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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章 血腥场面

  穿过走廊的时候,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痛苦的声音透过两边紧闭的房门传来,墙壁上有着一些黄褐色的污渍,像是某种液体溅出而留下的——林青游不敢深思那是什么污渍。

  “到了。”中年人忽然停下了脚步,说着,他伸手打开了一扇门。

  林青游的心提了起来。

  屋内一片黑暗,中年人先走进去,林青游跟着进去,只觉得脚下有些黏腻。啪地一声,灯开了,林青游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旋即用手捂住嘴,差点儿没吐出来。

  整个牢房的四壁全都沾着血迹,除了血迹,还有一些暗红色的团块。一个“人”以一种难以理解的姿势趴在地上,就从那姿势看来,此人的手脚已经全部脱臼,骨头已经碎裂到可以拧成麻花状了。

  那中年人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

  血腥,恐怖,然而林青游所感受到的不止如此。

  ——一种可怕的熟悉感。

  在他还没有来到这金海市,还没有明确自己作为异能者的身份的时候,他就见过这样的场面。

  那是很小的时候的事了

  那时,林青游住在家里的大别墅,每天有仆人服侍着,那时他没有什么朋友,常去的地方除了自家院子,就是爷爷家。

  在爷爷屋里的时候,爷爷总是露出慈祥的笑容,给他端来各种各样的零食和瓜果。他吃零食和水果的时候,爷爷时常会盯着他发愣,然后莫名地冒出一句:“这孩子,不够硬气。”

  林青游不知道硬气是什么意思,他抬头看看墙上的挂历,挂历上印着月球的照片。

  林青游说:“我长大了要当宇航员。”

  “青游,咱们家就你一个独苗。”爷爷说,“你是要继承家业的。”

  “家业是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直到有一天,林青游再次走进爷爷的宅子的时候,他敏锐地感觉到了空气中一丝令人不安的气味——腥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却让人本能地抗拒。

  他踏进屋子,感觉脚下有些发粘,抬头一看,几个人——准确地说,几具尸体铺在地上,一片血色。

  爷爷站在角落的黑暗里,对于林青游的出现,这位老人并未表现出惊讶,而是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说道:“青游,迟早你也会踏上这条路的。我们林家,在杀戮中壮大,也注定要靠杀戮来维持。”

  他的语气中并无希冀,也无悲伤,而他手上拿着的,是一把枪。

  林青游知道,自己一辈子也不想踏上这条路,所以他选择了逃跑。在觉醒异能的第二天,他就向父亲提出了要去异能者的世界生活。

  原本,他已经做好了不被答应就偷偷逃走的准备,想不到父亲帮着他瞒过了爷爷,帮着他来到了金海市。

  金海市是长老院的地盘,外面的势力再厉害,也不敢轻易插手这里的事。

  可到头来,他好像只是从一座牢笼,逃到了另一座牢笼。

  盯着眼前的场景愣了很久,林青游才强压下恶心想吐的感觉,颤抖着声音问道:“他还活着吗?”

  中年人走过去踢了踢地上的人,又蹲下身确认了一下,说道:“死了。”

  “要是他还活着,你看到的场面还会比这刺激一百倍。”风零插话道。

  “你见过那种场面?”

  风零勾起嘴角,不像是笑,倒像是一种讽刺:“长老院有时会发现被折磨到濒临死亡的犯人还有利用价值,就会让我给他们疗伤。所以他们经历过怎样的酷刑,我都一清二楚。”

  骆景溪抿了抿唇,转移了话题:“那你们问出来了吗?他为什么要对青游动手?”

  中年男人说道:“为了削弱长老院的势力。”

  “暗杀我?为了削弱长老院势力?”林青游疑惑地指着自己,他知道大多数“神之使徒”后来都成为了长老院的心腹,可是他还只是一个学生而已,这就被人盯上了?

  “不过是个不自量力的小崽子。”中年人并不在意,“使徒大人,情况您已经明了了,是离开这里,还是继续逛逛?”

  “我”林青游犹豫了一下,“这个人已经死了,我想看看还活着的囚犯。”

  “等等!”骆景溪道,“那这个人应该不是单独行动吧?他的背后是不是有其他势力?”

  中年人垂下眸说:“确实如此,长老院认为此人是被其他势力支使的,至于目前调查的进度,恕我不能透露。”

  “罢了。”林青游道,“带我去看看活着的囚犯吧。”

  他已经明确地预感到,接下来看到的场景可能会令人不太好受,但是,有些事情一旦知道它可能存在,就不可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好。”中年男人道,“我去找一个没有威胁性的犯人。”

  都折腾成这样了,还能存在有威胁性的犯人?林青游腹诽着。

  出得房间,这中年男人却是带他们走到角落的一扇门,这扇门的门锁看上去非常复杂,男人接连使用了钥匙c指纹c虹膜识别c面孔识别和一长串的密码才把门打开。光是这一系列操作,就让人想到这里面恐怕有什么绝对不可见天日的东西。

  打开门,里面竟是一架升降梯。乘坐升降梯向上数百米后,升降梯的门打开了,外面只有少数几个房间。林青游估摸着,这里应该是接近塔顶了。

  中年男人径直走向面前的房间。

  当门打开时,一股浓厚得几乎结为固体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马勒戈壁”骆景溪感叹了一句。

  灯光很暗,林青游勉强能看见不远处被绑在柱子上的人,说是“绑”可能不太准确,因为那些铁链是直接从他身上穿过的,至少穿出了十多个洞口,铁链穿透处的血迹却是已经干了。

  “这人可能跟我们差不多大”骆景溪说着,突然一惊,“卧槽他醒着!”

  林青游定睛一看,果然,此人的眼睛微微睁着,但是,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恐惧c痛苦或是仇恨的情绪,只有一片平静的空漠,这种空漠让林青游感到不安,他迅速移开了视线。

  “他犯了什么事要被折腾成这样?”

  “抱歉,这是机密。”中年男人说道,“你们可以看看这边的刑具,这是电击器,这是拔指甲的工具,这是养虫的钵”

  “养虫!”林青游惊道,“是把虫放在人身上作为一种刑罚?”

  “是的。”

  林青游感到自己在发抖,在他的印象中,长老院虽然有时过于严肃,有很多条条框框,却也是一个和善的组织。而他今天看到的这些,竟然都是长老院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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