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1 马车
狗蛋爹又啰嗦了一阵。
龙在天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今天我休息一天，明天再去行不？”
其实，他何尝不想去？就算黑珍珠从此再也不愿看见他，不愿和他说半句话，他还是想真诚向她道歉他真不是故意的。
他不想让她把自己当成流氓，不想让她瞧不起，不想让她不开心。
次日清晨。
龙在天还是去私塾了，虽然心虚惭愧，可毕竟脸皮厚，不怕丑。只是，他一下子变得勤学上进了，一到学校就先向小孬请教认字，在纸上歪歪斜斜写了一个字，给他瞧。
“小孬，这是什么字？”
“瓶，水瓶的瓶。”
“那这个呢？”
“梅，松竹梅竹的梅。”
“小孬老弟，再帮忙看下这是什么字？”
“这是金字，金子银子的金咦，金c瓶c梅靠，你小子！”小孬的表情一下子夸张起来，拉着龙在天悄声道，“龙哥，你有这本书？”
“什么书？”
“靠，你还跟我装傻！《金瓶梅》，这可是古今第一啊好东西可不能独享，你老哥若不让小弟也赏一下目，小心我给你捅出去！”小孬坏笑道。
“你敢胡说八道，我就弄死你！”龙在天凶狠地道，吓得小孬往后一缩。
这一天，龙在天前未所有地努力。
一个上午认识的字，比他这一辈子学会得都多。
中午放学时，他照例磨蹭着想晚走一会儿，被赵先生瞪了一眼，乖溜溜地随着大家走了。不过，他并没有死心，而是守在村庄通往河边的路口。
真被他等着了。
黑珍珠趁着午后无人，又到河边去转悠。
远远看到龙在天坐在路边，她的步伐微微一滞，昂首挺胸，冷艳而过。龙在天站起来，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眼睁睁看她经过。
这一刻，他心如刀绞。
她亮丽的背影，渐渐远去，仿佛永远再也遥不可及，此生无缘。
他失心落魂往家走。
远远看到两辆马车停在村口，赶车的向坐在那里的瞎子老杨头问了句什么，然后就慢悠悠驶进了村子。龙在天心中纳罕，谁家的客人这么气派，竟然有两辆马车？
走到跟前，他就问老杨头，他们去谁家。
老杨头惊奇道：“小狗蛋，他们就是要去你家呢！你家在城里有亲戚？”
“哪有？”
龙在天心里莫名有点紧张，加快脚步往村里走。想到刚才那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是有车厢的载人马车，另一辆却是敞着的空车，像是运送货物的。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际！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在高财主家书房外偷听到的话，什么樟木棺材，什么买不到要来硬的，什么城里找几个人自家屋里不就停着一口棺木？
他浑身颤抖，跑了起来。
原来，那道士与高财主商量谋取的，竟然是自家的棺材！爹不是说是便宜买来的木头吗，怎么会遭到这些贼人的惦记？
龙在天心脏狂跳，越跑越快。
他想到，此时是午后，村里街上没什么人，自家院子又是离群索居他们可真会挑时候，抢了棺材就走！等爹叫起来，他们早就跑远了。
不行，我得叫人。
“来人啊！抢东西啦！”
“快来人啊，有人进村偷东西！”
龙在天在街上大叫大喊，声嘶力竭。有几个人从院子里走出来，看到是他，不由骂道：“傻狗蛋，你娘的鬼叫什么，让不让人睡了！”
“有一伙人，要去抢我家的棺材！”龙在天气喘吁吁地叫道，“他们驾了两辆马车！快，快去帮忙啊！”
“去你妈的！”
“谁会抢棺材？这大白天，真是晦气！”
村人完全不信他的话，关门回家了。
龙在天急得快要哭出来。
他急忙抄小路往家里赶，跑到村南头看到谢寡妇的院子，他心中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当下直接奔了过去，院门关着，直接从墙上翻过去，一脚踹开寡妇房门。
正在午睡的谢寡妇，被声音吓了一跳，翻身坐起，还有点迷瞪。
龙在天冲过去，双手在她胸前狠狠抓了一把；谢寡妇疼得嗷嗷直叫，他转身就跑。谢寡妇破口大骂：“小狗蛋，你娘个x！”
她抓过上衣，一边穿一边追了出来。
“我操你娘个x！”
“死狗蛋，晒尸鬼！”
“今天不搞得你家破人亡，老娘就跟你姓！”
谢寡妇的大脚，跑起来咚咚作响，半条街都能听到，再加上她那嘹亮的骂嗓，顿时把村子里午睡的人全给惊醒了。人们纷纷走出院子，来看热闹。
“我靠，哪个混子又去摸谢寡妇了？”
“听声响是狗蛋？”
“狗蛋有哪个卵胆子？”
“说不定是小狗蛋。”
“走，瞧瞧去！”
龙在天穿小巷抄近道跑回家，看到他爹还在午睡，顿时松了一口气。听到动静，他爹睁开眼，问道：“你干啥了，跑得呼哧呼哧的。”
龙在天没理会，跑到院子门口，往大路上张望。没看到那两辆马车，却看到谢寡妇远远走来；她跑得累了，只能走了，也没力气骂了。身后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村民。此时，谢寡妇看到龙在天探头，顿时又骂了起来。
咦，难道是我想错了？
那些人不是冲我们家来的？
龙在天心里想着，回到屋里，把半袋米提了出来。他爹跟在后面，讶然道：“儿子，你拿米干什么？咦，外面这么吵，谁家在吵架？”
谢寡妇一脚踢开院门，正要兴师问罪，却见龙在天站在跟前，把米袋往前一送：“谢婶，对不起，刚才是我犯浑，惹你生气了，这些大米就当是赔罪。”
“你”谢寡妇一时哑了火。
“小狗蛋厉害呀，连谢大婶都敢挠！”有人起哄道。
又有人笑道：“谢大脚，他摸你哪了？”
谢寡妇缓过神来，看到院子里不知所措c可怜兮兮的狗蛋爹，顿时来了精神，指着他大叫道：“你个狗日的种，养出这种小混蛋，专来欺负寡妇！我告诉你，占了便宜别想赖，这点大米可打发不了我！”
此时，两辆马车缓缓地从路边经过。
他们怕惊动村里人，所以走得慢，路又不熟，所以才刚刚赶到这里。看到一群人围在这里，还有一个泼妇守着院门骂街，心中大叹倒霉，只能装作是路过。
村里人好奇地看着马车走远，才又回头看热闹。
龙在天心道：果然，是冲我家来的。
狗蛋爹战战兢兢走过来，小声问儿子：“怎么回事？”龙在天推着他回了屋：“这事你别管，有我就行了。”
“你这没羞没臊的王八糕子，干了坏事还这么”谢寡妇不知该骂什么，只觉得一股闷气憋在胸口，“我今天不骂你个狗血淋头决不罢休！让全村人都看看你的德性！”
龙在天从屋里出来，左手提着一个凳子，右手提着水壶。
“谢大婶，你请坐，站着累；这事确实是我不对，你尽管骂，骂到开心为止。这里有开水，你口渴了自己倒着喝。”龙在天微笑着道。
谢寡妇瞪了他半天，撂下一句狠话：“你再敢来摸我试试！”背起半袋米，穿过人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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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在天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今天我休息一天，明天再去行不？”
其实，他何尝不想去？就算黑珍珠从此再也不愿看见他，不愿和他说半句话，他还是想真诚向她道歉他真不是故意的。
他不想让她把自己当成流氓，不想让她瞧不起，不想让她不开心。
次日清晨。
龙在天还是去私塾了，虽然心虚惭愧，可毕竟脸皮厚，不怕丑。只是，他一下子变得勤学上进了，一到学校就先向小孬请教认字，在纸上歪歪斜斜写了一个字，给他瞧。
“小孬，这是什么字？”
“瓶，水瓶的瓶。”
“那这个呢？”
“梅，松竹梅竹的梅。”
“小孬老弟，再帮忙看下这是什么字？”
“这是金字，金子银子的金咦，金c瓶c梅靠，你小子！”小孬的表情一下子夸张起来，拉着龙在天悄声道，“龙哥，你有这本书？”
“什么书？”
“靠，你还跟我装傻！《金瓶梅》，这可是古今第一啊好东西可不能独享，你老哥若不让小弟也赏一下目，小心我给你捅出去！”小孬坏笑道。
“你敢胡说八道，我就弄死你！”龙在天凶狠地道，吓得小孬往后一缩。
这一天，龙在天前未所有地努力。
一个上午认识的字，比他这一辈子学会得都多。
中午放学时，他照例磨蹭着想晚走一会儿，被赵先生瞪了一眼，乖溜溜地随着大家走了。不过，他并没有死心，而是守在村庄通往河边的路口。
真被他等着了。
黑珍珠趁着午后无人，又到河边去转悠。
远远看到龙在天坐在路边，她的步伐微微一滞，昂首挺胸，冷艳而过。龙在天站起来，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眼睁睁看她经过。
这一刻，他心如刀绞。
她亮丽的背影，渐渐远去，仿佛永远再也遥不可及，此生无缘。
他失心落魂往家走。
远远看到两辆马车停在村口，赶车的向坐在那里的瞎子老杨头问了句什么，然后就慢悠悠驶进了村子。龙在天心中纳罕，谁家的客人这么气派，竟然有两辆马车？
走到跟前，他就问老杨头，他们去谁家。
老杨头惊奇道：“小狗蛋，他们就是要去你家呢！你家在城里有亲戚？”
“哪有？”
龙在天心里莫名有点紧张，加快脚步往村里走。想到刚才那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是有车厢的载人马车，另一辆却是敞着的空车，像是运送货物的。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际！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在高财主家书房外偷听到的话，什么樟木棺材，什么买不到要来硬的，什么城里找几个人自家屋里不就停着一口棺木？
他浑身颤抖，跑了起来。
原来，那道士与高财主商量谋取的，竟然是自家的棺材！爹不是说是便宜买来的木头吗，怎么会遭到这些贼人的惦记？
龙在天心脏狂跳，越跑越快。
他想到，此时是午后，村里街上没什么人，自家院子又是离群索居他们可真会挑时候，抢了棺材就走！等爹叫起来，他们早就跑远了。
不行，我得叫人。
“来人啊！抢东西啦！”
“快来人啊，有人进村偷东西！”
龙在天在街上大叫大喊，声嘶力竭。有几个人从院子里走出来，看到是他，不由骂道：“傻狗蛋，你娘的鬼叫什么，让不让人睡了！”
“有一伙人，要去抢我家的棺材！”龙在天气喘吁吁地叫道，“他们驾了两辆马车！快，快去帮忙啊！”
“去你妈的！”
“谁会抢棺材？这大白天，真是晦气！”
村人完全不信他的话，关门回家了。
龙在天急得快要哭出来。
他急忙抄小路往家里赶，跑到村南头看到谢寡妇的院子，他心中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当下直接奔了过去，院门关着，直接从墙上翻过去，一脚踹开寡妇房门。
正在午睡的谢寡妇，被声音吓了一跳，翻身坐起，还有点迷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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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过上衣，一边穿一边追了出来。
“我操你娘个x！”
“死狗蛋，晒尸鬼！”
“今天不搞得你家破人亡，老娘就跟你姓！”
谢寡妇的大脚，跑起来咚咚作响，半条街都能听到，再加上她那嘹亮的骂嗓，顿时把村子里午睡的人全给惊醒了。人们纷纷走出院子，来看热闹。
“我靠，哪个混子又去摸谢寡妇了？”
“听声响是狗蛋？”
“狗蛋有哪个卵胆子？”
“说不定是小狗蛋。”
“走，瞧瞧去！”
龙在天穿小巷抄近道跑回家，看到他爹还在午睡，顿时松了一口气。听到动静，他爹睁开眼，问道：“你干啥了，跑得呼哧呼哧的。”
龙在天没理会，跑到院子门口，往大路上张望。没看到那两辆马车，却看到谢寡妇远远走来；她跑得累了，只能走了，也没力气骂了。身后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村民。此时，谢寡妇看到龙在天探头，顿时又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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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两辆马车缓缓地从路边经过。
他们怕惊动村里人，所以走得慢，路又不熟，所以才刚刚赶到这里。看到一群人围在这里，还有一个泼妇守着院门骂街，心中大叹倒霉，只能装作是路过。
村里人好奇地看着马车走远，才又回头看热闹。
龙在天心道：果然，是冲我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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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没羞没臊的王八糕子，干了坏事还这么”谢寡妇不知该骂什么，只觉得一股闷气憋在胸口，“我今天不骂你个狗血淋头决不罢休！让全村人都看看你的德性！”
龙在天从屋里出来，左手提着一个凳子，右手提着水壶。
“谢大婶，你请坐，站着累；这事确实是我不对，你尽管骂，骂到开心为止。这里有开水，你口渴了自己倒着喝。”龙在天微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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