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飞来的横祸
女人把爱变成恨只需一瞬间，而再把恨转化为爱却要消耗一生。黎丽一夜未归，打电话也不接，坐在市场办公室里的李勇双手插在头发里发呆，李真人进来时也没抬头看一下。
“她还没回来？”李真人瞅瞅他，来到办公桌后一屁股在椅子坐下。
李勇这才抬起脑袋，“三叔，你和她发生过关系？”
李真人一怔，旋即淡定下来。“就知道这个女人会搬弄是非。”他身子向后一靠，“实话告诉你，她以前是做小姐的，也就是俗称的鸡婆。现在明白我为何反对你娶她了吧？”
“这么说你真上过她？”李勇在震惊中站起。
李真人前后摇动着椅子，“你又不是没坐过公交车，只要给钱谁都能上，所以——”见四爷带着豹哥进来，他连忙站起。“哟，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请坐，四爷。”
四爷含笑点下头，“来看看我的物业。李总还没把我的意思转告你？”
李勇觑李真人，重新坐在沙发里没有吭气。
李真人大方一笑，踱步来到茶几边：“四爷说要，谁敢说个不字，只是这场地是与原房东租下的，况且租期未到，就这么赶我们走，恐怕不合情理吧？请坐。”
“李生说的没错。”四爷也不落座，来到墙边仰望营业执照，“前任房东的租约是到今年的年底，可他是与伟杰超市签的。请问，贵公司和伟杰超市有何关联？”
由于伟杰超市每年的年初是一次的全年租金，为了贪这个小便宜李真人没和房东重签租赁协议，不料被四爷钻了空子。既然四爷亲自登门耍横的，李真人也不敢撕破脸皮。“四爷收回这场地，难道还想重开超市？”
“我自有规划。”四爷朝豹哥一摆手，两人准备出去，“再过一周我来收房。”
“请留步。”李真人从茶几端起个杯子，“听说你老人家曾经撞死过人？”
四爷回头望向了李勇，“谁说的？”
李真人微微一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瞒得了天瞒得了地，瞒不住黑暗中的一双眼！”说着他把茶杯递在四爷的眼前。
四爷和他对望须臾，又斜眼看了下李勇，接过茶杯：“抽空来我办公室聊。”
“你咋知道他撞死过人？”四爷两人走后，李勇方开口问李真人。
原来这两日李真人按照开仔身份证复印件的地址，上门找到了回家的开仔。送上五千的慰问金后，开仔在感动中写了了自己被害经过，以及四爷撞死流浪汉后藏尸的事。
“果真是心狠手辣!”李真人手捋胡子步到门口向外望着，“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孽做到我李某的头上，只怕是不作不死了。”说着他又倒背双手来到营业执照前，“你赶紧去把黎丽找回来，咱们明天就开始打六折收半年的铺租！”
上午黎丽从宿醉中醒来时，发现自己和衣而卧躺在床上，猜想孟强没动过自己。出门卖掉旧手机后，她给章芬打了个电话，乘车来到深圳书城，两人见了面。
“你找我有什么事？”章芬之所以愿意见她，是想把自己和单伟的关系挑明了，免得黎丽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
“你知道单伟的手机号码吗，他换手机了。”
单伟换手机号是章芬要求的，目的就是要切断他与黎丽以及孟婷之间的联络。“你又缺钱了是吧？”章芬从书架取下一本育儿常识翻着，“你觉得他还会再上你的当？”
黎丽这才留意到章芬微微隆起的腹部，“你怀孕了，章姐？”
“明白告诉你吧，孩子父亲就是你要找的单伟。”章芬放回书，“我俩快要结婚了，以后请你离他远一点！”
黎丽带着震惊的余震离开后，章芬独自从书城出来给单伟打了个电话。“单伟，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和黎丽见面，当心你命根子和你的孩子都保不住！”
正在赛格市场了解行情的单伟被这通电话弄得一头雾水，转脸见黎丽四下张望着走来，急忙闪身进了一家门店。黎丽是来买监控的，既然没人能帮得了自己，她唯有孤注一掷做最后一搏。
孟强的小店几乎没货可买，他也懒得再去开店，睡到十点多被电话吵醒，以为是要转接自家店铺的，接通了后才发现是单伟打来的。
“哥，你换号码了？”孟强懒洋洋起床下了地。
“前天刚换的。你在哪儿，妈想见你。”
“你告诉妈，我很忙，暂时走不开。”
孟强很想去看看孟婷，但四爷有话在先，会随时找自己。洗漱完随便吃了点东西后，他想起店里还有两包方便面，“至少可以凑合两餐。”他把手机插上充电，双手插在裤袋刚晃悠到店门前，恰好遇到黎丽走来。
“小弟，你会装监控吗？”还没到跟前，黎丽就问。
孟强望望她手提的袋子，“有说明书的话，可以试试。”
孟强跟着黎丽来到原来的住所，李勇不在家。孟强环顾着，“装在哪儿？”
黎丽往沙发一躺，时而高翘双腿，时而撅起臀部，把孟强看得脸一阵阵臊热。“把摄像头藏在那儿！”黎丽终于坐起身指着墙上的杂物柜。
昨晚孟强被醉酒的黎丽缠住，下手要扒他的裤子，吓得孟强一拳头打晕她，抱她上床后自己赶紧跑出了门，也因此忘记给董小兰发报平安的短信。今早董小兰打了几次电话孟强关机。急得她六神无主，又不敢擅自报警，只得来到医院把实话告诉了唐月娥。
“你在这儿看着婷婷，俺回去看看。”唐月娥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她午饭没吃就赶车回到了大鹏。
在大鹏车站外下了车，唐月娥失了魂般地急匆匆横过马路，左手边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汽车鸣笛，等她转头看时一辆人货车已经冲到了眼前。随着砰的一声撞击，她眼前一黑飞出5米开外，重重摔在了路面上
刚为黎丽装好监控的孟强接到李警官的电话，听说母亲出了事，他一路狂飚跑向大鹏医院。“肯定是四爷干的！”路上他这么想着一边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待在办公室里的单明辉正要给严家娴看采访蒋奇云的视频，接到孟强的电话后立刻带严家娴一道驱车赶往大鹏。两人赶到大鹏医院急救室走廊里，见孟强坐在长椅上抱头啜泣。“孟强，你娘咋样了？”走来的单明辉急切地问。
孟强揩泪起了身：“还在抢救，爸，不好意思把你给叫过来了。因为医院叫我交钱，我没那么多。”
“儿子，我是你的父亲，”单明辉拍着孟强肩膀，“这个时候你不找我还能找谁？”
“爸！”孟强感动地靠在父亲肩上。
单明辉也红了双眼，他轻轻拍打孟强后背：“爸虽然老了，但肩膀还能顶得起天。”他回头对身后的严家娴示意，“快去把医院的费用交了。”
当头打绷带左手骨折上了夹板的唐月娥被推出急救室时，大家才把悬着的心放回了原处。“你留在这儿照顾她几天，”单明辉对严家娴交待，“肇事车辆找到了吗？”他又问孟强。
孟强摇头，“听李警官说逃逸了。肯定是他干的。”
“谁？”严家娴抢先问道。
“是瞎猜的。”孟强不想让父亲为自己担心，“又要麻烦你了，严姨。爸，工厂忙，你先回吧。”送走父亲后，孟强没有回病房，而是直接去找四爷。
“四爷，你这么做就不怕我鱼死网破？”孟强把要出门的四爷堵在门口。
四爷被孟强满面的怒气搞晕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娘被车撞不是你指使人干的？”
“你娘被车撞了？”四爷明白过来，“这事可与我无关！”意识到风险的他急忙辩白，“你别急，我也帮你查查出肇事司机是谁。”
为表达诚意，四爷遣豹哥专程来医院探望了还在昏迷中的唐月娥。“这两万块是四爷给的慰问金。”豹哥把钱塞在孟强手里。
严家娴问过医生后回到病房，“医生说你娘只是骨折，没啥大碍，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孟强松了口气，“她是有信仰的人，所以上天才会保佑她。”
“你爸也是。”严家娴拿过脸盆，“你出去吧，我给你娘擦擦身上的血。”
孟强养母的意外让单明辉深深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他没直接回厂，而是先来到市人民医院探望孟婷。拆了线的孟婷已经能够坐在床上，见董小兰带着单明辉进来，要下地招呼，被一旁的蒋奇云拦住。
“你还不能下地。”说着蒋奇云扭头看看单明辉。
“这位是蒋医生，”董小兰介绍，“他是婷婷哥哥的爸爸单总。”
这奇怪的介绍让两人握手时都不禁彼此打量了下。
“单叔，谢谢你在百忙中来看我。”孟婷在笑意中招呼。
单明辉这才想起自己是来看孟婷的，“应该的。听说她的手术很成功？”松开手后他又问个头和自己差不多的蒋奇云。
蒋奇云点下头，“再过一周就可以回家休养了。你们聊，我去其他病房查床。”
“蒋医生对婷婷可好了。”见单明辉目送蒋奇云出去，董小兰夸赞道。
单明辉回身来到孟婷跟前，“你娘要在大鹏多待一段时间，她要陪你哥。”他没敢说出唐月娥出了事。
“你去大鹏了？”董小兰有点惊讶，“孟强他没事吧？”
“他没事。”单明辉从公文包里掏出两万块现金交给董小兰，“这个拿着去请个护工，你俩轮流照顾婷婷。”
单明辉回到家后，打电话叫来了单伟。“爸，我的调查报告下周三才能完成。”进了门，单伟还以为父亲是来监督他工作的。
“不急。”单明辉为自己泡了杯茶后来到沙发坐下，“找你回来随便聊聊。小伟，你觉得人活着的意义在哪里？”
父亲的态度让单伟有点愕然，“当然是获得想要得到的成功！”说着他打开冰箱取出一支饮料。“男人有男人的身价，女人有女人的身段。有财富才会被称为有价值的人，这是英国伟大诗人蒲柏的名言。”
“可财富又从何而来呢？”单明辉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歪头望着儿子。
“当然不是创造出来的，我们又没有权利印制钞票。”单伟喝了口饮料，拉过椅子坐下，“在某个阶段社会财富的总量相对固定，就像我妈打麻将，四个人的赌金加在一起就是总量。我妈能做的就是从其牌友手中攫取财富，从而实现自己的富裕。爸，我说的对不？”
“唉，你妈整日打牌，居然打的能让你总结出一套高深理论来。”
“谁说我今天去打牌了？”随着声音钟汝梅从外面进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今天有点空，你也坐下听听你儿子的高谈阔论。”单明辉拍拍身边的沙发。
“有话你们爷俩去说，我是回来拿衣服的。”钟汝梅对家庭对话没兴趣，径直去了卧室。
单明辉摇头一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就是你活着的目的？”他又接上刚才话题，继续问单伟。
“爸，如今早已不是为实现而奋斗的年代了。”单伟翘上二郎腿，“黑猫白猫抓的不是老鼠，是金钱！我同学徐佳宏你以前见过，人家海归后光炒楼就赚了几百万，还买了部比咱家阔气多的大奔。所以这个社会看的并不是谁努力的过程，而是看谁得到了什么结果。难道不是？”
单明辉微微一笑，“如此说来，你被黎丽坑走的一百万也是合情合理的了？”
单伟被父亲问得哑口无言。
“你既然本事这么大，咋把超市也弄丢了？”钟汝梅提一袋衣服从卧室出来，“别老板着脸训别人。现代社会里人和人之间只讲真金，不讲真心！”她在卧室里听到父子的对话。
“好，算我无能。”单明辉叹息着站起身，“我就不信炒股炒房炒大蒜，就能炒出个现代化强国来！”
“国家强不强关咱啥事，只要咱自己能吃饱喝足就行。”钟汝梅向大门走起，“中午你自己吃。咱们走，小伟。”
他娘俩出门后，单明辉点上一支烟久久回味着。
虽然每人都有独立的大脑，却极少有人拥有独立的思考。一旦人们都把金钱当做信仰，那么友情c亲情c爱情则统统可以当做商品交易。那么为何金钱不可以作为信仰呢？因为信仰绝非对物质的崇拜，而是人类灵魂对美好世界的追求。人不仅要有物质生活，还得有精神生活才能生存，否则是与猪狗为伍的行尸走肉罢了。
“唉，活着赚那么多钱干嘛，死了又带不走一分！”一支烟熄灭后，单明辉在感慨中起身提起公文包也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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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真上过她？”李勇在震惊中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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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换号码了？”孟强懒洋洋起床下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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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我是你的父亲，”单明辉拍着孟强肩膀，“这个时候你不找我还能找谁？”
“爸！”孟强感动地靠在父亲肩上。
单明辉也红了双眼，他轻轻拍打孟强后背：“爸虽然老了，但肩膀还能顶得起天。”他回头对身后的严家娴示意，“快去把医院的费用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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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强摇头，“听李警官说逃逸了。肯定是他干的。”
“谁？”严家娴抢先问道。
“是瞎猜的。”孟强不想让父亲为自己担心，“又要麻烦你了，严姨。爸，工厂忙，你先回吧。”送走父亲后，孟强没有回病房，而是直接去找四爷。
“四爷，你这么做就不怕我鱼死网破？”孟强把要出门的四爷堵在门口。
四爷被孟强满面的怒气搞晕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娘被车撞不是你指使人干的？”
“你娘被车撞了？”四爷明白过来，“这事可与我无关！”意识到风险的他急忙辩白，“你别急，我也帮你查查出肇事司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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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强松了口气，“她是有信仰的人，所以上天才会保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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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能下地。”说着蒋奇云扭头看看单明辉。
“这位是蒋医生，”董小兰介绍，“他是婷婷哥哥的爸爸单总。”
这奇怪的介绍让两人握手时都不禁彼此打量了下。
“单叔，谢谢你在百忙中来看我。”孟婷在笑意中招呼。
单明辉这才想起自己是来看孟婷的，“应该的。听说她的手术很成功？”松开手后他又问个头和自己差不多的蒋奇云。
蒋奇云点下头，“再过一周就可以回家休养了。你们聊，我去其他病房查床。”
“蒋医生对婷婷可好了。”见单明辉目送蒋奇云出去，董小兰夸赞道。
单明辉回身来到孟婷跟前，“你娘要在大鹏多待一段时间，她要陪你哥。”他没敢说出唐月娥出了事。
“你去大鹏了？”董小兰有点惊讶，“孟强他没事吧？”
“他没事。”单明辉从公文包里掏出两万块现金交给董小兰，“这个拿着去请个护工，你俩轮流照顾婷婷。”
单明辉回到家后，打电话叫来了单伟。“爸，我的调查报告下周三才能完成。”进了门，单伟还以为父亲是来监督他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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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态度让单伟有点愕然，“当然是获得想要得到的成功！”说着他打开冰箱取出一支饮料。“男人有男人的身价，女人有女人的身段。有财富才会被称为有价值的人，这是英国伟大诗人蒲柏的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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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今天去打牌了？”随着声音钟汝梅从外面进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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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你们爷俩去说，我是回来拿衣服的。”钟汝梅对家庭对话没兴趣，径直去了卧室。
单明辉摇头一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就是你活着的目的？”他又接上刚才话题，继续问单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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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明辉微微一笑，“如此说来，你被黎丽坑走的一百万也是合情合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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