少年。

  对于最初信任的,纵然后来有所改变,可若是回转,任何人都是会有念想的。

  对周恒这个命途多舛的少年,楚阳大概就是这样的一种情绪在其中。

  “那你也不讨厌他吧?”楚阳道。

  楚瑶微微颔首。

  “不讨厌,也不喜欢。”楚瑶轻语。

  对周恒,她的印象依旧是模糊的,原本以为,只要看一眼,她就能够将自己的好奇给磨灭。

  可事实却非如此,周恒在她的印象之中,依旧是一个形容模糊的少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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