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消灭楚河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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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测字”以来,关雨桐本来一直是坐在椅子里的,这时候,突然一翻身,坐了旁边的会议桌,一下子和曲梦面对面贴得很近,连鼻尖都几乎要碰到了,曲梦赶紧往后一缩,才算避开。
此刻,因为两个人离得很近,曲梦仰起头,能看到关雨桐的墨镜在眼前,她甚至能透过镜片,看到镜片后有一双带笑的眸子,正看着她,若隐若现的眸光,像从深邃的夜空到达眼前的两道星光,在一片黝黑朝她闪闪烁烁。
忽然,曲梦仿佛听到关雨桐喉咙深处低低地溢出一句英:“一 et y一u”
“ t一一”曲梦条件反射地轻声回应。
忽然,曲梦一个激灵,脑猛一挣扎,整个人立即从晃神彻底清醒过来。她意识到自己正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面对面站着,在低声对话,他们的鼻尖几乎触到了对方的鼻尖。这么近的距离令曲梦感觉十分不安,她赶紧向后退开一步,眼睛也扫向别处。曲梦可以听到自己的心房里,那颗心像一只跳绳的小兔子,正乱蹦乱跳。
这时,坐在会议桌的关雨桐忽然大笑起来,边笑边大声道:“我看清楚了,她是我们鸿羽公司年轻c美丽c温柔c大方的汤林芳c汤大姐!”
“哈哈哈——”关雨桐的这句话让周围的人笑得前仰后合,歪倒一片,连最后一个一直没笑过的人——汤林芳,此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关雨桐这个新人报道的第一天,鸿羽公司员工的午餐时间这样在笑声热闹地度过了。曲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忽然觉得关雨桐当时似乎并没有和她说过“一 et y一u”,而她自己也并没有回应过“ t一一”。这是自己的错觉吗?曲梦很想问一问小荷——小荷当时离她最近——有没有听到她和关雨桐的这两句对话。如果是自己的错觉,那这种怪的错觉是从哪里来的?曲梦迷惘了一小会儿,并没有真的去问小荷,她很快陷入了忙碌的工作。
这天午的快乐午餐谢青松没有参加,老谢是在午快下班的时候出去的,他下午要出差,所以提前走了。也因此,才给了汤林芳和前台小荷考试和验证关雨桐的机会。
老谢一走三天,第四天,老谢一大早第一个回到办公室,趁着关雨桐和汤林芳还没到公司,老谢赶紧把原来汤林芳坐的那张老板桌拉近一些,和自己的桌子彻底拼接在一起,消灭原来间的那道鸿沟。其实,在更早以前,汤林芳和老谢的办公桌本来是连在一起的,是后来才拉开的。
老谢的桌子实在是太乱了,“垃圾填埋场”这是汤林芳给老谢的桌子起的专用名词。书,塑料袋,件袋,杂志,报纸,甚至还曾经有过一双报纸包裹着的旧皮鞋,因为没有包严实,所以汤林芳能看到鞋跟。汤林芳想,这老谢大概是想拿鞋去修补吧,也不知道这是修补完忘了拿回家,还是根本忘了拿去修补了,这双鞋在老谢桌面足足呆了半个月之久。
这是老谢那张老板桌一直以来的桌面状况,也幸好公司老总有什么事情和老谢商量,从来都是电话叫老谢去十八层老总们的办公室去,而不是来人事部办公室和老谢谈,外面的人需要见面约谈,也都是约在公司接待室或者会议室里。前台小荷是较机灵的姑娘,知道人事部办公室的逼仄,所以从来不会带人或者放人到人事部办公室来谈事。
曾经,在老谢跟汤林芳纲线,谈论个人谈吐修养与公司形象的关系时——老谢对汤林芳谈论这些,其实是在变相批评汤林芳,汤林芳了解老谢,知道老谢喜欢打太极,手和胳膊都要绕个大圈才来攻击人——汤林芳每次都想问一问老谢,那他知不知道,他谢青松作为人事主管,他办公桌的整洁程度也关系着鸿羽公司的整体形象?当然,汤林芳很清楚这么质问的后果,她不想给自己拉仇恨,她知道,老谢对她的恨已经够深了,所以她的这些质问,一直藏在她的肚子里。
汤林芳和老谢桌子连着桌子,面对面办公的格局没有持续多久,汤林芳受不了了,因为老谢桌的东西经常都会发生山体塌方那样,倒塌过来,掩埋住她的物品。汤林芳恨不得拿出小学时候的本事,在俩人办公桌之间划出三八线,或者用铅笔盒c钢笔尖等,垒起一道柏林墙来阻挡灾害。
最让汤林芳受不了的,是老谢偶尔还会突然将茶杯里的茶水给搞泼了,其实,只看老谢的桌子能预见,他的茶水不泼洒才怪呢,整个桌面那么多东西,水杯在面简直没有立锥之地嘛。老谢的茶杯倒了时,不是山体塌方了,是海水涨潮,泼洒出来的茶水像泛滥的海水一样漫过来,殃及汤林芳的池鱼,她的书c她的工作简报c她的纸笔,统统变成浮萍在水面挣扎,汤林芳于是会惊叫着,蚂蚱一样从椅子里蹦起来,手忙脚乱地展开抗洪救灾工作。
这样的教训吃多了,汤林芳索性将自己的桌子拖后,让两张办公桌之间留出一条缝隙,作为楚河汉界。这一招还是很见效果,算老谢有法海的本事,驱动杯茶水,涨起钱塘江那样的大潮,也没法漫过两张办公桌之间的山沟。
至于山体塌方嘛,虽然还是不可避免地有砸过界的山石——因为人事部办公室空间实在有限,汤林芳没有办法把办公桌拉得更远一些——但是,很多塌方下来的细小的东西,开始坠落到山沟里去了,老谢几乎一天要趴好几次地板,去费力地捡拾那些掉到沟里去的回形针啊c签字笔啊c夹子啊之类的小东西,看到老谢累得呼哧呼哧的,吹胡子瞪眼却无从发泄,汤林芳的心里才算找到点平衡。
现在,趁着新人关雨桐的报道,两张办公桌之间的楚河汉界被老谢趁机收复,老谢大有刘邦趁机剿灭项羽于垓下的得意,拼好桌子,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老谢给自己泡了杯茉莉花茶,悠悠地品着,等众人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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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测字”以来,关雨桐本来一直是坐在椅子里的,这时候,突然一翻身,坐了旁边的会议桌,一下子和曲梦面对面贴得很近,连鼻尖都几乎要碰到了,曲梦赶紧往后一缩,才算避开。
此刻,因为两个人离得很近,曲梦仰起头,能看到关雨桐的墨镜在眼前,她甚至能透过镜片,看到镜片后有一双带笑的眸子,正看着她,若隐若现的眸光,像从深邃的夜空到达眼前的两道星光,在一片黝黑朝她闪闪烁烁。
忽然,曲梦仿佛听到关雨桐喉咙深处低低地溢出一句英:“一 et y一u”
“ t一一”曲梦条件反射地轻声回应。
忽然,曲梦一个激灵,脑猛一挣扎,整个人立即从晃神彻底清醒过来。她意识到自己正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面对面站着,在低声对话,他们的鼻尖几乎触到了对方的鼻尖。这么近的距离令曲梦感觉十分不安,她赶紧向后退开一步,眼睛也扫向别处。曲梦可以听到自己的心房里,那颗心像一只跳绳的小兔子,正乱蹦乱跳。
这时,坐在会议桌的关雨桐忽然大笑起来,边笑边大声道:“我看清楚了,她是我们鸿羽公司年轻c美丽c温柔c大方的汤林芳c汤大姐!”
“哈哈哈——”关雨桐的这句话让周围的人笑得前仰后合,歪倒一片,连最后一个一直没笑过的人——汤林芳,此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关雨桐这个新人报道的第一天,鸿羽公司员工的午餐时间这样在笑声热闹地度过了。曲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忽然觉得关雨桐当时似乎并没有和她说过“一 et y一u”,而她自己也并没有回应过“ t一一”。这是自己的错觉吗?曲梦很想问一问小荷——小荷当时离她最近——有没有听到她和关雨桐的这两句对话。如果是自己的错觉,那这种怪的错觉是从哪里来的?曲梦迷惘了一小会儿,并没有真的去问小荷,她很快陷入了忙碌的工作。
这天午的快乐午餐谢青松没有参加,老谢是在午快下班的时候出去的,他下午要出差,所以提前走了。也因此,才给了汤林芳和前台小荷考试和验证关雨桐的机会。
老谢一走三天,第四天,老谢一大早第一个回到办公室,趁着关雨桐和汤林芳还没到公司,老谢赶紧把原来汤林芳坐的那张老板桌拉近一些,和自己的桌子彻底拼接在一起,消灭原来间的那道鸿沟。其实,在更早以前,汤林芳和老谢的办公桌本来是连在一起的,是后来才拉开的。
老谢的桌子实在是太乱了,“垃圾填埋场”这是汤林芳给老谢的桌子起的专用名词。书,塑料袋,件袋,杂志,报纸,甚至还曾经有过一双报纸包裹着的旧皮鞋,因为没有包严实,所以汤林芳能看到鞋跟。汤林芳想,这老谢大概是想拿鞋去修补吧,也不知道这是修补完忘了拿回家,还是根本忘了拿去修补了,这双鞋在老谢桌面足足呆了半个月之久。
这是老谢那张老板桌一直以来的桌面状况,也幸好公司老总有什么事情和老谢商量,从来都是电话叫老谢去十八层老总们的办公室去,而不是来人事部办公室和老谢谈,外面的人需要见面约谈,也都是约在公司接待室或者会议室里。前台小荷是较机灵的姑娘,知道人事部办公室的逼仄,所以从来不会带人或者放人到人事部办公室来谈事。
曾经,在老谢跟汤林芳纲线,谈论个人谈吐修养与公司形象的关系时——老谢对汤林芳谈论这些,其实是在变相批评汤林芳,汤林芳了解老谢,知道老谢喜欢打太极,手和胳膊都要绕个大圈才来攻击人——汤林芳每次都想问一问老谢,那他知不知道,他谢青松作为人事主管,他办公桌的整洁程度也关系着鸿羽公司的整体形象?当然,汤林芳很清楚这么质问的后果,她不想给自己拉仇恨,她知道,老谢对她的恨已经够深了,所以她的这些质问,一直藏在她的肚子里。
汤林芳和老谢桌子连着桌子,面对面办公的格局没有持续多久,汤林芳受不了了,因为老谢桌的东西经常都会发生山体塌方那样,倒塌过来,掩埋住她的物品。汤林芳恨不得拿出小学时候的本事,在俩人办公桌之间划出三八线,或者用铅笔盒c钢笔尖等,垒起一道柏林墙来阻挡灾害。
最让汤林芳受不了的,是老谢偶尔还会突然将茶杯里的茶水给搞泼了,其实,只看老谢的桌子能预见,他的茶水不泼洒才怪呢,整个桌面那么多东西,水杯在面简直没有立锥之地嘛。老谢的茶杯倒了时,不是山体塌方了,是海水涨潮,泼洒出来的茶水像泛滥的海水一样漫过来,殃及汤林芳的池鱼,她的书c她的工作简报c她的纸笔,统统变成浮萍在水面挣扎,汤林芳于是会惊叫着,蚂蚱一样从椅子里蹦起来,手忙脚乱地展开抗洪救灾工作。
这样的教训吃多了,汤林芳索性将自己的桌子拖后,让两张办公桌之间留出一条缝隙,作为楚河汉界。这一招还是很见效果,算老谢有法海的本事,驱动杯茶水,涨起钱塘江那样的大潮,也没法漫过两张办公桌之间的山沟。
至于山体塌方嘛,虽然还是不可避免地有砸过界的山石——因为人事部办公室空间实在有限,汤林芳没有办法把办公桌拉得更远一些——但是,很多塌方下来的细小的东西,开始坠落到山沟里去了,老谢几乎一天要趴好几次地板,去费力地捡拾那些掉到沟里去的回形针啊c签字笔啊c夹子啊之类的小东西,看到老谢累得呼哧呼哧的,吹胡子瞪眼却无从发泄,汤林芳的心里才算找到点平衡。
现在,趁着新人关雨桐的报道,两张办公桌之间的楚河汉界被老谢趁机收复,老谢大有刘邦趁机剿灭项羽于垓下的得意,拼好桌子,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老谢给自己泡了杯茉莉花茶,悠悠地品着,等众人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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