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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人倒在门前,已失去了知觉。

  "夏臣,这是第五个了!"另一个自己的声音由远而近,过去的乐逸朗出现在门前。

  "来得真是时侯!"现在的乐逸朗垂下手中的双管猎qiāng,松了一口气说。

  过去的乐逸朗看到跪在地上的美瑶,又看到倒于血泊中的马田,他刻意地装出感同身受的样子,向现在的乐逸朗问:"你可以应付得了吗?需要帮忙的话即管开口!"

  乐逸朗知道,过去的乐逸朗误会了,他必定是认为自己深陷于三角恋的苦恼旋涡之中。现在的乐逸朗也没时间多作解释了,他苦笑着说:"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应付的!"

  过去的乐逸朗识趣地点了下头,然后边走边说:"不要太久了,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呢!"

  现在的乐逸朗转身将跪在地上的美瑶扶了起来,再次在她耳边说:"这都只是你的幻觉,想信我!马田没有死,跟我走吧,你的父亲在外面等着我们!"

  美瑶突然紧紧地抱着乐逸朗,"你呢?你也是我的幻觉吗?我恨你,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侯,你却不在我身边!为什么你要下车?"美瑶沙哑的声音颤抖地说着。

  这一字一句和利刀没有两样,让乐逸朗心痛得就如刀绞,他狠不得马上带美瑶离开这里。只要夏臣启动时间机器,这一切将会随之抹去,这段屈辱的记忆也不会再留在美瑶的脑海中。

  乐逸朗扶着一面惘然的美瑶来到大厅中,过去的乐逸朗正半跪在布鲁尼的尸体旁,神情哀伤地把一枚银币放到他的嘴里,口中念念有辞,然后又把他颈项上的项链解了下来,珍而重之地藏到身上,项链的坠是一枚金币,金币上刻了一只在翱翔中的信天翁。

  看到这里,乐逸朗马上往自己身上找了一遍,但一直装在口袋里的这条信天翁金币项链已丢失了,不,应该是消失了!

  美瑶看到过去的那个乐逸朗并没有显得太过惊讶,她迷惘地对身旁的乐逸朗说:"难道这真的只是我的梦境吗?。

  "乐逸朗温柔地回答:"这确实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不用再等多久,梦就要醒过来了!"

  美瑶却问:"当我醒来的时侯,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乐逸朗迟疑了,他不知应该怎样回答。

  过去的乐逸朗慢慢地站了起来,对布鲁尼的遗体作最后告别,然后默默地走到屋外。现在的乐逸朗看着另一个自己的背影逐渐地远去,心中突然涌现出一种强烈的失落感,那是一个失去躯体的灵魂,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依附的可怕感觉!

  美瑶迷茫地看着身旁的乐逸朗,等待着他的答案。沉默过后的乐逸朗刚想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但话语还没说出,美瑶却轻轻地把手指挡在乐逸朗的嘴唇前说:"我已知道答案了!"...

  第十章 回归

  三人回到那个停泊着潜艇的码头,挑选了中间的那艘,美瑶先上了潜艇。接着是过去的乐逸朗,他抓住潜艇边上的梯子刚爬上了一半,"砰","啊..!"突然一声qiāng响,过去的乐逸朗手脚一松,重重地摔到地上。

  乐逸朗马上挡在他前面,边四处张望找寻子弹的来源,边查看着他的伤势。听到qiāng声,美瑶也爬出了潜艇,"砰..砰",接连又两下qiāng声,子弹在现在的乐逸朗身边呼啸而过。

  "快回到潜艇里,快!"乐逸朗对探头张望的美瑶喊着,同时执起了跌落在过去的乐逸朗身旁的自动步qiāng。只见过去的乐逸朗胸前已被染红了一片,那弹头冲力极强,从后穿透了他的背包,再横穿过他的胸腔,镶入到了潜艇的外壳上。

  "砰...砰..."又是两下qiāng声,"铛.."弹头再次击中潜艇的外壳。乐逸朗已基本确定了qiāng手所在的位置,他举着qiāng逐步地向码头一旁的通道逼近,qiāng口瞄准着通道内壁的位置。

  突然通道内壁一个黑影在晃动,"哒..哒...哒哒哒.."乐逸朗一连开了十几qiāng。qiāng声过后,那通道内传出了一个男人的痛苦*声,"啊...唔!"。

  乐逸朗不敢松懈,握紧qiāng食指搭在机扣上,谨慎地走到通道口处。躲在通道内的人竟然是马普尔,他右手手臂已被乐逸朗刚才的一轮shè击打飞了,右腿上也中了数qiāng。

  马普尔坐在地上,左手捂着右臂上的断口,神情既哀伤又张狂,眼神中透着失望和不甘以及那份执迷和坚持。

  "直到这刻你还如此执迷?"乐逸朗对马普尔说。

  马普尔象没有听到乐逸朗的说话一样,自言自语地说:"我对不起你,凯瑟我亲爱的妻子!我对不起你,是我令你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我对不起你...!"

  乐逸朗靠近到马普尔的身旁,在他的耳边说:"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我是指...我的身体!"

  马普尔沉默了,似是在想着些什么,接着他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是时间的罪人,一个被时间遗忘了的罪人!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求求你!"

  乐逸朗看到已彻底崩溃了的马普尔,竟忽然对他产生了一丝由怜而生的同情。"难道你就连自杀的勇气也没有吗?"乐逸朗说完后,把地上那把还握在马普尔的断臂手里的手qiāng,送到了他的左手心上,再握住他的左手说:"放心吧!你的妻子凯瑟很快就可以摆脱痛苦了,还有曾经被你残忍地加害的那些无辜的人,他们也会得到解脱。事情马上就会结束了!"

  马普尔接过手qiāng,眼中泪光闪亮,嘴唇不停地颤抖着说:"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吧!"乐逸朗说。

  马普尔痛苦地闭起了双眼,泪水受到眼皮的挤压,不自觉地由眼角溢出,他一字一句地说:"这是我一直都没有勇气去做的事情,求求你,帮我杀了凯瑟!我想,这也是凯瑟一直渴望我能为她做的!"

  乐逸朗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几下头,然后心中百感jiāo杂地转身走回潜艇那边。

  "砰!"身后传来一下qiāng声,乐逸朗没有回头只是心中有种莫名的酸楚。美瑶正在为过去的乐逸朗做简单的止血处理,子弹从他的后背shè入,击穿肺部由前胸穿出。她在潜艇内找到了急救箱,箱内的急救物品可以暂缓过去的乐逸朗的伤势进一步恶化。

  过去的乐逸朗还有知觉,但却只能张大嘴巴艰难地呼吸着,嘴角不时还涌出淡淡的血水。突然码头尤如地震般摆动摇晃起来,"隆...隆"声响,就如即将天崩地裂一样。

  这或许和夏臣启动时间机器有关,但无论如何这绝对是催促乐逸朗他们尽快离开的信号。但还有比这更令乐逸朗震憾的事情,痛楚!没错,就是ròu体上的痛楚!他忽然感到胸内一阵剧痛,撕心裂肺。痛楚令乐逸朗回想起,在帕纳度发现自己的时候,自己正是胸部受到了qiāng伤。

  乐逸朗扯开衣服往自己的胸前看去,胸部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和过去的乐逸朗胸口上一样的伤痕,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快点把他扶到潜艇内,这里快要倒塌了!"乐逸朗忍住剧痛,对美瑶说。

  美瑶在上面拉着过去的乐逸朗,乐逸朗则在下面顶着,费了相当大气力才勉强地把过去的乐逸朗带到位于潜艇顶部的仓口。

  "我..的.背..包,背..包!"过去的乐逸朗忽然开口说活。乐逸朗回头向下望,那个过去的乐逸朗一直背在身上的背包还在地上。乐逸朗和美瑶一起扶着过去的乐逸朗进入到潜艇内,然后他再爬出潜艇外去取回那个背包。

  当提着背包的乐逸朗再次爬回潜艇的仓口时,突然一下强光闪烁,耀眼的光芒充满了码头内的整个空间,就如无数的闪光灯同时闪亮一样。剌目的强光持继了约几秒的时间,同时乐逸朗的头痛得象要bào开一样,耳边也响起了尖锐的轰鸣声。

  混乱之中,乐逸朗失足滑倒,跌在潜艇的仓口旁,手中的背包也甩了出去,跌落到潜艇内。

  "阿朗,阿朗!"美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乐逸朗艰难地爬到仓口旁,"你有没有看到,那白茫茫的闪光?还有那刺耳的尖呜,你听到了吗?"他对从仓口探头出来的美瑶说。

  美瑶焦急地说:"你怎么了?我什么也没看到和听到,快进来吧!"说完美瑶立刻爬回潜艇内,让出给乐逸朗爬进潜艇的位置。

  乐逸朗胸部和头部都剧痛难耐,他挪动身体爬到仓口,痛楚使他的视觉也变得扭曲、模糊,从仓口望入,潜艇内的情景就如在水中一样。

  过去的乐逸朗迷糊地坐在椅子上,美瑶已把潜艇启动,并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那个跌落在潜艇仓内的背包,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其中一样是一块金属板状的东西,那台来自未来的电脑,这块金属板就是那台来自未来的电脑。

  忽然乐逸朗想起了马普尔临死前说过的话"你是时间的罪人,被时间遗忘了的罪人!"....

  "快点!你在干什么?"美瑶见乐逸朗还没有进入潜艇内,她再次爬到仓口并焦急地催促着他,又伸出双手抓住乐逸朗的手臂想把他拉进潜艇内。

  乐逸朗却推开了美瑶的双手,然后捧着她的脸庞一字一句地说:"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一起离开这里,因为我并不是真实的。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将潜艇内,那个真实的我带离这里,你一定要带着他离开这里!"

  美瑶根本不明白乐逸朗在说些什么,她满脸困惑和焦急地说:"你在说些什么?快进潜艇..这里...快..嗯..嗯!"

  乐逸朗没有等美瑶把话说完,就将自己的嘴唇吻到了她那柔润的双唇上。美瑶轻轻地闭起双眼,感受着乐逸朗的那份深情,同时也将心中的激情予以回赠。

  两人一个横在潜艇上,一个站在潜艇内,乐逸朗双手环拥着美瑶的后颈项,美瑶也以同样的姿势环抱着乐逸朗,深情的拥吻,在此刻更胜千言万语!

  "快离开这里,你会明白的!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乐逸朗边说边推开依依不舍的美瑶,并把潜艇的仓盖关上。

  他爬下潜艇回到船坞上,与美瑶隔着玻璃四目jiāo投。潜艇慢慢地后退驶离船坞,美瑶嘴唇轻轻颤动,她对乐逸朗说着他无法听到的,但却可以看到的,可以感受得到的说话。

  乐逸朗站在那里,看着逐渐远去的潜艇,目送它离开,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吁出一口气的乐逸朗,脸上露出轻松自在的神情。他躺在地上,仰望着码头圆拱形的天顶,感受着未来之城的震动,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强光再次闪耀,震动也同时加剧,尖呜声直剌脑髓,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嗄...","嗄喔...","...嗄喔..."高音的呜唱给人带来心身的愉悦和轻快。一群海豚正围绕着全速航行的帆船,在浪花中追逐、翻滚、跳跃、拍浪,放声地高唱。

  紧闭的眼睛,眼皮下包藏着的眼球滚动着了几下,最终眼皮还是无法继续将不安份的眼睛禁固起来,它选择了退去,释放出跃动的瞳孔。刚接触到灿烂日光的瞳孔,还不太适应,睫毛马上闭起,瞳孔也猛烈地收缩。浪花溅起,晶莹的水滴跳到眼睛下方的鼻尖上,乐逸朗举起手轻轻地擦拭去鼻尖上的水滴。

  "船长,用餐时间到了!"布鲁尼叫着。

  巨幅的风帆迎风张展,海面被划出一条长长的,不断扩散的水痕。乘风破浪,全速前行,船员们都在自己的位置上挥洒着激情的汗水。

  乐逸朗走到正在cāo作着方向盘的布鲁尼身旁,概叹地说"还有两天,我们就到达比赛的终点了,这次海上航行就似特别,特别的漫长!"

  布鲁尼递了一个罐头给乐逸朗,"船长,晚上你还要当值,抓紧时间休息吧!"他说。

  乐逸朗接过罐头,吃了几口后他又对布鲁尼说:"刚才我造了个梦,我们到了一片奇怪的海域,并遇上了前所未见的飓风,上百米的巨浪,铺天盖地!"

  "遇上飓风?还有巨浪?"布鲁尼专注着cāo作台上的方位球,还有手中的方向盘,随口地应了乐逸朗两句。

  "对,我们的船还被风浪击沉了,只剩下我俩被冲到了一个建在海底里的城市。在那里,我们还遇到了一个叫夏臣的人,他居然长得一和我一模一样!他,他带着我们,说什么,可以帮我们离开那里,后来你被qiāng杀了,我也中了qiāng,伤得还很重。对了,还有一个很漂亮又高贵的,叫美瑶的女人,是她驾驶潜艇把我带出那座海底城市的。"乐逸朗继续说。

  布鲁尼好象没有怎样留心听乐逸朗说出他的梦,他说:"乐船长,不要想太多了,你听,多么动人的歌声!"

  乐逸朗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说:"海豚的歌声确实美妙,清翠悦耳,是撩人心扉的高音家!"

  布鲁尼说:"不,这是天使的歌声,祝福的歌声,对航海船员和船只的最美好祝愿,这次比赛的冠军非我们莫属!"

  乐逸朗吃了几口罐头食物,然后说:"对,是天使的歌声!这罐头,也太好吃了,怎样我就象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一样,肚饿得都扁了,还有吗?"

  布鲁尼看着狼吞虎咽的乐逸朗,表情略有点惊呆地问:"船长,你刚才的梦,就只有这些吗?"

  乐逸朗想了想,然后说:"没错,就只有这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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