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鼓楼
鼓楼就是鼓楼,上面有个大鼓,每当太阳落山,那个圆圆的落日透过鼓楼砖砌的四方形射到鼓上时,准会来个挂着两条麒麟臂的老汉,拿起那两尺三寸的鼓槌,狠狠的敲打几下;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报时,几时几刻便敲击几下,时间长了,人们终于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这老汉敲多敲少全看心情;还有三敲三不敲的说法:这里也不一一赘述。
今天,张好人刚起来,就被阳光射了一脸,他嘴里嘟囔着什么脏话,偶尔还来句之乎者也,没办法,现在就怕流氓有文化。拿起手机一看,果不其然,已经下午4点。刚好起来就要工作了,这就是张好人的人生,一个晚班的网管。
鼓楼这一带鱼木混杂,什么样的人,经常会来个打架斗殴,见血的事儿大家也都见怪不怪。所以就有人总结了,鼓楼的社会层次:主要根据发型判断。五颜六色的爆炸头,那是混发廊的小弟,普遍是当马仔,撑排面,平时的收入来源除了剪头发,就是敲诈初中生。高高的莫西干配合油腻的发蜡,这是开五金店或者附近帮派的中层,往往配合一个小眼睛,看起来很有杀伤力,这些人大多都有自己的营生,手下管着几个洗剪吹,生活乐无边。纤毫毕现的大背头,每一根发丝都如此清晰,配合着黑色短袖,短裤,夹着个bv的包,动不动就随地吐痰,这就是鼓楼的大哥了。白天看他们也是坐地铁挤公交的平凡男人,但是谁能想到,鼓楼乱不乱,大哥说了算。
鼓楼不大,但是大哥很多。为什么呢,因为鼓楼有着一条下海地下世界最出名的街——健康路。每当太阳快下山,几个中年大叔懒洋洋的拉开门市的卷帘,这健康路白天几乎是空无一人,晚上才开始热闹;用个长竿子把卷帘支上去以后,再把门口做的霓虹灯电源插上,粉色的,红色的灯光跳跃着,包裹着几个大字,整个健康路大同小异的喊出了同一个口号:保健,按摩,养生,足浴。
没错,健康路就是传说中,保健按摩一条街。这里以安全,信誉出名,历经多次扫黄风波而不倒,在广大男人的心里,树立了一块丰碑。张好人每天去上班都要走这条街,透过透明的玻璃拉门,都看到里面那充满暧昧,诱人的粉色灯光;不仅如此,还时常有几个穿着清凉的小姐姐坐在里面的沙发上,喜笑颜谈,莺莺燕燕的非常热闹。
张好人虽然天天路过,但是从来没有进去过。原因没有别的,贫穷一直是好男人的优良传统。可是他今天内心却格外躁动,原因是最近他加薪了。没错,从一个月2000变成了2200,以至于他现在抽烟都敢抽整盒的了,而不是以前的散烟。
就这么脑子里想着,突然一阵远光灯照过来,射了他一脸。他连忙躲开,里面的男人帅气逼人,又有一种令人无法接近的傲气。最重要的是,他开着一辆法拉利488。法拉利似乎已经是老顾客,熟练的开到了一家最大的按摩店。门口的保安如同哈巴狗一样过来开门,车主正是王子墨。
王子墨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来这里,对他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区别。经济实惠性价比对他来说是不存在的概念。后来他终于清楚,原因只是两个字。活儿好。
张好人看着这辆车,他虽然对牌子一窍不通,但也知道那是法拉利,一辆怎么也要十几万吧。那样的世界距离他太遥远。可是他又想到自己加薪的事儿,狠狠地灌了一口冰红茶。平常他都是喝自带的水壶。
又是一夜辛苦的工作,张好人带着汗臭味,脚丫子味儿以及各种泡面味离开了网吧。已经是半夜3点。王子墨也美滋滋的舒舒服服的刚结束,今晚可累死他了,他也是欢场老手,号称十秒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两个人再次相遇,当然,对王子墨来说眼里并没有张好人。他只是茫然的看了一眼,开启了贤者时间,开车离开。
可是对于张好人来说,无异于一种蔑视。一种赤裸裸的蔑视。他再也忍不住,他虽然开不起那种车,也不会打扮。但是至少他可以跟王子墨睡同一个女人。
一股热血涌上头,他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喂,你干嘛的”张好人微微一笑“找姑娘的”保安虽然心里鄙视,但是来者是客,客客气气的送进去。里面的经理赶紧凑过来,他见多了扮猪吃老虎“这位先生想做什么项目”“刚才那个男的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经理一听,大单啊,脸都笑开花“好的好的,没问题。您是喝点茶还是来杯威士忌”
张好人哪里听得懂威士忌,不过听不懂往往牛逼“一杯威士忌”“好的好的,你先上去休息,我马上安排”迎宾小姐把张好人送进了房间,张好人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什么都新奇。心里也有点惴惴不安。“那个,多少钱”迎宾小姐笑着说“现在还不用付钱,等您一会儿消费满意了再说”“那个,我是说大概要多少钱”迎宾小姐依然客气“刚才那位先生做的是帝国皇家按摩1999元”
张好人算了算,口袋里刚好2200,应该够了。他这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心疼的概念,脑子只是不断重复播放王子墨那蔑视的眼神。一会儿一定要狠狠发泄,把自己在电影里学到的全都用上。
不一会儿一位穿着高开叉旗袍的性感女孩走了进来,她略施粉黛,表情却毫无风尘味道,只是一副楚楚可怜任人宰割的样子。又不一会儿,这位花名小丽的人用一只手在张好人胸膛画圈圈,“你跟刚才那位真不是兄弟”“真不是”“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大概是我的羁绊”“噗”小丽一下笑出声“怪不得呢,时间都这么像”
张好人一下坐起来“我俩一样?你说清楚”小丽笑着说“差不多吧”“那我跟他,谁更久”小丽翻了个白眼,“你,你,你”张好人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下楼,买单。收银小姐非常客气的“您好,一共消费2199”“不是1999吗,怎么突然多出200”“您好,你还消费三得利威士忌一杯200元,所以总计是2199 “啊,那个,我先上个厕所”张好人赶紧躲进了厕所,收银倒不怕他不给钱,毕竟门口的几个壮汉不是吃素的。
张好人也没想逃跑,只是想数数钱够不够,偷偷躲在厕所数了两遍,刚刚好,只是这可是自己一个月的收入啊,就这么十秒就花光了。
出来上厕所,立刻有一个穿着廉价西装的小年轻过来,又是捏背又是擦手,客气的不得了。等张好人要出去,小年轻递过来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一堆零钱,最少也是10块的。张好人犹豫了一下,拿了一张10块的出来,揣进兜里,毕竟他是老实人,多了也不好意思要。
小年轻脸都绿了“先生,这是小费箱,不是找零”
出了按摩院,张好人躺在床上,非常惆怅,他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度过,突然他想起了他的表哥,其实每次他没钱他都会想起自己的表哥,一个有着霸气名字的男人,李将军。
唯一让他顾虑的是,他已经陆陆续续借了李将军2000块,至今还没还。所以有点不太好意思开口。犹豫了几秒,他还是打了电话。
李将军此时正在陪依依打游戏,没错,他用这张卡买了多台游戏机加一堆正版游戏,仅仅花费2万元。依依也玩的非常开心,除了时不时冒出两句,还算是个好玩家。
“表哥是我”“啊,好人怎么了,又借钱”“那个,我,我”“说吧,借多少”“2,2000?可以吗,我保证立刻还你,我最近实在有点”“那你过来拿吧,我没空”张好人万万没想到如此顺利,开开心心的用最后一块钱去了李将军家。
小说写的很用心,很多字我都是推敲过的。我希望的大家看这个小说的时候,是用一种类似读的语气,而不是单纯的一扫而过,所以人物台词,我尽力用更口语,更真实的对话方式。可能屏蔽词会多一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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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是我”“啊,好人怎么了,又借钱”“那个,我,我”“说吧,借多少”“2,2000?可以吗,我保证立刻还你,我最近实在有点”“那你过来拿吧,我没空”张好人万万没想到如此顺利,开开心心的用最后一块钱去了李将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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