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杜文秀叶榆城贺胜

  却言李帅至叶榆城，杜帅乃郊迎五里，挽李帅臂而言曰：“蒙乐，哀牢，六诏诸山之夷，望咸归将军，今将军以二千之众破满军二万余，满贼震恐，我因将军之助危得解，声势益壮，望同心协力，齐驱满贼，则汉回夷生灵可得以安。”李帅曰：“我哀牢c蒙乐c六诏之夷众，历受汉庄主之欺凌，满贼变本加厉，自恨起义晚，不及早除贼。今与大王并肩除贼，何攻不克。大王向东，我必策应之。”杜帅大悦，乃迎入府，而侧乃出一女，岁十八九，容貌清丽，体仪飒爽，笑而前曰：“小女子凤杨，早闻将军之威，今一见，慕之不已，欲与将军结为兄妹，未知可否？”李帅尚未答，杜帅大笑曰：“此乃某长女杜凤扬，常在戎武中，好争，某本欲与将军结为兄弟，尚未言，其欲与将军结兄妹，如此吾与汝小妮子如何相称？”众哄笑。

  入帅府，杜帅于堂中乃加李文学为第十八大司藩使镇守蒙乐哀牢之地。李帅接其印绶，乃进泰阶所书，杜帅观之曰：古曰君权天授，故神器乃为天而使也，历代君王乃假之以行一家之私，不顾土民，可乎？人者，天之灵，其在者应皆得国之佑，虽地广俗异而有万国，然其旨一也，必皆为民。民聚其权，欲使之佑邦族，得大器者当为民用之，民得佑，器全，民不得佑，器将他走。今之各部皆崇此旨乎？以吾观之，未也。太平军之起，广于滇中，其初也，乃名为民起，其得土有城，其首亦各自为王，行私不为民矣。故京都政变，翼王西走，太平军败可见矣。今滇中若不明其旨而承之，其后难见也！太平天国洪仁轩游历西欧诸国，得其政体之要以成书，吾难言其为世间之最秀者，然观其详，实乃当今高于九土遍地之体制也，以法承此旨，以制约私行，则军必为之一总，政必为之行通，民必为之强本，国必为之富固，愿杜帅察之行之，无蹈太平天国之后也！

  杜帅观毕，无言良久。众疑之，中有大都督蔡廷栋出，接杜帅手中书观之，蔡廷栋，杜凤扬夫也。其观毕，乃指李帅曰：“君欲使吾帅于大不义乎？前时，吾帅使人使英吉利国，欲延其师以造兵炮，众起者皆言吾帅欲与外通敌，皆不欲与盟，此计实乃使一而散之策也，绝不可行！”而下有一人出曰：“君不行之由，乃此乎？实不欲行其政而失己土也，而可行强他人之土也！”其言未毕，杜帅喝之曰：“段将军，汝等争土之事，前时已了，当依吾法也！”堂下乃无言，杜帅乃收其书，令人摆香案，曰：“李将军，且与兄结拜再言！”乃携文学，持香拜于案前，呼天地苍山洱海之神为证，果然院中云至，其言毕，云中走出一神下至堂前，众大惊皆伏，指言东山老爷保佑，东山老爷乃举酒而饮，指李帅曰：“君则高谷女所重者乎？今与杜帅为兄弟，当忠义相交也！”言罢，与云中相笑之神去。众皆喜，得神之下，李杜乃互赠刀剑以示之。夜，李帅不甘其谋不用，乃入杜帅室中，以泰阶言重与之，杜帅仰天叹曰：“君所言，龙之行也，然龙兴必依仗云气，今时云气不聚，龙安可高飞，某等实为后来者聚气之物也，力行之，亦不负天降之任也！君之所言，某无思乎？时也，命也！”皆悲叹。后满清官僚师夷长技以制夷，梁启超等行百日新政，皆败，乃知民未觉，云不聚也，然其与孙逸仙c之壮齐也！

  五月中旬，三路彝军先后回至蜜滴，李帅乃贺大胜及言杜府所有。出帅府，刘炳贤乃召李学明，自安东于大缅树下言，李学明曰：“满军势大，有直捣杜文秀巢穴之势，杜军莫能敌，若非我李帅星夜驰援，则下关不守，叶榆城不守矣。杜帅安能高坐苍洱为王，而仅加我帅于诸大司之末，我甚为夷家耻之，刘副参军之意如何？”

  刘炳贤曰：“容我先聆字将军之高见。”字安东曰：“杜帅亦王，安能加我李帅为王，此不必计较。杜帅乃自称，我李帅亦可自称之。惟帅未免小器，我李帅功高至此，仅教守我原有哀牢蒙乐尺寸之地，何不让蒙化红崖予我守之。汉满回皆欺我夷，我甚愤之。”刘炳贤曰：“两位将军勿噪，来日我等先访杞副参军言之，旋访王参军，李上将军言之，复请李帅集诸将议之可也。”

  次日，刘炳贤c李学明c字安东齐访杞绍兴，杞彩顺，阿里白亦在侧。李学明c字安东先陈其意，刘炳贤曰：“字将军之言有理，杞副参军可纳之，而商之于王参军c李上将军，复请之于帅。”杞绍兴曰：“义初起，民心未固，竟自称王，此必争蒙化红崖之地，必伤夷回两家和气，为满贼所乘，殊为不当。”

  刘炳贤曰：“杞副将军之言固有理，然所言民心未固则非也。盖自蒙舍移祚，迄今八百余年，夷家无王如群龙无首，颠沛流离，若李帅为王，夷众可展数百年之眉，莫不加额称庆幸，何言民心未固。彼可王，我亦可王，何必受其封。蒙舍城现复为满军所据，我以三千之众即可取之，则我乃得之于满贼，与杜帅何涉？诚如字将军所言，蒙舍夷家故地，今自取回，名正言顺，失和无由。且杞副参军与杞都督皆乃蒙舍王之胄，取蒙舍，回故里，为祖宗争光，理所应当，幸熟思之而陈之于帅。”杞彩顺顾谓杞绍兴曰：“刘副参军之言甚善，当请之于帅，即行正大位，然后取蒙舍城为王宫，我兄弟二人应戮力为前驱，复我祖宗故地。”杞绍兴默然良久而言曰：“若然则当与王参军c李上将军议之。”李学明曰：“无须周折，可直陈于帅，集诸将议之可也。”杞绍兴乃将此意达之于帅，李帅遂集诸将议之。李学明c字安东c杞绍兴c杞彩顺等先各陈其前言，李学明复言曰：“汉受满欺，转而欺夷回；回受满汉欺，转而欺夷；夷最下也。今仍受回之制，我实为夷耻之。愿我帅为王，则可雪夷家数百年之耻。”

  李学东起而作色曰：“呸，倘吾帅为王，草寇王耳，从之者二三。吾帅为帅，为民除暴谋利，则无论汉回夷之民，莫不争附之。为王为帅，愿李帅慎择之。我夷固受欺凌，然雪耻之道不在于自王，光宗之方不在于得蒙舍苍洱区区之地。贵在得民，有民何患不王。苟无民，虽王亦亡。愿诸将勿急于一时利害而忘大计。刘副参军之高见貌似爱夷，实则害夷耳，愿熟思之！”

  王泰阶曰：“我王则杜帅不我合，将为敌所乘。蒙舍c红崖c云南驿c镇南c楚雄诸地，论我力何不可取，实难守之也。朝取之，夕失之，徒耗兵力自戕耳。我力尚若，宜避敌锋，可截击渐折其力。正面迎敌不得已也。今之计，要在养民实府库，修武备，固守礼社江之西，经略哀牢山迤西之地，尽缅暹交趾之边陲，托地千里，得米盐铁之利，则库可实，民可养，武可修。有此之基而后举兵，偕杜帅合力击满，则满可除，民可安，我何患区区一隅之王，复何患祖宗之光不争，夷家之耻不雪？”

  鲁得盛曰：“刘阿柄，尔为副参军所参何事，几误我帅。王参军c李上将军之言乃至理名言，望我帅纳之。”李文学曰：“刘副将军与诸将之意皆为夷众，只所见不远耳，今既有王参军c李上将军之远识，当纳之，以罢称王之议，来日复议大计。”呜呼，截击渐折岂非后之润之用以制敌者乎，固守一地，养民成基，亦非其立国之略乎？而此僻壤之中早有人言之，九土之智非少也，为不见用而已矣！

  次日，李文学集诸将议大计。王泰阶曰：“今当暂订帅府职制，驻守要地者为都督，各有副将军佐之。在帅府者，文为参军，武为将军，各有副者佐之。武之最高者即以上将军名之，并与参军合统各都督。”众从王泰阶之议，徐东位为右都督，字安东为副将军，守鼠街c龙街及蒙乐山以西保甸之地；杞绍兴为副参军兼左都督，字阿乌为副将军，守南涧c猫街以及蒙乐山之首公郎诸地；杞彩顺为南都督，其弟杞彩云为副将军，守阿雄c西塞路诸地；王泰阶为参军，杞绍兴c刘柄贤副之；李学东为上将军，鲁得盛副之；李学明为右将军，鲁发美副之；罗自美为左将军，李明学副之；鲁东应为督粮官，阿里白c笪荆c鲁安林副之。

  鲁得盛曰：“帅府得养常军二千，都督府常军一千，常军总数不得足逾五千，收庄主田亩耕之，则军不忘农，可以战；粮不全取于民，民得以养。十八四十龄间男女，必练以战阵，战则集之，不战则耕。男任战，女任运，男女各有其职，力可专。”杞绍兴曰：“王参军c李上将军与我常言致富强兵之道，首在养民，山野养民之道，在薄粮赋，重农牧纺猎，今急宜行之。我等倡议帅府督府近郊之庄主田亩，悉收为军耕。庶民原耕庄主之地，悉归庶民所有，免租薄赋，按岁所获，课赋二成，荒不纳。民多则府多，民少则府少。若然，则民乃力耕，民不损，府不少。满贼断我盐铁，庶民苦之。我必励我民以事牧纺猎，由府总收皮毛麻麻布，与汉商贾易盐铁，则府之用不取于民，而民得利。三载之后，民富府实矣。”众皆曰善。李帅曰：“即由杞副参军c鲁东应将军督行之。吏有私扰民可斩之不赦。本帅与夷汉贫户同受满贼汉庄主之苦，今岂能容我司吏扰民乎？”庶民闻得庄主之地不纳租，薄赋二成，荒不纳，皮c毛c麻c麻布售之于府，而得盐铁之利，皆相聚喜而言曰：“不图今日得见天日，得勒米可王矣！”汉庶民初惶于夷或祸汉，及府政不别夷汉，汉夷同利，皆曰：“夷不暴，暴者乃汉庄主与皇清也！”

  清廷自文祥败，乃大患叶榆城，重兵以剿太平军时，于丁巳夏六月上旬，命云南提督褚克昌率大军往取叶榆城，遂陷姚州c大姚c云南驿，又分兵攻红崖c弥渡c蒙化c宾川，驻军宾川，杜文秀部署对敌，命蔡廷栋克红崖c弥渡c蒙化，命马如龙入南安，马如龙降清廷，此后事也，李芳园入楚雄，欲截断褚克昌，蔡廷栋部已克红崖c弥渡，唯蒙化不下，杜帅乃书至蜜滴，使李文学助蔡廷栋攻取蒙化城。蜜滴府乃议，命李学东率鲁得盛c鲁发美千人顺江北上，会杜军取蒙舍城，并命杞绍兴由猫街北上，会袭南涧。杞彩顺自西塞路沿江南下，取堮嘉城。大军离府，正学忧之，又思高娘，两相交织，心不能平，夜，罢案上文，不能寐，乃出院，独行山道上，但见明月在天，流辉万里，河汉耿耿，脉通天际，蜜滴上下，大沙河两岸明澈如昼，而草虫喓喓，夜花芬芳，不觉来至王泰阶院外，忽闻得有人于院中吟曰：

  叠荡苍云翻日窜，

  怒电劈州断。

  运诵代观行，

  气盛难禁，

  半夜摧秦传。

  出门一望星河转，

  下卧高岗乱。

  狂啸院风来，

  且应天人唤。

  正学知此乃泰阶声，乃呼推门入，但见泰阶立于院中央，当风而吟，见正学入，乃迎之。正学乃言战，又言高娘，泰阶曰：“君若诚思之，何不书达此意，且高娘奇嘉王义女，与高娘合，为吾土，君亦将竭力合之，况高娘心中有子耶？”正学默，久乃使泰阶复歌其词，己亦和之，声达云天。

  二人快意之时，忽闻空中有呼声曰：“二子何如此也，汝等之军且败矣，犹大歌山中！”二人大惊，举首望之，但见一云自北而来，上立一神，左手持一长枪，右手捧一盂，降于院中，二人乃长揖，问所何来，所言何意，对曰：“某乃苴力花鱼祠主也，今特奉皮逻阁王旨意，解尔府之患而来，府中李学东助杜文秀攻蒙舍城受阻矣，褚克昌重贿澜沧江龙宫，礼社龙君正助满清以火焚汝军，汝军且败矣。此枪，乃铁柱庙铁柱所铸，得土之正气，李帅以之御敌，神鬼莫能当之，今可以之退此龙，此龙不听奇嘉王命，擅动人间事，其命当无。”

  正学接之，但觉寒意凛凛，刺入骨髓，又见枪身及头，乃知通体为铁。二人大惊，泰阶乃求之曰：“礼社龙君乃仙物，吾等凡人安能斗之，万望龙君相助退之！”花鱼祠龙君愠，曰：“有此神兵，尔等何惧，此乃皮逻阁意，且吾亦有吾事也。”又举盂曰：“尔府有一泉，在何方？”二人乃引之至泉边，花鱼祠龙君以盂取水，又将盂凌于水上，呼曰：“亚溪龙君，汝让我等好找，还不上来？”但见一鱼自水中腾出，跃入盂中，花鱼祠龙君乃将盂交予泰阶曰：“此鱼乃亚溪龙君，汝等此战胜，可言于高娘，其乃汝府命也，万不可失之！”言罢，腾云而去，二人乃入府，果有报曰：“上将军与蔡廷栋军攻蒙舍城，城上忽云起，一龙于上喷火，焚吾军，吾军溃，乃入于无火之山林，龙爪握高娘，于空大呼，欲与李帅一战！”文学闻军溃，大忧，一闻高娘二字大惊于心，乃点二千人，与泰阶往蒙舍而去。

  翌朝，至城外，见城附近山林火大作，于一林中得李学东蔡廷栋迎。入帐中，蔡廷栋乃问曰：“李上将军不使吾归，李帅能治龙乎？其欲使吾军皆亡也，吾其还与？”时林中，伤痛者哀号不住，乃出帐观之，而林外城下，焚烧之气弥漫，地上见焚者死伤无人救，林中残军亦摧摧然，泰阶乃言曰：“今有皮逻阁王所送神兵，杀龙破城必成！”李帅乃出其枪曰：“某必杀此贼！”此语出，枪身通体乃顿出红光，众观得枪异，然皆不信，又见城头束一白衣女子，李学东曰：“此高娘也，其见束于城头亦一夜矣，然吾等无能为力？”忽有人呼，众乃望之，见蒙化城上乌云大作，雷电起，雨坠，而云中果有一龙翻腾，其忽附于城上，身缠城墙，尾扇城门，右足立城头，左爪取高娘举于半空，既而仰头大啸，曰：“李文学来否？”声震天地，众大惧。李帅乃布置曰：“本帅先一骑挑之，上将军引军自左翼，蔡将军自右翼阴行，吾败龙，君等攻城，吾死，君等归，吾府以王泰阶为帅！”众诺。

  乃出鼓林外，大擂之，文学乃提枪跨马而出。蒙舍城门打开，军出列阵，亦鼓之，唯不进，待龙君捉李文学也。龙乃举高娘腾于云中，高娘时已昏厥，闻鼓声，乃觉，见李文学单骑而来，大骇，呼之。李帅马惧，常欲他走，李帅强止之，闻得天上有声呼曰：“屎物，尔何敢逆天也？以为得民之心，欲学细奴逻耶？何谓民心，吾即民心，尔聚得亿万，吾风一来，即可扬散汝等尘灰，此女，汝见之乎？高娘也。非汝日夜之思乎？汝陷吾于蜜祉汝尚忆之乎？诱我犯令，以为可致我于死地，今我不在此乎？我右目，拜汝所赐，成空眼矣！我今将复此仇，使汝归于无，而后以吾硬物入此女眼，使其夜夜空也，彼时，其痛耶，其快耶？”言罢大笑于空中。

  李帅闻之，亦大笑，望云中曰：“尔细小泥鳅，安敢出此大言，天上地下皆知，汝唯体大而已矣，实则不堪一击，吾在府中，本不欲来此，后闻报曰有礼社江之败物在蒙舍城，吾时与人正坐饮，闻此言，乃止之曰：‘且慢饮，待吾为君往蒙舍城取下此物，君以龙肝下酒，岂不快哉？’小龙儿，尔之肝欲上盘矣，尔何慢哉？来来来，速与我填宴去来！”言罢，大笑挺枪而进，礼社龙君已然大怒，仰天一哮，曰：“今日看尔食我，抑或我食尔？”言罢，张口自云中涌来，其时金电乱走，雷声频频，李帅知其中计，乃勒马回奔，回首望，见其将至，乃回马首，挺枪迎口而进。

  高娘于龙爪之举中，望文学之举，大惊，泪奔呼喊，然身在困中，唯此而已矣，正悲之间，但听豁然一声响，龙首之顶双角之间，裂开一洞，一道红光射出，直插云霄，光中跃出一骑，而文学满身鲜血挺枪而出，马方踏地，又扬举前蹄立于空中，李帅挥枪，大军皆出，敌军望得长龙伏地，震动大块，皆骇惧走，闻逐声大溃，李帅遂据蒙舍城。乃有人扶高娘入，众皆避易，唯留一女扶高娘，高娘乃致意于正学曰：“将军不至，小女恐危矣。数次相救，诚不知何以相报。亦顾念将军之安危也，君之体，众之所望也，君以命斗龙，已然不当，逐敌时，何唯指人左腹以创，背首大开，恐为敌所乘也，愿将军自顾！”

  原来，李帅破龙之后，恨意大起，念其死伤兵将及其父矣，思其父之创皆满清之政所致，乃泄之于敌，唯取敌之左腹洞之，而不顾其他，幸逃者自顾，不暇得其虚，若使对阵，李帅必为敌所乘，高娘惜之乃言，然不知其由也，李帅转头不语，时一沏茶之卒闻之，言曰：“吾帅必念其父矣！其父为野彘创左腹而亡！”高娘曰：“如此，则大不当耳，君在战中，安能以意气行事，今君杀龙君，其父澜沧江君必不肯罢休，恐君之一府皆在其怒中也！”文学怒曰：“吾等皆卑鄙之物，其来便来，死又何妨，汝惧，速速离去！”言罢，摆袖而去，而杜帅使使至。杜帅乃命蔡李东向，直插宾川满清大营，满军前后受敌，粮草被截，军心大动，乃溃，褚克昌死于乱军中，清廷大震。李帅乃归，其府李学东会杞绍兴袭南涧，王泰阶率罗自美c李明学出鼠街，取者干诸地。

  却言高娘遭文学怒，悲在心，然自念曰：“今之时，吾当速往魏宝山，见皮逻阁王，民将在殃中矣！”乃驾云直往魏宝山，见皮逻阁王，言杀龙事，王大骇，乃从其卫，又使使往云宫，自云宫之主处求得段思平引大军会往蒙舍城。

  至，乃见蒙舍城东墙溃，城内外洪水滔滔，人畜为鱼矣！乃下兵以救。原来，澜沧龙君闻得儿死，乃往，见其尸横于城外，收之，口下大水于城，可怜城中百姓，方受战之惊，须臾命又丧矣，人间悲苦，其何多哉，其何多哉？其乃往蜜滴，必欲杀李文学而后快。

  皮逻阁王正惊怒澜沧江君之行，忽闻高娘惊呼，而段思平前而指南山言曰：“云南王，蜜滴处恐有灾！吾等留救人者于此，大军当往蜜滴！”皮逻阁王望之，果见蜜滴处红光频频而作，心中言惨矣，乃引军往，远远望见一龙于空中云上翻腾，口中水大下，直欲冲尽此地，然水未至地，则有红光浮起，水则皆化为烟雾，遇风而散，渐渐乃可见此光乃府外大缅树所出，龙乃下雷以击树，树红光起，电乃靡，何哉？此树数百年得土民之血食，大积民之刚正，正护土也！

  龙大怒，与云上数翻腾，乃呼曰：“哀牢大小水流之中，诸般水类，吾澜沧龙君也，为吾起屠蜜滴，遇人畜则死之，尔等闻吾言则进，不进，吾当死汝！”言之三，哀牢之间水中物皆蠢蠢而出，大者鱼鳖鳄蛟，小者至于蛆蛭，皆登岸，于是蜜滴之境大乱。皮逻阁王乃止众于云，命段思平以云为避掩，部署三军东西南北上下六方以围擒之。六方兵围定，段思平乃出云大呼曰：“孽龙，还不就束！”龙方抬头，六方金光大作，众兵化为一网，擒之，网紧，龙乃化人身，仆。段思平乃使其卫连网带之于王前，皮逻阁乃放言曰：“孤，云南王皮逻阁也，诸般水类，澜沧江君在吾擒中矣！汝等速罢残人之举，归于水中，李府当天地之正，尔等何可助纣行，诸土地为孤监之以退，不退者，可灭之。”水类皆退，人间乃安，蜜滴之民皆伏拜，王乃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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