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紫荆王座
罗铜江的水顺着蛮山山脉顺流而下,绕过三官集,穿过蛮山长城,浩浩汤汤奔流千里入了南湾海。
三官集是山蛮人和中原十一国每月以物易物的集镇,也是长城外的流民主要聚集的地方,集上也有些山蛮人来做买卖,大多是山蛮中的穷苦百姓。
集镇不大,当年的大丰帝国修建长城,就地取材,将长城外百余里的树木巨石全都砍伐了砸碎了。
加上几十年来的长城攻守战,让原本富饶肥沃的土地变得贫瘠不堪,变成了一片荒漠。
三官集就建在这片荒漠之中,本就是贫瘠之地,又聚集着一群放逐之人,全然不像其他集镇那样热闹。
这一日,三官集一里外酒馆中,店主和几个镇上的闲汉围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聚精会神的听他说话。
这男子衣衫破旧却洗的干干净净,被几人围在中间,道:“自从圣棋公爵不见了踪影,朝堂之上便乱了方寸,锦麟军的大将军关铁甲反了大丰,回到了自己祖上的封地,自封东梁王,整个大丰就彻底的乱了。”
他虽然说的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但是这些人全都是流民之后,关于长城内的事也只是听长辈们平时只言片语提起。
这些年又少有新的流放之人来,整个长城何止万里,处处都需安置流民,偶尔有新的罪人来,多半是些无辜受连累的家眷,平日里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家大宅门里的事都说不清,如何知晓国家大事。
因此,这人虽然说的是五十多年前的事,却也让听众听的津津有味,旁边有个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头,听了直摇头,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年幼时常听祖父说,关家是大丰第一等的忠臣,当年大丰立国,关家跟着太祖武皇帝征伐天下,一门七忠烈,那是何等的荣耀,谁能想,百年之后第一个背叛大丰的便是关家。”
众人听了也跟着唏嘘不已。
男子接着道:“关家一反,整个天下都跟着乱了,乱哄哄打了三十多年,一个好好的大丰就分裂成了十个国家,小人是在北凉立国那年出生的,正赶上最乱的时候,天天打仗,哪里都在死人,又打了十年,山蛮人冲破了长城,这时候各路诸侯才罢兵,一致对外将山蛮人赶了出来。”
他一说到山蛮人,众人脸上皆露出无奈的神情,酒馆店主从一旁拿了一个馒头,推到男子面前,道:“先生走南闯北,你觉得是城内好,还是城外好。”
这男子原是个游方的赤脚郎中,有些祖传的小偏方,寻常的头疼脑热手到擒来,若是大灾大病却无可奈何。
他虽是长城西边的中原人,却因为机缘巧合流落到了长城东边的山蛮地界,平时里靠着祖宗赐的饭碗还能混个温饱,只是到了这三官集,纵然是有些手段,奈何这三官集的人最是穷苦。
头疼脑热全靠死扛,大病大灾听天由命,赤脚郎中无可奈何,游荡了半日,没赚的一分钱,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好在他走南闯北,有些见识,平时又是干的察言观色的活,嘴上功夫也有些,寻了三官集上的酒馆,好说歹说要了三个馒头一碗热汤,给店家说些见闻以抵饭钱。
赤脚郎中拿起馒头下了肚,摸了摸嘴,肚中有食,心中踏实,说话也有了底气,冲着店家拱了拱手,道:“我说句话,诸位不要见怪,大家虽然是长城外的流民身份,小人虽然是长城内的良民身份,但要我说,我这个良民,却比不上诸位。”
店家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身材高大,清瘦,须发花白,却是精神无比,听这郎中的话,问道:“先生这话怎么说?”
赤脚郎中听他这般问,勾起了心中的伤心事,道:“小人从小便听人说山蛮人如何如何野蛮,如何如何凶残,喜欢吃小孩的脑子,喜欢吃少女的心肝,长城内的官老爷如何保护百姓,如何如何的好,可是呢,我这个长城内的良民却被保护的家破人亡,三个哥哥全都被征调当兵死了,一个好好的家只剩下我自己漂泊江湖,诸位在山蛮人脚下当流民,日子难过点,但总不用提心吊胆,哪天山蛮人又要西进,强征你们入军队。”
他说着抹了抹眼泪,店主道:“都是苦命的人。城内那些当官的没有几个好东西,说的好听,那些守卫长城的守卫军,可不全都是犯了罪被发配来的,他们什么时候派过一兵一卒来。”
一旁的老头瞪着眼道:“赵三,我看你是越活越糊涂,怎么连自己也骂,那帮子杀才都是犯了罪的,咱们这群人,哪一个往上数三代不是当官的出身,你爷爷可不就是大官哩。”
店主不说话,直摇头,郎中接着说道:“现在比往年好多了,这十国也都不打仗了,全都奉大丰现在的小皇帝为主,当皇帝的也都不当皇帝了,全都称王道殿,修生养息,这全是德贤皇后的功劳。”
郎中说到德贤皇后,众人全都肃然起敬,纷纷道:“若不是德贤皇后,我们只怕早就饿死在这荒山野岭了。”
旁边钻出几个小孩来凑热闹,插嘴道:“德贤皇后是谁。”
店主伸手去撵,不防有胆子大的趴在桌子下面伸出手去摸桌子上的馒头,被一旁拄着拐棍的老头抬手打了回去。
老头瞪着眼道:“有客人在,再乱摸,爪子给你打断。”小孩也不害怕,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盯着赤脚郎中看。
赤脚郎中道:“要不是德贤皇后,只怕咱们这些穷苦人早就没命了。”
周旁的人听了纷纷点头,一旁一个呆头呆脑的孩子仰着头,全然不知道大人们再说什么。
赤脚郎中心想:“这群孩子虽然是流民之后,不曾到过城内,自然不知道德贤皇后的大名,我曾受过德贤皇后恩惠,必然得替皇后扬名,也好让城外流民莫要忘了恩人。”
思至此,郎中打定主意,道:“一百多年前,大丰武成皇帝登基时只有七岁,当时武成皇帝的姐姐德贤公主主揽朝政,任人唯贤,体恤百姓,万民拥戴,待到武成皇帝成年,德贤公主主动归还朝政,武成皇帝为彰显德贤公主十余年功绩,命匠人用黄金做了一张凤座,因德贤公主自幼便喜欢种花,因此这凤座上插满了黄金打成的鲜花,一共有一百多种。”
周旁人虽然都听过德贤皇后的大名,甚至有些人还曾从长城守卫军手中收到过德贤皇后赠予流民的粮种。
但是德贤皇后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也说不清楚,郎中一说起德贤皇后,众人全都聚精会神的听起来,连那机灵顽童摸走了桌旁的馒头都没有察觉。
郎中接着道:“那凤座铸成之时,原本是冬日,还下着大雪,谁知第二日早晨,整个都城百花齐放,有一只彩凤自东而来,在都城半空盘旋半日,而后飞入凤座之中,百姓们都说是这是祥瑞之兆,是上天赐福给德贤公主,百官们上表说,德贤公主乃当世圣人,应母仪天下,因此武成皇帝便封德贤公主为皇后,皇后之称自此便不再是皇帝之妻所有。”
众人恍然大悟,此时才知这中间居然有这般渊源,郎中接着道:“德贤皇后受了凤座,当时满朝文武俱在,德贤皇后将凤座上的黄金打造的百花赏赐给皇室宗亲和有功之臣,最后凤座上只剩下德贤皇后最爱的紫荆花,因此这凤座又叫做紫荆花王座。”
一旁有孩童道:“这皇后也真舍得,黄金打的东西也随便送人。”还没说完,一旁的老头的拐杖打在了他的脑袋上。
郎中笑道:“当时也有大臣问德贤皇后此为何意,德贤皇后说,这是让众人时刻谨记大丰昌盛来之不易,非是一家一族功劳,自此那黄金百花便成了大丰最高荣耀的代表,那关家便是有花的,是一朵黄金梅花,现在长城内十国均是有花的,若是没花,纵然实力再强,也成不了国,立不了邦。”
他说着谈了口气,道:“当年德贤皇后的心思,全都被这帮争权夺利的人忘了,若他老人家还在世,看到现在的世道,哎。”
那孩子又接嘴道:“德贤皇后死了么?”
“没大没小,乱说什么话。”老头一拐杖又打了下来,那孩子早有准备,脑袋一缩,躲到了一旁。
“德贤皇后自然是仙逝了。”郎中道:“现在的德贤皇后乃是第五代了,德贤皇后仙逝前曾让一辆马车绕着大丰由南到北,从东往南,并说自己仙逝那天,马车途径的地方但凡有女婴降世,马车便将女婴载回百花宫中,坐上紫荆花王座,那便是新的德贤皇后。”
众人听的入迷,郎中叹气道:“每代德贤皇后以德治国,为了天下穷苦百姓,呕心沥血,却每一代都活不到三十岁,哎,苍天无眼啊。”
周围众人也都痛惜起来,有的摇头,有的沉默。
郎中站起身,拱手道:“多谢店主款待,叨扰半日,小生就此告辞。”
他说完,收拾行囊,便欲离开。
当此时,只听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骑绝尘而来,众人寻声看去,只见到一个骑士,满身污血,骑着一匹受了伤的白马呼啸着冲着三官集而来。
再看时,白马已经到了跟前,不远处又来了一群骑兵。
“是山蛮人,是山蛮狼骑卫。”有人尖叫起来,周围的人慌忙四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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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官集是山蛮人和中原十一国每月以物易物的集镇,也是长城外的流民主要聚集的地方,集上也有些山蛮人来做买卖,大多是山蛮中的穷苦百姓。
集镇不大,当年的大丰帝国修建长城,就地取材,将长城外百余里的树木巨石全都砍伐了砸碎了。
加上几十年来的长城攻守战,让原本富饶肥沃的土地变得贫瘠不堪,变成了一片荒漠。
三官集就建在这片荒漠之中,本就是贫瘠之地,又聚集着一群放逐之人,全然不像其他集镇那样热闹。
这一日,三官集一里外酒馆中,店主和几个镇上的闲汉围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聚精会神的听他说话。
这男子衣衫破旧却洗的干干净净,被几人围在中间,道:“自从圣棋公爵不见了踪影,朝堂之上便乱了方寸,锦麟军的大将军关铁甲反了大丰,回到了自己祖上的封地,自封东梁王,整个大丰就彻底的乱了。”
他虽然说的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但是这些人全都是流民之后,关于长城内的事也只是听长辈们平时只言片语提起。
这些年又少有新的流放之人来,整个长城何止万里,处处都需安置流民,偶尔有新的罪人来,多半是些无辜受连累的家眷,平日里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家大宅门里的事都说不清,如何知晓国家大事。
因此,这人虽然说的是五十多年前的事,却也让听众听的津津有味,旁边有个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头,听了直摇头,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年幼时常听祖父说,关家是大丰第一等的忠臣,当年大丰立国,关家跟着太祖武皇帝征伐天下,一门七忠烈,那是何等的荣耀,谁能想,百年之后第一个背叛大丰的便是关家。”
众人听了也跟着唏嘘不已。
男子接着道:“关家一反,整个天下都跟着乱了,乱哄哄打了三十多年,一个好好的大丰就分裂成了十个国家,小人是在北凉立国那年出生的,正赶上最乱的时候,天天打仗,哪里都在死人,又打了十年,山蛮人冲破了长城,这时候各路诸侯才罢兵,一致对外将山蛮人赶了出来。”
他一说到山蛮人,众人脸上皆露出无奈的神情,酒馆店主从一旁拿了一个馒头,推到男子面前,道:“先生走南闯北,你觉得是城内好,还是城外好。”
这男子原是个游方的赤脚郎中,有些祖传的小偏方,寻常的头疼脑热手到擒来,若是大灾大病却无可奈何。
他虽是长城西边的中原人,却因为机缘巧合流落到了长城东边的山蛮地界,平时里靠着祖宗赐的饭碗还能混个温饱,只是到了这三官集,纵然是有些手段,奈何这三官集的人最是穷苦。
头疼脑热全靠死扛,大病大灾听天由命,赤脚郎中无可奈何,游荡了半日,没赚的一分钱,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好在他走南闯北,有些见识,平时又是干的察言观色的活,嘴上功夫也有些,寻了三官集上的酒馆,好说歹说要了三个馒头一碗热汤,给店家说些见闻以抵饭钱。
赤脚郎中拿起馒头下了肚,摸了摸嘴,肚中有食,心中踏实,说话也有了底气,冲着店家拱了拱手,道:“我说句话,诸位不要见怪,大家虽然是长城外的流民身份,小人虽然是长城内的良民身份,但要我说,我这个良民,却比不上诸位。”
店家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身材高大,清瘦,须发花白,却是精神无比,听这郎中的话,问道:“先生这话怎么说?”
赤脚郎中听他这般问,勾起了心中的伤心事,道:“小人从小便听人说山蛮人如何如何野蛮,如何如何凶残,喜欢吃小孩的脑子,喜欢吃少女的心肝,长城内的官老爷如何保护百姓,如何如何的好,可是呢,我这个长城内的良民却被保护的家破人亡,三个哥哥全都被征调当兵死了,一个好好的家只剩下我自己漂泊江湖,诸位在山蛮人脚下当流民,日子难过点,但总不用提心吊胆,哪天山蛮人又要西进,强征你们入军队。”
他说着抹了抹眼泪,店主道:“都是苦命的人。城内那些当官的没有几个好东西,说的好听,那些守卫长城的守卫军,可不全都是犯了罪被发配来的,他们什么时候派过一兵一卒来。”
一旁的老头瞪着眼道:“赵三,我看你是越活越糊涂,怎么连自己也骂,那帮子杀才都是犯了罪的,咱们这群人,哪一个往上数三代不是当官的出身,你爷爷可不就是大官哩。”
店主不说话,直摇头,郎中接着说道:“现在比往年好多了,这十国也都不打仗了,全都奉大丰现在的小皇帝为主,当皇帝的也都不当皇帝了,全都称王道殿,修生养息,这全是德贤皇后的功劳。”
郎中说到德贤皇后,众人全都肃然起敬,纷纷道:“若不是德贤皇后,我们只怕早就饿死在这荒山野岭了。”
旁边钻出几个小孩来凑热闹,插嘴道:“德贤皇后是谁。”
店主伸手去撵,不防有胆子大的趴在桌子下面伸出手去摸桌子上的馒头,被一旁拄着拐棍的老头抬手打了回去。
老头瞪着眼道:“有客人在,再乱摸,爪子给你打断。”小孩也不害怕,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盯着赤脚郎中看。
赤脚郎中道:“要不是德贤皇后,只怕咱们这些穷苦人早就没命了。”
周旁的人听了纷纷点头,一旁一个呆头呆脑的孩子仰着头,全然不知道大人们再说什么。
赤脚郎中心想:“这群孩子虽然是流民之后,不曾到过城内,自然不知道德贤皇后的大名,我曾受过德贤皇后恩惠,必然得替皇后扬名,也好让城外流民莫要忘了恩人。”
思至此,郎中打定主意,道:“一百多年前,大丰武成皇帝登基时只有七岁,当时武成皇帝的姐姐德贤公主主揽朝政,任人唯贤,体恤百姓,万民拥戴,待到武成皇帝成年,德贤公主主动归还朝政,武成皇帝为彰显德贤公主十余年功绩,命匠人用黄金做了一张凤座,因德贤公主自幼便喜欢种花,因此这凤座上插满了黄金打成的鲜花,一共有一百多种。”
周旁人虽然都听过德贤皇后的大名,甚至有些人还曾从长城守卫军手中收到过德贤皇后赠予流民的粮种。
但是德贤皇后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也说不清楚,郎中一说起德贤皇后,众人全都聚精会神的听起来,连那机灵顽童摸走了桌旁的馒头都没有察觉。
郎中接着道:“那凤座铸成之时,原本是冬日,还下着大雪,谁知第二日早晨,整个都城百花齐放,有一只彩凤自东而来,在都城半空盘旋半日,而后飞入凤座之中,百姓们都说是这是祥瑞之兆,是上天赐福给德贤公主,百官们上表说,德贤公主乃当世圣人,应母仪天下,因此武成皇帝便封德贤公主为皇后,皇后之称自此便不再是皇帝之妻所有。”
众人恍然大悟,此时才知这中间居然有这般渊源,郎中接着道:“德贤皇后受了凤座,当时满朝文武俱在,德贤皇后将凤座上的黄金打造的百花赏赐给皇室宗亲和有功之臣,最后凤座上只剩下德贤皇后最爱的紫荆花,因此这凤座又叫做紫荆花王座。”
一旁有孩童道:“这皇后也真舍得,黄金打的东西也随便送人。”还没说完,一旁的老头的拐杖打在了他的脑袋上。
郎中笑道:“当时也有大臣问德贤皇后此为何意,德贤皇后说,这是让众人时刻谨记大丰昌盛来之不易,非是一家一族功劳,自此那黄金百花便成了大丰最高荣耀的代表,那关家便是有花的,是一朵黄金梅花,现在长城内十国均是有花的,若是没花,纵然实力再强,也成不了国,立不了邦。”
他说着谈了口气,道:“当年德贤皇后的心思,全都被这帮争权夺利的人忘了,若他老人家还在世,看到现在的世道,哎。”
那孩子又接嘴道:“德贤皇后死了么?”
“没大没小,乱说什么话。”老头一拐杖又打了下来,那孩子早有准备,脑袋一缩,躲到了一旁。
“德贤皇后自然是仙逝了。”郎中道:“现在的德贤皇后乃是第五代了,德贤皇后仙逝前曾让一辆马车绕着大丰由南到北,从东往南,并说自己仙逝那天,马车途径的地方但凡有女婴降世,马车便将女婴载回百花宫中,坐上紫荆花王座,那便是新的德贤皇后。”
众人听的入迷,郎中叹气道:“每代德贤皇后以德治国,为了天下穷苦百姓,呕心沥血,却每一代都活不到三十岁,哎,苍天无眼啊。”
周围众人也都痛惜起来,有的摇头,有的沉默。
郎中站起身,拱手道:“多谢店主款待,叨扰半日,小生就此告辞。”
他说完,收拾行囊,便欲离开。
当此时,只听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骑绝尘而来,众人寻声看去,只见到一个骑士,满身污血,骑着一匹受了伤的白马呼啸着冲着三官集而来。
再看时,白马已经到了跟前,不远处又来了一群骑兵。
“是山蛮人,是山蛮狼骑卫。”有人尖叫起来,周围的人慌忙四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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