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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自取其辱

  王显隆的拳头向天昊砸了过去,对族长爷爷的喝止充耳未闻。

  天昊面露凝重,就在刚才,他清晰的看到从王显隆的手中升腾起一阵淡淡的白雾。

  没错,那是真气!不愧是武师单独调教出来的,竟然能做到真气外放的程度,而且看起来是那么的霸道。

  不由多想,天昊立刻凝聚真元于手掌之上,蓄势而动。

  在大多数人看来,这两人的这次对招与刚才没有什么不同,却不知比试已经进行到了万分危险的时刻。

  拳头打来,天昊虚步一退,双手在胸前一合,一个在太极中看似最简单,也最容易被人忽视的招式用了出来,手挥琵琶!

  王显隆出的是惯用的右直拳,天昊此时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右手扣住了王显隆的内侧腕脉,左手则搭在了他的肘关节上,两手一转一按。

  “咔嚓!”一种仿佛卡扣脱落的奇异声响清晰的传入人们的耳中。接下来便看到王显隆抱着右手惨嚎不止,声如杀猪,脸上的肌肉因为疼痛而不断扭曲。

  所有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王显隆的关节被拗断了!

  他们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那轻描淡写的一手,甚至连动作幅度都很小,竟有这么大的威能么?

  族长腾的从椅子上站了一起来,快步向擂台走来。身旁的诸位长者也跟了过来。

  见王显隆的右手小手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耷拉着,族长脸色阴沉。

  一位老者对天昊喝道:“混蛋,谁叫你下的重手?你想毁了王家的根基吗?”

  素云的仇也算报了,天昊本来已经平息了心中的怒气,现在一位长者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当众喝斥自己,一时无名火起,反驳道:

  “对您客气我才喊您一声二爷爷。这话恕晚辈不懂了,到底谁先下的重手,麻烦您搞清楚再说!

  还有,不知道您说的毁了王家的根基是什么意思?我王天昊不是王家的人吗?难道我受伤就可以,他受伤就不行?”

  “你牙尖嘴利。”二长老一时给问住了,“小兔崽子,如果他有什么事,唯你是问!”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五长老站出来说道:“二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擂台比武,拳脚无眼,技不如人就该有受伤的觉悟。你这偏袒得也太明显了吧!”

  二长老的把脸一板:“我就偏袒怎么了?我们显隆是谁?他王天昊是谁?谁的命贵命贱这还需要我多说吗?”

  “你”

  “老二!”族长也听不下去了,转头喝道,“不要胡说八道!”

  管事的这时候又站出来插一杠:“族长,二当家说的在理,咱不能不说道啊!您说擂台比武c胜负莫怪这没错,可这小子胜之不武啊!他用的是什么功夫,大伙儿说说,是我们王家的拳法吗?”

  五长老心中一凛,一时语塞,是啊!他用的是王家拳法吗?

  此言一出,族人们开始纷纷议论。

  族长安排族人扶王显隆下去疗伤,转而对天昊说道:“我来问你,你刚才使的究竟是什么拳法?”

  见族长一脸正色,天昊不打算隐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在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太极这种拳法,所以也不需要特意去捏造一个不存在的拳法来搪塞。

  “太极拳啊!”

  “太极?”族长眉头一皱,脑海中迅速搜索了一阵,没有找到类似名字的拳种。他面沉似水,又问道,“你是怎么学会的?”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再度拜他人为师可是犯忌讳的。王家人应该传承的是王家的拳法,而不是张三李四的,哪怕它再厉害。如果是偷师的,那就更严重了,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欺师叛祖!

  可天真的天昊哪会想到这些,在他看来,能将人击倒的拳法就是好拳法,根本没有什么门阀派系的概念。

  “呃,是一个过路的侠客教我的。”天昊早就想好了应付的办法,说自己生来就会,鬼才会相信!总不能说自己一时大彻大悟,自创的吧!

  族长一听释然,还好,不是偷师来的。

  却听二长老指着天昊的鼻子喝道:“好小子,你竟然未经家族允许,就拜他人为师,你这是有辱门庭,败我家规!”

  不是吧,这么严重!天昊差点跳了起来。这奇葩的逻辑,自己作为一个现代人还真的理解不过来。

  二长老又道:“族长,他擅自使用旁门拳法伤我族人,应该按破坏族规惩处!”

  天昊暗骂了一句“老不休”,用稍显稚嫩的嗓音问道:“二爷爷,我只是个小孩,族规什么的我不熟,你能把你说的那一条背一遍给我听听?”

  他嘴上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心里却在想:老东西,我不信你真能背得出来!

  只见二长老冷哼了一声,单手靠背,昂首挺胸的说道:

  “你听好了!族规第十一条:凡残害同族致伤者,应处予鞭笞(chi1)三十,祠堂面壁十日。族规第二十八条:擂台比武中使用非正常手段获胜者,判成绩无效,并罚鞭笞二十。”念毕,又冷笑着望向天昊那弱小的身子,“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天昊微微一愣,我去,还真的背出来了!

  “二爷爷,我怎么觉得您是在给我扣帽子啊!所谓残害同族,怎么叫残害,擂台上误伤能算残害么?刚才素云受伤的时候,怎么不见您跳出来说残害?

  还有哇,您说的那两条罚则,我可记得后面都有一句,叫做‘未成年者酌情减免’啊,您老是糊涂了还是选择性失忆了?”

  “你”二长老给问住了,铁青着脸道,“那你使用不正当手段获胜,这总没有冤枉你!”

  “什么叫非正常手段?您可别欺我小不懂事,暗箭c毒药那些下三流的东西才叫非正常手段吧!我可是一拳一脚赢来的。”

  “那你擅自偷学外门拳法,又当如何?”

  “二爷爷,您还真是老糊涂了,族规里有这一条吗?”

  如此一问,众人都面面相觑,是啊!族规里有这一条吗?

  二长老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却又给他噎得答不上话来。他没法回答啊,因为族规里压根就没有这一条。

  所谓不能学习外门拳法,也只是世俗界约定俗成的一种道德约束罢了,没有哪个家族会把它写进族规里自缚手脚。

  毕竟,武道总是在相互切磋c学习和借鉴之下不断发展的。一个固步自封c不懂得取长补短的拳种最终是要被淘汰的。

  如此浅显的道理谁都懂,各家各派却又为了各自的颜面和利益仍然努力维持着各自的正统,究其根本还是存了私心,不想自家的绝招外泄,却又想从它派偷师。

  “强词夺理!”二长老冷喝道,“就算你没有触犯族规,但你在没有得到师门允许的情况下擅自拜师,也是目无师长,有辱师门。你又如何辩解?”

  又来!还有完没完?天昊怒极反笑,说道:“笑话,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另拜他人为师了?”

  二长老一愣,冷笑道:“你当老夫是三岁小儿吗?不拜师就有人愿意传授你高深的功法?真是信口雌黄!”

  对这位的胡搅蛮缠,天昊也真是无语。罢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说罢,便向人群外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妇人冲了出来,一把扑倒在地上,抱着族长的腿说道:“父亲大人,您要给我儿做主哇!他被人伤成了那样,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这妇人说着,还时不时的向二长老使眼色,让后者浑身不自在。她正是王显隆的母亲九伯娘。

  族长气道:“胡闹!你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大吵大闹成何体统?还不快下去!”

  九伯娘忽然一把扑上来拽住天昊的衣襟,说道:“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天昊随手一甩,九伯娘便扯碎了一截衣角,跌坐在了地上。这一来,便如同捅了马蜂窝,九伯娘干脆坐在地上又哭又嚎起来。

  天昊仿若未闻,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黄口小儿,你给我站住!”

  天昊没有停下脚步。

  “好你个小子,竟然敢目无尊长,无法无天了吗?”

  二长老说着便示意左右,立刻便有两个人挡在了天昊的前面。

  天昊无奈,回头说道:“老头,话说得太严重了吧,我不过一个小孩,你有必要这么针对吗?”

  “你叫老夫什么?”二长老呆了呆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他怒目圆瞪,喝道,“有胆再叫一遍!”

  所有族人也都瞠目结舌。

  天啊!他竟然直呼二长老为“老头”,在这个长幼尊卑壁垒森严的年代,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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