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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了。

  布鲁尼是弄潮好手,他当然知道应该怎样做。只见他加大油门,驱船迎到巨浪前,乘着浪底骑上了浪坡,船身程45度倾斜架在这三十多米高的巨浪上。这时布鲁尼将船速调到最高,用最大马力向上缓缓地爬行着。

  在船内只感觉到天旋地转,翻江倒海,时间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徘徊于生死之间。

  好不容易船才迈上了浪峰,巨浪向前涌动将帆船架到了尖端上,浪尖顶在船底的中部,将帆船举起在三十多米高的半空中,使船头及船尾悬空在海面上。

  这就是最关键的时刻,因为位于船尾底部的镙旋浆及转向舵都已悬空于水面,帆船不能依靠自身的动力挺进,只能乘着冲高后的惯xìng及巨浪前推的反作用力帮助帆船向前推进。

  当浪尖扑过船底的中部后,浪锋的支点就由船底的中部移到尾部,这时帆船就有如一个失去平衡的天平,重量都聚到船的头部。帆船由缓慢地向前倾侧到突然地急速下冲,就如过山车爬到最高点后向下急冲一样。

  帆船飞速下滑,撞入海中,整个5米多高的船头完全被海水吞没,击起无数浪花。

  乐逸朗只感到尤如由高处下坠,直堕地面一样,五脏六腑区裂,脑内轰鸣巨响!布鲁尼迅速调整动力,减慢船速,尽量地保持着船身的平衡。很快被海水吞没的船头又重新浮出海面,他再次调整船速和方向,作好迎击下一波巨浪的准备。

  成功闯过这巨浪后,布鲁尼和其它船员都显得极之亢奋,他们高声地唱起了家乡的战歌。歌声响亮、雄壮、豪迈,和雷鸣、烈风、暴雨还有巨浪组成了一首dàng气回肠的立体jiāo响乐,在大自然无情的毁灭力量下显得无比悲壮!

  在怒海中匍伏前行,帆船闯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滔天巨浪,由三十多米到五、六十米高,连绵不断的巨浪,无穷无尽,将帆船重重围困。看看手上的表,时间已经是十三时多了,与惊涛骇浪共处的这段时间是乐逸朗人生中,过得最漫长的时刻,多次呕吐已令他的意识变得迷糊,头晕目眩。

  卡亚拿、尼尔、阿理还有乐逸朗身旁的奈华韦早已昏迷了一段时间,但谁也不能过去照料他们。因为在船上根本无法走动,人就如置身于洗衣机的滚筒内一样,只要解开身上的绳索就必定会失去平衡,在驾驶室内打滚,或直接被甩到海里。

  其他船员也有不同程度的呕吐、眩晕,唯独布鲁尼,他不但没有半点不适的反应,反而亢奋程度有增无减,他和帆船已融为一体,驾驶着帆船夸越艰险重重!

  不经不觉间,雨势已减弱,闪电和雷鸣亦悄然而止,厚重的黑云也逐惭地消退,天上露出了灰蓝色的长空。但烈风依然强劲,只是海上波浪稍微平和了些,二、三十米以上的巨浪已有一段时间没有遇上过了,正当乐逸朗在兴幸,终于战胜了飓风之际,绝望的一刻终于降临了!

  在帆船的前方有一道高不见顶的水墙,大海积聚了所有的力量向帆船发出最后一击,这个百米巨浪势如破竹。这无尽无际的盖天巨浪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海上筑了一道铜墙,一道足以毁天灭地、无坚不摧,直扑向乐逸朗他们而来的铜墙。

  面对这百米巨浪,船员们都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生命里最后一刻的来临!

  乐逸朗热爱航海、享受航海,他也曾想过,自己有一天或会葬身于大海里,但当死亡真正到来之际,那种感觉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强烈!他从没有尝试过和死亡如此接近,死亡到底是怎样?希望不要太过痛苦,也不要大漫长!

  布鲁尼是对的,遇到"魔影人"的船必定会沉没!乐逸朗将手表上的拨针拔出,将时间定格在"13号13时33分33秒"。

  布鲁尼看到这盖天巨浪,并没有丝毫的退却和胁惧,他再次将帆船的马力调到最大,全速冲向那百米巨浪。

  乐逸朗知道布鲁尼的一生就是为了等待这个时刻,与这巨浪搏斗的终极时刻!之前布鲁尼因为顾虑船员们的安危而谨慎和畏惧。现在,他已无所顾虑了,可以放手一搏了。在布鲁尼心中,与巨浪拼搏可以荣耀地死去,就如战士在战场上捐躯一样,这绝对是无上的荣幸,会受到真神的眷顾!

  帆船以最高航速冲上了巨浪,在巨浪身上缓慢爬行,就如蜗牛吃力地往墙上爬行一样。帆船一米一米地艰难地向上爬着,随着巨浪的移动,浪身的坡度也越来越陡峭。60度的斜面已是帆船的极限。

  布鲁尼全神倾注,将船的马力发挥到了极限,但同时帆船也已到了它的极限,已不可能再往上爬了,只能挂在巨浪的腰部,不上不下。

  此刻,帆船停住了,停在了百米巨浪的腰部!乐逸朗的心跳也停住了,时间也停下来了,一切也都静止了!

  原来死亡到来时,人是可以这样的平静,乐逸朗什么也没有想,脑里只是空白一片,因为实在有太多的事情要回忆、要挂念、要思考了,太多太多了!现在根本来不及,也不知道应该先回忆些什么?应该先挂念些什么?应该先思考些什么?没时间了,所以一片空白!

  巨浪的浪峰正逐渐形成,而且随时都会向下坍塌,这时浪身的坡度已超过70度了,帆船再也没法支撑,一艘普通的帆船根本就没有可能战胜地心吸力!

  有如强弩之末,就如一支正在上升途中的火箭突然失去动力一样,帆船头上尾下地急速坠落,与此同时这盖天巨浪也开始毁天灭地般倾塌而下。雷霆万钧之势席卷着渺小的帆船翻滚而下,将帆船卷入海里,直到海水将帆船完全吞逝。

  坠落、翻滚的感觉对乐逸朗来说已由陌生变得熟悉,甚至习以为常!紧接着有大量冰冷的海水灌入,紧紧地包围着乐逸朗,他闭起眼睛,身体被绳索套着,只有手脚可以活动。

  下意识地,他拼命屏住呼吸,手上握住那把早已准备好的小刀,切割着捆在身上的绳索。海水冰冷刺骨的感觉传遍全身,脑里有把声音不断地响起:张开口,呼吸吧,这样痛苦就可以结束了!不,我不想死!乐逸朗伸出左手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口和鼻,不让自己乎吸。右手拼命地割着捆在自己身上的绳索。

  下坠、窒息、迷糊、昏厥、平静,天旋地转,失去知觉,跌入无尽黑暗的旋涡之中...!

  第一章 深海勘探潜艇

  乐逸朗将这次意外的经过详尽地说了出来。

  帕纳度听完他的叙述后,神情困惑地对他说:"乐先生,你是否有什么事情遗忘了?请你再仔细地想想,当帆船沉没后你们还有没有遇到了些什么奇怪的事情?"

  看到帕纳度的表情和听到他说话的语气,乐逸朗感到莫名其妙,难道帕纳度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了解自己的感受?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回想起,在意外发生时,乐逸朗把自己捆绑在帆船的驾驶室内。然而,他也不能确定,最终自己是否已把捆在身上的绳索完全割断。

  帆船沉没到海里,按常理说自己是必死无疑。但为什么现在,自己不但没有死,而且身体还产生了这种如此巨大的变化?是否真的遇到了什么怪异的事情,而自己却失忆了?自己到底是生是死?乐逸朗又再陷入一片沉思当中。

  "乐先生!是否想到些什么了?"帕纳度又问。

  乐逸朗不想再玩这种猜谜游戏,他直接地问:"船长,你是否知道些什么事情?在发现我的时候你们是否还看到了些什么?"

  帕纳度脸容上闪过一丝错愕的神情,然后马上又回复平常地说:"非常抱歉,乐先生!我也不知应如何对你说!请跟我来,看到这东西后,或许可以帮助你回忆起些什么事情来!"

  自从和帕纳度见面的那刻开始直到现在,乐逸朗总觉得他的说话,言语间充满了对自己的不信任及怀疑。这是对自己患上失忆的怀疑,乐逸朗感觉到帕纳度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完全想不起昏迷以后所发生的事情。他甚至觉得,帕纳度认为自己是在刻意地想隐瞒着些什么重要事情,认为自己是因为隐瞒才假装失忆!

  其实,失忆的确是一种极度主观的病症,除了患者本人,恐怕就算是最专业的脑科医生、最先进的医疔设备,也都难以对其病情进行准确的和客观的判断。

  既然自己已在这货船上,而且面前这个人又对自己充满怀疑,加上目前又确实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想要弄个清楚明白,也只能跟着帕纳度去看个究竟了!....

  帕纳度带着乐逸朗来到了一个位于货船头位置的储物仓前。这仓库有一道约五米宽、三米多高对开的仓门,仓门正紧密地关闭着。门前有位十七、八岁的南美裔小伙子在看守。他见到帕纳度和乐逸朗走近,就礼貌地向他们问了句好。

  帕纳度示意他把仓门打开。

  小伙子连忙在仓门旁的数字键盘上输入了一串密码。

  这是道由密码控制开启的仓门,存放在这个仓里的应该都是些贵重货物。这个货仓的面积约有篮球场般大小,但如此大的货仓内除了在中央摆放着的一艘,用于深海勘探用的潜艇外,就再也没有其它货物了。

  乐逸朗不明白帕纳度为什么带他来到这里,于是有点不耐烦地说:"船长,没想到你们除了送货外,竟然对深海勘探也有兴趣,太难得了!"

  帕纳度微笑着说:"乐先生,我们的确只是送货的。至于这艘潜艇,是我们在海上发现的,你觉得怎样?这潜艇你之前见过吗?"

  乐逸朗不知道帕纳度到底在搞什么鬼,莫名其妙地把自己带到这里,又问自己有没有见过这潜艇,他厌倦地说:"尊敬的船长,不要再绕圈了,我已感到相当厌倦!你有什么想说的,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地说出来!"

  帕纳度听得出乐逸朗的不快,但他却完全没有理会,依旧我行我素地说:"乐先生,我只是想说,这潜艇和你有非常密切的关系,所以请你认真地看看和想想吧!"

  对着帕纳度,乐逸朗真是没有办法了,就算现在转身离开,那又可以躲到那里?难道跳到海里吗?无奈之下,乐逸朗只好将注意力集中在这艘潜艇上。

  潜艇长约六、七米、三米多宽。是一艘可以深潜勘探的科学用小型潜艇。黑色潜艇中部的外壳上,有一个醒目的白色图案,一个标志。一只手指异常修长的手掌,托着一个沙漏。

  乐逸朗绕着潜艇转了几圈,就差没有爬入潜艇内了,但他还是没有想起任何和这艘潜艇有关的回忆。

  转了几圈后,他停在了帕纳度的面前,象突然想到些什么,然后装出兴奋地说:"或许,你把这潜艇开到海里,再带上我在海里转个圈,说不定,这样就可以让我想起些什么来了!"

  帕纳度当然知道乐逸朗在开自己的玩笑,但他并不介意,只是带着失望地说:"非常抱歉,乐先生!看来这艘潜艇并不能帮助你恢复那些失去的记忆!"

  "什么失去的记忆?帆船沉没后我就昏迷了,醒过来后就在你这货该死的货船上,被你当作傻瓜一样捉弄,我不知道这艘该死的潜艇跟我有什么关系,也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我的船员在那里?他们..到.底.在.那.里?"乐逸朗终于崩溃了,他愤怒地向着帕纳度大叫起来!

  面对愤怒的乐逸朗,帕纳度却显得一脸无辜地说:"对不起,乐先生!你当时在这艘潜艇里...我是说,当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在这艘潜艇内。这就是我带你来这里的原因!"

  第二章 获救

  “天空上的繁星斑斓、明亮。零晨三时十多分,一个对于很多人来说还是好梦正酣的时间。一艘行经百慕大海域的远洋货船,突然收到了来自附近船只所发出的求救信号。

  货船改变航道并找到了求救信号的来源,那是一艘在海上飘浮着的潜艇。船员们把潜艇打捞到货船上。潜艇内有一个陷于昏迷状态的中国籍男人,这人受了严重的qiāng伤,胸部被子弹贯穿。

  但不可思议的是,这个男人居然没有因为这qiāng伤而有生命危险,反而他胸部上的伤口竟然在恢复着,在愈合着!”

  "不可能!我怎么会在这潜艇内,还受了qiāng伤...不...太慌缪了!"乐逸朗无法相信帕纳度的说话,所以打断了他的叙述。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你好好地想想,我和你,之前素未眸面、互不相识。你再看看这艘潜艇!我只是个是送货的,没有多大必要,花费如此大的力气来欺骗你吧!"帕纳度心平气和地解释说。

  其实乐逸朗并不是不相信帕纳度的说话,只是一时间对于失忆的莫名抗拒,使他无法接受罢了!对于他来说,现在已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单是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已经完全颠覆了他之前的逻辑科学认知。

  帕纳度告诉自己,是在一艘潜艇内发现自己的,这已经是非常靠普了,就算他说在一艘太空穿梭机内发现自己,乐逸朗也会接受的!

  帕纳度看到乐逸朗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就继续说:"乐先生,我明白你的感受!帆船意外沉没后,你为什么会中qiāng昏迷在潜艇内,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之间必定发生了些事情,只是现在你暂时把它忘记了!"

  乐逸朗已由抗拒到接受了自己失忆的这个事实,但要恢复这段记忆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至少现在还不能。他向帕纳度问:"当时除了我...我是指在潜艇内发现到我的时候,还有其他人在潜艇内吗?"

  帕纳度锐利的目光闪出了一丝得意的光芒,因为乐逸朗问了一个正确的问题。他问这个问题就表示出他已经接受了,在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乐逸朗又跟着帕纳度来到了这个仓库的一个角落里,这里有一扇象银行保险库那样的不锈钢门。显而易见,这是用来存放体积较小的贵重物品的仓库。

  帕纳度走到门前,正准备输入开启这扇门的密码时,他却对乐逸朗说:"不管怎样,小仓库里面的东西绝不会是你希望看到的,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乐逸朗看到神色凝重的帕纳度,就笑着说:"放心吧!我并没抱着什么希望,可以看到些什么!还有,对我来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是不可接受的了,开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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