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厨子的智慧
下班，回家。
房建设和田芳正在为晚上的四桌客人做准备，房栋默默地在一边帮着洗菜。
“小兔崽子，上班不顺心？”房建设狠狠地剁着排骨，暴力气息浓厚。
“没什么。”房栋把洗干净的青菜放在了一边，“还有什么菜要洗吗？”
“把青菜再洗一遍。”
房栋无语地再次拿起青菜，一颗颗在水龙头下温柔地冲洗，心里默默地吐槽——我这精神洁癖肯定是从你身上的遗传的！
房建设把剁好的排骨扔进了盆子里，继续说道：“有事就说事，没事就别这个死样子，当初就该让你去当兵，在部队里操练2年。”
房建设一直对自己的儿子没去当兵赶到万分的遗憾，在他眼里，当兵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相当于包治百病的老中医。
“说了你也解决不了。”房栋回怼道。
“小王八蛋，你这是翅膀硬了啊！”房建设反手就抽出一把菜刀——继续切菜，“我连你都能生出来，你的什么事我解决不了？”
房建设的逻辑很无解，房栋也没有幼稚到和老头子辩论逻辑，向着厨房外面的老妈怒了努嘴道：“爸，生我这事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吧？”
“好久没揍你，皮痒了是吧？”
见老爸又开始习惯性地进行暴力威胁，房栋不屑地撇了撇嘴角，真动起手来，还不知道谁皮痒呢！
毕竟烧的菜比我吃的饭还多，毕竟吃的盐比我走的桥多，房栋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过不了心里的坎？”房建设若有所思地道，“很简单，别干就行了。”
父亲大人，您不按常理出牌啊！
军人出身的您不是应该遇山开路c逢水搭桥c无视艰险c勇往直前吗？
房栋顿时傻眼了。
房建设继续说道：“恐高太严重当不了飞行员，晕船太严重成不了海军，身材不标准进不了仪仗队，车都开不了怎么当坦克手，所以你老爸我就当了炊事兵，都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也不丢人。”
“按照你的说法，干房产销售这行避免不了这么干，如果你实在不能接受，那就撤吧！”
“换份工作而已，何况你只是实习而已。”
“打仗还能战略转进，何况是工作呢。”
“红烧肉太腻，那你就吃里脊啊！”
“不爱吃中餐，你就别来这啊！”
房建设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核心思想就一个——该撤就撤。
房栋打断道：“爸，你是打心眼里不希望我干这行吧？”
“难道你还打算干一辈子啊？不过半年时间而已。”房建设慢悠悠地说道，“这事呢，我不干涉你，想辞职就辞职，你蔡叔打个招呼的事。行了，别洗了，再洗菜就烂了。”
房栋一看，手里的青菜早就已经被蹂躏得不成菜样。
“连菜都洗不了，你说你能干啥？”房建设含沙射影地嘲讽道，“别考公务员了，也别找其它工作了，明天开始在家里当圣人吧。”
“爸，父子之间能不能真诚点？”
“真诚点，行啊！”房建设点了点头，“做人做事都得按着白纸黑字的法律法规，你真的觉得可能吗？”
“你李姐的女儿小鹿要上学，按照规定只能回老家，或者是进私立学校，是我拜托教育局的老吴帮着解决的，老吴违规了吗？
当然违规了，可是违规的后果呢？
小鹿能够在父母身边长大，你李姐和她丈夫能更好地照顾女儿，我得到了一个能安心工作的好员工，老吴得到了我的感谢和人情，这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那我们伤害了谁吗？
没有哪个孩子因为小鹿失去了上学的机会，也没有哪个人受到了损失，只不过是二小多了一个学生而已。”
房栋无可斑驳地认同了父亲大人的说法，因为这是事实。
房建设继续说道：“再想想你的这个问题，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又伤害了谁？”
房栋顺着老爸的思路往下想。
收入证明不够真实，肯定是违规甚至违法犯罪的，但是客户能买到自己想要的房子，开发商能卖出房子，置业顾问能拿提成，银行能贷出款去，信贷经理能完成业绩，五方共赢，这也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至于伤害了谁？
没有！
房栋不得不承认这种想法在逻辑上无懈可击，但是心里总是很别扭：“爸，如果这么想的话，岂不是很多法律都可有可无了吗？”
“小兔崽子，不是法律可有可无，而是一个度的问题，也就是老祖宗说的中庸之道，”房建设指了指蒸笼道，“就像东坡肉，蒸的时间太短不入味，太久就会烂了，关键就是火候和时间。”
“那什么才是合适的度呢？”房栋问道。
房建设回答道：“比如你蔡叔要是直接把你弄进房管局，那就是过了这个度，因为你剥夺了别人公平竞争的机会，但是帮你打个招呼进现在的公司，那就没有任何关系，你不是也很安心地接受了吗？
比如你姐夫，作为一个警察，要是让他帮忙把我的交通违章给取消了，那肯定不行，但是拿着我的驾驶证帮我去罚款扣分，这就不是事。
还有你舅舅，有偿补课是违法，但是免费地给学生补习，然后学生家长为了表示感谢送了一点礼品，这也无可厚非吧？
小兔崽子，我们肯定会提前联系最好的妇科医生为你姐接生，怎么联系？还不是找关系！
按照你的意思，这样也不行吗！”
“必须得这样啊！”房栋脱口而出。
“那不就结了。其实生活中到处都是这种事，既然你都能接受，甚至是无动于衷，为什么偏偏在这件事上钻牛角尖呢？”
“那这个度怎么把握呢？”房栋基本上已经被说服了。
“你知道东坡肉要蒸多久吗？”房建设反问道。
“不知道。”房栋只会吃不会做。
“这个菜我做了几十年了，所以我了然于心。”房建设傲气地说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有。”
“说！”
“老爸您还知道中庸之道啊？”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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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建设和田芳正在为晚上的四桌客人做准备，房栋默默地在一边帮着洗菜。
“小兔崽子，上班不顺心？”房建设狠狠地剁着排骨，暴力气息浓厚。
“没什么。”房栋把洗干净的青菜放在了一边，“还有什么菜要洗吗？”
“把青菜再洗一遍。”
房栋无语地再次拿起青菜，一颗颗在水龙头下温柔地冲洗，心里默默地吐槽——我这精神洁癖肯定是从你身上的遗传的！
房建设把剁好的排骨扔进了盆子里，继续说道：“有事就说事，没事就别这个死样子，当初就该让你去当兵，在部队里操练2年。”
房建设一直对自己的儿子没去当兵赶到万分的遗憾，在他眼里，当兵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相当于包治百病的老中医。
“说了你也解决不了。”房栋回怼道。
“小王八蛋，你这是翅膀硬了啊！”房建设反手就抽出一把菜刀——继续切菜，“我连你都能生出来，你的什么事我解决不了？”
房建设的逻辑很无解，房栋也没有幼稚到和老头子辩论逻辑，向着厨房外面的老妈怒了努嘴道：“爸，生我这事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吧？”
“好久没揍你，皮痒了是吧？”
见老爸又开始习惯性地进行暴力威胁，房栋不屑地撇了撇嘴角，真动起手来，还不知道谁皮痒呢！
毕竟烧的菜比我吃的饭还多，毕竟吃的盐比我走的桥多，房栋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过不了心里的坎？”房建设若有所思地道，“很简单，别干就行了。”
父亲大人，您不按常理出牌啊！
军人出身的您不是应该遇山开路c逢水搭桥c无视艰险c勇往直前吗？
房栋顿时傻眼了。
房建设继续说道：“恐高太严重当不了飞行员，晕船太严重成不了海军，身材不标准进不了仪仗队，车都开不了怎么当坦克手，所以你老爸我就当了炊事兵，都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也不丢人。”
“按照你的说法，干房产销售这行避免不了这么干，如果你实在不能接受，那就撤吧！”
“换份工作而已，何况你只是实习而已。”
“打仗还能战略转进，何况是工作呢。”
“红烧肉太腻，那你就吃里脊啊！”
“不爱吃中餐，你就别来这啊！”
房建设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核心思想就一个——该撤就撤。
房栋打断道：“爸，你是打心眼里不希望我干这行吧？”
“难道你还打算干一辈子啊？不过半年时间而已。”房建设慢悠悠地说道，“这事呢，我不干涉你，想辞职就辞职，你蔡叔打个招呼的事。行了，别洗了，再洗菜就烂了。”
房栋一看，手里的青菜早就已经被蹂躏得不成菜样。
“连菜都洗不了，你说你能干啥？”房建设含沙射影地嘲讽道，“别考公务员了，也别找其它工作了，明天开始在家里当圣人吧。”
“爸，父子之间能不能真诚点？”
“真诚点，行啊！”房建设点了点头，“做人做事都得按着白纸黑字的法律法规，你真的觉得可能吗？”
“你李姐的女儿小鹿要上学，按照规定只能回老家，或者是进私立学校，是我拜托教育局的老吴帮着解决的，老吴违规了吗？
当然违规了，可是违规的后果呢？
小鹿能够在父母身边长大，你李姐和她丈夫能更好地照顾女儿，我得到了一个能安心工作的好员工，老吴得到了我的感谢和人情，这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那我们伤害了谁吗？
没有哪个孩子因为小鹿失去了上学的机会，也没有哪个人受到了损失，只不过是二小多了一个学生而已。”
房栋无可斑驳地认同了父亲大人的说法，因为这是事实。
房建设继续说道：“再想想你的这个问题，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又伤害了谁？”
房栋顺着老爸的思路往下想。
收入证明不够真实，肯定是违规甚至违法犯罪的，但是客户能买到自己想要的房子，开发商能卖出房子，置业顾问能拿提成，银行能贷出款去，信贷经理能完成业绩，五方共赢，这也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至于伤害了谁？
没有！
房栋不得不承认这种想法在逻辑上无懈可击，但是心里总是很别扭：“爸，如果这么想的话，岂不是很多法律都可有可无了吗？”
“小兔崽子，不是法律可有可无，而是一个度的问题，也就是老祖宗说的中庸之道，”房建设指了指蒸笼道，“就像东坡肉，蒸的时间太短不入味，太久就会烂了，关键就是火候和时间。”
“那什么才是合适的度呢？”房栋问道。
房建设回答道：“比如你蔡叔要是直接把你弄进房管局，那就是过了这个度，因为你剥夺了别人公平竞争的机会，但是帮你打个招呼进现在的公司，那就没有任何关系，你不是也很安心地接受了吗？
比如你姐夫，作为一个警察，要是让他帮忙把我的交通违章给取消了，那肯定不行，但是拿着我的驾驶证帮我去罚款扣分，这就不是事。
还有你舅舅，有偿补课是违法，但是免费地给学生补习，然后学生家长为了表示感谢送了一点礼品，这也无可厚非吧？
小兔崽子，我们肯定会提前联系最好的妇科医生为你姐接生，怎么联系？还不是找关系！
按照你的意思，这样也不行吗！”
“必须得这样啊！”房栋脱口而出。
“那不就结了。其实生活中到处都是这种事，既然你都能接受，甚至是无动于衷，为什么偏偏在这件事上钻牛角尖呢？”
“那这个度怎么把握呢？”房栋基本上已经被说服了。
“你知道东坡肉要蒸多久吗？”房建设反问道。
“不知道。”房栋只会吃不会做。
“这个菜我做了几十年了，所以我了然于心。”房建设傲气地说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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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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