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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章: 新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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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雨桐开始跑外勤后,谢青松的气顺多了,每天抬头,办公桌对面既看不到以前汤林芳那张特务脸,也看不到现在关雨桐那张墨镜脸,哈哈,眼不见为净啊!真是太净,太静了,谢青松觉得办公室里不用开空调,他心里清凉凉的,仿佛沐浴在清凉寺的钟声里一样舒畅宁静。

  事实,如此一来,不仅老谢舒心了,汤林芳也高兴了。这正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汤林芳怎么都没想到,老谢和关雨桐相斗的最后结局,居然是让自己受了益。

  以往面呈件这种苦差事,一向都是汤林芳去完成,当时老谢做这样的安排时是这样说的:“外交这件事情,不容小觑,一个国家的外交官,代表了一个国家的形象。如,我们周总理作为外交部长,代表国从事外交活动,多给咱国人长脸啊!我们鸿羽公司对外呈送件,是一件外交活动,必须给予足够重视,小姚在重量和级别方面,是有欠缺的,所以不能让小姚跑外勤,一定要去个副主管,才能显得鸿羽公司对对方的重视,也才能代表鸿羽公司的身份,人家也才不会小瞧了咱们鸿羽公司去!”

  汤林芳倒是很想说,若论级别和重量,不被别人小瞧了鸿羽公司去,老谢这个人事部主管自己亲送件才最合适不过,最能代表鸿羽公司的形象和对对方的重视程度。但是,这些话,汤林芳只敢在自己肚子里嘀咕一番,她是不敢公然说出来,反对谢青松的安排的,毕竟,她只是一个副职,人事部是主管一把手说了算,汤林芳再有意见,哪怕闹到董事会那里,她也始终还得按老谢的安排去做。如今,谢青松为了遣开眼钉关雨桐,老谢也不再说什么公司的面子c身份和重量的话了,只是一再强调,年轻人腿脚快,多锻炼对关雨桐的成长有好处。

  汤林芳早对老谢派自己出外勤c去各处面呈件的差事不耐烦了,私底下怨言颇多。试想一下,汤林芳已是四十好几的年女人了,职任鸿羽公司的行政副主管,说起来好歹也是魔都的高级白领一枚,可是,她却不得不穿着她的高档西服套裙,拎着高级手袋,和那些短裤赤膊的民工在公交车挤来挤去,被近距离包裹在那些酸臭熏人的汗味里。当然,想要摆脱这种处境,有一种快捷解脱方式,那是自掏腰包,打出租车去办公事。但是,这种做法,遇到大雨或者暴晒时偶尔为之尚可,次数多了汤林芳的薪水有小一半要贴进去了,还不如辞工不干呢。

  汤林芳对人事部办公室近来老谢与关雨桐之间的这场战火硝烟,密切关注,并将其独家点评为一场“阶级斗争”。汤林芳这个点评还是很肯,很到位的,谢青松三代工人出生,而关雨桐呢,自然是海外资产阶级的代表,俩人的这场斗争,虽然谈不你死我活,但确实算得是一场“阶级斗争”了。

  在老谢和关雨桐的这场“阶级斗争”,汤林芳发现,自己的受益远不止免却舟车劳顿之苦。以往,人事部的事情,老谢喜欢独断专横,如今不同了,老谢为避免给予敌人——即汤林芳和关雨桐——联手对付他的机会,以至于使人事部办公室的格局演变为自己一对二的局面,老谢也开始对汤林芳有点笑意了,甚至开始轻轻地摇起了橄榄枝。

  从老谢的这一点变化,汤林芳发现老谢不愧是老党员,对我党一向的斗争策略运用自如。想当年土改时,我党在批斗地主的同时,还不忘要团结富农c农呢。呵呵,汤林芳很为自己在办公室的成分从地主升为富农c农而高兴。当然,这一切格局和身份的变化,需得感谢新来的年轻地主——关雨桐。

  只是,关雨桐这个“新地主”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批斗的,一份需送往附近的件,这个“关地主”可以外出送一整天不见人影。若是一下子多给他几份件,这个“关地主”更是可以几天都不露面,摇身一变,成为遇到鬼子扫荡时,潜藏转移到山里办公的革命同志,让老谢和汤林芳这两个“鬼子”即使合力也抓不到他。

  现在,“新地主”关雨桐光顾最多的是公司门口的公交车站了,很多时候都可以看到他胳膊下面夹个大件袋,在车站等车,当然,他鼻梁依旧少不了他那副招牌墨镜。

  这天午,关雨桐在公司门口的公交车站等车,像每次等车时那样,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左臂下夹着件袋,歪靠在站台旁一棵梧桐树下。远远地,他看到了曲梦,曲梦从公司出来,低着头朝站台走来,边走边看着手一张纸条。

  这时,关雨桐等的公交车到站了,但是,关雨桐没有车,他静静地看着曲梦朝自己走来。曲梦的头发刚刚过肩,发尾烫出一点波浪卷,走路时头发随着身体轻轻摆动跳跃着,那些卷卷的发尾像羽毛一样,轻轻拂掠着她白皙的脖颈。

  曲梦此时依旧没有抬头,她打开手袋翻找着什么,脚下一步步走近了站台,丝毫没有看前路。关雨桐决定和曲梦开个小玩笑,于是,他悄无声息地移动了,他将自己挡在曲梦进入站台的必经之处,他想看看曲梦忽然发现他时,会是怎样惊讶的表情。

  曲梦只顾低头在手袋里找东西,根本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人挡路,结果,到最后,曲梦竟毫无防备地头撞了关雨桐。关雨桐没想到曲梦走路居然粗心到这个地步,连他这么个大活人挡路都看不到,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的手臂还没来得及从裤子口袋里伸出来,眼看曲梦的身体失了平衡,他赶紧佝偻起身子,耸着肩臂,尽量圈挡住曲梦,防止曲梦摔倒。

  “对不起!对不起!”曲梦忙不迭地一连声道歉。

  “that’s 一kay!”关雨桐伸出右手,扶稳曲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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