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少年行（下）
纽约，东汉普顿。
航拍视角下，碧蓝的海水被一线白色的沙滩阻隔，另一侧便是精致的独栋海景别墅，错落有致地散布在绿茵地里。这位处于长岛最东端的豪宅区，作为在纽约上流社会声名遐迩的避暑圣地，每到夏日，便云集着各路名流豪绅前来这里的沙滩聚会——其中也包括西尔弗斯通家。
一辆银色敞篷布加迪停定在别墅前的车道上，西尔弗斯通家的三兄弟陆续步出车厢，向着别墅大步走去。
“巴尔老弟，不要总是臭着一张脸嘛。今天我们来这是为了庆祝，不是奔丧。”
着一袭休闲夏装的老大梅尔基奥转过脸，对他们中唯一的黑人弟弟打趣道。
“我不明白有什么事值得庆祝。”后者依旧脸色阴沉，对白人大哥的话丝毫不领情。
“这还用说？因为海心城之争，这一月来银石的股价如日中天，涨势在所有军工企业里几乎无可匹敌。高盛和大摩为了入股银石已经争破头皮，纽交所和华尔街这两天也炸开了锅，而我们，躺着挣了三十亿。”老二卡斯帕眯眼笑道。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们要感谢战争，是战争让我们西尔弗斯通家如此繁荣兴盛。哪怕此刻海心城的平民们正在防空洞内，饥肠辘辘地排着队领取冰冷的救济粮，而即使领到手里也不能吃，因为要先回去喂饱他们饥饿的孩子，这些也与我们毫无干系。我们只需要在这里跟政客和银行家的儿子们称兄道弟，再搂着穿泳装的辣妹一起喝酒调情放烟花，尽情挥霍战争赠予我们的三十亿，就够了？”
白人哥哥们的脚步被他严厉的叱问喝止，两人一时怔忡，面面相觑。
“老弟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梅尔基奥拧起眉头，一脸不可理喻地看着黑人弟弟，“卡拉穆的难民确实可怜，但因为他们处境艰难，大洋彼岸的我们就不可以纵情娱乐，这是什么鬼逻辑？这见鬼的战争又不是我们西尔弗斯通家发动的，我们只是就结果而言渔利了而已，难道我们还有错，还得为难民们负责不成？更何况父亲在慈善方面已经非常”
“我不想跟你们争辩，没有意义。”黑人青年抬手制止梅尔基奥的话，“你们继续去享受你们的派对吧，我就不奉陪了——还有更有意义的事，等着我去做。”
说罢，身材健硕的黑人青年即刻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翻脸和翻书一样”卡斯帕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一头雾水。
“freak（傻逼）。”梅尔基奥从牙缝里挤出恶毒的话语，“跟脱衣舞婊子养的杂种，果然没法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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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曼哈顿西岸。
曼哈顿的这个区域曾经背负着“地狱厨房”的恶名，因黑帮盘踞及高犯罪率而臭名昭著。如今在政府的整治下，脏乱差的城市面貌已大为改善，但某些地方却依旧藏污纳垢，妓女c毒品c枪支和黑手党依旧像是抹除不掉的锈迹，蚀刻在它阴暗而潮湿的角落里。
在这栋砖墙垒砌c其貌不扬的廉价公寓里，他曾和母亲为伴，度过了自己全部的年幼时光。而如今这个地方，不再是他的居所，而是他的秘密基地。
他锁上了门，走进里屋，再打开墙壁上的暗门，踱步走入地道。
混凝土砌体筑造的方形密室内，白色的顶灯投射下冷冷的光线，落在房间正中的那一具纯黑色的束身铠甲上，拟作猎隼形象的头盔流溢出摄人心魄的金属光泽。
黑人青年扬起嘴角，向那具战甲阔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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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个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在追寻着某样东西。
正义。这是他的意念，他的信仰。
在背后策动卡拉穆这场战争的阴谋家们绝非正义，而大发战争财c借此过着荒淫无度生活的西尔弗斯通家，也绝非正义。
正义应该是为了买到更多冰毒而在银行门口伺机劫财的瘾君子，被他的铁拳揍到鼻梁折断。正义应该是被抢走给重病丈夫救急的钱而跪地啼哭的老妇，接过他追回的提包，破涕为笑向他连声道谢。
这才是他所追求的东西，唯一能够让他真正感到欢愉和满足的东西。
他一向身着奥利哈钢打制的铠甲，戴着猎隼型的蒙面头盔，来去无踪，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整个曼哈顿，极少人知道巴尔萨泽西尔弗斯通，却广为流传着一个叫做“黑隼（bck rl）”的蒙面义警的传言。
也有年轻人叫他，超级英雄。
他浑黑的身影高高屹立在克莱斯勒大厦的鹰头雕像上，低头俯瞰着整个灯火通明的曼哈顿岛，背上展开的黑色滑翔翼在身后的墙壁上投下巨鹰般的阴影。耳畔还隐隐能辨出来自于这座不夜城各个角落的警笛声，犯罪者们似乎比蟑螂更加顽强，他们永远都在阴影里大批滋长着，永远也灭杀不完。
他的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怅然——追寻正义这条路并没有错，但他眼下能够伸张的正义，还太过渺小。如果他终此一生，只能逐夜在街头巷尾追捕着一个接一个地痞恶棍，他能为这个世界带来多少正义，又能向世间的邪恶予以多大的冲击？
太渺小了。
恍惚间，他想到海心城，想起那个处于战乱与动荡当中的国家——卡拉穆。
那里还有成千上万的无辜的人，等着被救赎。
若能凭借自己的力量阻止一场战争，那应该是巨大的正义吧。
想到这里，他一扫愁容，再次露出了欣然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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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上京区。
“这柄刀，名叫空蝉。它是由名匠宗近以草雉刀残存的碎片，融合高纯度的白铁锻造成的，堪称旷世罕有的艺术品。”
细雨笼罩着成排红漆大柱的神宫，雨滴自屋檐的瓦当上整齐地落下，织做珠玉一般的帘子，跌碎在木栈台边的菖蒲花丛里。
栈台中央落座着一名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衣装穿扮如同幕府时期的浪人武士，操着一口浓重的关西腔，一面抚摸着刀身一面幽幽说道，宛如陶匠在两手轻拭着传世的鸡缸杯。
“朝廷的神官畏怯世人发现神器草雉刀早已遗失的事实，千百年来一直对外宣称神体凡人不可窥伺，连天皇也不敢亲眼确认。世人不曾知道，日本国真正的神器，并非供奉在热田神宫和皇居里，而是掌握在阴阳师家系的手中——比如姬神。这柄刀是属于姬神家的，从宗主那里接过它的那一刻，我就是姬神家的刀，保护姬神的神子的刀。”
“那就是说，老师你会一直陪在我身旁，保护我，是不是？”男人身旁的豆蔻少女眨了眨琥珀色宝石般的瞳眸，童音稚嫩地说道。
“当然。我浅川鲤之介会一直伴您左右，无论到哪里——神子大人。”男人将长刀撑在地上，向着年幼的少女颔首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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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
少女睁开双眼——眼前是宽敞和室顶部的厚重木梁，而自己正躺在铺设有地暖的榻榻米上。
一行浅泪沿着自己的面颊，滑落在了藤编的枕头上。
少女拭去眼角的泪珠，坐起身来。
这处她常年生活的和室里，全无半点女孩子闺房的气息，古朴的桌几旁端正地摆着落地和椅，一旁的壁龛里供着御神刀。唯独能体现一点现下年轻人的时尚之处，恐怕就属书架上那一码整齐的jup系漫画刊物和轻小说，几摞外壳花哨的游戏光碟盒，书桌上摆着的ps4c外加个把造型浮夸的人物手办。
房间的主人，无疑是个标准的宅女。
推开素净的障子纸门，少女只身走进隔壁的浴室，拧开花洒。数分钟后淋浴完毕，她用浴巾拭干白净的身躯，轻步走出浴室。
宽大的镜子前，少女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挂落着水珠的漆黑额发下，一对琥珀色的眼瞳像是淬洗过的猫眼石一般，珠光夺目。
少女缓步踱入更衣间，披上一身早已准备的在那里的素衣绯袴。
“——神子大人，您起身了？”
侍者高杉葵正在门外跪候着，听到少女渐近的脚步声，兀自说道。
少女随高杉葵走进间宽敞的梳妆室，落坐在古朴的木质梳妆台前。高杉葵细心地将少女的短发梳理齐顺，又替少女施了一副浅妆，将她打扮得一如精致的瓷人偶。
准备停当后，高杉葵领着少女走出神宫的前殿，来到布置着五针松与枯山水的和式庭院里。几辆黑色的英菲尼迪轿车停在前头，车前列着一排黑西装男子。
“左卫门，今天要去哪？”上了车，少女细声问体型健硕c满脸胡须的黑衣司机道。
“京都四季酒店。”黑衣司机答道，“御三家的家主们，都在那里恭候着神子大人了。”
雨刮器开始转动，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了挡风玻璃上。
御三家永远有着开不完的家族会议。而会议主席上端坐着的神子，也永远只是个人偶一样的摆设。
家主们只会思考着如何瓜分到更多的家族利益，不会有人去关心她这个神子的想法，更不会去关心一个失踪家仆的下落。
老师音信杳无已经过去了半年，再没有人提及过关于他的话题，她的影守也换成了别人。这个新的影守——左卫门，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家主们用来监视她的眼线而已。
“左卫门你听说了么？第一秩序王国通过赛马会，向东亚全境的巫师家族征兵的事。”少女忽然问道。
“有点耳闻。”左卫门沉声答道，“据说还是出钱征召雇佣兵，真是毫无荣耀可言。我们阴阳寮，没有道理和那些最底层的c毫无品行可言的东亚巫师氏族一起，争抢这点蝇头利益。”
“据说志愿者们会在一个月内在上海集结，然后统一飞往卡拉穆的海心城。”
“我说了，这些事情同姬神家，以及御三家没有关系。神子大人有关心这些无聊事情的闲暇，还不如多练练祭舞。”左卫门有些不耐地说道。
“他们会随同第一秩序王国的拂晓之翼部队，与帝国的驻军开战”少女依旧自顾自地说道，话音平静地不起波澜，“在那里的战场上，或许就能见到传说中，那个帝国最强的武士——神秘的‘哀泣之刃’。”
“神子大人！你难道————”
左卫门震惊地扭过头，望向后座上的少女————
只见少女一双琥珀色的眼瞳，竟曳动着鬼火一般的金芒，直直逼视着左卫门。
那双淡金色的眼瞳，在左卫门的眼里急速地放大，金色瞳仁铺天盖地而来，席卷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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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关西机场。”少女冷冷的吩咐道。
“是，神子大人。”驾驶座上的左卫门机械地回答，全无半点抗拒。
“到了之后，把你的票夹给我。”少女接着道，“还有我要你的‘若叶’。”
“是，神子大人。”
少女透过车窗，凝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下，那些浸没在雨雾里的高楼。
那是陌生的外部世界，自己从未被允许进入的外部世界。
她是一只笼中的鸟，但至少以前，她还不曾这样孤单，因为见多识广的老师会告诉她，关于外面世界的一切新奇事物，甚至偷捎一些她喜欢的漫画书和动画dvd回来；甚至在盂兰盆会的时候，老师还会背着宗主，悄悄带她溜去集市上游玩，看那壮观的五山送火。
但这个前座上的人，却只会告诉她外面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老师消失后，她再也没有看过庙会上的花火，书架上的漫画也没再更新过。眼看着连老师存在过的痕迹，都要从她的生活里一丁一点地流失，她无法忍受，再等下去，她一定会疯掉。
哪怕是微乎其微的一点可能，她也愿意付出全部去求证——在这条路上，没有人能够阻挡她。
“老师等着我。”少女喃喃自语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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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拍视角下，碧蓝的海水被一线白色的沙滩阻隔，另一侧便是精致的独栋海景别墅，错落有致地散布在绿茵地里。这位处于长岛最东端的豪宅区，作为在纽约上流社会声名遐迩的避暑圣地，每到夏日，便云集着各路名流豪绅前来这里的沙滩聚会——其中也包括西尔弗斯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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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栋砖墙垒砌c其貌不扬的廉价公寓里，他曾和母亲为伴，度过了自己全部的年幼时光。而如今这个地方，不再是他的居所，而是他的秘密基地。
他锁上了门，走进里屋，再打开墙壁上的暗门，踱步走入地道。
混凝土砌体筑造的方形密室内，白色的顶灯投射下冷冷的光线，落在房间正中的那一具纯黑色的束身铠甲上，拟作猎隼形象的头盔流溢出摄人心魄的金属光泽。
黑人青年扬起嘴角，向那具战甲阔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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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这是他的意念，他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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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应该是为了买到更多冰毒而在银行门口伺机劫财的瘾君子，被他的铁拳揍到鼻梁折断。正义应该是被抢走给重病丈夫救急的钱而跪地啼哭的老妇，接过他追回的提包，破涕为笑向他连声道谢。
这才是他所追求的东西，唯一能够让他真正感到欢愉和满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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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怅然——追寻正义这条路并没有错，但他眼下能够伸张的正义，还太过渺小。如果他终此一生，只能逐夜在街头巷尾追捕着一个接一个地痞恶棍，他能为这个世界带来多少正义，又能向世间的邪恶予以多大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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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还有成千上万的无辜的人，等着被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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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的神官畏怯世人发现神器草雉刀早已遗失的事实，千百年来一直对外宣称神体凡人不可窥伺，连天皇也不敢亲眼确认。世人不曾知道，日本国真正的神器，并非供奉在热田神宫和皇居里，而是掌握在阴阳师家系的手中——比如姬神。这柄刀是属于姬神家的，从宗主那里接过它的那一刻，我就是姬神家的刀，保护姬神的神子的刀。”
“那就是说，老师你会一直陪在我身旁，保护我，是不是？”男人身旁的豆蔻少女眨了眨琥珀色宝石般的瞳眸，童音稚嫩地说道。
“当然。我浅川鲤之介会一直伴您左右，无论到哪里——神子大人。”男人将长刀撑在地上，向着年幼的少女颔首宣誓。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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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睁开双眼——眼前是宽敞和室顶部的厚重木梁，而自己正躺在铺设有地暖的榻榻米上。
一行浅泪沿着自己的面颊，滑落在了藤编的枕头上。
少女拭去眼角的泪珠，坐起身来。
这处她常年生活的和室里，全无半点女孩子闺房的气息，古朴的桌几旁端正地摆着落地和椅，一旁的壁龛里供着御神刀。唯独能体现一点现下年轻人的时尚之处，恐怕就属书架上那一码整齐的jup系漫画刊物和轻小说，几摞外壳花哨的游戏光碟盒，书桌上摆着的ps4c外加个把造型浮夸的人物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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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的镜子前，少女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挂落着水珠的漆黑额发下，一对琥珀色的眼瞳像是淬洗过的猫眼石一般，珠光夺目。
少女缓步踱入更衣间，披上一身早已准备的在那里的素衣绯袴。
“——神子大人，您起身了？”
侍者高杉葵正在门外跪候着，听到少女渐近的脚步声，兀自说道。
少女随高杉葵走进间宽敞的梳妆室，落坐在古朴的木质梳妆台前。高杉葵细心地将少女的短发梳理齐顺，又替少女施了一副浅妆，将她打扮得一如精致的瓷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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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淡金色的眼瞳，在左卫门的眼里急速地放大，金色瞳仁铺天盖地而来，席卷了一切。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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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神子大人。”驾驶座上的左卫门机械地回答，全无半点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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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神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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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陌生的外部世界，自己从未被允许进入的外部世界。
她是一只笼中的鸟，但至少以前，她还不曾这样孤单，因为见多识广的老师会告诉她，关于外面世界的一切新奇事物，甚至偷捎一些她喜欢的漫画书和动画dvd回来；甚至在盂兰盆会的时候，老师还会背着宗主，悄悄带她溜去集市上游玩，看那壮观的五山送火。
但这个前座上的人，却只会告诉她外面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老师消失后，她再也没有看过庙会上的花火，书架上的漫画也没再更新过。眼看着连老师存在过的痕迹，都要从她的生活里一丁一点地流失，她无法忍受，再等下去，她一定会疯掉。
哪怕是微乎其微的一点可能，她也愿意付出全部去求证——在这条路上，没有人能够阻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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