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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难了情公主遭变 百花谷邪秽现行

  白虎山万年宗门,王逸朗又看重风止,见到风止依然没有本命法宝,便开启了白虎地宫,让风止自己去挑材料。沐琴儿眼色复杂,地宫近入口处是储藏间,中间位置便是庚金气脉池,只要进了大门,她就有机会种下巫法无天道血种,却终究没有进去。

  事后,风止拉着沐琴儿掠至一个僻静之处,问道:“你不需要布那个阵了?”

  沐琴儿看着风止良久,用手摸着他的脸,柔声道:“你太信任我了。”

  风止笑道:“你想做的,我就帮你。”

  “以前不能说,现在却是可以说了,因为你修炼功法可以配合我的巫法有另一种选择。而且我舍不得死了,我舍不得你。”沐琴儿幽幽的道,“我当初要做的事,就是在金木水火气脉凝聚之地种下巫法无天道血种,然后在明堂峰顶的地阁中土气凝聚之地也种下一个血种,然后在地下的天阁中布出阵眼,献祭自身,发动大阵,这就是巫法偷天大阵。”

  “献祭自身?”风止惊愕的道。

  沐琴儿看了一眼风止,低头道:“用巫法以精血魂魄向大阵献祭,也就是自杀。大阵就会启动,到时候五行大陆就会沉没,巫咸大陆会再升出海面。”

  风止着实有些惊愕,他怎么也没想到大阵是这个作用,或许真会成为仇敌吧。摇头道:“明堂中金仙众多,这个方法也是行不通的。”

  “这是我的使命,七七之年,我就能解封女卯的全部修为。这就是执念吧,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沐琴儿幽幽道。

  “你献祭自身,女卯呢?”

  “她也会一起魂飞魄散。”

  “巫咸大陆都没人了,即使升起来了又有何用呢?”

  “巫咸法王宫封灵台中有上百大巫c巫王c圣女的魂魄,其中最强大的就是第二代圣女女丑,实际上,巫咸大陆也是派系众多,封灵台内都是女丑一脉,被我们这一脉的人算计,封印在内。然而现在只能靠她们了,我们这样做,算是赎罪。只要能升起巫咸大陆,封灵台中阵法就会随着地动破裂,破坏封印,女丑之魂就能出来,到时候”

  真是世间无处不争斗,风止也咂舌不已,回思片刻,道:“我要怎么帮你?”

  “女卯说你修为不行,待你修行有成,她再告诉你。还有别忘了给她找躯体的事。”

  “这个事我时时刻刻都在心里,我也想你只是你,只是没处下手,又怕掀起事故。”

  沐琴儿俏脸微红,偏头俏皮笑道:“所以你要快点提升修为,而且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成的。”

  风止拉过她的手,将她轻轻拥在怀里。没有说话。林中的两人,仿佛万物消散,拥立虚空,良久不分。

  两人携手在林间漫步低语,忽然一个大咧咧的声音传来:“哇,好恩爱!”

  “有事?”风止皱眉道。

  “王掌门说材料提炼融合好了,让你去。你们倒是在这里惬意。”沐尘笑道。

  “这么快,我这就去。”风止拉着沐琴儿化黑芒而去。

  “真没良心,谢字也不说一句。”沐尘嘟囔道,也化白光走了。

  待两人走后,却有一个低如耳语的声音道:“没想到女丑还有魂魄在。”却没有人影。

  风止用所得材料练了一个漆黑圆盘狀法器,圆盘中又有一个顶边的白色方形凸起,凸起正中是一个黑点,以黑点为基础又散射出六条黄色的线条,还有古古怪怪的花纹。

  风止祭起法宝,在半空玩耍了一会,落下来点点头。沐琴儿问道:“怎么样?”

  “飞起来倒是快多了,还不知道施展真气催动攻击如何。”

  “来试试!”

  “不试了,你在这里用巫法,遭人眼了。回方圆居去,找燚焱试试!”

  两人刚落入方圆居,易有方道:“拿你法宝来看看!”

  “是”风止恭敬的把法宝呈给师父。

  易有方端详一会,笑骂道:“你倒是把这方圆居练成法宝了。”

  风止嘿嘿一笑,道:“徒儿以后不管走到哪,看到法宝就像看到师父了。”

  “在红尘打滚几年就油嘴滑舌了”易有方敲了他个栗子。

  风止摸着头,傻傻的笑。易有方接着道:“这么多弟子,也就你悟到了这方圆居的秘密。不过那六条黄线,就是你那个秘密吧。”

  风止点点头,易有方道:“找你那女儿试试法宝看。”

  半空中,风止催动六龙养气诀真气灌注法宝,心道“见龙在田!”

  只见一个两尺圆形的光幕,其中一条金黄色小龙张牙舞爪,毫无声势,往燚焱去了,后者手一指,一片火焰笼罩而去。接触一刹那,燚焱脸色一变,用手握了一下,“爸爸,这威力比我预料的大多了。”

  “再试一个,小心了!”风止奋力催动真气,使用的就是刚刚领悟不久,第一次使用的‘飞龙在天!’

  巨大的金黄色能量之龙呼啸而出,一声龙吟震天动地,天空顿时暗了几分,仿佛这巨龙乃天地主宰。它以无比威势向燚焱扑去,似乎要一口吞下后者。奇怪的是,这个巨龙进入火海,突兀的化成比燚焱手臂大不了多少长不了多少的小龙从燚焱火海的穿出,火海瞬间消散。金黄的小龙直撞燚焱不大的身躯。

  众人都以为是巨龙被火海削弱。燚焱却神色一变,喝道:“阳极陨射!”金色小龙和紫红色细线双双消弭,悄然无声。

  燚焱嘟嘴道:“爸爸,你玩阴的,坏透了。”气冲冲的落到地上。

  风止跟随下来,抱起燚焱,揉揉她的圆脑袋,笑道:“爸爸这个法术原本就是这样的。”

  众人都奇怪的看着这一大一小,他们自然不知道内情。飞龙在天之意是龙之形,天地至尊,大小无定。这一诀引动天地元气,压制对方真气运转,削弱护身真气和法术威力。先以宏伟无匹的声势吸引对方抵挡,而后瞬间凝聚至极,在薄弱之处破除对方法术,一击败敌。

  “师弟,你这龙是怎么来的,我们白虎山真气催出都是白色的,你这个却是黄色的?”成刚有些震撼与刚才那巨大的金黄巨龙。

  风止正不知道如何说话,易有方道:“方圆居的秘密就老六悟了,你们要是悟到了,也能催出来。”

  易有方给风止解了围,众人都巴巴的看着风止,风止讪讪一笑,道:“方圆方圆,内方而外圆,内中有刚,外示以柔,内中有定,外缓以变,内中有实,外貌似虚虚虚实实,刚柔相济”

  “看看你们,修炼这么久,还不如老六,真是不争气!”易有方转过身,老脸一红,进屋里去了。

  齐拉那日儿满目崇拜地看着风止,眼神亮光闪过之后又变得黯淡。这个可怜的女孩一直在仰望着别人,煎熬着自己。而那无法忘记的回忆,搅碎了她的心。别人都在沉思悟道的时候,她却心乱如麻:我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一直都是,当我是一个卑微的牧女的时候,他是威震天下的武安王;当我是苍狼公主的时候,他是得道的仙师;当我学会了修行,他却化成金龙在天上飞翔;我离他越来越远了,我的身子已经脏了,他只是可怜我罢了。而且他身边还有她,她是那么强大,比他还强大,他们那么好。我是个多余的人,我不想再多余下去了

  众人都在静坐悟道的时候,一道绿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带着痛苦和绝望,往林间奔去。

  天色渐暗,众人各自散去,谁也没注意少了什么。修行之人,本就是散漫自由。

  翌日早膳,各自落座,下首却空了一位,风止一看,便道:“琴儿,要不你去看看。”

  沐琴儿点点头,出去了。没多久便掠了进来,蹙额道:“不见了。”

  “都去找找。”易有方说完,掠上天空,顿时院中余下九人四散而出。齐拉那日儿修为低,之是炼气一转的层次,走也不会太远,众人便覆盖式搜寻。

  半个多时辰后,风止看到北方一道剑光冲天而起,便急速向那边驰去。待到他赶到时,易有方c程永皓c成刚c文歆c沐尘c沐琴儿都河边乱石上站着。

  “怎么样?”风止落地问道。众人没有说话,都看着卵石上的躯体。风止走到面前,弯下腰去。猛的站起身来,怒道:“琴儿!你怎么不看好她?!”

  沐琴儿一愣,随即右手掩面,嘤的一声,化为黑光掠上天空。她这段时间,无时不刻都在关注着齐拉那日儿,为了关怀照顾她,她自己也是变了一个人,而她承受之重心中的苦,又有谁人体谅?

  风止大惊,大喊道:“琴儿!”化黄光而去。

  众人尽皆摇头,这情之一字,真所谓是情多少智。文歆道:“师父,那她还有救吗?”

  易有方摇了摇头,道:“断气三个时辰了,恐怕精神意念已经消散于天地之间了。唉多情自古空余恨,你们看到了吧,清心寡欲,断情绝性,才是修行正道。将遗体带回去吧。”

  风止修为不及沐琴儿,只得催动潜龙真气,拼命追赶。那黑光却越来越远,风止只得一掌击在胸前,以精血催动法宝,继续追赶。

  过了约莫半刻中,那黑光在一个山峰消失不见,风止掠到山峰上,大喊道:“琴儿!”真气催动的声浪一传出,在山间回荡,回声阵阵,一波叠一波。“你回来吧!”

  “你回来吧!回来吧!来吧!”回声在山谷响起,显得那么空荡,像极他的心。

  风止一边围着山峰转圈,一边不停的叫喊。“琴儿!对不起!你在这里吗?你出来啊!”

  “道友!我正在闭门修炼,你为何在我洞府外大喊大叫,扰我清修!”一道淡黄的光芒掠上半空。一个清朗的女声传来。

  “我找人!”风止不耐烦的喝道。

  “找人有你这般找的么!?人家不想见你,你何必苦苦纠缠!”那淡黄衣袍的女子显露身形在风止面前。训斥道。

  风止浑然不理,继续叫喊。那女子被无视,恼怒喝道:“你这痴货,我便打醒你!”说罢双手交叉,大拇指相扣,往上一托,一片淡黄花海在风止脚下凭空出现。清喝一声:“百花杀!”

  风止毫无反应,神游天外,齐拉那日儿了无生机已经让他乱了分寸,情急之下喝骂沐琴儿,如今沐琴儿又不见踪影,又急又悔。十几道黄花打在方圆盘上,他身形一晃,喉咙一热,咽回一口鲜血,这才回过神来,催动真气护住了身体,怒道:“你不要惹我!”

  那女子嗤笑一声,双手一合,那片花海向中凝聚,化为一道花柱,自下而上向风止轰来。

  风止见状大怒,心中喝道“飞龙在天!”一条金龙将他身形笼罩在内,天色变幻,元气紊乱,周围空气剧烈扭曲,金色巨龙张牙舞爪着向那黄衣女子扑去。

  黄衣女子见状大异,催动真气防护,喝道:“百花齐放!”却见那巨龙突然变得只有手臂大小,那一刹那,她还以为那金龙消失了。

  手臂一般的金龙瞬间破除道道花墙,拳头大的龙头似乎无视了她的护身真气,结结实实撞在她的胸口。

  黄衣女子喷出一口鲜血,直愣愣的掉了下去。风止也因一路拼命追赶沐琴儿,现在又施展这极限的法术,消耗过大,眼前一黑,落入山岭之中。

  沐琴儿实际上并没有在这山头落下,只是正好山势连绵,她又降低高度,那山峰便挡住了风止的视线,加上她修为高,风止感应不到。此时她感觉身后天地元气变得紊乱,这种感觉熟悉,而且比跟燚焱斗法的时候剧烈得多。这是?他在拼命!

  沐琴儿急速掠回,便看到两人坠落的一幕,悔意顿生,暗暗自责:我为什么这么冲动任性,他不过就是情绪失控吼了我一句而已,我真的会离开他吗?沐琴儿,你怎么会如此不堪。

  风止身体如陨石般砸在一块青石之上,青石顿时粉碎,凹陷一个大坑。沐琴儿飞掠过来,抱起风止瘫软的身体,泪水开始弥漫。前者突然微微睁开双眼,轻声道:“琴儿,对不起。”嘴里瀑出血来,又昏了过去。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沐琴儿低声道,细细地察看了风止一遍,发现并无大碍,松了一口气,喂了一颗复元丹,便抱起风止去寻那与风止交手之人。

  黄衣女子真气被震散,受了内伤,感到无比虚弱,正在打坐调息。见到沐琴儿抱着风止走过来,吃了一惊。

  “你为何要杀他?”沐琴儿怒目而视,质问道。

  黄衣女子苦笑一声,道:“道友,我正在闭门清修,他在我洞府外大喊大叫,我出来与他理论,他却无视于我,我见他神态痴狂,便想打醒他,却也只用了六七成力,没想到他功法如此诡异那寻的那琴儿就是你吧?”

  琴儿身子一颤,想必风止是一直在喊她名字了。心道这个傻瓜,喊还没飞得快,有什么用,真是痴的。不过情多少智,他这个智已经没了,那便全是情了,不禁心中发酸,又有些满足感,疼惜的摸着风止的头。

  黄衣女子见沐琴儿呆在那里,半晌不说话,其修为之高,她也看不透,便道:“道友,我没有伤害你道侣的意思,我只是见他寻你寻得可怜,恐怕破了道心,想让他醒悟才动手的。”沐琴儿依旧不说话,只是怔怔在看着怀里的沐风,那女子想化解敌意,又道:“道友,我若是有男子对我如此痴情,便是不得道也罢了,道友真是好福气。”

  沐琴儿抬头看着黄衣女子,许久不语,她确实是在思忖要不要把她杀了,给女卯做躯体。黄衣女子看着沐琴儿双眼中神色变化,不禁心头一紧,忙道:“道友,既然你的道侣并无大碍,便请道我洞中一坐,稍稍调养吧。”

  沐琴儿不怕她作怪,心道且去看看,等风止恢复了再说,不然动起手来,也不方便,便点点头。

  两女掠进山峰下一处山谷,谷中黄花遍地,花间彩蝶纷飞,也闻蜂鸣雀噪,别有一番优美。山谷之侧有一处山洞,洞门却无名字,进了洞中,才发现这谷中就这个黄衣女子一人而已。

  沐琴儿将风止放在石榻上,问道:“道友,你独自清修?”

  黄衣女子见沐琴儿开口,心中暗喜,只要多说几句话,消除些敌意,性命就有望保住了,天下谁人不怕死?便道:“我势孤力薄,只能在这里苟且修行了,曾经我也有道侣,但是却被人别抢走了。如今在宗门中都没有容身之地了。”

  沐琴儿奇道:“这是为何?”

  黄衣女子见调起了沐琴儿的好奇心,心中大定,说话也轻松了不少:“我原来是百花谷谷主的二弟子,一门都是女子,也是讲究双修炼气的,我在游历之时遇到了一个道侣,就在一起双修了,后来带回谷中,我那道侣却移情别恋,跟我大师姐在一起了,我气不过,就打了起来,然后我就被赶出宗门,只能在这里清修了。”

  “那你怎么不再找一个道侣?”沐琴儿见黄衣女子从一见面就左一句道侣右一句道侣,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也不知何故,心中就生了一些挤兑的意思。

  “道友,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女子身体气血和男子交合之后,会产生一些变化,适应男子精气,渐渐稳定下来。如果更换道侣,那稳定的气血又要变化,重则修为全散,轻则倒退几层啊。就连凡俗的女子,如果频繁更换男伴也是迟早会病痛缠身的。”

  沐琴儿红着脸听着黄衣女子说话,倒算是长了见识,只是她突然想起了齐拉那日儿。黄衣女子见沐琴儿神情,心中了然,想必还是处子之身,便道:“道友修为高深,想必对男女双修之事不太了然,若是道友喜欢,我有颇多房中之术”

  “不必了!”沐琴儿双颊耳根红透,火辣辣的发热,低头道,她居然不敢看这个黄衣女子。

  “咳咳”黄衣女子自感尴尬,接着道:“道友心如青莲,倒是我唐突了,希望道友不要介怀”

  风止此时醒转,看到沐琴儿坐在身边,道:“琴儿,我”

  沐琴儿抓住他的手,道:“对不起,是我任性了,我们回去吧。”

  也不多话,便别了黄衣女子,沐琴儿带着风止飞掠而去,后者道:“怎么不拿了这个女子给女卯前辈做躯体。”

  沐琴儿嗔道:“女卯前辈是圣女,圣女必须是处子之身,这个躯体不行。”

  风止心道,这给女卯找个躯体还真是麻烦,条件真多,转念道:“那你也是圣女啊,那我们”

  沐琴儿瞪了他一眼,还未散尽的红云又绽放在脸颊。嗔道:“尽想些坏事!”

  风止学着沐尘跟文歆的样子,将沐琴儿的玉臂抱在胸前,讪笑道:“也罢也罢,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两人回到方圆居,一众人等带着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们,沐尘道:“闹闹情绪,感情更深。”风止两人没心情搭理他,便往齐拉那日儿遗体那边去了。

  易有方用白虎峰顶万年沉雪保着齐拉那日儿的躯体,沐琴儿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孩子良久,道:“你出去吧,我求女卯前辈试试巫法归魂术能不能将消散的精神意念收拢。你守着别让人看到。”

  风止闻言照做,站在门口,呆立着出神,半个时辰之后,沐琴儿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前者前者,前者握过她的手,摸着她脸颊,轻声道:“你没事吧?”

  “送她回家吧。”沐琴儿喃喃的道。

  风止木然的点点头,许久之后叹了口气,道:“让她像个公主一样回去吧,我去一趟兴安城。”

  “你去吧。”沐琴儿柔声道,风止驱起法宝,化光东遁。

  风止修为大进,又有法宝相助,没几个时辰就落在武安王府中,武安王府一如既往,空荡寂寥,打扫院子的仆役愣了一下,立即下跪涕泪道:“王爷,你终于回来了!”

  其余三人齐来行礼,风止扶起三人,道:“辛苦你们了。”转身往房中去了。盛装换了朝服,持了玉笏,这是他第一次如此隆重穿着装扮。取了许久不骑的那匹黑马,往皇宫去了。

  “是武安王,武安王回来了!”大街上众人看到一人一骑如风而去,有眼尖的喊道。

  大兴朝仁怀皇帝正在伏案批奏,听得伴朝宦官道:“启奏陛下,武安王风无宫外求见。”

  李明怀突地站起来,朱笔掉在案上,急促道:“快请。”说罢跑下金阶往殿门跑去。

  “微臣风无,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风止刚进殿门,便看到李明怀向他跑来,毫无帝王威仪。他即倒身下拜,三呼万岁。

  “先生为何如此见外,你我名为君臣,实乃朕之师长。”李明怀赶忙扶起风无,见风无脸色苍白,满面憔悴,两人相识以来也从未见他如此,李明怀特许风止便衣随朝,见面不禀不拜。忙又问道:“先生有话请说。”

  风止又跪了下去,沉声道:“苍狼公主齐拉那日儿昨夜投水自戕,臣风无恳请陛下以王妃殡天之仪行仗赐我,臣自送她遗体回伦达尔草原。”

  李明怀忙忙扶起风止,道:“朕一定照办,不知公主为何自戕?”

  “起因便是今夏被人玷污身子,无地自容,生了执念,一心求死,我等众人一直关注于她,谁知一时疏忽”风止面容扭曲,痛苦不堪。

  “这些畜生”李明怀恨恨的道。

  “臣恳请陛下立即安排行文点仗,齐备之后我便出发。”

  “不知要带多少仪仗兵马?”

  “只需仪仗行文即可,我一人前去。我有仙家法宝,可存仪仗。”

  李明怀即刻安排有司赶制各类旗幡伞盖等仪仗,亲写诏旨,等了半个时辰,终于齐备,风止将堆了半个人高的仪仗赏赐收入百纳袋中,却是看得李明怀目瞪口呆。事罢,风止将一卷黄帛递给李明怀,道:“此为养生之法,陛下时习之,天下苍生祸福,具系陛下一身,望陛下保重龙体,陛下亦需多体民情,勿使天高帝远,障目塞听。风无去也。”说罢化黄光而去,李明怀握着手上帛书,望着黄光消失的方向,良久不语。

  风止归意甚急,正飞驰间,却看到前面一黄一红两道真气正在拼斗,无心多看,便从旁绕过,忽而心头一颤,那黄色光芒很是熟悉,便想到了以玄,这僧人曾说若有疑难心忌便可找他,何不去一问。倒是情绪纷乱之下,失了思量。

  靠近黄光发现,却不是以玄,以玄佛法高深,这个想必是他师弟了,便开声问道:“两位前辈,且缓动手!”

  “无量佛!原来是风止施主,贫僧以惠见过了。”以惠面带微笑,作了个礼。

  “风止,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你不打岔,以惠就输了!”一个红衣女子笑道,风止定睛,却不是当年在四灵聚会上六转阶段终胜者的火火儿么。

  “无量佛!贫僧早就输了!”以惠哈哈一笑,完全不似会输的样子,反倒是火火儿有些面红耳赤,娇喘微微。

  风止回过神,做个揖道:“风止见过火火儿师姐,师姐修为高深,师弟佩服!”

  “嗤,少给我带高冠,你叫住我们要说什么就快说,我们还要接着打!”火火儿笑道。

  “我是想请问以惠大师,以玄大师在哪儿。”风止强自微笑,但是嘴角还是有些微颤。

  “无量佛!师兄在玄法寺中,不过玄法寺已经换了地方,现在是在兴安城南五十里一处低山中。”以惠笑道。

  “多谢以惠大师!”风止说罢转身化光芒去了。以惠看着风止若有所思。却听得火火儿道:“来来来,还没打完呢。”

  “无量佛!你这女施主”

  “我就是要看看,是你这摩诃佛法高深,还是我五行道法厉害曜日火轮!”

  风止寻得玄法寺,进了山门,广场冷清,片影都无,只得往前走去,看到一座大殿,上书:“天王殿”,依然没有人影,走进殿中只见四角各有一个巨大的雕像,凶形恶相,鼓眼暴睛,龇牙咧嘴,各持法器。这殿是前后通透的,跨出了后门,前方又是几级几阶,一座更加雄伟的大殿矗立,上书“大雄宝殿”,有一人正站在殿门口,正是以玄。

  风止快步跑过,见过礼,只听得以玄道:“无量佛!施主心中急躁,适才何不飞来。”

  风止躬身道:“心中虽急,不敢失礼。”

  以玄呵呵一笑:“无量佛!无便是有,可问于心。”

  “多谢大师教诲。”风止顿了一下,“我此来是有求于大师”

  以玄微微一笑,转身向右侧屋舍走去,道:“施主且先来喝茶。我故土并无此物,最近得尝,竟是痴上了。”

  风止略一愣,还是跟上进房落座。以玄慢条斯理的净手c摆具c烧水c洗具c温具c洗茶c泡茶也不做声,急得风止抓耳挠腮。

  “请”以玄终于奉了茶,风止哪有心思闻香品茗,一把端起就往口里灌了,确是有些烫,真气自发的护了喉嘴。

  茶过三巡,以玄依旧不说话,风止道:“大师,我心中甚急,却是无心喝茶。”

  以玄笑着奉茶,道:“此茶名为苦针,入口苦c涩,性寒凉。”

  “此茶再苦,不如我心中之苦;此茶再涩,不如我用情之涩;性再寒凉,也难抵我行意热切,请大师救她。”

  “苦涩之后,可有甘来?”

  “心情苦涩,百皆无味。”

  “施主用心品之。”

  又过了三巡,以玄突然道:“她是谁”

  “她是我徒弟。”风止道,以玄摇头不语。

  “她是个可怜的女孩儿。”风止又道,以玄依旧摇头。

  风止呆了片刻,道:“她是个用情至深的人。”

  “对谁?”

  “对我。”

  “你心中可容得下她?”

  风止默然,眼神挣扎,端起茶杯,一丝一丝地喝着。

  “无量佛!你走吧。”以玄站起身来,侧手道。

  风止猛然跪下,连连磕头,凄声道:“您能救她对不对,求您救救她吧,救救她吧!”

  “无量佛!你心中有她却容不下她,有当无时也是无。”

  “求您救救她,救救她。”风止一味叩求。

  “无量佛!贫僧救不了她,能救她的只有你和她自己。”

  风止跪地沉默,待到他神情渐缓,以玄道:“我佛慈悲,贫僧第一次见你们就察觉她求死之心,已用我无上摩诃佛法固其精气神念,你来求贫僧救人,我知是早晚的事。你速速将她带到这里来吧!”

  风止闻言大喜,叩头道谢,化光芒而去。以玄望其身影低声道:“缠啊。”

  待回到白虎山方圆居,众人听闻替他松了口气,风止火急火燎的抱起齐拉那日儿,沐琴儿与燚焱一起连夜往玄法寺去了。看到风止的样子,易有方连连摇头。

  三人见到以玄,也不多话,以玄便画法阵,有八个方位,各摆放莲花八瓣,又分别放置钟c罄c鼓c杵c钵c钹c铙c锣,每个方位之上又插旗幡,中央设伞盖,伞盖之下矗着禅杖,将齐拉那日儿躯体放在禅杖之侧,催动佛法,顿时黄光散射,须臾整个山寺变得金黄,在黑夜中更是宏伟庄严。以玄衣袍鼓胀,目眦须张,阵法中八种法器声音大作,以玄吐气开声:“唵!嘛!呢!叭!咪!吽!哆哆啰哆哆,阿尔唎哆,哆谛吔”

  想必都是以玄故土的语言咒文,他们也听不懂,只得提着一颗心,在旁看着阵中干着急。

  小半个时辰之后,以玄收敛佛法,走了下来,略有倦色。风止赶忙道:“大师受累了!”

  过了许久,阵中齐拉那日儿依然没有动静,以玄道:“无量佛!施主且将她安置吧。想必气息断绝有些时间了,以致如此。”

  沐琴儿将齐拉那日儿放在净室榻上,坐在床边,风止和燚焱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齐拉那日儿。

  这种等待的时间最是熬煞人,似乎等得人肠穿肚烂。一刻仿佛熬过万年。直到天色泛白,齐拉那日儿轻嗯了一声,睁开了双眼,便看到三人。长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沐琴儿见状喜上眉梢,赶紧扶起,看了一眼风止,后者忙忙倒了一碗水递给她。

  齐拉那日儿喝了水,哽咽道:“你们为什么还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

  沐琴儿抱过她的头,贴在胸口,看着风止,递了个眼神。

  风止嘴角抽搐了一下,走过来摸摸她的头,柔声道:“以后不要做傻事了。”

  “我是个多余的人”齐拉那日儿哑声喃喃道。

  “你是个多余的人?爸爸会为了个多余的人骂走妈妈吗?他会为了那个多余的人身负重伤吗?他会为了那多余的人到处下跪,求人救你吗?你真是辜负爸爸,你气死我们了!”燚焱双眼通红,连珠炮似的怒骂道。

  被燚焱这一通骂,齐拉那日儿颤抖了一下,怔怔地看着风止那疲惫苍白的脸,充满关切布满血丝的双眼。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风止这一日一夜来,连遭变故,心力交瘁,颇有油尽灯枯之感,至此时放松下来,身子一歪昏了过去。只是苦了沐琴儿,又要多照顾一人。

  沐琴儿摸了一下齐拉那日儿的头,扶她坐好。取过长席,就地铺着,将风止抱起放在席上,叹了口气。

  “师娘,都是我不好”沐琴儿听到师娘这两字,感觉心头一紧,心跳似乎快了几分。

  “唉”沐琴儿叹了口气,道:“你叫我姐姐吧,他心里是有你的,但他怕伤了我,苦了你了。”

  齐拉那日儿摇了摇头,过了许久,低声道:“我不想你们为难,我想好了,就在这玄法寺出家修行。”

  朝阳洒下金辉,亮了这山中寺院,又是一秋,残莲朵朵迎风摇曳,在日光中秀美端庄。山寺依旧静谧,林间的虫蝉也日渐沉默,只有响起的人声才能触动尘埃。

  “你决定了?”

  “嗯”

  “无量佛!齐拉那日儿施主带发入我佛门,赐号忘念。”

  “无量佛!忘念见过以玄大和尚!”齐拉那日儿双手合十,行佛礼。

  “无量佛!三位施主可以去了。”以玄对风止三人行礼道。

  “齐忘念在此还请大师多加照顾。”风止行礼道。

  以玄哈哈一笑,道:“在此有我,则非有我,你们以为有我。”

  风止一愣,呆了一会,恍然作礼道:“多谢大师指教。”大步走过去抱着齐拉那日儿,在耳边轻声道:“保重!”随后牵着沐琴儿,抱起燚焱,化光而去。

  齐拉那日儿怔怔的望着天空,留下泪来。以玄望着风止消失的方向,轻声道:“无量佛,忘念,风施主是悟了,你还脱不得,不得脱啊。去扫地吧。”

  三人飞驰了两三刻钟,沐琴儿看着风止一直不言不语,玉手紧了紧,道:“要不我们回去吧。”

  风止道:“回去做什么?”

  “接她。”沐琴儿低头道。

  风止转头看着前方,有些怅然若失,轻声道:“我是有些舍不得,不过我是在想,悟道容易,行道难啊,知行合一更是难,多个情字是最难。”

  “爸爸,我觉得你就是那种道高修为低的稀罕人。”燚焱骑在风止脖子上,笑道。

  沐琴儿点点头,许久之后,道:“回白虎山之后,我们去问尘谷看看吧。”

  风止闻言一笑,似乎借着这个由头将烦愁抛下了,道:“我也正有此意,真是心有灵犀,是时候见见岳父母了。”

  “真是跟沐尘学坏了。”沐琴儿笑嗔道。

  两人回了方圆居,将事情说了一遍,见齐拉那日儿无恙,也有了归宿,众人也都是欢喜。盘桓了两天,沐尘也随着风止三人往问尘谷去了。

  问尘谷在白虎山东南大时山,电掣了刻多钟,四人发现途中前方右侧有真气爆发的波动,风止道:“这个地方?”

  “那个黄衣女子的山谷。”沐琴儿道。风止点头,看了一眼前者,道:“去看看。”

  四人转瞬便掠至山谷,在半空止住身形,只见谷中残花满地,一道黄色身影站在洞口,喘息急促,另外三道身影立于十数丈外,两女一男。地面之人见有人进入谷中,都抬头看来,其中一个穿黄色的女子喊道:“何方道友?我百花谷清理门户,还请自便。”

  那洞口的黄衣女子见沐琴儿和风止,自然是认了出来,也大喊道:“道友救我!”

  风止朗声道:“诸位道友,我等自是路过,见有打斗,随便看看,诸位请自便。”说罢欲转身就走。

  洞口黄衣女子着急叫道:“道友且慢啊,我们有缘相识,何不分个青红皂白,她们想要夺宝杀人,若蒙搭救,我就将这宝典送给道友。”

  风止低声道:“这是什么法宝?”沐琴儿俏脸一红,低头不语。沐尘干咳两声,道:“男女双修的功法,还有许多房中术。”

  风止少听闻男女之事,一心悟道济世,不懂其中说法,看着沐尘疑问道:“这房中术有什么用?”

  沐尘哈哈大笑,也不说话。风止见状怪之。对那女子道:“乘人之危,索要法宝的事情我却是做不来。”

  黄衣女子惶急不已,那穿紫红花色衣袍男子见风止等人似乎对宝物不感兴趣,无意动手。他也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便道:“黄萍萍,不要挣扎了,念在我们曾经道侣一场,就把宝典给你师姐吧,我做主放你生路。”

  沐尘突然怒道:“你跟她曾是道侣?你抛弃她毁她一生!真是禽兽不如!”

  百花谷三人没想到突然响起这样一个炸雷,也是吃了一惊。那男子愣了一下,笑道:“想救他?就凭你们?”他看沐尘也不过是刚到七转化液层次,旁边的风止看起来才一转,必然是有隐藏实力的功法,想必也高不到哪去。而后面站着的沐琴儿收敛了巫法,看起来也不过是刚到七转的样子,至于燚焱,那个小孩完全没有真气波动。

  风止笑道:“你们走吧,不杀你们。”

  那男子似乎是听到天大笑话,哈哈大笑,也不管风止他们,喝道:“先拿了这个贱人。”

  风止说声“动手”,祭起方圆盘,向那男子冲去,“惕龙在心”,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一招无形无相,攻击心脉,影响神思,用来偷袭最好不过。

  燚焱站在空中动也不动,她的法术不能凝聚,尽是恢弘浩大,毁天灭地的架势,唯有一个“阳极陨射”能将妖力真气凝聚成线,便用了这招,后发先至,也射向那男子。

  沐尘反应迟了一拍,风止发出的招数他也感觉不到,不知道他打的谁,燚焱那紫红色细线倒是看到了,他也用水雷锥催了道雷光射向那男子,“水雷极光”

  沐琴儿没有动手,一来是压阵,二来她那巫法用起来招惹耳目。

  花衣男子法宝毫光还未扑到黄萍萍面前,突然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不动了。这下把地上百花谷三名女子都吓得不轻,最先开口的那女子焦急的飘过一步,伸手一探,已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这男子适才一番言行举止,确是犯了众怒。

  那女子怒道:“诸位,你我无冤无仇,为何下此重手。”

  沐尘嗤笑道:“这等禽兽不如的东西,杀了何妨!你若是识相就此离去,如若不然,香消玉殒!”

  那女子恨恨道:“诸位既然杀人,可敢留下姓名!”

  沐尘哈哈一笑,道:“我问尘谷沐尘,有何不敢!”

  风止冷声道:“你既然有这一问,那就留你不得了!”说罢催动方圆盘,一招“飞龙在天”,天地变色,元气紊乱,金色巨龙向那女子轰去。

  沐尘回过神来,喝道:“水雷天罚”,修为最高的自然是燚焱,“阳极丙火柱”爆发,两名百花谷黄衣女子脚下轰的一声,火柱冲天而起,光耀山谷,直逼苍穹。

  那被称为大师姐的女子被火柱冲击,一口鲜血喷在花形法宝上,顿时一朵红花灿烂开放,似是牡丹,须臾,那红花便被火柱冲得破碎,法宝也坠在地上,成了一堆碎片,毕竟是保住了性命,飞掠逃命去了。另外一个女子直接被火柱烧成焦炭,瘫在地上成了一团熟肉。

  黄萍萍见状也是吓得目瞪口呆。沐琴儿见那女子往外脱逃,便化黑光追去。风止“飞龙在天”所化金龙渐渐消散,这本来是他全力一击,却落了个空,强行散去,也不由得脸色一白,摇头苦笑,自己这真是多余了,枉然使力,四个人,两女威势无比,两男却是边角材料,当真是阴盛阳衰。

  三人落地,沐尘踹了一脚那男子,撇嘴道:“真不经打。”风止看了一眼燚焱,没有说话。那黄萍萍作礼谢过,不多时沐琴儿也回来了,摇摇头,道:“突然消失了,感受不到气息。”

  黄萍萍道:“百花谷法门有化气之法,练成之后自身气息可以化成几百种花的气息,若是施展隐藏,是很难找到的。”

  风止看了黄萍萍一眼,道:“你已经得救,我们便走了。”

  “我有言在先,宝典送给你们,我如今没了道侣,也没什么意义了,我给谁也不愿给他们。”黄萍萍从怀里拿出一本黄色的薄书,书上光芒流转。

  风止看也不看,道:“我也有言在先,不会乘人之危夺人之物。你收起来吧。”

  沐尘却道:“他们就为了这本破书?”

  黄衣女子点点头。沐尘看了一眼风止和沐琴儿三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尴尬的一笑,道:“我也不要你的,我就借看一眼。”

  黄衣女子目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狡黠一笑,将书递过。沐尘也有些窘迫,撇了撇嘴,接过书翻开了一页。

  风止见那书上光芒流转,扭曲变幻,也没什么出奇的,只是沐尘表情告诉他们,没那么简单。只见沐尘眼中光芒流传,越睁越大,渐渐面红耳赤,呼吸越来越急促,不多时就张口呼吸了,脖子粗红,浑身开始颤抖。风止大惊,忙忙冲上去,一掌打落了那怪书。

  沐尘打了个哆嗦,似乎怅然若失,接着双手握拳,浑身猛烈一阵颤抖,一屁股坐在地上。风止一把将拉起,喝道:“怎么回事?你看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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